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二章 苦菜花 文 / 輕唱淺歌
幾個小時的路程,加上沒有吃早飯,林陽真是餓了,很快把老闆娘做的早餐都消滅掉了,這還不夠,一個勁的拍馬屁,美得啊老闆娘心花怒放,還不停的朝林陽拋媚眼。
葉昕藝伸了伸手,暗示,你這下子完蛋了。
林陽卻不在意,吃好後,還收拾碗筷,擦桌子,清洗一條龍,動作十分麻利,看得老闆娘更喜愛了,交談中,林陽知道這位樂心,開懷的老闆娘叫俞紅花,想當年可是村裡的一枝花,有多少男人拜倒她在石榴裙,要不是來了一個掃把星。
「掃把星……」林陽刮了刮鼻子。「是什麼樣的女人讓紅花姨這麼生氣呢?」
「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他幹嘛了。」紅花老闆娘擰了擰林陽的臉,歡快的說:「你這小子,真皮,要是我年輕個二十歲,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呵呵……」說完扭著大屁股進了裡面。
葉昕藝環著手,不解的問。「林陽,你不是餓昏頭了吧,連大嬸都調戲。」
「你想哪裡去了?我有這麼齷齪麼,所以說呀,你少不了我呀。」林陽也變油腔滑調起來。「要尋找一個人,還是幾十年前的人,就必須深入群眾關係中,才能打聽最真實的消息,這就是聲東擊西,拋磚引玉,渾血摸魚,無中生有。」
「那麼林探長,你觀察到了什麼?」葉昕藝吭了一聲。
「不告訴你。」林陽故作神秘,瞧瞧四周。「這裡風景挺好,空氣也好,是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呀,我先瞧瞧去,沾一下仙氣也好。」
葉昕藝拿他沒撤,白了他一眼。「去吧,去吧,別讓仙女給擄走了,佳佳還等著你回去呢。」這一提起佳佳呀,葉昕藝看著他的背影,鼓起腮幫子暗付,這趙佳佳來了好幾通電話向她問林陽的情況,他倆這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距離產生了隔閡嗎?
曹宇軒從一旁的小巷子轉了出來,環著手,一臉陰陰的說:「真是沒有想到,你的人氣還蠻旺的,馬上來又來護花高手。」
葉昕藝聽著語氣儘是諷刺,回頭罵了一句。「要你管。」
「誰想管你呀,我剛才呢?找到一位老人家,她好像知道唐琬柔的事情,我……」
「在哪?在哪?快帶我去。」葉昕藝急急抓住他。
「唔……」曹宇軒盯著她的手,葉昕藝有點不好意思的放開。「求你了,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我求了,快帶我去吧。」
「你為了唐奕辰求我。」曹宇軒很心痛,昕藝還從來沒有為了他妥協過。
葉昕藝生氣了。「曹宇軒,不帶我去,拉倒。」
「慢著。」曹宇軒怎肯放過與她在一起的機會,壞壞說:「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聽我的話,不准對我無禮,更不准罵我,明白嗎?」
好的,好的,葉昕藝點點頭,不管什麼答應再說了,答應是一回事,做又做一回事。
唐奕辰知道昕藝去了農場,很是奇怪,看林嬸的眼神閃爍不停,一看就知道在說謊,他也沒有點破,昕藝這個時候離開,必定去了湖光村。
詩雨的電話打了進來,說看到葉昕藝了,想把嚇唬走,可偏偏曹宇軒守著,今天一早,林陽也來了,事情有點棘手,問他怎麼辦?
