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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心腸歹毒 文 / 白沉

    更新時間:2011-07-01

    蕭月和唐嫣然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寧王沒被她們引出來。花媽媽帶著她的兩個貼身丫鬟和兩個護院先到了。兩個護院上前,一人一個,輕而易舉便拿下兩個姑娘,反手一擰,便將二人牢牢制住。

    唐嫣然忙沖花媽媽喊冤:「媽媽,不是女兒的錯,這個男人躲在柴房裡,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女兒是擔心她對綠綺樓不利,所以要拿下他。」

    花媽媽眉頭一皺:「他在柴房?王大平呢?」

    唐嫣然見到蕭月,早將王大平忘在腦後,此時方想起來:「女兒,女兒在柴房裡沒有看到他。」

    蕭月心道,王大平此刻已經去完成他的秘密行動了,如果這時候引起眾人懷疑,必定惹來大麻煩。她心思一動,捨命喊道:「寧王,民女蕭月,因天生貌美,被強擄至綠綺樓,請王爺為民女做主!」

    她拼盡全力大喊,希望可以引起寧王對她這個「天生貌美」的少女的注意。

    花媽媽早看清她的五官,還在疑心這人到底是不是蕭月,不成想還真是。

    花媽媽忙瞪一眼護院:「還不把她拉下去!」

    護院一聽,忙拖了蕭月往後走。蕭月忙道:「媽媽,我不喊了,我不告狀了,我幫你去伺候寧王……」

    花媽媽哪裡肯信她,命令道:「給我封了她穴道!」再讓她出聲,必定要惹大亂子。先解決了她,再解決王大平。這個雜役這時候不在柴房,反而在外面胡亂跑,只怕不是好事。

    寧王終於被此處的亂子引了過來。

    一個身穿白色襦裙,外罩白色紗衣,胳膊上纏著白緞披帛的絕代佳人,跟在寧王身後。那風姿綽約的絕色麗人似是很不願意寧王過來湊熱鬧,一直勸著:「王爺啊,王爺,都是綠綺樓的家務事,王爺身份尊貴,怎好管這些。」

    寧王看來年約四十,方臉美髯,眉眼英氣,舉止自有一股貴氣。他不顧白衣女子的勸說,執意往這邊走來:「本王方才明明聽到有人喊冤。」

    說著,他已經走到唐嫣然面前:「莫非剛才是你喊冤?」

    唐嫣然垂了頭,眼睛卻大膽的向上瞟,分明是在勾引寧王,她嬌滴滴道:「小女子沒有冤情,王爺怕是聽錯了。」

    花媽媽朝護院比了個眼色,那護院立刻放了唐嫣然。

    唐嫣然接著道:「看來王爺是太累了,總是心繫黎民百姓,所以才聽到百姓喊冤。怎麼可能有人喊冤喊到綠綺樓來呢。不如讓民女陪王爺解解悶,舒緩下心情如何?」

    她這一番話,即使得不到寧王垂青,起碼可以消消花媽媽怒火。

    白衣女子心知這唐嫣然在跟自己搶生意,氣得狠狠一瞪她。待看清唐嫣然此刻的形容後,她一個掌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唐嫣然聽到她的笑聲,不由抬頭去看她:「雲幽姐姐笑什麼?」

    雲幽笑道:「妹妹,咱們雖是風塵女子,可也不好太過失禮於人前。妹妹這番狼狽模樣,豈不衝撞了王爺」說著,又去笑看寧王,「王爺說,是麼?」

    寧王明明聽到有人喊冤,結果唐嫣然睜著眼說瞎話,他自是看不上唐嫣然,當下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對唐嫣然道:「那邊不是有水池嗎?姑娘不妨去照照。」

    此言一出,周圍人一陣哄笑。唐嫣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只有蕭月笑不出來。寧王往這邊走著的時候,護院一見來不及拖走,只將她強行摁成跪姿,封了她穴道。她是說不得也動不得,心中恨死了這個點穴術。

