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八年之約 文 / 海生

    二月初十，繁星滿天，陬邑昌平鄉百家村公共墓地。

    墓地上又多出四個新墳，分別是「說書張」、小菱父母、小清子父母和小菱伯父、伯母的。墳前是魏紫城和百家村的村民，小菱忽然失去所有親人，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小清子已經不哭了，滿臉悲憤;草根依偎在父母懷裡不住哭泣，草根父親有哮喘病，草根母親在家照顧丈夫，雖然心急草根沒有及時回家，但也因此躲過一劫。

    「你叫什麼名字？」魏紫城向小清子問道。

    「陸恆清！」小清子答道

    「今天是你生日嗎？」

    「是！」

    「今年幾歲？」

    「十歲！」

    「十歲，那還不晚，你呢？」魏紫城轉頭問草根。

    「我……我叫李……李草根，我跟小清子同年同日生，屬馬……我爹說我是卯時出生的，我比小清子大三個時辰。」草根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實誠，別人一個問題他能回答出一籮筐來，不知道因為這個毛病被嚴厲的父親教育了多少回了，就是死不悔改，這就是他另外一毛病——倔，死倔死倔的，認死理，就是那種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心不死的那一種呆瓜，父親太嚴厲，他改名英雄的願望還沒經過老人家首肯，所以還只能叫李草根，為此他有點記恨自己的父母，這種恨建立在一種逆反心理之上。倔強和叛逆也許會讓人走向頂峰，更多的則是走向深淵。

    「那她呢？」魏紫城問道。

    「她叫陸梓菱，她十三歲，她……比我們都大三歲……她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她好可憐，她……人很好，她做的叫化雞很好吃，她……哎喲」草根正說得興起的時候，父親突然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魏紫城微微一笑，轉頭對村長說道：「魔門四處尋找二月初十出生的男童，我怕他們留在村中反而不好，如果老丈相信在下的話，我想帶陸恆清、陸梓菱回龍虎山大上清宮學習武功，強身健體，以後有機會也能為父老鄉親們報仇雪恨。」

    「張老伯，我願意！」小清子突然斬釘截鐵的對村長說。魏

    紫城用手撫摸一下小清子的頭，似乎非常喜歡。

    「太好了，魏大俠，我代他們在九泉下的父母、親人謝謝您了，您可真是我們百家村的大恩人啊……」魏紫城實在是為百家村解決了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村長連聲道謝。

    「那我呢？」草根焦灼萬分，本以為可以拜魏紫城為師，不想魏紫城根本就沒有講到他。

    「你？你可願意習武？」魏紫城轉身蹲下身來問道。

    「願意！」草根的回答斬釘截鐵，他做夢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魏紫城起身對草根父母言道：「李兄，嫂夫人，我知道你們不願離開故土，但是留在此地不但草根會有危險，而且有可能會連累全村人。李兄身體不好，龍虎山又聚此地甚遠，我想送賢伉儷到泰山神劍門，神劍門威震天下，魔門決計不敢在泰山逞威，我看草根有心學武，我想將草根托付給我義兄天下第一神劍陳峙軒，不知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草根可樂翻了，從小做英雄夢的他終於可以學藝了，而且是跟天下第一神劍學藝，草根心想：我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緣，終於可以告別村莊，仗劍天涯了，想想將來，真個無限美好：一襲白衣勝雪，一柄神兵利刃，一段英雄傳奇！縱千軍萬馬，取敵首如探囊取物，縱萬水千山，誅血魔似唾手可得！這是何等豪情？！何等氣概？！笑傲江湖，頂天立地，受萬民敬仰的日子彷彿指日可待！

    這是每個熱血男兒從小就魂牽夢縈的夢想，足以讓他們為此癡迷終生，可世事又豈像草根想像般美好？他以後所經歷的大喜大悲、潮起潮落足以驚天地，泣鬼神，比別人十輩子都要多，也許這才是他前生修來的「福緣」吧。

    「多謝魏大俠美意，在下感激不盡，去泰山可以，不過……學藝……我看就算了吧，不瞞魏大俠，鄙人希望他長讀聖賢書，將來也許能為我們李家光耀門楣。」草根父親李景春做為難狀。

