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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節 請安第二節 賽馬 文 / 鮮火

    第一節請安

    夏末秋至,北方趙國草原上的冷風越過了高高的齊雲山脈來到了晉國,讓這裡的溫度在幾天內就下降了很多。太安城位於晉國的西北面,北接著趙國,西臨著秦國是晉國最重要的軍事重鎮。城守武大將軍府上高高的院牆也擋不住著蕭索的秋風,滿院的花木一下凋零了,枯黃的葉子被清晨的冷風一吹就直往下掉。

    將軍府上的小鐵迎風沙沙掃著落葉,感覺身上有些涼意,但他生得壯實,壓根兒就沒有在意這點涼風,反倒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爽,只是見這風斷斷續續吹著,讓枯葉不時掉落下來,卻不由皺起了眉頭,心想:「這風如果能夠再大些,把這些枯葉全刮下來那該多好,老是這樣零零落落飄下來,讓人實在不痛快」因為將軍府裡規矩嚴格,如果讓黃總管現他負責的地段出現枯葉,他就要倒霉了。

    他光顧著瞧天上的樹葉,正走著居然和人撞上了。他後退了一小步就穩住了身子,可被他撞的人卻「啪」得跌坐在了地上。一見地上跌坐的那人,他立刻就嚇了一大跳,連尋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在心中哀號「我撞誰不好,怎麼把他給撞了,完了,這下我真完了」。

    他慌忙跑上去,扶起那個穿著厚厚青色皮袍的瘦弱青年,誰知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直衝他的鼻子,這下更害怕得手腳顫了,小心翼翼幫那人拍打衣服上的塵土,帶著哭腔顫抖道:「五少爺,您沒什麼事吧!小的該死,走路不長眼,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

    武修閒在小鐵的扶持下慢慢站了起來,可一陣冷風吹來,就不由大聲咳嗽起來,咳得背都弓了起來。嗓子又乾又痛的滋味讓他微微皺眉。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又覺渾身綿軟無力,只好靠著比他矮一頭的小鐵站著.

    小鐵焦慮得看著他,小心翼翼幫他捶著背,感覺他那單薄的身軀就像這秋天的落葉一樣單薄脆弱,似乎再用力一點就會將他拍散,想到自己今日的這一撞要是把他撞出個好歹,一定會受到的嚴懲,神情就更惶恐了。

    武修閒看見小鐵一副天塌下來一樣的樣子,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微笑著安撫道:「小鐵,不要哭喪個臉,少爺我沒事。以後走路小心些,別再撞上府上其他人了。

    小鐵看見武修閒的笑臉不由楞了一下,沒想到平時並不起眼的五少爺笑起來這麼好看,比幾個少爺都要好看很多,沒文化的他除了好看也沒什麼更好的詞語來形容那種笑容了,只覺得五少爺這人真和善。

    武修閒好笑得看著小鐵一副呆楞楞的樣子,心想:「這孩子恐怕嚇傻了。沒想到我這身子比個孩子還不如。」其實他自己今年也才16歲,只比小鐵大3歲。別人要知道他這樣想準會覺得很好笑。

    不過他會這樣想卻又很正常,因為他很小就沒了娘,身體又太差曾幾度在鬼門關前徘徊,還生活在武家這種複雜的大家族裡,所以心思早熟,心理年齡早就不只16歲了。也許有些生活順泰的人到了3o歲也趕不上他的心智,相對於他來說,小鐵的確是個孩子。

    拍了拍呆看他的小鐵,他緩緩向前走去。風鼓起了他的衣衫,一股股涼意直往他背心竄,讓他的身子不由顫了顫。拉緊了下厚厚的衣袍,嗓子裡又乾又癢的感覺讓他有遏制不住的咳嗽起來。看著在寒風下蕭瑟的草木,他只覺得這樣的天氣對他來說實在難過。

    小鐵看著那個慢慢向前走的青色的瘦弱少年身影,耳邊還他的溫潤的話還在來回震盪:「小鐵以後做事小心些,將軍府可不比別的地方」心想五少爺人真好啊,可惜身體偏偏這樣不好,上天真是待人不公。

