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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5章 賊(基礎+粉紅200) 文 / 意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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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章賊(基礎+粉紅200)

    且不說岑夫人與牡丹商量妥當,暗暗佈置下去,只等機會便一把抓住六郎,一次解決乾淨不提。

    第二日一早,碾玉帶了兩盒糕點來拜會牡丹,一見著牡丹便要行大禮,牡丹趕緊攔住了,叫恕兒給她搬了個杌子,因見她眉目含笑,便知潘蓉與白夫人的事兒大約是有了點進展:「夫人回府了麼?」

    碾玉笑道:「沒呢,這回只怕是要在別院裡一直住到元宵節前後,待胎穩了才會回去。世子爺陪著她住,不許府裡的雜事來打擾她。」說到這裡,她起身對著牡丹又福了一福,開心地道:「還多虧了您。」

    牡丹按住她:「別總行禮了,累不累呀。我能做的有限得很。我去之前也沒想到潘世子會聽我的,這兩日也害怕夫人怪我沒和她商量過就自作主張,生我的氣。他二人如今算是和好了?說開了麼?」

    「夫人的脾氣太硬了些,有些話奴婢早就勸過她的,奈何身份在這裡,說了也沒人聽。您關心她愛護她,她感謝都來不及,怎會怪您呢?」碾玉的神色有些黯然:「只是他二人看著是好些了,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哪兒能說好就好,更何況,此番不同以往,他那時候做得實在是太過了一些。不過好歹二人這回算是說話了,但願以後會慢慢地越來越好罷。」

    牡丹想起當時白夫人的情形,壓低聲音道:「有了身孕本是喜事,可我瞧著你們夫人似是非常不喜……他到底做了什麼?」

    碾玉心中信任牡丹,倒也不瞞牡丹:「他們之前就很不在一起,自從蔣公子的莊子裡回去後就更是話都不說,直到那日世子又喝醉了酒,和夫人大吵一架,把我們都趕了出去……」碾玉的臉紅了紅,「他倒是第二日起床就走人了,和沒事兒一樣,該玩就玩,走得無影無蹤,夫人卻是躺了兩天。」

    牡丹不由皺起眉頭來。這孩子竟然是這樣來的,也難怪白夫人會忍受不住。

    碾玉見她臉色不好瞧,忙紅著臉道:「也不是那麼那個……我替夫人沐浴時看過,倒也沒傷到什麼地方,只是夫人心裡不舒坦,心中鬱結。接著又為了一個姬妾的事兒,被老夫人說了幾句,更不高興,所以乾脆避了出來。本是去散心的,只是越住越不開心……昨日世子天黑了才趕到,拍門的時候嚇了我們一跳,還道是什麼歹人,後來聽見喊聲才知道是世子。」

    潘蓉進了門,也不管其他人,問了白夫人在哪裡,直直就朝房裡去了,白夫人正在教導潘璟自己吃東西,見他進去也不管,也不問,就當他不存在。

    若是往日勉強還好的時候,潘蓉定然是嬉皮笑臉挨著她說上幾句,見她不理也就逕自走人;若是不好,進去看著白夫人不說話,定然是只坐片刻起身便走;偏這日有些奇特,進去以後也不呱噪,也不做臉色,就尋了個角落坐下來,靜靜地看著白夫人母子二人。

    白夫人不理睬他,潘璟和他可沒仇,勉強熬了一會兒便伸手要他抱。潘蓉往日裡定然是要趁這個機會和白夫人黏糊的,這日他一反常態地抱了潘璟在懷,由著潘璟自己吃東西,糊得他一身都是,低聲和潘璟說話,並不主動去招惹白夫人。

    夫妻二人相對無言,一直坐到潘璟困了,奶娘將潘璟抱了出去,白夫人自顧自地命碾玉替通房散了頭髮梳洗,準備睡覺,潘蓉方試探地喊道:「阿馨?」

    白夫人根本不理睬他。潘蓉便一直喊:「阿馨?阿馨?阿馨?」

    一連喊了幾十聲,白夫人聽得受不住了,忍不住回頭道:「你要做什麼?」

    潘蓉擠出一個笑來:「阿馨,知道你討厭我,這會兒最不想看到的人也是我。不過你好歹看在何牡丹替你奔走操勞的份上,平心靜氣地聽我說句話,好麼?」

    白夫人想了想,叫碾玉出去。

    「後來他們二人在房裡說了什麼,奴婢卻是不知道,沒多長時間世子爺也就從夫人的房裡出來了,安排人第二日一早就去請大夫,回府裡取東西和侯爺、夫人說分明,又特意讓奴婢過來向您道謝。」碾玉笑了起來:「清早的時候,夫人就比往日多睡了些時辰,胃口也好了許多。奴婢瞧著她精神了,心裡歡喜得很。下午的時候,奴婢跟著世子爺一起回了府,世子爺回了老夫人,老夫人也歡喜得很,商量著要送走幾個不安分的姬妾……這會兒正在處理,只怕奴婢從您這裡回去後,就該處理得差不多了。」

