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成長篇 第一章 師父走了。 文 / 陌上箜篌
「師父，你要下山嗎？」才八歲的秦雪戀戀不捨的拉著跟前一身行囊的男子，麋鹿般的眼睛盈滿了淚水。
「嗯！師父受師祖訓，雲遊歷練。」男子微微轉身，俊朗的面容，在落日的餘暉下讓人眼前一片暈眩，大手輕柔的放在秦雪的頭上，眼眸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逝。
「可是師父，您不是前兩個月剛回來嗎？」秦雪不知道自己擔心什麼，只是這次，她就是不願意他再走了。
男子見此，蹲下身子，將小女孩的手從自己衣服上拉下來握在手中：「雪兒，師父知道你捨不得師父，可是昨夜師祖給師父托夢，師父不得不去啊！師父也捨不得把你丟下，師父答應你，完成師祖所托後，師父一定馬上就回來！」
秦雪抽了抽鼻子，咽嗚道：「師父，你別騙我了，師祖死了幾百年了，他這麼多門徒為何總給你托夢？」
男子面容頓時冷峻了三分：「放肆！身為我的徒弟怎能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為師真是對你太失望！」
原本就掛著淚珠，畢竟也才八歲大的孩子，秦雪被這麼一吼，也是被嚇呆了，只得嗚嗚的哭得越發大聲：「啊……嗚……師父！可是你走了，我和師弟們怎麼辦啊！師父你別走！」
秦谷一有些動容，雖然為人師表，他應該肩負起照顧這幾個徒弟的責任，可是一想不久後會發生的事，不由得咬牙道：「乖！師父答應你，一定盡早回來好嗎？你是師父最喜歡的徒兒，你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恩？師父相信你！」
「可是師父……」秦雪拽著秦谷一的衣袖，不斷的擦著眼淚。
「沒有什麼可是的了，雪兒你聽話，你已經八歲了，你是師姐，這也是師父對你的考驗知道嗎？」
秦雪慢慢的止住了哭聲，然後天真的問道：「就像師祖托夢給師父那樣嗎？師祖也在考驗師父嗎？」
「嗯！就是這樣！所以師父也是秉承著師祖的這個傳教，所以生為我秦谷一的弟子，你也要禁得起考驗，知道嗎？」秦谷一說得振振有詞，道貌岸然的氣質渾然天成。
「但是師父，你上次教我的拳，我還沒有學會啊！」秦雪盼了好多年，終於有機會能學功夫了，可是師父這一走，她以後找誰學功夫呢？
秦谷一一想，也對啊！好歹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雖說這樣撇下他們是有些不道德，但是好歹人家也叫你一聲師父，這功夫還是得教啊！於是秦谷一立馬從懷裡摸出兩本書，對秦雪說：「雪兒，你武功資質比較差，拳腳上的那些功夫會點皮毛即可，這本是清風訣，是本門的武功心法，你練好內力，以後師父回來了再告訴你怎麼用。這本呢是幻影訣，北離那小子比較有根骨，你讓他帶著北炎和北星練這本。但是切記，清風訣只能你一個人練，記住了嗎？」
秦雪拿著手上的兩本書籍，一時間還消化不了這番話，只得有些茫然的回道：「好，雪兒記住了，這本雪兒練，那本給師弟們練！」
「嗯！雪兒乖！師父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的！」秦谷一想，也許她以後會恨他吧，可是，他真的有苦衷啊！只能盼著他們以後能明白自己的身不由己。
「我要糖葫蘆！」秦雪一邊揣好手裡的兩本書，一邊默默的開出自己的條件。
「好！」
「我要芙蓉糕！」
「好！」
……
不知過了多久，連太陽都已經完全沒入了山谷，秦雪卻還是站在相送的原地，秦谷一的背影早已看不見，可是她卻還在找尋，臉上是濃濃的不捨。師父！你一定要快些回來啊！
直到星光乍現，月隴西邊，秦雪這才轉身往山腰上的那座房子走去，雖然到現在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是何門何派，但是師父是她的恩人，是他將被拋棄在雪地裡的她撿了回來，供她吃，供她穿，教她習字，教她學武。雖然後來他又陸陸續續帶回了三個小孩，雖然他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師父，但是秦雪還很愛戴他，亦如父親一般。或許，她早就把他當做了父親。
「師姐，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北星又尿褲子了！」秦北炎抱著嚎啕大哭的秦北星，完全手足無措。
秦雪連忙將秦北星接了過來：「你們二師兄呢？怎麼不曉得幫北星換條褲子！」
「嗚……嗚……師姐，師姐！」因為尿濕褲子，極度不舒服的秦北星，緊緊的抱著秦雪的脖子，哭得汗流浹背。
秦北炎跟在秦雪身後，邊走邊說：「我也不知道師兄去哪！你和師父出去的時候，他也跟著出去了！對了，師父怎麼沒有回來？」
「師父出去辦事去了，要過些時日才回來！」秦雪利落的將才4歲的秦北星放在地上，然後找來乾淨的衣褲給他換上。
「又出去了？可是師父不是才回來嗎？師父答應要教我功夫的，怎麼又走了呢？」秦北炎失望極了，原本他還以為師父這次不會再走了的。
秦雪給秦北星穿好衣褲後，擦了擦他的眼淚對秦北炎說：「沒事的，師父說了會很快回來的，師父不會騙我們的，三師弟，你去把二師弟找來，我有話要幫師父轉達。」
「哦！那我出去看看！」秦北炎連忙跑出屋子。
