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巧言騙人 文 / 白沉
更新時間:2011-11-06
什麼叫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什麼叫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什麼叫峰迴路轉?
什麼叫喜出望外?
蕭月這下可是全體會到了!怎奈「大敵當前」,她只能忍著,拚命的憋笑。
那宛昌首領還急著巡邏,不再與蘇清痕多說,帶著隊伍離去了。
等他們走了。蕭月和蘇清痕相視一笑,這下終於能出秋葉城了。
蕭月低聲問道:「原來你會說宛昌話?」
蘇清痕笑道:「很震驚嗎?我和他們打了這麼多年仗,俘虜斬殺宛昌敵軍無數。奪回木樑鎮後,也曾在那裡駐守,那裡可是宛昌人和大胤人雜居的地方。我會些宛昌話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們打仗,講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為此還專門學過宛昌的文字,研究過他們的民族習性、特質、文化。宛昌話我也會講一些,但都僅限於軍事名詞或者軍隊裡的人常說的話。很複雜的宛昌話,我的發音就不標準了,而且也聽不大懂。不過我若是裝成個啞巴,只和他們用文字交流,也是可以的。」
蕭月道:「先別吹牛了,出了秋葉城再說吧。」
蘇清痕蹙眉道:「就算這令牌能出秋葉城,也不一定能幫我們進出木樑鎮。看剛才那人的裝束,應該軍銜不高。」
「廢話!即使軍銜高又怎麼樣?誰可能沒事隨便拿一塊能隨意出入木樑鎮的令牌給你?」
蘇清痕不由摸摸鼻子:「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憑借那枚令牌,順利出了秋葉城,蕭月還假惺惺的問了問守城人,報名的地方在哪個方向,怎麼走。
一切還算順利,蕭月和蘇清痕很快離開秋葉城,進入軍隊的駐紮區。
一男一女行大搖大擺的在軍中行走,自然引人注意,少不得還要被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兵查問。
行到一處沒有隊伍經過的地段後,蕭月忍不住直扯蘇清痕的袖子:「你說現在怎麼辦?」
蘇清痕道:「能怎麼辦?去報名參軍唄。」
蕭月道:「你小心露陷!讓宛昌人知道你是蘇清痕,你就等著死無全屍吧。」說到這裡,她自己不由得先打了個哆嗦。真是想想都可怕。她覺得自己瘋了,才會和蘇清痕大搖大擺的走在宛昌的大營裡。
蘇清痕卻只顧四下打量,估摸宛昌的兵力和軍事裝備。
蕭月看他四處亂看,也不自覺的四處瞧了一番。宛昌的軍營,各個營帳都是方形的,一眼望去,連營疊帳,密密麻麻,看得蕭月頭暈。他們此刻只是在軍營外圍一帶行走,裡面還無法進去。蕭月看著來來回回都是人高馬大的普通宛昌兵,不由感慨:「他們長得可真壯,大胤和他們打仗,單在體力上就吃不少虧呢。」
蘇清痕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她別再說話了。蕭月忙收聲,抬眼瞧去,就見前面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全是來報名參軍的宛昌百姓。那隊伍七拐八彎,足足排了有一里地。
蕭月伸伸舌頭:「這得排到什麼時候?」
蘇清痕微微歎氣:「大胤百姓若有這等覺悟,王校尉他們當初,也不至於背著我抓壯丁。」
蕭月怒:「嘖嘖,抓壯丁還有理了?再說,大胤百姓怎麼就不如宛昌覺悟高了?據說前些年大家還是很踴躍的入伍參軍的,只是後來大胤將領指揮不力,大家丟了性命還要吃敗仗,自然沒人肯賣命了。」
蘇清痕被噎得說不出話。
兩個人嘀嘀咕咕間,已經走近了隊伍,蕭月閉上嘴,不敢再多說話。
好容易輪到蘇清痕了,接待報名參軍的宛昌官兵都很奇怪,怎麼他身邊還有個女子。蘇清痕有些詞能聽懂,有些地方聽不懂,連蒙帶猜,好歹弄明白,他們是在問他,身旁為何還跟了個女人。蘇清痕依舊是道:「這位是我夫人,送我來參軍。」
幾名官兵看著蕭月,都是肅然起敬。蕭月知道蘇清痕的宛昌話其實很蹩腳,再說下去恐怕要露陷,想了想,忙道:「我除了送他,還想去木樑鎮。」
「你現在要去木樑鎮?」一個官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是的」蕭月道,「我有個姑姑,年輕時從大瓊嫁到了木樑鎮。如今她年老體弱,丈夫和兒子都參軍了,打仗時死在了大胤人手裡。我想去看看她,照顧她一段時間。她身體怕是早就不行了,我想給她養老送終。」
蘇清痕皺著眉頭仔細聽,生怕聽漏或者聽錯了一個詞。蕭月嘰嘰咕咕一長串說下來,他好歹聽明白了個大概。夠能編的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能說謊!
