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過半隕落 文 / 神鴉射鼓
隕落，這對神祇而言是最可怕的事情。
如果在地球，羅恩其實不怕死，但這個世界不同，有霜巨人之神的高端知識，羅恩已經知道，隕落並不是神祇徹底滅亡。
神祇的屍體將進入星界，神祇的意識卻並未直接泯滅，被困在神屍之中，在孤寂的星界不斷漂移，往往要持續數千年甚至上萬年，意識才會徹底消磨掉。
羅恩若有所思，霜巨人之神肯普夫就是預見到自己隕落，所以做好了復活的計劃，北風之神是否也有復活計劃？難道跟瓦爾克男爵有關？區區一級騎士，有這麼大的價值嗎？
「羅恩，你現在雖然成了北風教會的騎士，雖說北風教會每一個牧師、騎士都是重要成員，但還不是核心成員，便是主教、大騎士也不算核心層，真正的核心，不說聖靈牧師、聖靈騎士，至少也是九級。」
「北風教會銀月王國分部這邊，除了樞機主教、九級牧師費爾南多，或許只有八級騎士哥頓勉強算核心層，因為哥頓一直被認為很快就能踏入九級。」
「北風之神應對隕落的計劃，若不是事關父親大人，我們怕是永遠不可能知道，幸好赤月保佑。」
羅恩再次吃驚，這又關「赤月」什麼事？在教會的記載中，赤月屬於一種特殊的存在，不能算神祇，也並非什麼大惡魔、大魔鬼，卻擁有不亞於神祇的強大力量，吸血鬼就是祂創造出來的。
即便是同樣以月為名的強大神力月亮女神也拿赤月沒辦法，幸好赤月大多數時候在沉睡，否則最尷尬的就是月亮女神和祂的教會了。
「羅恩，你知道父親大人是什麼血脈的騎士嗎？」
羅恩心中一動，說道：「哈羅德牧師曾經提過，是風巨靈。」
「不，是風，風血脈，北風的風。」
北風之神貝戈維奇在成神前也是一個騎士，聖靈騎士。《北風史詩》中沒有明確說北風之神具體是什麼血脈的騎士，但此時羅恩已經明白，必然是風。
羅恩心中閃過倒背如流的讚美詩：您是我們血脈的源頭。
北風之神是所有北地人的祖神，這個當然是誇張的說法，但祂的後裔幾十上百萬應該是有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瓦爾克男爵就是其中之一。
後裔，並且是覺醒風血脈的後裔，很可能是北風之神復活計劃的關鍵條件。
「父親大人雖然不是北風教會的人員，卻是北風之神的虔誠信徒，那一天，他照常去鎮上神殿祈禱，獲得了神恩。」
「幸運的是，當時赤月正好醒來。赤月每次醒來，都會從月中降下，到主位面尋找後裔，索要吃喝。」
羅恩不由無語，這赤月聽起來像個吃白食的。
「我們純血派正是堅守赤月信仰的後裔，純血派還有不少，但很幸運，赤月正好來到我們這邊。」
羅恩已經明白了，降在瓦爾克男爵身上的神恩多半暗藏著北風之神的復活種子。
「父親大人是真正的虔誠信徒，即便從赤月口中明白了神恩中暗藏的陷阱，也沒有動搖，在他而言，神借助他的身體復活，算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也是值得犧牲的。但母親自然不可能同意，我也不會認同。」
「最終我們在赤月的幫助下，做了另一種處理。」
具體怎樣處理，海倫不再多說。在她看來，羅恩是父親真正的兒子，現在又有了一定的實力，可以告知部分情況。但具體的處理方法，涉及到父親的安危，在羅恩真正承認父親，真正流露出兒子對父親應有的感情之前，她是不可能說的。
羅恩也不多問，北風之神的備選後裔應該不止瓦爾克男爵一個。羅恩甚至覺得，如果3月1日那天，他選擇了風血脈，或許他也會得到神恩，成為北風之神未來的復活種子之一。
羅恩問起另一件事：「科克鎮這邊，你們殺了格林牧師，基爾城那邊，我都看到狼人逛街了，但在聖弗朗西斯科莊園，在王都，在其他地方，卻根本聽不到這邊的消息，這不應該啊。就算北風教會如今沒落了，可月亮女神教會還在，銀月王國還在，怎麼會坐視不管？」
月亮女神有「銀月女士」的別名，海倫身為赤月的後裔，對銀月可沒好感，譏笑道：「因為銀月也預見了隕落。」
羅恩心中一個格愣，霜巨人之神已經隕落了，北風之神和月亮女神預見到了隕落，勇氣之神倒是沒有隕落，但竟然墮落了，諸神到底怎麼了？月亮女神和勇氣之神可是強大神力啊！
吸血鬼是被諸神教會列為邪惡生物打擊的，海倫幸災樂禍的說道：「根據赤月的說法，諸神之中至少有一半出現了隕落的預兆。」