    武修閒一個人慢慢往主院的廳堂走去,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很短的路程,因為將軍府很大,沿路要穿過好幾個院子。前幾天突來的寒潮讓他身子又病了,這一路走來腿腳無力,又一直咳嗽個沒完,嗓子就像冒煙了,感覺更難受了。

    路上的僕人早聽到他的咳嗽聲,一看他來了,連忙讓出道來。好像他是紙糊的人,一碰就會散架一樣,那樣子看得他直笑,可歡笑中又帶了絲淡淡的悲哀。

    「小心,五少爺過來了!」

    「千萬別撞到五少爺了,要不就完了!」

    「……」

    僕人們很小聲議論著。

    他雖然病弱,但從小修習武家的頂級內功心法奔雷決,聽力還是比常人要好些。雖然由於身體原因遠不能和他的兄長們相比,但有內功在身的他還是能清晰聽到這些僕人們壓得很低的議論聲。類似的話他早就聽多了,以前小時聽著還很不舒服,如今想開了,這些話已經很難左右他的心情了。

    ※※※※※※

    等武修閒來到廳堂,正好父親武衛國,大媽文氏和二媽李氏,父親的兩個小妾崔氏和范氏全都在那裡。武衛國治軍嚴謹,在家裡也不改他強硬的軍人作風,對幾個兒子除了武修閒外,都像對待手下的將士一樣嚴厲。他和往常一樣雙目炯炯有神,表情威嚴得坐在正中間,文氏和李氏涇渭分明得坐在他兩側,兩個妾小心站在文氏和李氏後面。

    武修閒也像往常一樣恭敬向父親和大媽和二媽請安,不過他一邊說話一邊還咳嗽個不停,蒼白的臉因為咳嗽而顯現不正常的紅暈,總共不過說了幾句話,可咳嗽的時間比說話的時間還長。

    武衛國冷著臉,聞著他滿身的藥味,皺眉看著他黯淡的眼神,更讓他心酸的是如今大家都還只穿著秋衫,他這個兒子卻已經穿著厚厚的冬裝了,而且穿了這麼厚的衣服,看起來還是那麼瘦。他對別的兒子,每天總要仔細考察他們武功和學業進度,可對武修閒卻截然不同,只問了他今天的藥有沒有按時吃,就讓他離去多休息了。

    武修閒能從父親的神色和語氣感受到他的擔憂,雖然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可心中卻很無奈!他不想讓父親為他擔心,已經盡力忍著咳嗽了,可怎麼也忍不住,心比嗓子更痛,一時只想盡快離開這裡。

    武衛國一見他出門時腳步虛浮,還打了一個噴嚏,眉頭就皺更緊了。雍容閑雅的文氏是個會看臉色的,見老爺不開心就笑勸道:「老爺您別擔心,我可是專門叮囑了黃總管把好些補身的藥材都送到閒兒那去了。您看他現在不是比前幾天好多了嗎,都能下地行走了。」

    武衛國聽了臉色好看了一些讚道:「還是你想的周到。只是閒兒今年都16歲了,身子骨還那麼弱,比起他的兄弟差太多了。我武家男兒個個雄壯,偏這小兒子這樣,哎……」

    冷艷的李氏接口尖聲附和道:「就是嘛,一點不像我北地的威武男兒倒像他那個嬌滴滴的娘!」

    她的聲音很大,就連正往外走的武修閒都聽見了,不由停下了腳步,想起自己的母親,心中一陣傷感,又有幾分氣憤,只覺那女人實在可惡。

    屋內的文氏冷笑道:「閒兒的娘可是越國的皇族,可不比那些新冒起來的小貴族,更不是那些身份低下的人可比的」說完她瞄了一下李氏,狠瞪了一下站在李氏身後的范氏。

    李氏的娘家是靠軍功起家的新貴族,自然比不上文氏娘家這樣世代相傳的大貴族,聽了這話心裡有氣說道:「什麼皇族啊,越國都被楚國滅亡了二十多年了,正所謂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有什麼了不起的」