    牡丹笑道:「這也不是我的功勞,倘若你們世子果真無情,也不會理睬我。但願以後他們會越來越好罷。」雖然只是兩三個而不是全部,可潘蓉到底也算是表了態,走出第一步了。至於以後這二人會走到什麼地步,便要看他們自己了。

    碾玉心情很好,便開始找潘蓉的優點說給牡丹聽:「其實我們世子爺雖然有點不著調,可是他有一點還是很好的,府裡雖然養了那麼多姬妾,可除了夫人,就沒人有過身孕……」

    牡丹一時啞然。瘦地裡選大包谷,好歹也算是優點,比起那些姬妾庶子庶女一大群的人來,至少白夫人不用操心有誰來和潘璟爭什麼搶什麼。她只願,以後潘蓉會越來越收斂,與白夫人把日子好好過下去。

    碾玉歡歡喜喜,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歇話,驚覺天色不早,方驚驚慌慌地告辭離去。

    牡丹與岑夫人、薛氏等人坐著做了會兒針線活,忽聽芳園來了人,來的卻是滿子。滿子規規矩矩地給牡丹行了禮,道:「娘子,這些日子小的們按著您的吩咐,閒來無事就四處走走看看,巡視一下園子裡,一切安好。就是這兩日總見著有幾個陌生面孔總在外頭瞎轉,又背著人拿錢給胡大叔,花言巧語想混進園子裡來,被阿桃給攔住了。然後便對著圍牆比高度,正要追的時候,腿腳卻利索,跑得飛快。接著周八娘說總有人在村子裡打聽芳園的結構是怎樣的,鄭師傅和喜郎都說大概是和牡丹花會有關係,雨荷姐姐很是擔憂,讓小的來請您示下,該怎麼辦才好。」

    牡丹的腦子裡立時浮現出呂方的那張笑臉來,便道:「你且等會子,待我收拾收拾,與你一道回去。」

    牡丹稟過岑夫人,除了貴子以外,另點了幾個強壯有力的家丁,卻又不讓家丁們與她一道,讓他們先零零散散地往前頭去了,分頭進入芳園。她自己換了身黑色的男裝,盡量打扮得不起眼,搶在天黑關城門前才出了門,悄悄回了芳園。

    夜裡的鄉村漆黑一片,寂靜得很。兩個黑影抬著一抬梯子,跌跌撞撞地走在芳園附近田埂上。走不多遠,其中便有人要歪一下,個子矮的那個不住嘴的低聲抱怨:「公子爺,不是小的多嘴,這事兒不妥,要是被人拿住了是要吃大虧的。哎呦我的娘誒,這路可真難走,田埂咋那麼窄?」

    個子高的那個雖然也跌跌撞撞的,可是語氣溫和得很,還帶著一絲興奮:「康兒你小點兒聲,仔細給旁人知曉了。我只是看看,又不動她的東西。看看就回來,用不了多長時候。」正是呂方。

    康兒不贊同地道:「難道您還不知道咱們家裡的情形?這樣的寶貝必然有專人守著的。您一個不小心,被抓住了被打可是活該。」

    呂方笑道:「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的,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做第一次了,從來就沒失過手。」

    康兒歎道:「您從前都是白日裡喬裝打扮混進去的,此番夜裡翻牆做賊倒是第一次,可沒什麼經驗,她家這院牆子可高,小的實在是擔心您上了牆就下不去。」

    呂方挪了挪肩上的梯子,伸手從衣領裡揀出一根稻草棍兒來,道:「我那不是混不進去麼?防得死緊。我早就想好啦,這梯子是竹的,沒那麼重。你在外頭等著我,替我扶著梯子,等我先上去,然後把梯子遞給我,我再把它放到裡面去,保證悄無聲息地就下去了。」

    康兒撇嘴道:「小的要問公子一句話,這園子大著呢,您可知曉他那寶貝在哪個方位?雖然使錢問了些情況,可到底也拿不準是不是真的,要是被訛了,您進去逛一大圈找不著怎麼辦?」

    呂方沉默片刻,道:「按我推算,我先前看的那個方位絕對不會錯。只看院牆最高之處,下面必然有寶。」

    康兒見他是烏龜吃秤砣,鐵了心了,暗想反正這種事情公子從來也沒少做過,這次為了看這什樣錦,不惜在農戶的谷草堆裡藏了一整天,看不到是絕對不會回去的,便不再勸。

    二人沉默著走到芳園高高的圍牆外,站定了,呂方看好了方位,指揮康兒將竹梯子靠上了牆,低聲叮囑道:「你聽著點兒啊,到時候得接應我。要是我出了事兒,你就趕緊跑回去找老爺來賠禮,別讓我真被打死了。」

