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海倫 文 / 神鴉射鼓
「噢，不不不。」特洛伊搖晃著手指，「那是智慧，那是戰術，先削弱敵人，再消滅敵人，這是理所當然的戰術。至於軟弱，真是笑話，正面戰鬥你也必輸無疑，我可是尊貴的純血血族啊。」
羅恩心中一個格愣，純血吸血鬼，那意味著特洛伊每一次觸摸都相當於一次三級法術吸血鬼之觸，確實很強大，不過強大的攻擊並不意味著強大的防禦。
咦，純血？他難道不是瓦爾克男爵的親生兒子？
不過既然是敵人，是不是男爵之子並不重要，羅恩只剩最後一個問題：「連我有牛之力量的神術物品都知道，我們教會中誰是你們的同夥？」
哈羅德牧師送他紅牛指環是私下之事，即便是在萊比錫港向扎瓦達牧師匯報情況時，羅恩也沒細說，唯有今晚向納爾多閣下匯報時，因為納爾多問的太細，羅恩才說是用牛之力量幹掉魔法師的。
納爾多、克爾馬什、朱利安、格林、托雷洪，這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誰是內奸？不，當時還有神術陣連接著遠方，多半是聖弗朗西斯科莊園神殿，或者是王都城內的那座神殿，內奸也有可能是那邊的人。
可晚上發生的事情，深夜就被特洛伊知道了，吸血鬼們的情報效率真是高啊！
萊比錫港那邊也是，黑珍珠號晚上移交給扎瓦達牧師，凌晨時吸血鬼們就調集力量強攻神殿，整個梅蘭特郡絕對被徹底滲透了！
「啊哈哈哈，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帶著疑惑和不甘去死吧。」
特洛伊的身形陡然加快，拉出一道殘影，直撲羅恩，雙手輕柔揮舞，彷彿戀人撫摸，他勝券在握，優從容，直至眼中映射出一點火光，瞬間化作一個球體，特洛伊駭然變色。
火焰球？免咒語瞬發？怎麼可能！
轟！
特洛伊措手不及，已經來不及閃開，彷彿是主動撞上去一般，被轟了個正著，羅恩還擔心一發火焰球炸不死一個真正的吸血鬼，緊接著又是一發。
轟！
特洛伊徹底栽倒，殘存的火焰在他身上灼燒著，滿頭金髮已經焦黑一片。
隨著他的倒下，正在阻擋、圍攻愛麗絲的數百個鎮民紛紛倒地，彷彿睡著了一般，一時之間寂靜下來，場面詭異而安靜。
「哥哥！」
愛麗絲遠遠的叫了一聲，哥哥擊倒了吸血鬼，真是太好了，鎮民們似乎不是真正的血僕，真是太好了，可接下來怎麼辦？要叫醒他們嗎？在寒風中睡一晚，就算不凍死也會病倒。
羅恩可沒閒情擔心鎮民們，他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仍然是血月，這意味著戰鬥並未結束。
特洛伊是純血吸血鬼，父母必然都是吸血鬼，瑪麗安夫人肯定是，瓦爾克男爵應該是喜當爹，海倫小姐呢？即便是不純的，也是吸血鬼。
特洛伊終究是大意了，真要有準備，一級火焰球還不至於直接撂倒，接下來會碰上海倫和瑪麗安嗎？
羅恩瞥向特洛伊的屍體，「咦，還活著。」羅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挨了兩發火焰球，竟然只是昏迷。
他立刻上前，揮劍斬首。
嗖，一道射線從天空射來，長劍頓時斷成兩截。
天空中掠過一片黑影，落在房屋頂上，現出一個銀髮女子，血色月光落在她身上卻隱隱泛起銀色光輝，沒有半點邪惡氣息，反而流露出靜謐純淨的氣質，唯有赤紅色的眼瞳讓人聯想到血色。
「海倫小姐！」遠處愛麗絲驚呼一聲。
羅恩則做好了真正苦戰的準備，練了半年魔法學徒冥想法、一個月教會基礎冥想法，因為內蘊神魂的緣故，他的精神力增長相當快，但即便如此，畢竟只有半年，冥想法又都是學徒級、基礎級，有著上限。
他現在的精神力比一級教會騎士的平均水準略高，但遠不如一級牧師，即便不算牧師的領域法術也不如，他現在依靠自身的精神力只能使用3次一級法術、6次零級神術。
而剛才已經用掉了2次一級法術！
即便算上紅牛指環的三次牛之力量，也未必夠用，因為吸血鬼會飛，她只要飛在高空，就能耗掉牛之力量的時間。
這次虧慘了，羅恩心中暗恨，只能消耗神力，不斷使用火焰球、死亡尖嘯、衰弱射線等一級神術。
他的神力用在零級法術上可用幾百次，一級法術只能用幾十次，二級法術只能用幾次，不知道要多少次一級法術才能擊落海倫？
如果打完海倫再來一個瑪麗安，那肯定比海倫、特洛伊更厲害吧，難道今天他的神力就要徹底消耗在這裡了？神火就要徹底熄滅了？
