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五章 潰不成軍 文 / 輕唱淺歌
唐奕辰起身,目視葉昕藝片刻,輕歎:「昕藝,曹總的傷已經好了,你什麼時候才會回家?」
葉昕藝一呆,解釋說:「很快,等宇軒傷再好一點,我······」
「你不必說了,等你想回來,打給榮叔叫他來接你就好,我不迫你。」
「嗯。」
唐奕辰走了,病室裡很安靜。
曹宇軒望著窗外霞光,片刻之後輕聲說:「昕藝,可否留在我身邊?我會彌補給你我所虧欠的,昕藝,可否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再來。」
重新再來?
葉昕藝心頭一酸,曾夢想過千百次,他們之間能再有重新再來的機會,可當曹宇軒說出這句話時,她卻無法回答。
「對不起,宇軒,對不起······」她道歉,聲音痛苦可憐。
「為何說對不起?昕藝,你說只要我醒來,你不走,昕藝,為何我生死難測時,你可以對我不離不棄,我醒來,你卻反而要拋棄我?」曹宇軒痛苦的問:「昕藝,你明明還愛我,為何不肯再給我機會?為何?」
葉昕藝一愕,怔了許久才輕聲說:「宇軒,我愛你,勝過我自己,可往事那樣刻骨,我忘不了,宇軒,若有一日我能忘記當初你對葉氏所做的一切,或許我會再重新讓自己接受你,可是現在,請讓我靜靜離去。」
「昕藝,那要多久?」曹宇軒驀然問,「你告訴我,那要多久?」
「我不知道,」葉宇軒坦然。
曹宇軒苦笑,「昕藝,你可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失敗過,昕藝,要怎樣你才能忘記過去,讓我彌補我所虧欠你的。」
葉昕藝沉默片刻,目視曹宇軒,說:「宇軒,並非你想彌補,曾經你所造成的傷害就不存在,就像我額上的傷疤,它會永遠提醒我,你曾對我所做的一切,宇軒,時間會撫平一切傷口,若你還肯等,若我還能忘。」
「昕藝,告訴我,要怎樣?」曹宇軒靜靜問:「要怎樣才能讓傷痕消失?」
葉昕藝輕輕撫摸額上傷口,悲痛地看著曹宇軒:「宇軒,我不知道。」
「我不會放手,」他說:「昕藝,你是我唯一愛上的人,沒有別人,我絕對不會放手。」
那整日整日的彷徨不安,那整日整日的侷促失落,只為她一人,那叫**情。
他也曾以為,他這一生,不會為任何人動心動情,所以當初他能冷靜的算計一切厲害,他的婚姻,俱可以算計。可今時今日,他終於知道,有一樣東西是不能算計的,那就是人心。
人為何要有心?若是沒有,他就不會像今日這般痛苦。
住院這段時間,承她照顧,他彷彿活在夢中,一切都觸手可及,可他心中恍惚不安,怕有朝一日醒來只是自己南柯一夢。
此刻葉昕藝的話,證明那一切並非南柯一夢,可卻比南柯一夢更殘忍。
「宇軒,為何你愛得這樣遲?」葉昕藝輕歎,轉身走出病室。
梁生靜望她片刻,問:「葉小姐真的忍心?」
「不忍心,又能如何?梁叔,不忍心又能如何?我已不是當初的葉昕藝,我已沒有可以失去的了。」
「有些事,並非表面看到的那樣,若是可以,請葉小姐多來看望曹總。」
「好好照顧宇軒。」
「這個自然。」
「梁叔,」葉昕藝欲言又止,最後笑了一笑,道:「沒什麼,我走了。」
「可否要我派車送葉小姐一程?」
「不必。」
「葉小姐慢走。」
走出病室,陽光照在她身上,她抬頭仰望天空,強光刺目,她硬睜著眼睛,眼淚忽然滾落下來,大顆大顆掉落在地上。
「昕藝,莫要哭,我會心疼。」唐奕辰拿手擋住陽光,眼睛上方一片黑。
葉昕藝驟然一呆,然後輕輕說:「奕辰,我不值得。」
唐奕辰微微笑,平靜的說:「我早已說過,是我心甘情願,昕藝,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那麼可否,為了我放棄報復宇軒?奕辰,可否放棄?」
唐奕辰臉色忽然蒼白,他靜靜望著葉昕藝片刻,輕聲說:「好,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答應,昕藝,我從來不懂拒絕你。」
葉昕藝心頭一酸,喉嚨哽咽道:「奕辰,對不起。」
「莫說對不起,昕藝,你沒有對不起我。」
葉昕藝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低頭,輕歎:「走吧,奕辰,是時候回去了。」
「好。」
榮秉已將車開到醫院門口,門外尚有蹲守的記者,只一個鏡頭,就將新聞吵得沸沸揚揚。
——唐氏總裁與曹氏總裁前妻過從甚密,疑似戀愛。
——曹氏總裁車禍昏迷,前妻葉昕藝晝夜照顧,兩人疑似舊情復燃。
······
媒體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葉昕藝愕然看著報紙上的新聞,赫然將她寫成了當前最炙手可熱的女人。
曹氏與唐氏兩大公司總裁,都圍著她一人團團轉,真不知道這些媒體是怎樣想的,如此顛倒黑白的事,都能說得理所當然。
唐奕辰從公司回來,見葉昕藝盯著報紙哭笑不得,輕聲說:「莫要在意這些無中生有的事,媒體本來就是這樣,喜歡捕風捉影。」
「我知道,」葉昕藝說:「連累到你,我······」
