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竊月心

《》章 節目錄 再入虎穴 文 / 白沉

    更新時間:2011-06-21

    蘇清痕早帶人將前面搜過了,如今只差了後面幾處雜役居所和這個柴房。饒是如此,蘇清痕仍然不肯放過一處地方。就算真是王大平將蕭月背回來的,蕭月到底有沒有跑出去,誰也不知道。花老鴇的話,他才不信。是以,蘇清痕道:「那就得罪花媽媽了。幾位差大哥,有勞大家繼續搜了。」

    花媽媽剛才所說,本是客氣話,哪想到蘇清痕還真的順水推舟,要搜她這裡。花媽媽心中不悅,面上卻依舊是笑得和和氣氣:「好好好,那幾位官爺繼續搜。誰敢阻撓諸位,我頭一個不饒他!」反正人不在她綠綺樓,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蘇清痕打量幾眼這又小又破,擠了滿滿一屋子人的柴房,壓根不屑於搜,直接帶人去了旁的屋子。

    等蘇清痕出去了,花媽媽悄悄扯了下跟在最後的官差。那官差立刻會意,停了腳步。

    花媽媽悄聲問道:「孫捕快,這蘇清痕是個什麼來歷?怎麼能調用金州府這麼多差爺?」這少說也來了十七八個官差,若非董大人親自下令,蘇清痕是不可能帶了這麼多官差來的。

    孫捕快道:「實不相瞞,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

    「那他與董大人是何關係?」

    「哎,媽媽也是熟人了,我就不妨直說吧。董大人任期將滿,他這幾年在金州府功績卓越,金州府百姓生活的安穩富庶,那都是有目共睹的。眼看朝廷的升調旨意要下來了,董大人的母親卻病倒了,那病來勢洶洶,昨夜才發病,可眼看著老人家就不行了。」

    花媽媽道:「喲,這可真是不妙了。好歹也得拖過這幾天,等陞遷的旨意下來啊。」若董大人的母親真的亡故,按照大胤律法,他得丁憂三年,朝廷哪還會在這時候給他陞遷。待拖過這幾天,陞遷的旨意到手了,老太太就是死了,董大人也早高昇了。待到丁憂期過了,董大人繼續赴任高職,損失不至於太大。

    孫捕快道:「誰說不是呢。聽大夫說,要宛昌國的紅玉參,才能保得老太太幾日性命。最好是立刻給老太太服了參湯,這樣,哪怕是吊著一口氣,也能吊上兩三日。董大人府裡本來也有幾支紅玉參的,可惜被他那幾個妻妾生產時,拿去補身子了。哎,大胤和宛昌連年交戰,兩國邊關貿易已經停了五年了,即使開邊貿的時候,宛昌好多生意人也不樂意拿紅玉參這麼好的東西販賣給大胤。是以,一時半會的,董大人居然找不到紅玉參。要說也奇了,董大人著急用紅玉參的事兒,也不知怎麼的,就被那蘇清痕知道了。蘇清痕身上倒是有只紅玉參,他憑著那只紅玉參跟董大人搭上了線。董大人許他錢財或者公門飯碗,他都不要,單提出要求,要咱們幾個陪他來這裡搜人。董大人一聽,立刻准了。」

    花媽媽這才解了心中疑惑,塞了塊銀子給孫捕快,口中笑道:「多謝孫捕快指點迷津了。」

    待花媽媽等一眾人都出去了,王大平長出一口氣。好險,蘇清痕要連這個明顯藏不住人的破柴房也搜,他的暗道可就要露陷了。花了一個多月挖的,他可不能這時候前功盡棄。

    再說蕭月,她沿著暗道一路躡手躡腳,見了岔口就左拐,拐了沒幾下,就走到頭了。盡頭處竟是一個不太深的坑,坑上壓了一塊石板,石板上隱蔽的氣孔處打下來幾束細微的光線,隱隱還傳來一股又餿又臭的怪味。蕭月也顧不得探究外面有什麼了,只匆匆用王大平給她的藥丸抹了一把臉,便要出去。此刻已是正午時分午,酷暑難當,左近聽不到任何人聲。蕭月輕輕推開石板,從坑裡跳了出來。她剛出來就傻了眼。原來竟站在一堆垃圾裡,週遭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餿饅頭,破布條,碎碗碟,頭髮,死貓死狗,甚至還有……夜香。蕭月拚命忍住,才沒有喊出來或者吐出來。沒想到出口處居然是一堆如小山般的垃圾,看來這是被左近居民常年堆放垃圾的地方。

    蕭月嘀咕,王大平怎麼就選了這麼個破地方做出口。她哪裡知道,這些垃圾,官府每隔大半年才會命人清理一次,所以,在這大半年裡,這個出口極難被人發現。即使有乞丐來這裡找吃的,也不會往垃圾堆最深最隱秘的地方翻找,所以,氣孔開在這裡最合適不過。