不過事到臨頭，羅恩也絕非惜命之人，死也要拉這家吸血鬼陪葬。
「到此為止吧，羅恩。」
海倫緩緩落下地面，一道清冷的月光灑向特洛伊，火焰立刻熄滅，她不再多管特洛伊，而是走向愛麗絲，不，是走向睡倒在地上的鎮民們。
羅恩卻不敢大意，緊緊跟著，隨時準備施放法術。
隨著她腳步走過，羅恩明顯感覺到一層層法術波動從她身上擴散開去，鎮民們一個個站起身來，呆滯迷茫。
「忘記今晚的一切，回家去。」
隨著海倫一聲吩咐，數百鎮民紛紛挪動腳步，向著各自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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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羅恩略微鬆了一口氣，至少海倫的表現並不凶殘，實際上對他而言，魔法師也好，吸血鬼也罷，不存在邪惡與否的問題，僅僅是因為站在教會的立場上。
當然，之前特洛伊的表現無疑是真正邪惡的，但只要海倫不攻擊他們，羅恩也是能不打就不打的，對他來說，不打就是贏，打了無論勝負都是虧掉老本。
愛麗絲同樣鬆了一口氣，想到海倫在小鎮上的口碑一向不錯，鼓起勇氣問道：「海倫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海倫伸手理了下被北風吹拂的長髮，對愛麗絲點頭微笑，卻轉向了羅恩，帶著一絲意外說道：「本來準備救你們一命，沒想到反而要救特洛伊。羅恩，你竟然已經在靈魂中完成了一級法術的模型構建，這半年中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成長速度絕非正常。」
羅恩沉默以對，他可不會徹底放下戒心。
海倫笑了笑：「不必對我警戒，因為這是徒勞的，再怎麼說，你也只是鍛煉了半年，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當然，你的天賦如此優秀，或許過幾年能趕上我，不過我只會感到高興，畢竟我們勉強算是姐弟。」
果然是男爵的私生子嗎，羅恩心中毫不動搖，他是甘寧，不是羅恩，靈魂才是本質，身體只是軀殼，對男爵懷有感恩之心，但絕不會給自己套上一個父親。
勉強算姐弟，海倫也不是男爵的親生女兒嗎？那和羅恩更沒有任何關係了。
愛麗絲卻大吃一驚：「姐弟？難道男爵大人是我們的父親？那、那我們也是吸血鬼？」
「不，你們是人類，父親大人和一個侍女的孩子。還有，愛麗絲，請至少選擇中性的稱呼『血族』，哦，算了，你還是叫吸血鬼吧，免得碰上一些激進的教會，被扣上『同情邪惡』的帽子，會被綁在火刑柱上燒死的哦。」
愛麗絲呃了一聲，縮到哥哥身邊。
羅恩沉聲問道：「瓦爾克男爵怎麼病倒的？」
「不叫父親嗎？嗯嗯，你現在一定心情很亂，很難接受吧？」
嗯嗯的時候可以不點頭嗎？羅恩哼了一聲，他心情平靜得很，只有愛麗絲才表情混亂。
「父親大人的狀況你們不必擔心，不過不能告訴你們。嗯，羅恩你回來是想探望父親大人吧？不必了，母親大人可不怎麼喜歡你們，你今晚就走吧，愛麗絲也離開吧。羅恩，不該向教會匯報的事情請務必保密，你想必有對抗偵測謊言的辦法吧？按常理你不該學會一級神術，是一環魔法吧？真是不虔誠呢。」
「呵呵，就算你向教會匯報了，對我們來說也無所謂，反倒是對你自己的前途不利。哦，對了，格林牧師那邊你不用去了，本以為這個平庸的老頭子會向我們屈服的，真是遺憾，很抱歉。」
愛麗絲輕呼一聲：「牧師大人……」
羅恩絲毫沒有意外，當血月籠罩科克鎮的那一刻，格林牧師要麼墮入邪惡，要麼魂歸神國，沒有第三種可能。
海倫終究是吸血鬼，邪惡勢力的一員！
「海倫……小姐。」愛麗絲不知道該不該叫姐姐，提心吊膽的問著，「那鎮上的大家？」
「不必擔心，大部分還是好好的，雖然被我們控制了，但仍然過著往常的生活，耕田、勞作、生產、納稅，只不過換了統治者而已。只有少數幾個，那是因為最近事情多，我疏忽了對特洛伊的管教。請放心，愛麗絲，殘害普通鎮民對我們血族又沒什麼好處。」
羅恩遠遠望了眼神殿的方向，若有所思，格林牧師被殺了，北風神殿被佔據了，基爾城北風神殿會來查看嗎？被吸血鬼控制的鎮民們還會去神殿祈禱嗎？如果祈禱，信仰之力還是歸於北風之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