「怎會?」唐奕辰安撫道:「作為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我早已習慣,又何來連累,倒是你,莫要為這些事煩惱才好。」
「不會,奕辰,我已看開,很多事,與其將自己困在局裡,不如放開,才不會過得這樣累。」
「怎麼,幾日不見,你倒修身成佛了?」
「只是些感觸罷了。」
「我倒希望,你永遠不要有這樣的感觸。」
葉昕藝一呆,轉移話題:「我今天親手做了餃子,你要不要嘗嘗?」
「好啊,我累一天,可餓壞了,起碼能吃下二十個。」
「你要是吃不下怎麼辦?」
「你說。」
「吃不下的算做錢補給我如何?」
「你這個財迷!」
「誰會嫌錢多啊?掙錢多不容易啊,你可知道沒有錢,日子會過得很苦的。」
「我知道。」
「你這樣有錢,怎會知道?」葉昕藝吐吐舌頭,將冰箱打開,把包好的餃子拿了出來。
唐奕辰自告奮勇要親自煮餃子,葉昕藝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他,唐奕辰臉皮也厚,竟真的動手煮起來。
葉昕藝唯恐她好不容易包好的餃子煮廢了,要在一旁監工,等餃子撈起來,盛在盤子裡,兩人對望一眼,傻笑起來。
吃過晚飯,兩人又到花園散了會兒步。唐奕辰自有公事要處理,書房裡燈直亮到半夜未熄。
榮秉端了杯牛奶上去,「少爺,喝杯牛奶幫助睡眠。」
唐奕辰望一眼純白牛奶,問:「昕藝房間的牛奶可送過去了?」
「送了。」
唐奕辰停頓一會,說:「小心些,別讓昕藝發覺。」
「是,少爺。」
「你先去休息吧。」
「少爺也早點睡。」
「嗯。」
榮秉關上書房的門,望一眼葉昕藝的房間,輕歎了一口氣,這才下樓,吩咐僕人幾句,回了自己臥室。
唐奕辰靜靜坐在書房,拉開抽屜,抽屜裡是一疊一疊的照片,每一疊照片上都標注著時間,最初的一疊,時間早在七年前。
突然心情大好,將所有照片翻出來一張一張的看,唐奕辰目視照片,神色極其複雜,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照片,眼神漸漸變得猙獰可怕。
最新一組的照片,是曹宇軒靠在病床上,微笑望著葉昕藝,葉昕藝正低頭為他削蘋果。陽光正好燦爛,鏡頭捕捉到這一刻的永恆。
唐奕辰嫉妒得發狂,他冷冷看著照片,恨不得將照片上的曹宇軒撕碎。只是轉瞬,他又心驚,何時他竟已變得如此浮躁易怒?
二十幾年他尚且能忍,為何現在他竟不想再忍?
唐奕辰不敢細究原因,只負氣將照片扔回抽屜,上好鎖,這才起身走出下已經靜悄悄一片,僕人也已經睡著。
唐奕辰走到葉昕藝臥室門外,輕輕推開臥室門,葉昕藝已睡著,美麗的臉此刻看上去更加的誘人。
情不自禁走到床前,靜靜欣賞她的睡姿,想伸手去摸摸她美麗的臉,伸到一半又觸電般縮回了手。
唐奕辰痛苦的望她片刻,最終只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睡吧,昕藝,願你今夜做個好夢。」
「曹總,這是公司最近一段時間累積下來的公事。」梁生指著保鏢抱進病室的一堆文件說。
曹宇軒點頭道:「我知道了,梁叔先去休息吧,我自會處理。」
「可是醫生說曹總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這樣強度的工作,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我已沒事,醫生也說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不必小題大做。」
梁生猶豫片刻,說:「我就在外面,曹總若是有事,只管叫我。」
從車禍昏迷,曹氏重要的事情都暫時耽擱,現在曹宇軒已清醒,自然要快速將累積下來的公事處理好。
不知是睡太久體力充沛,還是其他原因,等處理完所有文件,竟無一點睡意,沒了文件分神,他一靜下來,腦子裡便不斷浮現葉昕藝的臉。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才害相思。
曹宇軒低聲歎息,像個突然迷路的小孩般,頹然靠著病床。天上繁星幾點,他靜靜望著,如此度過一夜,從不知道夜可以這樣漫長。
次日天亮,梁生敲門進來:「曹總,文件可處理好了?」
曹宇軒點頭:「嗯,叫公司負責的人過來拿就是。」
梁生望他一眼,見曹宇軒眼底淡淡青痕,說:「曹總昨夜一夜未眠,可否要休息?」
「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
「醫生說曹總現在還不宜四處走動,我叫護士送把輪椅過來可好?」
「不用,我又不是斷了腿,怎會走不得路?」
曹宇軒固執要出門走走,梁生帶著十幾個保鏢心驚膽顫的跟著,深怕曹宇軒出點什麼事,曹宇軒無奈,被這麼多人跟著,無異於坐牢,哪還有人敢和他說話。
散步的心情被破壞,偏又不能說梁生的不是,只好又悶悶回到病室,躺在床上十分無聊,打開電視,正好在放今天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