按計劃進行,唐奕辰嗡聲說了一句,最後提醒詩雨,千萬不要傷害到昕藝,他很快與她來會合。
唐奕辰剛放下電話,外面的電話進來了,說有一位姓蕭的小姐要見他,唐奕辰一聽,便知道是蕭若水。
蕭若水的臉色好差,回來後,又不敢向父母說明情況,她怕會逼得宇軒哥撕破臉皮,到時她還是得不償失,不由想到了唐奕辰。
「請坐,蕭小姐。」
「叫我若水吧。」蕭若水在沙發上坐定。「上次你說可以幫助我完成心願。」
「是的,你考慮清楚了嗎?」唐奕辰喝了口茶。「是不是曹宇軒又給你氣受了,我就是看到你們在,特意避開你們,沒想到還是這樣,我知道你的感受,那種付出愛,卻不被對方認可的痛心,我們是一類人,為了愛情,把自己變得很卑微。」
「你……你……」蕭若水遲疑了一下。「葉昕藝不是有了你的孩子?」
「你一樣不是有了孩子,你得到愛了嗎?」唐奕辰微笑不語。「我們都可憐,我們要團結起來,為了我們所有得到的,幫助了你,也等於是幫助了我,這件事我是很樂意做的,我現在手頭還有一些事情,等事情過了,我們好好計劃一下。」
湖光村安息堂的周圍還有散落著一些老房,俞老太太一直住在老房子裡,她說,在這裡住了一輩子,死都死在裡面,看到俞奶奶,葉昕藝不禁想到太姨婆,淚已濕了眼眶。
俞老太太頭髮花白,腿腳也不便,口齒很清楚,她口中講起的女人不叫唐琬柔,叫什麼苦菜花,因為她一天到晚都是皺著眉頭,好像沒有開心過。
苦菜花是個外鄉來的女子,是二蛋在湖邊救回來的,據說她當時要跳湖,被在湖邊摸魚的二蛋瞧見,從後面打暈扛了回來。
從此她在這裡紮營下來,苦菜花個子高高大大的,皮膚也不是白,在這個村子裡,算得是一個美女了,她幹活利索,頭腦靈活,待人處事都很好,若得村裡的女人們眼紅,漸漸的有了閒言碎語。
不久大家就發現,她有孕在身,誰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那個年代,未婚生子,那是要被唾棄的,更何況她和村裡的男人都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女人們開始恨她,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更是借此謾罵,連小孩子也嘲笑她。
對苦菜花來說,那是一段暗無天日,悲慘的日子,隨著肚子大起來,三餐都成了問題,好在還有二蛋,不離不棄的照顧她,在孩子出生的當晚,二蛋為了抓點魚給她補補身子,在湖裡淹死了。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村民視苦菜花為不祥之人,要把她趕出去,當時她身下還淌著血,跪在地上求大家,磕得額頭都出血了,才留下她們母子。
身體好了,苦菜花用自己的行動報答大家,哪裡需要幫忙,那就在哪裡,像一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男人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苦菜花因此遭到了村裡女人強烈的反對,說她是掃把星,會禍害到村裡的,也實在奇怪,自二蛋死後,村裡接二連三的死人,大家把矛頭紛紛指向苦菜花。
為了兒子,苦菜花頂著壓力,頑強生存著,最難過的是兒子,哭著跑回家,小臉,手臂上都是傷痕,村裡的孩子欺侮他,說他是一個沒有爸爸的野種,用石頭扔他,口水吐他,甚至還有屎水潑他,他每一次和別人打架,打得鼻青臉腫,傷痕纍纍回來。
苦菜花認識到這樣下去,兒子會變成一個小混混,她決定帶著兒子離開這裡。這天,她去村口接兒子放學回來,誰知道這群小孩子又起哄,追著倆母子罵,苦菜花兒子氣不過,和他們扭打起來。
天色變得暗沉沉,雨點密密匝匝雨水,好似直接從烏雲裡潑下來,小孩子們都跑開了,苦菜花的兒子站在中間,那眼神,非常可怕,讓人看了一眼終身難忘,嘩然,閃電亮過,豎立在旁邊的電線桿突然鬆動了,直直的向中間壓了過來,苦菜花撲了上去,將兒子推開,自己卻被電線桿壓住了。
村民們把苦菜花草草埋葬,後來發現她的兒子不見了,人們也不作多想,是生是死也不關他們的事情。
公路上,一輛邁巴赫開得很快,車內,緊握著方向盤的唐奕辰一想到那段這段日子暗無天日的日子,踩住油門,轟,更快的向前進。他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切,這裡的人,在這裡所遭受的一切,老天總是這麼的不公平,在他想放下,放下一點恨的時候,總是被無情所吞沒,到最後,連母親的屍骨都沒法保全,都是他們,都是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村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