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離開 文 / 殺豬者
回到禪林寺時,天色已經大亮了,葉蕭看著在寺門口來回踱著步子的女子,心中微微歎息一聲,在寺門前降下了劍光。
看著出現的葉蕭將身後的小女孩解下來,女人憔悴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來,但這種驚喜沒有持續多久,立刻又變得黯然。
默然地接過了沉睡中的小女孩,淚水已不由自主地自女人的眼角滑落。
既然葉蕭回來了,那結果不言可知,也不知顏秀璇心裡頭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反正,顯得很淒楚就是了。
葉蕭默然無語,看著女人清麗而又憔悴的容顏,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去安慰這個女子,只是在這一刻,於心底有了一絲痛楚的同時,同時忽而有一絲厭惡的情緒。
這種厭惡倒不是針對眼前的女子,而是針對這種牽扯的塵緣。
難怪都有斬塵緣一說了,身處其中,因果糾結,心緒煩亂,確實不利於修行。
「先進去吧!」看著又一次陷入失態中的顏秀璇,葉蕭說了一句,拉著顏秀璇走入了寺中。
沒過多久,法明前來道別,法明是也葉蕭下山後遇到的第一個修行人,所以心底有些特殊的期許,彼此道了珍重之後,法明看了一眼神色清冷淒楚的顏秀璇,忽而壓低了聲音說道:「葉師兄,我輩中人最忌的便是沉迷於男女情事,便是尋找道侶也沒有尋找俗世女子的道理,我觀葉師兄你非是那種豁達無情之人,須要慎之。」
葉蕭聞言心中一動,點了點頭,目送著法明御劍離去。
回到自己的房中,葉蕭取出斬殺的那名修士的乾坤袋來,輕而易舉地破除了裡邊的禁制之後,將乾坤袋內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一堆凌亂的下品靈石,幾件下品法器,還有幾瓶丹藥,在葉蕭眼裡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東西。
當眼界漸高的時候,一般的俗物也難以瞧得上眼了,葉蕭的目光落在了一枚玉簡之上。
昨夜甚至沒有去詢問這些修士的來歷,現在想起來後葉蕭想起要從這裡尋一些蛛絲馬跡來。
神識浸入了玉簡之中,一套功法的信息出現在了識海之中。
這結局頗有諷刺意味,連歸塵等人想要圖謀葉蕭的功法,最後卻讓葉蕭得到了他們的功法。將玉簡中的信息都瀏覽一遍之後,葉蕭不由歎息了起來。
無怪乎連歸塵等人都為功法瘋狂了,這玉簡內的功法是冷月宗的鎮宗功法『冷月訣』,但是明顯地過於簡單和淺薄,其中諸多關竅所在都是寥寥數語,並沒有詳細說明,而對於可能面對的難題也都沒有描述,甚而在一些地方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這是屬於小宗門的悲哀,也許最開始創造這門功法的修士所修行到的境界也不如何高明,卻讓後人沿著這條沒有成功過的道路繼續修行,後果不言可知。
比較起上玄元虛訣來,這名為『冷月訣』的功法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完全的不入流的功法,想要憑這樣的功法突破到金丹期,怕是千難萬難。
這樣一來,就可以理解那些冷月宗的修士為何會和連歸塵一起來圍攻自己了。
不過這門功法對葉蕭來說也並非是全無用處,多少有一些借鑒的意義。
又看了兩枚玉簡,其中一枚是關於法術的,沒有多少可觀之處,而最後一枚玉簡中所記錄的信息卻讓葉蕭略覺驚訝,正是五行絕陣的佈陣法門,其中還包括旗門製作與煉化之術。
這枚玉簡裡的信息對於葉蕭卻是很有意義了,裡邊關於陣法的信息讓葉蕭瞭解到許多不曾接觸過的陣法氣息,尤其是那種靈旗的煉化,材料收集並不太難,煉製也不是很複雜,只要修為足夠的話,在關鍵時刻以靈旗佈陣或者自爆,都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這一點上,這種靈旗和林景玄的爆元石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他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了,但於葉蕭,心情還是好了許多,有了這些東西,這些日子的經歷也不算是白費。
只是,現在有點頭疼的是該怎麼去安排顏秀璇母女倆?
在這一點上,法明說的一點也不錯,修行人可以遊戲俗世,可以經歷俗世中的種種,但道心不可被塵俗牽絆住,否則便是自甘墮落了。
歎息一聲,葉蕭不得不再一次審視自己的內心來。
……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葉蕭於東市用重金弄了一輛馬車來,而後載著顏秀璇母女二人離開了這座古老的城池。
一路往東而行,馬車粼粼,葉蕭充當了車伕的角色。
很難想像,一個御劍飛行的修行人趕著馬車行路。對於葉蕭來說,這也是無奈之事,這事情既已開了頭,不可能半道放棄,既已斬殺了連歸塵,如果不能給這對母女一個好的歸宿,反而於道心有虧。
「安頓好這對母子後,便是了斷塵緣,恩怨兩訖了!」葉蕭心裡對自己這樣說著,但於那種牽扯羈絆感的厭惡仍是揮之不去。
這也是修仙對於許多俗世權貴之人的最大魅力所在,不說修行一定要求得長生,或者是實力多麼強大,那種脫之感使得許多人沉迷。
出西洛城,經過鳴沙城,古漠城,敦風城,一路往東南方向而行,葉蕭很少說話,顏秀璇經逢大變,也是沉默寡言,甚至連此行的目的地都沒說,只是隨便葉蕭安排。
倒是那個小女孩,對葉蕭倒是一臉的仇恨,她親眼看到葉蕭將連歸塵斬殺,心中在那一刻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葉蕭默然地做著所有的事情,盡心地照顧著母女二人的起居,神色間的關懷並沒有掩飾,確實真心希望當初幫過自己的女人能於俗世中很好的生活下去,擺脫那種遇人不淑的陰影。
但也止於此了,在反覆審視自己的內心之後,已知道自己所做的已經足夠了,對於報恩而言……
而少年時的那絲情愫心思都是過去,並非現在該有的心思,葉蕭決意就此了斷這段塵緣的心思在心頭泛起之後,只覺心緒豁達了許多,連神識都有為之一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