    蕭月匆匆離開垃圾堆,辦自己的事去了。

    再說那廂,蘇清痕帶人將綠綺樓從裡到外全搜了個遍,確定蕭月人已不在綠綺樓,這才率眾離去。待出了綠綺樓,他便和一眾官差分道揚鑣了。

    這下,蕭月的下落是徹底斷了線。綠綺樓的人皆道沒有看到她是往哪個方向跑的,他在左近打聽了一圈,也沒有人見到他所說的人。

    蘇清痕頂著大太陽找了足有大半個時辰,也沒有再次尋到蕭月蹤跡,自己反而又餓又渴。無奈之下,他只得先尋了個小館子吃飯歇息。

    蘇清痕正悶頭吃飯之際,小館子裡進來了個一身灰衣,頭戴斗笠,斗笠上垂了黑紗的男子。那男子的容貌隱在黑紗下面,看不分明。

    小二一見有客人,忙上前招呼:「客官,裡邊請!」

    灰衣男子本打算進小店,卻一眼瞥見角落裡的蘇清痕,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蘇清痕注意到這男子奇怪的舉動,不禁多看了這邊一眼,這一看,他便覺得這男子背影有些眼熟。男子轉頭的一瞬,黑紗被帶起的風微微吹起一角,蘇清痕只看到他左頰上黑黃粗糙的皮膚。

    蘇清痕不由搖頭苦笑,自己方才居然覺得這男人像蕭月。可方纔那人,皮膚分明是男子的,女人的皮膚若生成那樣,也太慘了些。那人身板雖然瘦弱矮小了些,可是胸膛那裡卻是十分平坦,怎麼都不可能是蕭月的。他哪裡知道,他剛才所見之人,的的確確是重新扮了男裝的蕭月。

    蕭月轉身疾走幾步後,竟是一陣狂奔,奔至街角後才停下來,扶著牆彎腰一陣喘。她居然剛出來沒多久,就看到蘇清痕了。那個細雨中眉目溫潤的男子,關切的遞給她一把淡紫白梅的綢傘。那個清明月色下,在她鬢邊簪了一朵堆紗花,說她這樣真好看的男子。可原來,那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那個男人,只是一個騙子!即使他後來想要補救又怎麼樣,她的心已經被傷透了,如今再見他,她下意識的只想遠遠躲開。

    蕭月傷心良久,這才舉步離開。蘇清痕居然都不認得自己了,看來自己這次的改扮很成功。想到這裡,蕭月又多了幾分心安,換了一家小店,要了些清粥小菜,打包帶了走。

    一個時辰後,已經在柴房獨自趴了很久的王大平,忽然覺得床板處傳來動靜。蕭月的聲音從床板下傳來:「大叔,我推不動床板,是不是你在上面啊?」

    王大平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回來,只得挪動身子從床上下來,蕭月這才得以從暗道裡出來。進了柴房後,她便取下了頭上的黑紗斗笠。

    王大平道:「我說丫頭,我這裡萬一有別人在,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開口,我們兩個就都完了!」

    蕭月卻道:「我在下面仔細聽了好一會,確定屋子裡沒其他人,才敢開口的。」

    王大平讚道:「還算有點腦子。」

    蕭月抱著一堆東西,在王大平面前轉了個圈:「大叔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怎麼樣?」

    王大平點點頭,再次讚道:「只要不開口,還真是辨不出雄雌啊!」

    蕭月也不因他耍貧嘴就跟他急,只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這兩個油紙包裡是些小菜,這個茶壺裡裝的是銀耳粥。這瓶是藥膏。」

    王大平看到有藥膏,忙拿了來看:「不錯不錯,是回春堂的東西呀。」那個該死的花媽媽,說了給他藥膏擦,結果一直沒人管他,還是這小丫頭有良心。

    蕭月得意道:「我都說了很快就會報答你了。不過也不算我報答你吧,都是用你的錢買的。大叔,你隨手掏出來的銀票都有二十兩銀子,真是個有錢人呢!」

    王大平道:「什麼有錢人,那是我身上唯一的銀票。」

    蕭月一聽,怔了一怔,道:「你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了?」

    王大平點點頭:「我只有這一張銀票,沒有碎銀子的。」

    蕭月問道:「現在只剩十九兩八錢了呢。你說,如果我拿這些銀子去**,能花幾天啊?」

    「**?」

    「對,我要在綠綺樓**!」

    「你想什麼呢?你沒發燒吧?」王大平去摸蕭月額頭,「你剛從這裡逃出去,又返回來不說,還要去**?」

    蕭月笑道:「大叔,我娘說過一句話,試金用火,試女人用金,試男人用女人。」

    王大平頗有些雲裡霧裡:「你跟我說這個,什麼意思?」

    「就是說,就是說,我……我覺得大叔是個好人,我想幫你。」蕭月堅定的認為,若王大平不是個好鳥,自己昨夜早完蛋了。

    「你幫我?你知道我在幹什麼?你怎麼幫?」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