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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你真無恥 文 / 白沉

    更新時間:2011-11-10

    當日王中說的話,蘇清痕記得十分清楚,王中說,他們已經找了蘇清痕和蕭月三天。很明顯,陸詢應該是三天前上了扶連山,在林鍾憑待過的山洞裡發現了又有人住過的痕跡,猜到蘇清痕在那裡住過,但又離去了。然後他才下山,派人在木樑鎮裡尋人。那麼,陸詢三天之前在幹什麼?為何他不先上扶連山找人,反而要等到那時候才派人尋找他和蕭月?難道說他那段時間在調派人手?另外,找人的是王中等人,陸詢並沒有去,那麼王中他們找人的時候,陸詢又在幹什麼?總不至於在紅羅窪村的小院裡死死等了三天吧?

    信長風聽了蘇清痕的話,道:「哦,他那段時間應該是在救治得了吸血蟲病的兵卒。」

    「哦?」蘇清痕有些納罕陸詢的義舉。

    信長風道:「大軍後撤前,留了幾個軍醫照顧垂死的病人,陸詢也在其中。誰知道後來陸詢自告奮勇獨自留下,讓另外幾個軍醫追趕大軍。軍醫們都怕被傳染,又怕被宛昌軍追上,都急著離開,眼見陸詢肯獨自留下,便都匆匆追大軍去了。誰知道宛昌攻陷木樑鎮後,便再沒有追趕。陸詢留在那裡,直到最後一個病人死了之後,他就一把火燒了那些染了疫病的屍體,之後,他自己也追了上來。等他追來之後,發現不止你不在軍中,連蕭月也不在軍中。他便來問我怎麼回事,我如實相告,說你一直都沒有回來,蕭月去找你了,也沒有回來。然後陸詢就突然失蹤了,今日才知道,他居然是去找你了。他哪來這麼大本事?」

    蘇清痕抱歉的笑笑:「這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陸詢雖然救了我,卻不希望我和別人多說這件事。」

    信長風一怔:「這人可真奇怪!」

    蘇清痕問道:「陸詢守了那些染了疫病的士兵多久?」

    信長風道:「大約五天。」

    蘇清痕陷入思索。五天?如此算起來,陸詢的時間又不夠了。他守了五天的垂死士兵,然後追上大軍,接著才知道自己遇難。王中怎麼會說,他已經找了自己三天?如果陸詢還要臨時組織人手去找自己的話,那時間豈非更不夠用?

    信長風忍不住叫道:「蘇將軍,清痕,清痕。」

    蘇清痕這才回過神來:「啊?」

    信長風道:「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蘇清痕問道:「陸詢那幾天一直在救護染病士兵的事,可有人親眼瞧見?」

    信長風搖搖頭:「沒人見過,是他自己說的」他忽然察覺到什麼,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陸詢撒謊騙我?」

    蘇清痕道:「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

    信長風瞳孔微微收縮:「莫非你懷疑他是奸細?」

    蘇清痕道:「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

    信長風問道:「用不用我特地派人留意一下他?」

    蘇清痕搖搖頭:「陸詢此人雖說忠奸難辨,但卻深藏不露。只怕你自己親自上陣,都未必能監視他。如果他真是奸細,派人盯著反而打草驚蛇。如果他不是奸細,那他就是有功之人,我們這麼做就更加不對了。」

    信長風道:「可是,萬一他是奸細呢?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蘇清痕注視著信長風問道:「你覺得他像奸細嗎?」

    信長風思量許久,搖搖頭道:「不知道,又像又不像。」

    「算了」蘇清痕凝視了他片刻,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用再記掛著了。」

    信長風:「可是……」

    蘇清痕疲憊的閉上眼,打斷他道:「我很累了,想休息。這件事,我們改天再從長計議吧。」

    信長風只好點點頭:「你好好休息。」

    蘇清痕又吩咐道:「記住,沒有我的吩咐千萬別亂來。」

    「我明白。」信長風答應一聲,離開了蘇清痕的營帳。

    出了蘇清痕營帳,信長風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下,慢慢踱回自己的營帳,一邊思索蘇清痕剛才那番話。莫非,蘇清痕懷疑陸詢是內奸?陸詢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得他懷疑?可若說陸詢是內奸,又有些說不通。畢竟這次是陸詢將清痕救回來的。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真是夠亂的!

    他一路走一路想,待到了自己的營帳前,正要進去,忽然聽到裡面傳出的女子和小孩的聲音。

    門前守衛的親兵見他回來了,正要開口,卻被他揮揮手打斷,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林亦許久不見爹娘,看到娘來了,一頭撲進蕭月懷裡,拉著蕭月又是撒嬌又說笑,一刻也停不下來。這會子,娘倆還在互訴離別之情呢。

    林亦一本正經道:「娘,你以後不要再把我突然丟給別人了,我這些天一直都很擔心你。」

    蕭月「撲哧」一聲樂了:「你才多大點個人,說話能不能不要學大人?」

    林亦仍是一本正經道:「爹不在,我有責任好好照顧你,自然要快快長大。你笑什麼?不許笑,不許笑,嚴肅點!」

    他越是這麼說,蕭月越想笑,憋了半晌,終於爆發出一串響亮清脆的笑聲。

    林亦委屈的都快哭了:「有那麼好笑嗎?」

    蕭月抱過兒子,在兒子額頭上重重親了一記:「沒有,乖兒子,娘這是高興啊。哈哈!」

    信長風在營帳門口停駐半晌,聽了二人對話許久,踟躕片刻,終於還是沒有進去,默默的轉身離去了。

    蘇清痕正在閉目休息,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親兵的聲音:「信將軍,蘇將軍已經休息了。」