    康兒藉著夜色的掩護翻了個白眼:「您怕挨打,就別進去了,否則到時候挨打的人又是小的。再說了,黑燈瞎火的能看清楚什麼?」

    呂方一笑,將袍角別在腰帶上,又摸了摸腰後掛著的裝備,按了兩下梯子,確定放穩當了,抬步往上。邊爬邊暗自抱怨,這院牆原本可以修得更美,弄幾個花窗什麼的,讓人在外頭就可以瞧見裡面的風光不是更好?偏生弄這麼高,難爬死了,不過越是難得看到他就越期待,想到佳人就在前方,他的手腳越發快速起來。

    不多時,面前院牆那種冰冷的氣息突然消失了,呂方驚喜地發現他已然到了牆頭,他興高采烈地正要往院牆一按,突然頓住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慢慢摸了一摸,果然摸到林立的一片碎瓷片。他得意的一笑,多虧他早有防備,不然可要好看了。她越不讓他看,他越要看。

    他將腰後的裝備拿出來,開開心心地放在牆頭上墊好了,按了一按,又厚又寬的棉墊剛好夠他騎上的。他放心大膽地騎在牆頭,先往下扔了一包放了蒙*汗*藥的香酥雞,等了許久不見動靜,方才抽了抽梯子,示意康兒將梯子舉起來。康兒趕緊擎起梯子,呂方從小就忙活在田間地頭,力氣並不小,輕輕鬆鬆就將梯子轉了個方向,往芳園裡頭一擱,探實在了,翻身下梯,臨行前不忘將裝備繼續掛在屁股後頭。

    腳踩了實地,他並不急著往前走。而是豎起耳朵左右聽了一回,見悄無聲息,方從腰間取出火折子打亮。他驚喜地發現自己果然沒有走錯路,這裡的確就是芳園的苗圃。

    他弄滅火折子,興奮的轉了個圈,然後冷靜下來默默地想,假如他是芳園的主人,他會把寶貝放在哪裡。他抬眼看向那排黑壓壓的房子,直覺寶貝一定在那排房子前,可是他也知道,那排房子裡定然有人,會很危險。

    他站了片刻,義無反顧地迅速往前走去。他的腳步輕靈如貓,果然是半點聲息都沒有。離得近了,他得意地笑起來,前面是一排棚子,不是那寶貝又是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一棵牡丹面前,打亮火折子,激動地上上下下照了一遍。還未看清楚,就聽見身後一聲輕響,「哈兒」地一聲,屁股後頭就挨了一下。隔著厚厚的棉墊,他沒什麼感覺,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呂方太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了,咬人的狗不叫,這叫縮頭狗,這東西一擊不中必然還會有第二下。趁著那狗使勁兒撕扯他的裝備,呂方嫻熟地從腰間摸出備用的第二個油紙包來打開了往前頭一扔,香酥雞的香味兒隨風飄散出來,那狗卻只是停頓了一下,也不叫喚,換了個方位朝著他的手臂一口咬了過去。

    手臂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內心的恐怖,呂方苦笑了一聲,今日算是踢到鐵板了,遇到一條不收賄賂的狗。再不反擊只怕要被這狗給咬死。他從腰間取下另一樣裝備來,卻是一把小巧玲瓏的銅錘。

    忽見一隻手橫空裡伸來,劈手將他手裡的銅錘給搶了,接著他的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前冒出一串金色的小星星,一頭栽倒在泥土裡,大腿才一露出來,就又挨了那狗一口。呂方暗叫不妙,顧不得其他地方,趕緊伸手摀住要緊處,緊接著四處燈光四起,好幾個壯漢從那排房子裡奔出來,口裡大呼拿賊,不由分說就上前去踢打起來。

    那條狗此時方顯露出真容,卻是條吃得油光水滑的大黑狗,見眾人上來便不再撲咬,而是立在一旁「汪汪」地大叫,頓時整個芳園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好不熱鬧。

    呂方才知自己這些天的行徑早就落了人家的眼,這是早就設好圈套等著自己入彀,今日算是徹底栽了。挨打挨罵是少不了的,先保住命才是真的,便抱了頭大叫:「住手我有皇命在身誰打死我是要負責要抵命的。」

    那些人果然停了,呂方大喜,京城的人果然對這個「皇」字敏感得很,真是好用。正自竊喜間,忽聽一條清脆的女聲道:「按律,諸夜無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時殺者,勿論;若知非侵犯而殺傷者,減鬥殺傷二等。可你就是來侵犯的,所以你就算是被咬死了,打死了也都是活該,是這樣的吧?」

