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承受 文 / 輕唱淺歌
酒會結束,客人陸續散去,曹宇軒站在二樓陽台,夜風清清冷冷的吹來,他在陽台站了許久,忽然輕輕歎氣。
「曹總,客人都已經離去,東西是否全部撤掉?」梁生走到曹宇軒身後輕問。
「都撤了吧。」
「是,曹總。」
梁生望曹宇軒一眼,本來有話想說,卻忽然改了主意,默默走了。
曹宇軒一個人在陽台靜靜站了許久,忽然下樓,到車庫啟動愛車,梁生問:「曹總要去哪裡?」
「梁叔不必管我,我自會回來。」
蓮花跑車快速駛出車庫,梁生站著目送曹宇軒離去。
靜靜站在黑夜裡,曹宇軒仰頭望著葉昕藝住的房間,燈光映射出葉昕藝瘦弱的身軀,她似有什麼煩心事,一個勁的揉著頭髮。
昕藝,你在為何事煩惱?我已不來打擾你,你究竟在為何事煩惱?
是否愛上一個人,注定會不快樂?
昕藝,我該怎麼辦?
不知在唐家別墅外站了多久,樓上燈光已經滅了,曹宇軒卻固執的站在那裡,像是在等什麼。
最終他輕輕歎氣,轉身一步一步離去。
蓮花跑車在夜深人靜的大街上徘徊,不知該往何處去,就像沒有終點的一艘船,忽然偏離了航線,在大海中沉沉浮浮,沒有燈塔,便不知在何處靠岸。
倦意襲來,亦或是酒精作用,他忽然很想睡一覺,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像是長途跋涉多日,只想好好睡一覺來緩解疲勞。
忽然一輛大卡車迎面駛來,尖銳刺耳的剎車聲突兀的響起,劃破午夜的安寧。
「彭!」
卡車司機嚇得臉色發白,連忙熄火下車查看被撞的車子情況。
「喂我我這裡出了車禍對對地址是」
司機結結巴巴的打完電話,頭腦一片空白,看著蓮花跑車裡已滿頭鮮血的男人渾身冷汗直流。
救護車和警察很快就來了,司機被帶到警察局做筆錄,走時臉色已經慘白。
救護車以最快速度抵達醫院,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一切都顯得十分緊張驚心動魄,死神就在眼前,隨時猙獰著準備帶走往生的靈魂。
已經感覺不到痛苦,只有無邊的黑暗和冷。
曹宇軒的身份很快就確認下來,醫院的電話直接打到曹家別墅。
梁生接到電話立即趕到醫院,另外又聯繫了一些專家在醫院等候,雖然曹宇軒車禍的消息已被極力隱瞞,但各大媒體還是很快就知道消息,圍在醫院外希望能第一時間知道曹宇軒的病況。
次日新聞滾動播出曹氏總裁曹宇軒車禍的事,電視上的鏡頭都是在醫院外拍攝的,裡面情況如何,由於醫院戒嚴以及梁生的手段,自曹宇軒進醫院之後的情況外界一無所知。
但曹宇軒車禍重傷的消息,已足以激起千層浪。
各種猜測紛紛驚現媒體,曹氏股價也有所波動,一切都如一團疑雲,讓人神經緊繃。
唐奕辰坐在餐桌前看著今天的財經新聞,報紙上醒目的頭條新聞讓他略微震驚,葉昕藝已換了身職業裝下來,今日說好,兩人一同去上班。
「奕辰,在看什麼,這麼入神?」葉昕藝走到餐桌前坐下,隨口問道。
唐奕辰收好手中的報紙,微微笑,說:「沒什麼,只是在想我手還有些痛,想再偷幾天懶。」
葉昕藝立即緊張問:「怎麼,你手還很痛嗎?不如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
「好,那你就在家陪我可好?」
「可我已告知人事部今天報到,你是老闆,我可是要賺錢養活自己的。」
「公司的事我會處理,至於薪水嘛,你只管開口,只要不太過分。」
葉昕藝嘿嘿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吃完早餐,唐奕辰說想讀書,手痛拿不了書,讓葉昕藝念給她聽,葉昕藝大賺一筆,邊唸書邊打瞌睡。
太陽暖洋洋照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葉昕藝閉上眼睛,聽著鳥鳴竟漸漸睡著,唐奕辰靜靜望她,許久才輕歎:「睡吧,你最好什麼都不知道,不,你定會什麼都不知道。」
榮秉走了過來,在唐奕辰耳邊低聲說:「少爺,曹總的管家梁生已致電多次,要葉小姐聽電話。」
「撤掉所有電話線,任何消息都不能透露給昕藝。」
「是,少爺。」
葉昕藝像懶貓一樣蜷縮在籐椅上,神色安詳,彷彿在做什麼好夢。
唐奕辰輕輕靠近,在她額頭深深淺淺印下一吻,他驟然一怔,望她片刻,輕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有誘人的潛質。」
無非是他對她動了心,如同所有連續劇的劇情,唐奕辰自嘲的笑了一笑,若能就此老去,他也可不要報復算計,可以不顧一切。
一連幾天,曹氏總裁曹宇軒車禍的消息都是新聞播放的重點,記者圍堵在醫院外依然收不到任何消息,各大媒體紛紛猜測,會否曹宇軒已經不治身亡,否則以曹宇軒個性,不會拖到現在還不出面。
醫院方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拒絕透露任何有關曹宇軒的信息,但越是難以揣測,就越能證明曹宇軒的傷勢很重。
「昕藝,你在煩惱什麼?這幾日我總覺得你有些心不在焉。」唐奕辰放下手中雜誌,輕問。
葉昕藝坐在沙發上發呆,聽他一說,立即否認:「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好煩惱?」
