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一章 具區六萬甲,奇峰七十二3 文 / 明圓
令人詫異的是,阿谷的懷裡還抱著個足有三丈來高高的大花瓶,他將花瓶放穩之後,顧不上歇口氣,又迅速跑走了。
望著那只白底青花大花瓶,黃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傢伙要幹什麼?」
紅袖想了一下,雙眼一亮:「難道他是想要表演插花?!」
順著她的話想了一下,眼前浮現出一個皮青臉腫、一身破破爛爛的男人一臉認真地表演插花的場景,黃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畫面太邪門了,想想都覺得汗毛直豎!
阿谷很快就跑回來了,這次他的手裡抱著棵一人來高的榆樹。
好吧,紅袖猜對了一半,阿谷的確是要將作品插進花瓶裡,只不過他插的不是花,而是樹。
榆樹的根部已經被他處理乾淨,直接插進花瓶之後,他二話不說又跑走了。
望著那棵靜靜插在花瓶裡的榆樹,完全沒有任何出彩之處,在場沒有一個人能猜出阿谷的用意。
「如果這就是他的作品,那麼這次的比試咱們贏定了!」王友文揚起嘴角,看向那只花瓶的眼神愈發輕蔑。
旁邊的吳鑫捂著鼻子笑道:「膿包就是膿包,就算給他再好的機會,也改變不了他那個蠢到死的腦子!這種人要是進了咱們傅家,今後被人瞧見了,非得被笑掉大牙去!」
「放心,這次他們絕對贏不了!」王友文對此非常有自信。雖然輸了第一場,但是這次出面的是許四,以他的實力來說,區區一個膿包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至於最後一場與蘇園園的比試,王友文冷冷一笑,左右不過是個女流之輩,養在深閨那麼些年。對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他怎麼可能會輸給這樣一個黃毛丫頭?!
就在王友文對此深信不疑之時,阿谷第三次跑回來了。
這次他的手裡抱著一大堆嫩青的新鮮葫蘆,他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將那些葫蘆放到旁邊的草地上,然後搬了條椅子過來,他站到椅子上面,用剪刀修剪榆樹的枝椏。
榆樹雖然很普通,但它的生命力和可塑性都極強,經過不同地修剪。可以做出千奇百怪的形狀,不管它被修剪成什麼樣子,也不會因此而死掉。
阿谷從前經常找找這種樹練手。是以他對榆樹的修剪技術非常之強,第一場比試時黃三的那隻大鷹的造型激發了他的靈感。
他的手彷彿與剪刀形成一體,靈活地在榆樹上來動,他經過的地方,所有的枝椏都會被換一個模樣。就像法術似的,有種煥然一新的奇妙效果。
望著那棵逐漸成型的榆樹,黃三第一個反應過來:「這個……這個是龍?!」
傅庭謹卻搖了搖頭:「不,只是蛟而已。」
龍是天子象徵,民間不允許出現,用蛟來代替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望著阿谷埋頭苦幹的專注身影。傅庭澤心中另有計較,阿谷這孩子夠勤奮,肯用心。而且很有毅力,如果多加培養應該會有不錯的發展。但對於阿谷的身世,他還是有些在意,阿谷做事的目的性太強,這樣一個人想法設法要進入傅家。斷然不會只是因為仰慕傅家的生命而來。
傅庭澤暗暗打定主意,如果阿谷真要拜入傅家。他勢必要找個機會將這孩子的身世好好查一查,傅家絕對不收來路不明的人。
這個時候,阿谷的榆樹已經修剪妥當,正如傅庭謹所言,他修剪出了一條氣勢非凡的蛟龍,婆娑的枝幹是蛟龍之骨,翠綠的葉子如同蛟龍身上的鱗片,在陽光底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兩根特意留出來的枝幹立與蛟龍的頭頂,形似兩個龍角。
做完這些,他就跳下椅子,將之前丟到一邊的青葫蘆撿起來。這些葫蘆還連著籐蔓,撿起一個另一個就跟著提了起來,為了不讓它們打結,阿谷不得不將它們一圈圈地纏繞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爬回椅子上。
那邊的許四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他將最後一點細節修正完畢,就停下手裡的活兒,恭敬地對傅庭謹說道:「五師叔,學生已經完成了。」
一個時辰還剩下一盞茶的功夫,阿谷那邊還在忙活,傅庭謹決定先看許四的作品。
青竹花籐,籐上爬滿了大朵的玉蘭花,玉蘭花間又參雜了些許鮮艷的杜鵑花與小菊花,白得雅致,紅得動人,相映成輝美如畫。籐上間或吊下幾根青翠的小籐蔓,上面又掛了些細碎的小茉莉花,暖風拂過,籐蔓輕輕晃動,淡雅的茉莉花香隨風飄揚,沁人心脾。
非常有情趣的小花架,做工精緻花色漂亮,若是再做大些,放到夏日夜晚,搬條籐椅坐在花架下面欣賞星空,必定是極美的享受。
傅庭澤簡單地給出評語:「還不錯。」
傅庭謹比較大方,多說了兩句話:「整體的構思挺有趣的,做得挺好,的確還不錯。」
看來看去,也只有「還不錯」這三個字能作為最後的結論,許四的花架不論是從構思還是從做工來看,都算得上是上乘,若是放在平時的個人能力考核,他這樣的作品不出意外應該又能拿到一個甲等。可就傅庭謹的個人想法而言,總覺得還是少了幾分驚喜的感覺,就好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年年都在盛開,花色嬌艷動人,只是看得多了,就有些膩味了。