    呂方抬頭,但見牡丹穿著件青色圓領窄袖衫子,未曾戴帕頭,就將一把青絲綰了個纂,清清爽爽地用根羊脂白玉簪子簪了,提著一盞燈籠立在不遠處,淡淡地看著自己。

    「可我是奉了皇命的。就算是我行為不妥,我也挨了懲罰了。」呂方見牡丹一出現眾人就住了手,心知她不會要自己的命,忙掙扎著起身,準備拍去身上的塵土,打算望著牡丹笑,卻被人一腳踢在膝蓋彎裡,踉蹌著又倒了下去,被狗咬到的手臂和大腿更是鑽心地疼。他咧了咧嘴,掙扎著將血肉模糊的手臂和大腿遞給牡丹瞧:「你瞧,你瞧,肉都去了一大塊,快看到骨頭了。」

    他眼看著牡丹身邊的丫鬟皺起眉頭將目光錯開,牡丹卻是眼睛也不眨地道:「呂十公子,原來你奉的皇命是夜入人家行盜竊苟且之事?請恕我孤陋寡聞,不曾聽說過這樣的事兒。今日我打死你算是活該,但我不想平白就要了一條人命。你說你奉了皇命,可有憑證?你若是拿不出來,我只好把你送交官府了,到時候數罪並罰,你也不會松活。」

    一個硬心腸的惡女人,呂方給牡丹下了個定義。送官府他倒是更不怕,只是更加沒機會看到這花兒了,不如趁此機會賴在這裡,總有機會看看的。呂方忙賠笑道:「是我不對。我也只是太過愛花的緣故,所以才動了這等心思。還請何娘子大人大度,不要與我計較,饒了我這遭罷。你與我同是愛花種花之人,應當能理解我的這種心情。我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想看看。我若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叫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這個誓發得夠毒。這人看著斯斯文文的,忍痛的功夫卻是一流的,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仍然能笑得出來……牡丹望著呂方兀自沉吟不說話。

    呂方心知她大概已經相信自己的話了,他問心無愧,果然只是來看看便罷了的,便挺起胸膛道:「您要實在不信,先把我關起來,去問問,我這些年雖然看多了旁人的花,卻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忽聽旁邊一個黑瘦的老頭兒「啊啊」地吼了幾聲,拿著他那個銅錘,對著那條大黑狗的頭比了幾下。牡丹的眼神頓時變了,冷冷地看過來,呂方暗叫不好,忙道:「這個……我還是第一次用,也只是想把它敲昏而已,總不能叫我被它活生生地咬死吧……」說完又見牡丹的臉色變了一變,趕緊又道:「是我的錯,我強詞奪理,我夜闖你家,怎麼都是活該,要不,敲我一下解解氣?替這大黑狗報仇?」說著將頭伸到那黑瘦老頭兒面前。

    牡丹本該覺得他可惡至極的,可看到他這樣兒卻忍不住有些想笑,便不言語,只看著李花匠。李花匠沉默片刻,竟然將那錘子高高舉起來。

    呂方嚇得一抖,趕緊叫道:「慢著,冤有頭,債有主,讓那大黑狗來敲我。」

    李花匠的一呆,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將那錘子丟給了旁邊一個少年,望著牡丹比了兩個手勢。牡丹掃了呂方一眼,道:「給他處理一下傷口,把他關進柴房裡去,明日送交官府。」

    呂方大叫:「別呀我做賊,已然挨了一頓打了,我對著你家的狗比劃了一下,也要挨回來,可你們就沒想過,它咬了我該怎麼辦?關柴房也就算了,關多少天都行,別送官府行不?」

    牡丹回頭道:「冤有頭,債有主。不然你給它咬回去?」說著喊了一聲:「大黑」

    那又肥又呆又傻的大黑狗立時小跑著過去,將耳朵放來貼著頂花皮,搖著尾巴去蹭牡丹。牡丹摸摸它的頭,指指呂方,大黑狗立即豎起兩隻耳朵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呂方,嘴裡淌出的口水又清亮又綿長。

    與狗互咬?呂方打了個寒顫,忙道:「不了,我不報仇了。我活該。」

    牡丹笑起來:「你活該啊?你要不送官府也行……」

    呂方忙道:「要怎樣?」

    牡丹掃了他被狗咬過的傷處一眼,緩緩道:「你寫個生死文書給我,出了我這道門後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別賴我。本來你也賴不上,但就怕有人來生事兒。」

    呂方雞啄米似地點頭:「那是自然。」

    牡丹這才吩咐人將他抬出去,又叫人給他用清水沖洗傷處,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完又用酒來沖洗,還不讓人包紮,呂方疼得死去活來,想叫又覺得跌份,便一直死死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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