    蘇清痕有些詫異信長風的去而復返,睜開疲憊的雙眼,低聲道:「讓信將軍進來吧。」

    外面的親兵知道蘇清痕和信長風交情非淺,剛才也只是按規矩行事,如今得令,忙退到一邊:「信將軍,請!」

    信長風大步跨入蘇清痕營帳,坐到他床榻對面的椅子上。

    蘇清痕望著他:「有事?」

    信長風悶悶不樂道:「何止是有事,還是大事!」

    「怎麼了?」蘇清痕一驚。

    信長風苦著臉道:「你看,這眼看天都要黑了,可是我的地盤被鵲巢鳩佔了。蕭月和林亦在裡面玩鬧得歡暢,等天黑下來以後,我的營帳自然要讓給她們娘倆的。沒辦法,總不能讓剛剛救了你的巾幗英雄沒有睡覺的地方啊,是吧?可一旦這樣的話,我睡哪啊?沒地方睡,這是多麼恐怖的大事情啊?所以,只好過來跟你擠了。想當初你在我那裡擠了那麼久,今天該換我來你這裡了。」

    蘇清痕挑了挑眉毛:「可以,讓人把你鋪蓋搬過來,打地鋪就行了。反正地上地方那麼大。」這話是當初他要去信長風那裡和他擠在一間營帳裡的時候,信長風的原話。

    信長風嘿嘿笑道:「你倒是真記仇!」

    「嗯」蘇清痕繼續回憶信長風那天說的話,「記得每天清晨起床後,要把被子疊好放到榻上來,免得讓人誤會我欺負你。」

    信長風氣得咬牙道:「要不是看你受傷了,我真想掐死你。」

    「客氣客氣。」蘇清痕說著,忽然坐了起來。

    信長風忙扶住他:「你要幹什麼?需要拿什麼東西告訴我。」

    蘇清痕道:「你扶我去你那裡看一看。」

    「現在?」信長風驚疑道,「你要幹什麼?」

    蘇清痕道:「我估摸著,蕭月又該不安分了。」他幾乎因為疲累就要睡著了,卻在信長風一番話下想起了蕭月。說不定她一發瘋,根本不等休息足夠的時間,說不定她根本沒耐心等到恢復體力,就會帶林亦離開。

    信長風一邊扶著他往外走,一邊歎氣道:「蕭月這個不省心的」想了想,又道,「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你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嗎?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

    蘇清痕一邊聽著信長風跟老媽子似的叨叨,一邊不耐煩的伸手掏掏快長繭子的耳朵。真是煩人哪!

    信長風的營帳距離蘇清痕的營帳不過一百來米,二人很快到了信長風營帳前。

    信長風依然示意營帳前把守的親兵別出聲。

    就聽蕭月的聲音道:「好了,就這些吧。」

    林亦問道:「娘,你突然收拾我們的東西幹什麼?」

    蕭月道:「帶你離開,我們去找爹。」

    「真的嗎?」林亦歡呼雀躍起來,可是很快又冷靜下來,「蘇叔叔不是在幫我們找嗎?」

    蕭月道:「他的人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我反正是等不下去了。莫非你還能安心等下去?」

    林亦歎口氣,搖頭晃腦的學著大人的口氣,道:「老實說,我也有些等不下去了。」

    「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離開吧?」

    「恐怕不行。」

    「為什麼?」蕭月問,「你不想找爹?」

    「當然想!」

    「那你是白天練功寫字太累了,現在不想走?」

    「我早休息夠了,我是怕你累著。你剛從外面回來,不累嗎?」

    「不累不累。」蕭月隨口敷衍兒子。累又怎樣,不累又怎樣?反正上路找林鍾憑的話,是一定會走累的,要不要多休息一晚上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盡快找到他。再在這裡守株待兔,她會發瘋的。林鍾憑,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到底跑去哪裡了!

    「那也不成。」林亦道。

    「為什麼?」蕭月很納悶兒子的反應。

    林亦繼續搖頭晃腦,歎氣道:「娘,你覺得蘇叔叔會放你走嗎?」

    蕭月對著兒子晃晃拳頭:「他敢攔我,我就揍他!」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蘇清痕中氣不足的聲音:「我若真的攔你呢?」

    一邊說著,蘇清痕在信長風的攙扶下,從容走入營帳。

    蕭月見他二人進來了,拿起榻上的包袱,呵呵乾笑道:「兩位來的剛好,我正要同二位告別呢。」其實她原本打算不告而別的。這兩個壞東西,剛才肯定在外面偷聽到她真實的意圖了。

    果然,蘇清痕輕輕咳了一聲,道:「恐怕你是想悄悄溜走吧?」

    蕭月被他一語道破目的,乾脆道:「好吧,我就是想離開,怎樣?你憑什麼管我?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蘇清痕推開信長風,緩步走到蕭月面前。蕭月被他身上突如其來的氣場壓迫得有些緊張:「你幹什麼?」

    蘇清痕對她笑笑:「我口才有限,現如今精力比口才更有限,所以不打算說服你,那就只能是強留住你了。」他嘴上說著,一雙手忽然點向蕭月腰際的軟麻穴。

    「唔」蕭月悶哼一聲,身子立刻軟軟歪倒在榻上。她一雙眼睛恨恨瞪著蘇清痕:「蘇清痕,你真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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