    文氏輕蔑笑道:「再怎麼說貴族就是貴族,這哪是什麼土雞瓦狗,低三下四的人能比得上的?」

    范氏是勾欄花魁出身,雖然跟著武將軍的時候還是清倌,但出身太低常遭文氏奚落,聽著這話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恨意,卻馬上低下頭,只是越聽手上的指甲越刺進手心裡去了。溫雅清秀的崔氏家裡是晉國的大商家,也不算是什麼貴族,但她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面色平靜站著。

    武衛國本就為兒子煩惱又聽到她們談起去世的林氏,想著林氏生前的音容相貌,如今再也見不著了,心裡越不痛快了,拍著桌子大聲道:「修閒的娘都去世那麼多年了,你們還在這說三道四幹什麼!」

    他這一開口女人們頓時都住口了,屋外的武修閒聽到這話,緊握了一下拳頭,挺了挺背脊,頭也不回繼續往外走了,心想:「我何必跟這些婦人計較。早晚我會讓她們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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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的武衛國威嚴的眼神掃了一下屋子中的女人,重重說道:「修閒再不好總是我武家的孩子。你們就不能多跟你大姐學學,對這孩子好一點」

    李氏聽了這話臉色一沉,知道老爺說的就是她,心裡很是懊惱,說了幾句話就藉故離開了。文氏看她那樣暗自得意,心想「那武修閒雖是個病撈卻是老爺最小的兒子,而那林氏雖死了卻是老爺最喜愛的女人。你這樣說他們不是自找沒趣嗎,真是個蠢女人」范氏見李氏走了更不想對著文氏,給文氏行了禮就和崔氏一道離開了。

    武衛國走後,文氏立刻吩咐手下再多送點好的藥材到武修閒那院子。文氏的心腹吳媽有些疑惑:「夫人有必要對武修閒那麼好嗎?他母親早已經去世了,而且他母親的家族也早就破敗了。」

    文氏卻笑道:「這孩子從小就沒了母親,身子骨又那麼弱,好在為人還規矩孝敬,我這當大媽的能不多為他考慮嗎?吳媽你儘管吩咐黃總管對他多關照一點,只是二房李氏和那個狐狸精范氏倒是要小心防範她們一些」吳媽聽她這麼說便明白過來,那武修閒如今已是無根的浮萍,對大房根本沒什麼威脅,夫人這麼做無非是想討好老爺。而對大房最大的威脅還是二房李氏和小妾范氏。

    武修閒一邊走著一邊又忍不住想起他母親,心神有些恍惚了,走過廊道拐角的地方,感覺又和人撞上了。這回可和先前的碰撞大不同了,就像撞上了一塊極硬的鐵板,強大的反推力讓他一下飛了起來。啪得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身子還在地上滑了一大段,只覺兩眼黑直冒金花,整個人痛得癱倒在路上一時爬不起來。

    第二節賽馬(修改)

    武修閒被撞倒在地後,只覺渾身都痛,又咳嗽個不停,全身無力,抖抖索索爬不起來,只好橫躺在地上,微微抬頭來向前看去,隱約看到了身前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一下就明白自己撞到了誰,心中不由哀歎:「今天運氣真壞,偏撞到他身上了,被他那護體的功力一反彈,不知道身上的骨頭有沒有被撞斷啊」

    一個穿著銀色絲袍,身材高大的少年看見他的狼狽樣,立刻幸災樂禍笑道:「五弟你這是怎麼走路的?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去撞二哥啊!」

    武修閒認出這是他三哥武強的聲音。武強是小妾范氏的兒子,看不起病弱得他,喜歡逢迎二哥武耀祖,對他說話一向不客氣。所以他和三哥一向互相看不順眼,倒不奇怪他這會兒的態度。

    身著黑袍的武耀祖冷著一張臉,看著武修閒淡淡問道「五弟,你怎麼樣了?」,可也直挺挺站著,壓根沒想去扶他。武耀祖生了一雙濃黑的劍眉,雙目精芒四射,虎背猿腰比武強還高,顯得很是氣勢非凡,相貌在太安城年輕一輩貴族中是最出挑的幾個。

    「這就是你們五弟嗎?怎麼平時沒和你們在一起玩呢?」一個年輕好奇的女聲傳了過來「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傷了」

    武修閒眨了幾次眼,等咳嗽稍緩,視野才恢復了正常,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少女。她面貌還很稚嫩,但明眸皓齒,風姿綽約的樣子,長大後必是個絕代的佳人。他有些迷惑得看著她,心想這是哪來的美女啊!