4歲的秦北星還不懂得什麼是離別，記憶中師父所佔的份量也是很少，很少，可是當聽見秦雪這樣說時，還是緊張兮兮拉著秦雪的手說：「師姐，師父還會回來嗎？」
秦雪用力的握住秦北星的手，臉上滿是堅信：「嗯！師姐相信師父！」
「那師姐有一天，會離開北星嗎？」秦北星覺得這個比師父重要。
秦雪也是一愣，師父說他出門是接受了師祖的考驗，那麼她總有一天也會因為接受考驗而離開這裡，可是看著秦北星憧憬的眼神，秦雪覺得自己還是不忍心將這麼殘忍的事實告訴他：「不會的！師姐會一直照顧北星，直到你們不需要我為止哦！」
「真的嗎，師姐？太好了！我就知道二師兄沒有騙我！」秦北星興奮極了，原來二師兄說的是真的，嘿嘿！師姐果然不會像師父一樣離開他們。
秦雪也被這笑容感染了，「呵呵……走吧！我們去看看你二師兄回來了沒？」
「嗯！」
秦雪牽著秦北星剛走到院子裡，就看見從山下上來的秦北離和秦北炎，秦北炎樂呵呵的朝秦雪打招呼：「師姐，師姐！我找著二師兄了！」
而走在秦北炎身後的秦北離一直冷著個臉，一副借了他谷子還了他糠的樣子。
秦雪從懷裡摸出那本幻影訣，然後遞給秦北離：「二師弟，這是師父給你的，你是咱們幾個功夫最好的，師父讓你帶著兩個師弟一起練！」
秦北離抬手將那本武功秘籍給揮落在地上：「我不要！誰要練這破武功？」
「你……你幹什麼啊？」秦雪連忙將秘籍撿起來，寶貝般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你什麼意思啊？這是師父吩咐的事情，你是要違抗師命嗎？」
「他算哪門子師父！」秦北離就是見不得秦雪護著那個所謂的師父，什麼狗屁師父，一年有七個月在外面雲遊，好不容易回來了五個月，他還有三個月要閉關！這輩子當了他的徒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我不准你這麼說師父，師父就是再不好，他也是把我們養這麼大了！做人要知恩！」秦雪十分氣憤的推了一下秦北離，她不是很盡責，可是她就是不能讓他們這麼記恨師父，養育之恩比什麼都大！
秦北離頓時像上了發條的猴子一樣，蹦起來幾丈高：「秦雪你個白癡，你是瞎子嗎？他這次走了就不會回來了！不會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總當他是好人，總替他說話，他想過你沒有，北星來的時候才幾個月大，他連句話都沒有就跑了，丟下個孩子給你，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你……」秦雪連忙將秦北星交給秦北炎：「三師弟，你先帶小師弟去廚房找點吃的！」
「哦！」秦北炎抱著秦北星一步三回頭看著一旁怒髮衝冠的師兄師姐，到底怎麼了？不是說師父去幾天就回來的嗎？
秦雪見兩個小師弟走進了廚房，這才轉頭對眼前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師弟說教道：「秦北離，你又是發哪門子瘋？這樣大吼大叫的，嚇到小師弟怎麼辦？這幾年的書，你都白讀了嗎？再說了，你這樣說師父就是你不對。」
「我不對？他就對嗎？他什麼時候管過我們？」秦北離氣得頭髮都要燒起來，其實剛才秦雪和秦谷一的離別場面，他一直躲在暗處看著的。原本他是真信了秦谷一的話，只是當秦谷一摸出武功秘籍時，他這才恍然大悟！相處這麼多年，他很瞭解秦谷一了，若不是什麼大事，他是不會將武功秘籍都拿出來的，這很明顯他是鐵了心不回來，或者說，至少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
「就算他沒管過我們，可是這麼多年也沒餓著我們，也沒冷著我們啊？」秦雪也被秦北離吼得，不由得拔高了音調，「你才來的時候，都還沒我高呢，就算師父虧待了你，我虧待你了嗎？怎麼？你現在是覺得武功比我好，比我有出息了，看不起我了？聽不進我的話了？但我怎麼著都是你師姐，師父不在，我最大，我的話就是師父的話！」
秦北離有些抓狂的撓著頭髮，要瘋了，要瘋了！不就仗著自己比他早幾年入師門嗎？滿嘴師父師父的，活該你被騙啊！
「北離……」秦雪見他一直撓頭，也有些心疼，好歹是自己一起照顧長大的，「你別這樣，咱們都是孤兒，能做師姐弟是緣分！我很珍惜！因為你們都是我僅有的親人！」
秦北離扭開臉，不想爭辯。是的，其實他也是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所以即便這師父再差勁，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他們身邊。可是這師父未免也太差勁了吧？還有跟前的這個所謂的師姐，真是白瞎她讀了這麼多聖賢書，善惡不分，忠奸不辨！
「好了！好了！咱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秦雪見秦北離已經不再煩躁，心裡頓時落下了一塊石頭。但是也正因為秦北離的這番話，讓秦雪也開始質疑秦谷一的承諾。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在師父回來之前，安頓照顧好幾個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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