    寧王又去看垂頭跪在地上的蕭月,見她腰身纖細,兩肩也較之男人瘦削圓潤,便猜測這是個女子,因而道:「這個小姑娘是誰?莫非剛才是你喊冤?」

    蕭月答不出話。

    花媽媽忙道:「王爺,這是個男人。」

    寧王根本不理花媽媽,只是對蕭月道:「抬起頭來,給本王瞧瞧。」

    蕭月仍是一動不動地跪著。

    寧王見多識廣,看出門道來:「給她解穴!」

    他們這邊一折騰,綠綺樓所有的護院明裡暗裡都盯著這邊,生怕寧王有什麼不測,讓綠綺樓擔了責任。

    那護院聽了寧王的話,看了一眼花媽媽,並不動。

    寧王陡然掃了一眼花媽媽,目中不怒自威:「花媽媽,你這綠綺樓的人還真忠心,本王是指揮不動了。」

    花媽媽知道寧王不好糊弄,忙跪下來,誠惶誠恐道:「王爺這麼說,可嚇壞老婦人了。」說完又訓斥護院,「沒眼力勁兒的糊塗東西,還不快依王爺吩咐行事。」

    那護院只得解了蕭月穴道。

    蕭月跪在地上緩了片刻,忙起身道:「王爺,剛才是民女喊冤。」聲音清脆如黃鶯出谷,雖然面皮黑黃,卻難掩五官秀美出眾。

    花媽媽剛要張口反駁,寧王又掃了她一眼,口中似威脅又似不滿,輕輕「嗯——」了一聲。花媽媽嚇得噤聲不語。

    蕭月又接著道:「王爺明鑒,民女蕭月獨自來金州府遊玩,不料被慶豐縣驛館馬伕看出女扮男妝,實乃女兒身。那馬伕便將民女賣給了花老鴇。可他既非民女父兄,又與民女毫不相識,根本沒有賣掉民女的權力。民女拒不願來綠綺樓,怎奈花媽媽強逼民女,將民女擄了來。民女當時身上帶著一套金首飾,那個車伕不知道。後來花媽媽搜了出來,連同首飾一起強佔了去。民女好不容易覷得時機,這才逃出綠綺樓。這次,民女得高人指點,改容易貌,這才扮的像個男子了。只是遇到王爺這樣的高人,還是一眼就被看穿了。也虧得王爺火眼金睛,曉得民女本是女兒身,不然,民女真是死在綠綺樓都無人知曉。只盼王爺給民女做主,懲治花老鴇,還民女一個公道!」

    若換了一般女子,此刻在這身份尊貴的王爺面前,必定一邊告狀一邊痛哭,聲淚俱下不說,恐怕還會因為懾於皇權,嚇得瑟瑟發抖。但是蕭月自始至終,口齒清晰伶俐,表情誠懇,不曾失禮於人前。

    後來,蕭月對王大平提及此事。王大平直誇她有膽識。蕭月仰起下巴,很是驕傲:「好歹老娘也被騙過,被人追殺過,被強擄過,還被妓院的老鴇子恐嚇過。不就是見個王爺麼,還能嚇得著我了!」當然,這些都是很久之後了。

    寧王似乎對這小姑娘很滿意,幽幽開口,竟是一句:「這樣吧,你先恢復原來的容貌,給本王瞧瞧……否則,本王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蕭月聞言,立刻在心裡朝寧王吐了無數口唾沫——果然是個好色之徒,一上來就得先看看她本來面目再談別的。她心裡不屑,臉上卻笑得乖巧討喜:「民女多謝王爺主持公道,只是,民女臉上擦的藥膏,需要老陳醋才能洗去……」

    寧王看了一眼花老鴇,花老鴇立刻命令素紅、碧草:「快去取老陳醋來,不然,我這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素紅、碧草聞言忙轉身離去。二人匆匆來到廚房,碧草進去拿了老陳醋就要走,素紅卻一把拉過她:「你傻呀,那寧王說白了,不過是個好色無德之徒,若蕭月引不起他的興趣,綠綺樓只要多花點錢多送點美女,這事也就揭過去了。可就他那好色樣,萬一對蕭月動了心,師父就麻煩了。」

    碧草道:「我也知道,可是,寧王下了命令要拿老陳醋,如果我們遲遲送不過去,豈不是更麻煩?」

    素紅溫婉的面容上,忽地多了一抹陰狠:「你別忘了,我房間裡有一瓶無色無味的『無鹽水』。」

    「無鹽水?」碧草一驚,「師姐,你……」

    素紅打斷她:「別廢話,快跟我來吧。為了師父,我們也只能如此了。」

    碧草道:「也對,為了救師父,連累了那個小妮子也沒什麼大不了。」

    二女離開廚房,直奔「沐紅齋」而去。

    沐紅齋是綠綺樓園子內一座獨門獨院的二層小樓,也正是花媽媽及其兩個貼身丫鬟的居所,無論其他地方如何,這裡門前總守著兩個護院,不讓外人進入,即便娘王來了也不例外。兩個護院一看是素紅和碧草,忙將她兩個讓了進去。

    此時,王大平正在花媽媽房裡翻東西,最後在掛了一幅古畫的牆後面,摸到一個機關暗格。他成功的扳動機關,古畫後面一塊十幾寸見方的牆面,慢悠悠升起。王大平看到裡面一個木盒,他拿出木盒翻開來看,果然看到裡面靜靜躺著一本黑皮名冊。

    他面上大喜,忙取過名冊塞入懷中,將一應事物歸於原位。動作乾淨利落,且不發出絲毫聲音。這下,只要不是花媽媽吃飽了撐的突然要拿出名冊來,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名冊被竊。

    王大平正待下樓,忽然聽見有人「蹬蹬蹬」上樓來。王大平心中一驚,忙躲在門後。如果來的人不多,而且好死不死偏要撞進來,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上樓的似乎是兩個人,二人轉入了花媽媽旁邊一間屋子,很快便從房裡又出來了。

    碧草一邊往樓下走,一邊道:「師姐,這無鹽水無色無味,透明的就像水一樣。你說蕭月會用這個洗臉嗎?」

    素紅道:「無鹽水不是老陳醋,蕭月那丫頭鬼機靈的很,未必會用。」

    「那怎麼辦?」

    「倒出一部分老陳醋,將無鹽水摻進去給她用。待她用了,不消一刻鐘,臉上必然燒脫一層皮。至於以後能不能恢復本來容貌,就看她個人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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