「這幾日,我總見你一人發呆,是否遇到什麼難解的事了?」
「沒有我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神不靈,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她又輕輕搖頭,說:「也許是我想太多了,怎會出什麼事?」
唐奕辰點頭道:「什麼事都沒有,是你沒有睡好,才總是想東想西的,晚上我榮叔給你準備杯牛奶,睡前喝杯牛奶會幫助你睡眠。」
「好。」
唐奕辰望一眼天氣,說:「總這樣窩在屋子裡也不是辦法,幾天沒動,我這身骨頭都不靈活了,天氣不錯,我們去打球可好?」
「我沒有運動細胞的。」
「不怕,我教你。」
「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逼你。」
「嗯。」
葉昕藝的球技的確爛,讀書的時候她從不參加任何體育活動,連最簡單的體育競技活動永遠都是最後一名。
天生缺乏運動細胞,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勉強自己,反正不會體育運動又不會死人。
唐奕辰在這一方面倒與葉昕藝相反,唐奕辰幾乎是十項全能,所有體育活動他都很拿手。
一場網球打下來,葉昕藝累得幾乎虛脫,唐奕辰依舊儒雅斯文,倒像只是站在一旁看球的人。
葉昕藝喘著粗氣,問:「奕辰,你網球怎會打得這麼好?我我就說我沒有運動細胞的嘛。」
一場球下來,她以零蛋敗北。
唐奕辰換了一身白色休閒裝,更顯得他身材修長高大,他微微笑,說:「我倒是頭次見球技這麼爛的人,怎樣,要不要拜我這大師為師?」
「我才不要。」
「為何?」
葉昕藝扭扭捏捏說:「拜你為師,你豈不比我高一輩?我可不想被你當成小丫頭叫來叫去的。」
唐奕辰被她逗樂,哈哈大笑,葉昕藝臉一黑,「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哪裡都很好笑,哈哈。」
葉昕藝臉微微一紅,拿著手中網球拍就走,唐奕辰忙止了笑,道:「好,好,我不笑了,也不要你拜我為師,我白教你總行了吧?」
「真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
「這還差不多。」
兩人又打了一會球,榮秉走了過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唐奕辰放下網球拍,對葉昕藝說:「昕藝,你歇一歇,我和榮叔有話要說。」
「正好,我去找些水喝。」
「嗯。」
直等葉昕藝走進大門,唐奕辰才問榮秉:「榮叔,何事?」
榮秉說:「少爺,股東們已到了別墅門口,說若是少爺再不露面,他們就」
「他們就怎樣?」
「他們就會闖進來。」
唐奕辰冷笑,道:「去告訴那群老古董,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先掂量自己份量,唐氏是我的,還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是,少爺。」
唐奕辰在網球場站了片刻,不見葉昕藝出來,他心猛地一沉,大步走進別墅大門。
「昕藝?」一進門,就見葉昕藝木頭人般站在客廳。
牆上的電視機開著,不知是誰忘記關,還是葉昕藝進來打開的。
唐奕辰拿起遙控關掉電視,輕聲說:「昕藝,電視有輻射,少看為好。」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葉昕藝蒼白著臉,咬牙問道。
「是。」他慷慨大方的承認,倒讓她一時不知該怎樣說話。
「為何不告訴我?奕辰,為何不告訴我?」他一句話,剎那擊中她心房,信任原來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唐奕辰靜靜望她,絲毫沒有被揭穿的驚慌,他望她片刻,輕聲說:「昕藝,曹宇軒如此對你,他的死活,你為何如此在意?昕藝,你可知道,這樣對我來說,有多殘忍?我費盡心思不讓你知道消息,我隱瞞一切,只是不想看你飛奔回他懷抱。昕藝,為何任我用盡心思,你卻不肯靠近?為何?」
葉昕藝驀然一震,明明她才是可憐的正派角色,忽然被唐逸辰這麼一攪,倒分不清楚究竟誰對誰錯。
對峙良久,葉昕藝忽然說:「我要去看他。」
唐奕辰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昕藝,若有一日我也昏迷不醒,你是否也會這樣,不顧一切都要來?」
「這並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其實答案昭然若揭,只是葉昕藝刻意迴避,不願提及。
「奕辰,莫要逼我。」
「逼我的人,是你。」
「我放棄,」葉昕藝平靜的說:「我放棄報仇,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他平安無事。」
葉昕藝轉身,走向大門,唐奕辰靜靜的望著她,神色平靜,彷彿她所說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