羅恩徹底坐不住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做神難道這麼危險？那他以後怎麼辦？
一半的神祇，還是至少，就算惡魔和魔鬼全面入侵也不至於啊，難道是諸神爆發大規模的神戰？還是有什麼強大的外來入侵者……
入侵，羅恩心中一驚，他就是個入侵者，而且簽了神約、立了神誓，關羽他們遲早是要過來的，那就不是一個兩個，蜀漢系神靈有二十幾個，不知道會不會還把孫吳系其他神靈，還有曹魏系神靈都帶來？
世界雖大，信徒雖多，但也是有限的，來了一群想分蛋糕的神，對本世界諸神的利益就會構成嚴重威脅。即便是本世界崛起一位新神，也會與同樣神職的舊神爆發新舊之戰，何況是一群外來神？
兩個世界之間的神系大戰，難道這就是此世界諸神過半隕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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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過半神祇要隕落，又關梅蘭特郡什麼事？」
海倫說道：「其他地方其他神祇做了什麼準備，我不知道，但這邊，是銀月親自求上赤月後做出的決定。」
羅恩再度想起赤月的相關資料，據說有史以來，月亮女神已經換了三位，但赤月永遠是赤月，和神祇相比，彷彿赤月才是真正的不朽。
月亮女神找上赤月，或許換取了什麼。
海倫說道：「這些神祇一直說得多麼美好，什麼人類的守護者之類的，但在隕落的威脅下，卻拋棄了信徒。」
羅恩默然，任何事情都有權衡的，如果犧牲一小部分信徒，能使神祇延續下去，某種意義上說，可以保護大部分信徒。
這種權衡或許理智，但絕非勇敢。
在教會的資料中，羅恩並沒有看到諸神真正的秘密，這樣的秘密是不可能輕易看到的。
但羅恩有另一個渠道，夏洛特已經回到了魔法議會總部，作為大奧術師的學生，她很容易就得到了一件五級物品，托夢術的五級物品。
她現在和羅恩保持著一晚一夢的關係，在魔法議會那邊學到的東西、查到的資料，都通過托夢術傳了過來，其中就有魔法議會對諸神的部分研究成果。
根據魔法議會的研究，諸神的神職是世界原力的高度凝聚，諸神掌握強大的威能，但也會受到其神職的束縛。比如說，勇氣之神可以做邪惡的事，但不能做沒有勇氣的事，一旦做了，就會受到其神職反噬，會有隕落甚至墮落的可能。
夏洛特的老師曾無意中提過，勇氣之神已經墮落了，是不是因為勇氣之神預見到了祂的隕落，並做出了沒有勇氣的事？
北風之神拋棄科克鎮和基爾城的信徒，月亮女神交割梅蘭特郡，必然都會受到反噬，區別只在輕重程度。
月亮女神是銀月王國王室信奉的神祇，當月亮女神做出決定時，不止是一個強大神力的教會，更能得到王國的配合。當然，國王也不能說一不二，梅蘭特郡內的其他教會、地方貴族、公職人員，必然有著很多妥協、補償、取捨。
「梅蘭特郡這邊緊鄰黑暗山脈，本來就有不少貴族和黑暗山脈有著秘密貿易，當然，也有不少『正直』的貴族，各個教會也有一部分虔誠信徒。」
「那些『正直』貴族和虔誠信徒，在我們大舉進入之前，就接到了各自神祇的神諭，提前搬走了，而且都是遷徙到很遠的地方。當然，神諭不會說真相，貴族或許還能猜到一些，普通虔誠信徒永遠不可能知道。」
「留下來的只有泛信徒，對泛信徒來說，更改信仰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
「雖然梅蘭特郡不可能完全封鎖住，會有人離開，會有人進來，梅蘭特郡以外的地方會出現一些傳聞，但諸神有足夠的能力封鎖住消息。」
「就像魔法議會為了顛覆諸神，千百年來散發過無數次秘密傳單，可作用有限。」
「教會『闢謠』，王國鎮壓，一切都是邪惡的魔法師編造的謊言，誰傳播，誰有罪，舉報有獎，藏匿同罪。不可能完全禁絕，但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傳播，影響也有限。」
「除了平民泛信徒，現在留在梅蘭特郡內的有力量者，包括教會、貴族、行政體系，要麼是被我們滲透的，要麼是某些邪神教會的，要麼是魔法議會的勢力。」
「就像北風教會基爾城神殿，裡面的主教、牧師、騎士，三人屬於三個不同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