    「爹，我想學藝，我想學藝！魏大俠，我想學藝，我想學藝，求你勸勸我爹。」草根剛剛發過「白日夢」，此時想死的心都有，連聲求助。

    「李兄有所不知，泰山神劍門崇尚儒道，開山祖師就是一代鴻儒董淵明，崇儒之風蔚然，門下弟子不僅要修行武道，也必須熟讀儒學詩經。自古泰山門下多鴻儒，李兄如若不信，可打聽打聽，這可是江湖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魏紫城拱手說道。

    聽了這一席話，看著草根乞求的目光，草根母親也不表示反對，李景春也只好答應了。草根高興之極，但是要和最要好的朋友分開，也不免悵然。

    ※※※

    翌日，一行人拜別百家村村民上路，本來龍虎山大上清宮在陬邑之南，泰山神劍門在陬邑之北，在百家村就應該分道揚鑣的，但是魏紫城擔心草根一家在路上會有不測，決意護送一家三口去泰山，他也正好去探望五年未曾謀面的盟兄陳峙軒。

    ，由於剛剛失去至親，小菱和小清子比較沉默寡言，草根則既興奮，又失落，興奮的是隨著路程的行進，距離他的夢想也越來越近了，失落的是以後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小菱和小清子，人生最感傷的就是離別，有時候草根似乎覺得這種離別之情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

    魏紫城是過來人，看到三個孩子都不開心，便給他們講了很多武林中的奇聞軼事和英雄人物，當然也包括他的盟兄天下第一神劍陳峙軒，照魏紫城的說法，陳峙軒才是天地間真正至仁至義、武功高絕的大英雄。草根對這位未來師父的敬仰簡直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日，一行六人馬上就要進入泰山境內，正在路邊飯館吃飯。忽然一隻五彩斑斕的鳥飛來，落到魏紫城肩膀上，魏紫城從縛在鳥腿的錦囊裡掏出一張紙條，他看過紙條，表情凝重的對草根父母道：「我剛剛收到鄙派鳳鸞傳書，十萬火急，我需火速趕回大上清宮。實在不好意思，在下不能繼續泰山之行，再往前十里就是泰山地界了，我即刻修書一封，讓英雄拿著我的書信去拜見我盟兄陳峙軒，他看到信後自然會收英雄為徒，你們也可在泰山附近開課教學。」

    魏紫城聽說草根改名的願望後，這便以「英雄」相稱，弄得草根也覺得不好意思，久而久之，草根父母也默認了他的新名字，草根對魏紫城更是感激涕零。

    「這一路多虧魏大俠照顧，大俠之恩，李某全家沒齒難忘，請受李某一拜！」李景春起身要拜，被魏紫城攔住。

    「李兄客氣，我即刻修書一封……小二，可有筆墨紙硯？」魏紫城道。

    魏紫城起身到飯館掌櫃處寫信，他肩頭的鳳鸞則飛到小菱肩膀上玩耍，小菱從來沒有見過這五彩斑斕的鳳鸞，高興的合不攏嘴，飯也不吃了，逗鳳鸞玩起來。鳳鸞是通靈之物，和小菱一見投緣，玩的興起，它竟然會在空中翻觔斗，而且一翻就是三個！把大家都看傻眼了，一個勁的擊掌叫好，把瀰漫在空中的離別之情衝散不少。

    飯後，一行六人來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山坡，三個孩子手挽手，依依不捨。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李兄請回吧。八年之後，正是二十年一屆的『曹州論劍』，黑白兩道，所有的青年俊彥都會參加，讓三個孩子到時候再相會吧！希望他們都能成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魏紫城對李景春抱拳說完又轉身對草根說：「英雄，好好學藝，不要輸給小清、小菱哦。我盟兄陳峙軒就是在『曹州論劍』一舉奪魁，成為天下第一神劍的。我已經在信裡跟義兄定下「八年之約」，你要在八年之後跟小菱、小清比一比，看誰在『曹州論劍』中的名次為高！」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上古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