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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財神師祖 文 / 割夢人

    顧異道:「問題便在此。宋大哥說沒明白我哥與謝將軍的對話,若我所料不差,謝將軍的意思應該是:林先生絕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只怕不會偏安逐城。為了唐國,我必須贏了先生,若是贏了先生,我答應先生上言阻止出兵的事,自會盡力。謝將軍所說贏了的辦法便是殺了我哥,解除了這個唐國未來的威脅。所以我哥才會說他知道謝將軍的想法,但謝將軍絕非我哥的對手。」

    宋翔聽了之後,面色變了幾變,道:「怎麼可能?謝大哥不是那種人。」

    顧異道:「謝將軍是什麼人,在下不敢評論。但謝將軍臨走之時說的:皇命在身,職責所在,不得不為。想來便是這個意思,不讓各位向我哥尋仇也是因為他是出於國家利益而與我哥動的手,非是為了私人恩怨。便是衝著一點,謝將軍便值得在下敬佩。這份忠誠,便是在下聽來,也甚是動容。」

    宋翔聽後,在不開口,似是在思考顧異的話是否正確。

    王進遲見狀,打破尷尬,道:「顧小哥心思敏捷,老哥實在佩服。在下相信小哥所言,更相信謝將軍的為人。謝將軍之死是為了國家,值得我等銘記。小宋,這事既然已經說明白了,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不要太過掛懷。」

    顧異道:「謝將軍之死,嗯,用我們家鄉的話說叫重於泰山。宋大哥,無論如何,謝將軍的死與我哥脫不了干係,改日我與我哥一道,前往唐國,在謝將軍墳上添一把土,祭奠一下謝將軍。」

    宋翔道:「謝顧公子告知在下真相,如此看來,此事也不全怪林可鴻,畢竟先出手的是謝大哥。」

    顧異還要開口,王進遲見狀便道:「此時既然已經分說清楚,又過去了這麼久,便不要再提了,眼下我們地處南蠻,不知顧小哥是否願意與我們一道?」

    王進遲如何精明的人物?豈能不知顧異一忍再忍的意圖。同道而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己方幾人雖然修為都不差,但如說見識,在場眾人只怕首推的還是木一半。雖然高原常走南蠻,對風土人情甚為瞭解,但若論起見識,只怕比木一半還差了一大截。何況,這泊妖出現在此地,也不至南蠻腹地發生了什麼。多幾個人總歸多了幾分把握。

    顧異聞言,笑著道:「王老哥說的正是在下心中所想,在下與王老哥一見如故,此地地處偏遠,結伴而行也能多個照應。只是不知王老哥此行目的是哪?」

    王進遲道:「我開元商行最初起家靠的便是販賣南蠻晶族的琉璃,這麼多年,我王家生意雖然遍佈三國四界各地,涉足的種類也不知一兩種,但從未放棄過琉璃的祖業。」

    原來王家是做琉璃起家的,顧異心中暗道。突然,顧異彷彿想起了什麼,問道:「不知王老哥是否認識一位叫王元寶的?」

    王進遲驚訝的看著顧異,突然大笑起來,道:「顧小哥還不知道?那王元寶正是家父。在下本以為顧公子是故作不知,此時看來,顧小哥是真的不知道了。」

    這次輪到顧異大吃一驚了,沒想到王進遲竟然是王元寶之子。說起王元寶,顧異可謂是太熟了。在顧異的心中,王元寶算的是古代十大富翁之一。那句有名的「不羨石崇之館,樹列珊瑚;豈慚韓嫣之家,床施玳瑁。」說的便正是這位王元寶。

    若提起王元寶的大名,最稱道的一件事當屬與李隆基一起觀龍。有一次唐玄宗與眾人在含元殿歇息,抬頭向南,看到南山之上有一條白龍橫亙在山間。唐玄宗問左右之大臣,大臣們都說沒有看到。於是,唐玄宗急令找見王元寶。王元寶順著唐玄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南山上似有一白龍在翻騰。但王元寶畢竟不是天子,想了想只能道:「草民看到南山之上有一團白色的東西,橫在山頂,不停的翻騰著,但卻看不清楚形狀。」大臣們見狀,紛紛問道:「為何我等看不到?」唐玄宗聽後,笑著說道:「我聽說富到了極致便抵得上華貴。寡人天下至貴,元寶天下至富,所以我們才能得見。」

    當然,此事真假尚在兩可之間,顧異也只是在野史中見過。試想能得皇帝如此評價,得富有到如何地步。但讓王元寶真正流傳後世的還是初五拜財神之事。便是在2014年,也依舊有著初五拜財神的習俗,而這一習俗的祈願便是因為王元寶。

