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5章 135 狂言 文 / 進擊的水蜜桃
「景如是,本王問你,策問章裡你寫的是什麼?」裕惜賜的眸如利刃般帶著透骨的寒意,落在景如是的身上,比最冷的堅冰還要冷上幾分。
「回殿下。我寫的是求官以及為官六字真言。」景如是沒有抬頭,不過也能感受到裕惜賜那足以凍死人的目光,然而她並不顯得有絲毫慌亂,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地說道。
「何意。」裕惜賜盯著她,沉聲發問。
「所謂的求官六字真言既是空、貢、沖、捧、恐、送;空呢,即別無他求,一心求官,不達目的決不罷休。貢呢,即善於投機鑽營,逢場做戲。沖,則是語出驚人、譁眾取寵。捧,即溜鬚拍馬,曲意逢迎。恐,即對上級表面阿諛奉承,實際暗擊對方要害。送,則是損公肥私、請客送禮。而為官六字真言是空、恭、繃、凶、聾、弄。空,即凡事不必認真,難得糊塗。恭,即是對上級卑躬屈膝,脅肩餡笑。繃。即對下屬和百姓假以滿腹經論、威風凜凜……凶,即為了不可告人之目的要不擇手段,面上卻要溫良恭儉讓,以仁義之名行厚黑之實。聾,即對批評裝聾作啞,充耳不聞……」念到最後一句時,景如是故意停頓了片刻,才說道,「弄,即是要千方百計中飽私囊。」
「放肆!」裕惜賜大掌一揮,將她的那份試卷拂到了地上,他沒有勃然大怒,但臉上隱隱透出陰鷙之色,「憑你這份答卷,本王就足以治你的罪。」
「殿下息怒。」景如是仍是不驚不懼,她抬起頭來,那張精緻漂亮如桃花的小臉鎮定如常,她說道,「殿下考這為官之道,不就是想考察各人的品性與對此的領悟嗎?這十二字雖然貌似大逆不道,卻是我的真實感想,比起那些滿紙虛話、歌功頌德的調論,難道不顯得誠實可貴?」
「誠實可貴?」裕惜賜怒極反笑,他緩緩站起身來,高大頎長的身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氣勢凝重得令人窒息,「你所謂的求官之道滿篇荒唐、無一字可入耳,而為官之道更是只有佞臣才奉為圭臬。對了,本王倒忘了,你景家不正是金裕皇朝最大的佞臣世家、百年蛀蟲?」
這可不可以算是人參公雞?景如是出乎意料地笑了,她反問道:「如果景家是蛀蟲,那朝廷是否是棵滿目瘡痍的大樹呢?」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裕惜賜濃眉微挑,話語中帶著磅礡的怒氣。
「如是乃一介草民,殿下想賜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哪裡談得上敢不敢呢?」景如是風輕雲淡地說道。
「你倒真是有恃無恐。」裕惜賜緩步來到她的面前,身量足足高了她一頭,他凝眸冷笑道,「景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朝中還有不少殘餘勢力,你是料定我現在不敢要你的腦袋才敢如此囂張的是嗎?」
「非也。」景如是也笑了,比起他的笑,她的笑容可以稱得上和煦溫暖,「草民不過是在提醒殿下,別忘了我是怎麼進入殿試的。」
「哦?」裕惜賜靜待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