想了一下,傅庭謹又補上一句:「我覺得,你需要試著打破一下自己。」
打破自己?許四微微一愣,不大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與此同時,阿谷那邊已經做完了。
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拍掉手上的泥土,然後安靜地退到一邊,緊張地盯著傅庭謹的臉色變化。
蒼翠的榆樹被修剪成一條蛟龍的形狀,盤桓與青花白瓷花瓶的上方,就像一條蒼龍駕雲而飛,那些葫蘆們被掛在蒼龍的身上。一圈一圈地往下轉,延伸到了瓷瓶身上,好似蒼龍的爪子,隨意地將白雲掌握於手中。
這是一條氣勢非凡的蛟龍,它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強勢,眾人從下往上仰視它,覺得自己瞬間渺小了很多。
雖為蛟,卻有龍之氣勢,神聖不可侵犯。
傅庭謹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阿谷,你這作品有名字嗎?」
「盤龍雲海。」阿谷答道。
「盤龍雲海?這名字夠大氣!」傅庭謹看向傅庭澤,「怎麼樣?大哥,這小子能過關嗎?」
傅庭澤將目光從榆樹身上收回來:「過。」
一個字。擲地有聲。
阿谷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多謝大師叔!」
在這個關頭,黃三不忘插進一句話:「大師叔,您的意思是指這一局阿谷贏了?」
「是。」
此言一出,吳鑫與王友文直接傻在了當場,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輸得這麼徹底?!至於許四,他的目光閃爍不斷,兩隻手悄悄握成拳頭,抿緊嘴角不做聲。
黃三哈哈大笑:「三局兩勝,這下子不用比第三局,咱們就已經贏了!」
蘇園園黑著一張臉。這算怎麼一回事兒?原本是她提出的比試,到頭來居然都不用她出場,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客為主?!
黃三得意地走到吳鑫面前。抬起下巴蔑視他:「手下敗將!」
吳鑫惡狠狠地擠出四個字:「小人得志!」
見到他惱羞成怒的樣子,黃三更加得意:「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花圃的打掃工作就交給你們三位了,千萬不能偷懶啊,我會時常去看望你們的!啊哈哈哈!」
吳鑫與王友文氣得牙癢癢。半晌擠不出一個字來,只能使勁瞪著他。
就在此時。傅庭謹的一句話不急不緩地飄了出來,打斷了所有人的悲喜:「我剛才忘記跟你們說了,第三場比試的題目有點特別,如果放棄不比的話,前面兩場的比試結果全部作廢。」
眾人皆是一愣。
黃三顧不上尊卑,提高聲音喊道:「這不公平!明明說好了三局兩勝,現在我們已經連勝兩局,您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傅庭謹狡黠一笑:「那你比還是不比呢?」
「你……」黃三氣急敗壞,卻又無話可說。
「比!怎麼不比?!」王友文第一個反應過來,難得給他們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傻子才會不接受!他略帶挑釁地看向蘇園園,「如果你想縮在膿包和草包身後做個怕死鬼的話,我也不介意放你一馬!」
蘇園園淡淡一笑:「放心,我還等著你給我跪下呢,暫時不會跑掉的。」
王友文臉色一青:「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四目相撞,似有火花飛濺,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郁的火藥味。
對於這個場面,傅庭謹笑得很滿意:「既然你們兩個都同意了,那麼我就來公佈一下第三場考試的題目——題目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們將同隊搭檔前面兩場比試的作品結合成為一幅新的作品,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蘇園園的臉色一僵:「兩副作品合成一幅作品?不可以加新材料?」
傅庭謹點頭:「嗯哼,你們可以用各種不同的方法,將隊友們前兩場比試的作品組合成屬於你們自己的新作品,具體操作手法不限,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們不能浪費那兩個作品中的任何一點材料。鑒於這道題目有點小小的難度,所以我允許你們在新作品裡再加入一種新材料。」
明白了意思,王友文的臉上忽然笑了起來,這根本就是天上掉餡餅的題目啊!
相對的,蘇園園的臉色有些詭異,她看了一眼阿谷,目光幽冷。
弄那麼個大花瓶,她到底要怎麼才能不浪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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