    顧異饒有興趣的問:「不知令尊現在初五拜財神嗎?」

    王進遲臉色一暗,道:「家父已過世多年,又如何能再拜財神?不過,這初五拜財神的傳統我王家萬不能斷。」

    顧異哪裡知道王元寶已經故去,連聲抱歉:「王老哥,我實在不知令尊已過世,唐突之處,還請王老哥原諒。」

    王進遲聞言,一笑道:「顧小哥連家父是誰都不知,不知家父已經過世也在情理之中。所謂不知者不罪,顧小哥無須太過自責。」

    顧異道:「王老哥可能有所不知,在下對令尊可是景仰至極。在下從小便聽過令尊的故事,本來還以為若是有機會能得見一面,誰知,誒。」

    王進遲自也是一臉的悲慼之色。

    木一半忽然道:「不知此地距離晶族還有多遠?」

    王進遲聞言,道:「對,先說正事,木先生提醒的是,老高,你往來南蠻多年,還是你來給大伙說一下吧。」

    高原聽到主家吩咐,便道:「從此地道晶族還有五日的路程,若是有均州馬代步,三日半便可到達。可惜我們的馬匹全都掉進了深淵裡,就算沒摔死只怕此時也成了那泊妖的美食。」

    顧異道:「還好用不了多久,否則我們只怕還沒走到便餓死在路上了。木叔,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有那麼能吃嘛?」

    木一半聞言,道:「是誰一天要吃五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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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顧異被說得一臉尷尬之色。

    王進遲見狀,替顧異解圍道:「顧小哥爭執青年,山路難走,多吃幾頓,再正常不過。不過,接下來這幾天,只怕顧小哥還得餓著肚子了。」

    「不對啊,難道這裡往前走只有晶族一個種族嗎?南蠻不是號稱三十六族嗎?其他種族呢?」顧異問道。

    高原解釋道:「顧公子出來此地,只怕不知。我們走的這條路乃是抄的近路,一路只經過三個種族。蟄族之人晝夜顛倒,懼怕陽光,因此常年居於地下,若要找到他們,只怕比登天還難。」

    「蟄族?莫不是之前砍斷橋頭繩索的人?」顧異問道。

    高原道:「正是。在下也一直奇怪,為何蟄族之人會在白天出來活動。按說蟄族之人最是懼怕陽光,讓他們白天從地下鑽出來,無異於要了他們半條命。」

    「只怕南蠻此時已發生巨變,居於內地的泊妖遷居於此,懼光的蟄族又行為異常。說不定前面還有什麼更危險的東西在等著我們。」木一半插口道。

    王進遲突然開口:「顧小哥,我們便在此別過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他日顧小哥要是到了唐國,記得來長安找我。老哥我一定在府中掃榻相迎。」說罷,轉身便要走。

    顧異攔住,問道:「王老哥這是什麼意思?」

    王進遲歎息道:「在下之前不知南蠻已發生劇變,想邀請小哥一道同行,彼此也能多個照應。此時既然已經知道前方定然凶險,又怎能讓顧小哥陪著我們一道犯險?」

    顧異道:「王老哥說這話便見外了。且不說借道南蠻是在下現在唯一的路,即便不是如此,王老哥有難,在下也不能袖手旁觀。」自從得知王進遲乃是王元寶後人,顧異便起了結交之心,若是能與王進遲共進退,走一遭南蠻,便也有了過命的交情。先不說日後是否用得到,多個這麼強大的朋友,總歸是好事一樁。

    「為何走南蠻是唯一的路?」王進遲問道:「從這裡向後,翻過後面兩座山,便到了陽山境內,順著陽山,不消三五日便可到達均州,顧小哥何不從那裡借道?」

    陽山?顧異心中暗道:我怕的便是到那裡。顧異還記得,出了幽冥谷,正對的便是陽山。若自己此時前去陽山,無異於自投羅網。相對落到幽冥谷手中,自己寧願走趟南蠻。前路雖然凶險,就算是九死尚且還有一生,但後面卻已然是一條死路。何況未知的旅程豈非更讓人期待?

    「王老哥有所不知,我們之前便是從那個方向逃來的,又怎能再退回去?」顧異歎了口氣,「便是沒有王老哥,這趟南蠻在下也不得不走。王老哥不必介懷,能與王老哥一道同行,也是一件幸事。」

    「顧小哥既然這樣說,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了。這份情,我記下了。」王進遲道,「老高,你接著說。」

    「過了蟄族,便是蛇族。這蛇族人最是古怪,想來不與外人接觸,別說是南蠻之外的人,便是南蠻的其他種族也向來與蛇族不相往來。而且,蛇族人半人半獸,吃的東西都是山鼠之類,只怕是給我們,我們也吃不下去。」

    顧異聽了之後,腦子裡立刻浮現出小時候看的葫蘆娃中蛇精的樣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高原笑道:「一說山鼠,顧公子冷戰都打了起來。再往後走,便是菟族。這菟族一半是獸,一邊是樹,說白了便是在樹梢長了一個兔子腦袋。莫說跟我們交流,便是連話也都不會說。這三個種族都是難以交流的,因此,往常我們走南蠻都是備足了食物,誰知這次會發生這等意外。」

    「怎麼還有這等種族?木叔,你會跟菟族交流嗎?」顧異對木一半問到。

    「你能跟半獸半樹的東西說話嗎?」木一半沒好氣的說道。

    顧異反駁道:「你不是號稱皆知一半……對啥都一知半解嗎?」顧異話已出口才意識到說漏了嘴,趕緊改口。

    宋翔眼中精光一閃,似乎響起了什麼,但卻沒有開口。

    木一半狠狠地瞪了顧異一眼,別人只道是對顧異的嘲諷表示不滿。「這菟族正好不是我一知半解的那部分。」

    顧異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急於岔開話題,便朝高原問道:「高大叔,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路?」