    女孩穿著雪白的衣裙,蹲在武修閒面前,水靈靈的大眼擔心得瞧著他,輕聲問道:「我叫飄雲,你叫什麼呢」,然後沒等他回答又從懷裡拿出一個精巧的玉瓶,遞給他關切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這瓶治療跌打的好藥你拿去用吧,只要擦一擦就能減輕疼痛呢」

    武修閒從那雙青蔥玉手中接過那瓶藥,打開一聞確是上等的好藥,不由抬頭細看送藥給他的好心少女,現她真是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孩了,一身雪白衣裙,踏著同色小馬靴,就像一朵含苞預放的白牡丹,嬌美而高貴,讓人驚歎不已,不由有些看呆了,傻傻回答道:「嗯,我叫武修閒,咳咳」。

    武耀祖看見這少女這樣關注武修閒,有些不高興了,臉更冷了幾分。武強見狀立刻走上前來,擋在武修閒面前插話道:「郡主他一個男人,不過是跌了一小交,能有什麼問題。你不是想看我們家的賽馬場嗎?我告訴你我二哥的馬黑電可神俊了,你可真要好好看看」

    飄雲郡主一聽到好馬,眼光一下亮起來,就想去看看,又不放心看了一眼武修閒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武修閒瞧了一眼漠視他的兩個兄長,微笑著搖頭慢慢答道:「嗯,我沒有什麼事情,咳咳」

    武耀祖立刻走上前來,臉上帶著微笑,溫柔得彎腰扶起郡主道:「飄雲,我們去馬場玩吧」

    聽了這話,武修閒立刻知道眼前的美女的身份了。飄雲郡主是三王爺的女兒,外號牡丹仙子,太安城新近最出名的美女,不僅美貌非凡,還高貴無比。她因為母妃早逝,從小就養在太后身邊,深受寵愛,一應待遇都比照晉國公主。三王爺也十分疼愛她,就連巡視太安城都帶著她。誰要娶了她,那真是前途無量了。武耀祖這笑容看得躺在地上的他全身的汗毛全豎起來了,懷疑天要下紅雨了,感歎這常年冷著一張臉的二哥也有笑的時候,看來這美女的魅力還真是大。

    武耀祖對著美女是一張笑臉,可轉頭對著武修閒的時候,臉又恢復了冷峻,淡淡說道:「五弟,怎麼還坐在地上啊。想讓飄雲看笑話嗎」

    武修閒知道他是嫌自己耽擱他和飄雲郡主玩樂,想讓自己趕快走人了,心中有些不舒服卻並不生氣,因為早知道這些兄長是什麼德性,也沒有開口向兩位兄長尋求幫助,只是自己雙手用力掙扎著想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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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耀祖你就是這樣對兄弟的啊!怎麼放著五弟躺在地上?一點兄弟友愛都沒有」一個憤怒的男聲響了起來,緊跟著一個穿著金色絲袍的強健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

    武修閒抬頭一看現是大哥武建功來了。幾兄弟裡武建功長得和父親武衛國最象,有著濃眉大眼和方正的臉型,再配著強健高大的身材,很有些威風的樣子,跟武耀祖這種冷俊男子相比是另一種陽剛美的男子。

    「五弟,你怎麼了,老二他們欺負你了」武建功滿臉氣憤得一把扶起武修閒又急切說道:「沒關係,大哥不會坐視他們這樣對你的」

    武修閒心裡冷笑,臉上卻微笑著說道:「咳——咳,大哥謝謝你的好意,這不怪二哥,咳——咳,都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武建功眼中飛快閃過一道冷光,但還是笑著勸說道:「五弟,你別怕,這事大哥會幫你做主的」