問話的官兵又問道:「你姑姑叫什麼?在木樑鎮哪裡?」
蕭月想也不想,答道:「她叫阿齊珠,住在大聖醫館後面的竹雪胡同,今年已經六十四歲了。兵長大人若是信不過我,大可以派人去問問。你若告訴她,她在大瓊的侄女塔木柔來了,她一定很高興。」
蕭月在木樑鎮做生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光顧她的客人不少。那個叫阿齊珠的老婆婆,因為年紀大了,不怕被抓,又因為只剩孤身一人,有些孤獨無聊,每次從蕭月那裡買東西,總會和她聊一會。蕭月當時化名塔木柔,那宛昌老太聽了後,竟然十分激動,說她在大瓊有個侄女,也叫塔木柔。老太太當時就覺得很巧,越發覺得和蕭月投緣,漸漸的,就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蕭月。蕭月覺得,那老太太是個可憐人,丈夫兒子居然都在戰爭中死了。她在宛昌和大胤的戰爭中,向來沒有什麼民族觀念,只是本著以人為善的心態,白送過那老太太好多糧食果蔬臘肉。老太太生活困苦,得她幫助,對她也非常感恩戴德。蕭月此番正好拿那老太太來救救急。她心道,可憐的阿齊珠奶奶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讓我小小的利用下您的名諱吧。
蘇清痕依舊是十分費力的聽了大半天,好歹再次聽懂了個大概。蕭月真是越來越能瞎掰了!
豈料蕭月此番歪打正著。問話的宛昌兵道:「原來你就是阿齊珠老媽媽的侄女。奪回木樑鎮後,我們去慰問過城中的宛昌軍眷。那位阿齊珠老媽媽和我們提過一些她的事,她說她如今只剩一個親人了,就是遠在大瓊的侄女塔木柔。」
蕭月立刻擦了擦眼角:「我也想姑姑了。十歲那年,我阿爸帶我去過一次木樑鎮,看過我姑姑。後來,我們姑侄兩個,就再也沒見過面。」
宛昌兵道:「阿齊珠老媽媽也是這麼說的。」
蕭月再次擦了擦眼角,只是這次,她什麼也沒說了。她只知道這麼多了,不敢再輕易開口瞎扯,免得說錯話。
那宛昌兵道:「你丈夫既然來報名參軍,那就是新兵。新兵暫時都安置在木樑鎮內,那裡現在既有新兵訓練營,又有軍醫院,而且還是咱們宛昌第一道防線,現在被嚴加封鎖,尋常人不得隨意出入。但如果你真的很有需要進去,我們可以幫你向上級長官申請一下,看能不能讓你進去。但是你要考慮清楚,一旦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若想出來,只能等戰事暫時穩定下來以後。」
蕭月連連點頭道謝:「謝謝兵長大人,我真的很想見到我姑姑,我很願意進去。我進去後,不僅能照顧我姑姑,還能幫軍醫院的人護理傷病。而且……」她羞澀的看了一眼蘇清痕,「還能再多看到我丈夫一段時間。」
蘇清痕被她瞧得渾身骨頭都酥了。演戲要不要這麼逼真啊?
一切都順理成章,蘇清痕隨便報了個宛昌名字,便和同一批報名的人,一起被安排了下去。
蕭月一介女子,又是宛昌人,加之所有敘述都和其他人瞭解的情況一樣,很快得到特批,被允許進入木樑鎮內。
蘇清痕和蕭月一直走在新兵隊伍最後,二人一路攜手進入木樑鎮內,無人懷疑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