    高原想了想,道:「其他的路,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要繞好大一個圈子,這一路走下來,只怕每一個月是到不了的。」

    顧異道:「得了,接下來就看運氣了,說不定還能在樹林裡找到了吃的。」

    高原喪著臉道:「顧公子怕還不知,這南蠻找到的吃的十個有九個是有毒的。」

    顧異聞言,跌坐在地上。王進遲安慰道:「顧小哥不必如此擔心,要知道天無絕人之路。南蠻內部發生了劇變,說不定對我們而言,不是一件壞事呢。」

    顧異強大精神,道:「也罷,事已至此,多想無益。王老哥,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便上路吧。」

    王進遲道了聲好,便帶著眾人回去收拾起來。

    「木叔,你是不是覺得我總是能遇到各種麻煩?」顧異問道。

    木一半道:「是啊,誒,你說我怎麼就上了你這條賊船了呢?」

    「後悔了?來不及了。」顧異道,「木叔,你覺得這次南蠻之行有把握嗎?我心裡沒底,總感覺凶多吉少啊。」

    「若是只有你我,自然是凶多吉少,若是加上他們,便多了幾分把握。尤其是那高原,經驗豐富,雖然沒有修為,但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他。」

    「其實我剛才差點忍不住翻臉的。」顧異歎息著道:「可沒有辦法,我哥跟我有很多事你們無法理解,別人可以說他不好,但是不可以隨意污蔑他。」

    木一半道:「雖然我也不喜歡林可鴻,雖然我也認為林可鴻做人有時候有點問題。但他與北衙禁軍的事,倒不是他的錯。要說他是為了兩地百姓,殺了我也不相信他是那種人。但不管他基於什麼目的,所作所為都沒有錯。那姓謝的便是被殺了又如何?若是我,別說姓謝的,便是連那宋翔幾人,也不會讓他們活著走出樹林。」

    顧異趕緊道:「木叔,我就說你不會改性。有些事不能全都由著性子。知道你們東島之人為何讓人不喜歡嗎?若說本性,你們沒做過什麼讓人一提起便咬牙切齒的事,但你們行事全憑心意,別說顧全大局,便是連是非對錯都不會考慮吧?」

    木一半哼道:「人生短短幾十年,若這也顧全,那也考慮,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顧異道:「所以你東島只能偏安一隅,便是再過幾百年,上千年,只怕也走不出去。因為你們從小的認識便是這樣,說的難聽一點,就是沒有遠見卓識,殊不知不為小利,必有大謀。若不是當時逐城不穩,我哥難以抵抗唐國的五萬精銳,又何至於跋涉千里大費周章?」

    木一半聽了,沒在開口,眼睛望著遠方,似乎在思考什麼。

    也罷,這些日子你動不了手,正好趁這機會收收心,磨磨性子吧。木叔,我這也是為你好。可惜你的觀念根深蒂固,非是一朝一夕能轉變過來的。當你想明白的哪一天,你便會翻過這道山丘,看到遠方那更美的風景。顧異在心中暗暗說道。

    顧異背著木一半與王進遲等人沿著天塹向下而行,據高原說,向下走不出十幾里,地勢會平坦很多,眾人只要設法渡河,便可沿著之前的路線到達晶族。

    有了王進遲等人相伴,顧異第一次走的這麼從容。而且,人多了,旅途自然也便有趣起來。顧異來到這世界不久,自然很想知道這世界的各種細節,王進遲也樂得與顧異交談,一路上講了很多各地的風情。

    「我記得中川也有十大部族吧?」顧異問道:「為何這南蠻竟還有這麼多奇怪的種族?」

    高原笑道:「顧公子有所不知,這南蠻之地與眾不同,中川叫十大部族,北狄也有幾十個部落,唯獨這南蠻被稱為三十六妖。非是因為南蠻褚族長得怪異,便是行事也是妖異異常,不可以常理忖度。」

    「高大叔,這南蠻三十六妖難道就沒有一個長得正常的?」顧異問道。

    「何為正常?從你的角度看,我們普通人才是正常,說不定在他們眼中,我們這是不正常。」木一半在顧異背後說道。

    高原黝黑的臉咧嘴一笑,道:「木爺說的極是,我第一次進南蠻,一路上給我嚇得魂飛魄散。南蠻各族看我們眼神裡都是古怪,很多種族都不願跟我們交流。不過,南蠻也有很多跟我們長得一樣的種族,就像蟄族,長得便於我們差不多,只是身材矮小的很,走起路來也一直彎著腰。還有我們要去的晶族,長相與我等並無二致,只是皮膚五光十色,在陽光下看起來流光溢彩的。」

    「聽高大叔這麼一說,我倒對這晶族很是期待。我還沒見過皮膚五顏六色的人呢。難道就這兩個種族跟我們長得一樣,其他的都像泊妖、蛇族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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