    武修閒看到他的神色,更是搖頭不肯跟他去了,心想:「你不過是想借我的事情,在父親面前打擊二哥。哪是真心關心我?你們倆的爭鬥,我才沒興趣參加。」武耀祖冷冷看著他們倆卻並沒有出言解釋。武強見武建功那樣惺惺做態,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呵呵,我看到了。真的是你五弟走路不小心才被撞上的。可不是耀祖他們故意的哦」飄雲郡主笑著勸說道。

    聽飄雲郡主這麼一說,武建功不好再堅持了,於是微笑著對郡主說道:「飄雲我只是太著急五弟了,才會匆忙間弄錯了。你看我五弟這樣瘦弱的樣子,我這做哥哥能不多關心愛護他嗎?」

    飄雲郡主見武建功如此愛護兄弟,不由笑著誇獎道:「你可真是個好哥哥!可是為什麼你們兄弟都高高壯壯的,你們五弟這麼瘦呢?」武建功立刻滿臉痛心感歎著「哎,五弟自小身子就弱,常年生病,請了多少醫生都不見好。我這做哥哥的為他想盡了辦法也沒用啊

    武修閒見他這樣,心中好笑想道:「我這大哥倒是常年在外人面前一副好哥哥的樣子。這點倒真做的比二哥好多了。難怪在外的人緣和聲望比二哥要好。不過二哥是個練武天才,在我們這樣的武勳世家可是很吃香的。這兩人有得一比啊!」

    「哦,這就怪不得了。常年生病那多可憐啊!」飄雲郡主滿含同情看著武修閒,想了想又笑道:「武修閒你也別氣餒,我相信你定會找到好醫師治好你的病的,到時你就能和我們一樣健康了」她本就生得美貌非凡,這一笑起來更非人間

    顏色,頓時把幾兄弟的魂都勾了。

    武修閒很快清醒過來,一看這陣仗,心想:「看來兩個哥哥都在追求這郡主,呆在她身邊只有麻煩了,趁著他們還沒醒過來,快些離開才是正道。」可是他剛轉身就被飄雲郡主叫住了,讓他和他們一起去賽馬場玩。

    「他這樣病泱泱的去幹什麼啊!」武強一聽就跳了起來,指著武修閒驚訝說道。

    「有你這麼說弟弟的嗎?」武建功立刻狠瞪武強一眼,看著武修閒道「五弟就跟我們一起去玩玩吧。」

    武修閒知道大哥讓他去只是說說,而其他兩個哥哥也必然不想他去,正想說話推辭掉。飄雲郡主突然走近他,懇切邀請道:「走吧,跟我們一起去玩吧,一個人多沒意思啊」

    武修閒立刻感到三個兄長灼灼目光掃了過來,只覺得自己快被他們的目光刺得體無完膚了,心中叫苦:「這飄雲郡主大概是同情我吧!幹嘛非要我跟著去,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可最後他也只得硬著頭皮跟著他們去了。一路上他的兄長和郡主四人興致勃勃談論著好馬和訓馬術,他卻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因為他根本不能騎馬,自然對他們所說的一竅不通。見他們歡笑的樣子,他心裡不由有些失落。

    ※※※※※※

    晉國民風尚武,騎馬射箭是貴族們最喜歡的娛樂活動。貴族們幾乎人人都愛馬,身為一個貴族如果沒有一匹拿得出手的好馬那可真是丟臉!

    將軍府不算城外軍營的馬匹,光城內的府邸內就養了一百多匹優質好馬。所以府中的賽馬場特別寬大,橢圓行的環行跑道一圈足有千米長,寬寬的賽道可供八匹馬並排跑動。這賽馬場是府中男子最喜歡來的地方,就連公務繁忙的大將軍武衛國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這裡遛馬。因為這裡最能表現他們的勇武,也最能滿足他們對度和力量的追求!

    但武修閒算是個例外。他很少來這裡,除非不得已也不願意踏進這裡,因為他和每次來到這裡都深深感覺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和這充滿力量和漏*點的世界格格不入!

    此時賽馬場上有兩匹駿馬表現最顯眼,它們並排奔馳著,一白一黑就像兩道閃電,在馬場上捲起兩路塵土。一金一黑兩個騎士,在馬上騰挪跳躍,如履平地,矯健的身影充滿了力和美。看到他們精湛的騎術,馬場上其他人都笑著為他們讓出道來,還高聲為他們加油喝彩。得到武家老大和老二正賽馬的消息陸續又有很多人來,一時間整個場地都熱烈議論著,歡笑著,場面熱鬧極了!

    飄雲郡主也看得興奮不已,笑著跳著為他們加油。武強一邊揮舞著拳頭大聲為武耀祖喝彩,看到精妙處還和郡主熱烈討論起來,話裡話外都是對武耀祖的推崇。馬場上兩人的比拚越激烈,一邊觀看得人也激動得滿臉通紅。武修閒也被現場氣氛感染,微微有些激動,心中十分羨慕,場上那些騎馬健兒身上的健康和活力正是他渴求的。

    飄雲郡主和武強意見不同,就主動爭求武修閒的想法,奈何他本人對騎術並不精通,自然沒什麼看法,只好說道:「大哥和二哥的騎術都很好,難分軒轅」

    武強立刻譏誚道:「郡主你問他意見?那真正是問道於盲了!五弟他根本不懂騎術!」

    飄雲郡主聞言不由微微皺了下眉,見武修閒聽了這話神色並不見惱,這才放下心來,正想轉移話題,就聽到一個誇張的喊聲。

    「原來你們都在這玩耍啊,只留下我一人孤孤單單啊!」

    武修閒轉頭一看,原來是四哥武成跑來了。武成長得圓圓胖胖的,眼睛也圓溜溜的,一笑眼睛就彎成了兩個月牙,臉頰邊露出兩個小酒窩,很是可愛討喜的樣子。他是小妾崔氏的兒子,崔家是晉國飲食業的翹楚,他也愛吃,能吃,還會吃,性格風趣幽默,很難讓人討厭,和幾個兄弟都相處得都不錯。武修閒也很欣賞他的人際交往手段。

    武強笑著迎上去道:「四弟,你來得正好,大哥和二哥正在賽馬,你看他們誰能贏呢?」

    武成搖頭晃腦笑道「呵呵,他們倆歷來就難分高下,短時間想要分個輸贏真是太難了。不過我帶了好吃的,咱們不用著急,邊看邊吃」然後他一揮手,身後的僕人立刻擺上了各種造型別緻,精美可口的點心。飄雲郡主一見那些可愛的小點心就特別喜歡,吃了幾口後更是大加讚賞。他妙語如珠,說話水平可不是武強能比的,逗得飄雲郡主開心笑個不停。

    武修閒笑看這一切,心想:「這就是四哥的魅力。有他在的地方總有歡笑」老大老二看見這邊的情形,感覺自己費力爭鬥,反便宜了胖子,默契得罷手了。

    兩人都下了馬,然後邀請飄雲郡主去看自己的馬。飄雲郡主分別試騎了黑白兩匹快馬。騎在馬上的她,英姿颯爽,另有一番美態,居然表現出不錯的騎術,自然博得全場熱烈的喝彩聲。就連武修閒都忍不住為她拍手讚歎。

    武成騎了一匹黃馬,圓球般的身子在馬上居然非常靈活,表演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兒再配上他滑稽的小動作倒是把飄雲郡主逗得哈哈大笑。武強騎了一匹紅馬也跑了幾圈助興,騎術倒是很好,可卻比不上他大哥二哥,自然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他一聽武耀祖說他騎術進步不小,就立刻眉飛色舞起來。

    兄弟幾人都在飄雲郡主面前露了一手,只有武修閒病弱騎不得馬,完全當了一回看客。他自己心裡倒沒在意,看哥幾個表演覺得份外有趣。不過飄雲郡主看他的目光更多了份同情。

    這種同情的眼光他從小到大看多了,早就沒感覺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卻感覺有些鬱悶。藍天明淨高遠,鳥兒在天空自由飛翔,身邊人們在歡笑。他人在馬場,心思卻早飛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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