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5章 讓人心寒的冷漠 文 / 想要宅的貓
「我媽暈倒了！」
嚴嘉玲的話，把唐綰綰也給驚了一跳，她下意識的就打算衝下樓去工地上把嚴爸爸嚴為民喊回來。不過，「蹬蹬蹬」跑了好幾道台階，她才反應過來還有電話這種傳訊的工具。
於是，唐綰綰又匆匆回到屋裡，給自家老爸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把嚴為民送回來。打完電話，唐綰綰這才拉起嚴嘉玲，朝樓下跑去，邊跑邊安慰。
「嘉玲，別擔心，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醫院的人肯定馬上就到。」
嚴嘉玲拭去臉頰兩邊的眼淚，點了點頭。剛剛，她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心下又恐懼，所以才失態的流了眼淚。這會兒，她已經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緒，恢復了冷靜。
回到一樓時，連門都還是大大敞開的，可見剛才嚴嘉玲有多急。
唐綰綰跟著進了臥室，一眼就看到床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嚴媽媽，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
面對眼前這種狀況，饒是唐綰綰是重生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可她又不能只是傻站在這兒，便和嚴嘉玲說起話來，想要分散一下她的心思，免得她胡思亂想。
「嘉玲，阿姨她究竟得了什麼病？怎麼會突然昏迷？」
「尿毒症。」嚴嘉玲咬了咬嘴唇回答道。
「尿毒症？」唐綰綰震驚了，「那阿姨怎麼一直在家休養，而不去醫院做透……」
「透析治療」這四個字才剛說了一個字，唐綰綰就猛的收聲。因為她立馬意識到以嚴家的經濟條件，想要給嚴媽媽做昂貴的透析治療，實在是有點不太現實。再說，尿毒症這種病，最好的治療方式還是換腎。可是。每年那麼多的尿毒症患者，能夠找到合適腎源的又能有幾個？就算是真的有合適的腎源，嚴家又能拿得出那筆龐大的醫藥費嗎？這年頭，醫院可不是慈善機構，見不著真金白銀，才不會給你治病呢！
想了想，唐綰綰還是開了口，「嘉玲，阿姨有在做透析嗎？」
只一句話，嚴嘉玲就又差點掉了眼淚。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有去透析治療。不過，去的次數不多。所以到現在情況愈來愈嚴重了。」
聞言，唐綰綰歎了口氣，雙手搭上嚴嘉玲的肩膀，讓她的雙眼直視著自己，認真的道：「嘉玲。如果你真把我當朋友的話，以後一定要讓阿姨按時去治療，不用擔心費用的問題。」
「綰綰，謝謝你！」嚴嘉玲咬著唇，近乎哽咽著道，「可是。是媽媽她自己」
見嚴嘉玲一副強忍悲痛的模樣，唐綰綰沉默了，如果是嚴媽媽自己不願意治療。事情就不好辦了。想來，在嚴媽媽心裡，尿毒症就是個燒錢，而且還不一定能治得好的病，所以才不願意接受治療。更甚者。或許她心裡還在期待自己能早點離開人世，免得繼續拖累這個家庭。
也就在唐綰綰沉默的當兒。滿臉急色的嚴為民從屋外衝了進來，而唐爸爸緊跟其後。嚴為民進屋後，一看到昏迷在床的妻子，那張黢黑的國字臉變得蒼白起來。他二話不說，就將嚴媽媽橫抱而起，朝門外衝了出去。
反應最快的是唐爸爸唐斌，他幾乎是剛踩上屋裡的地面，就立馬轉身追著嚴為民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喊著：「嚴老弟，就用我的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嚴嘉玲見狀也準備追出去，唐綰綰趕緊拉住她，提醒道：「把你媽媽的病歷帶上。」
聞言，嚴嘉玲立刻返身在床頭櫃的抽屜裡，取出了用牛皮紙袋裝著的厚厚一袋病歷。唐綰綰也摸了摸衣兜，發現錢包好好的呆在裡面，鬆了口氣，幸虧不用浪費時間爬上去取錢。見重要的東西帶齊了，唐綰綰拉著嚴嘉玲一起，追了出去。
嚴為民抱著嚴媽媽坐到了麵包車的後排長座上，唐綰綰和嚴嘉玲則在前面兩個位置坐了下來。唐斌見所有人都上車，立刻踩下油門，把車子啟動了起來。
「嚴老弟，我們去哪個醫院？」車子都開出去有兩百米了，唐斌才想起這個問題。
嚴為民頭也不抬的回道：「人民醫院！阿蘭她之前都在這個醫院治療。」
嚴媽媽本名付蘭，與嚴為民是青梅竹馬。兩人剛到法定結婚年齡就結了婚，婚後第二年就有了嚴嘉玲。如今，快二十年了，兩人的感情卻依舊非常好，連脖子都不曾紅過。
在嚴為民的眼裡，付蘭是美麗、溫柔又知書達理的好姑娘，他很愛她。即便如今她的身子被病魔糾纏的虛弱不堪；即便因為她的病，他這幾年受苦受累、債台高築。可他依然愛她，非常非常愛。可此時此刻，看著心愛的人在懷裡昏迷不醒，一向堅韌的他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蘭，你可千萬要撐住！我和嘉玲都不能沒有你！」
儘管嚴為民的聲音很低，可車內的氣氛實在有些沉重，大家都很沉默，所以他的話還是一字不漏的被前排的嚴嘉玲聽清楚了。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直到圓潤的指甲在掌心的肉留下深深的痕跡才鬆了開來，狠狠的深呼吸了幾口。
唐綰綰清楚的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頭有些酸澀，想著自己究竟該做點什麼才能幫上忙。細下一想，她還真想起一件事來。嚴媽媽昏迷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唐綰綰也有些亂了分寸，光想到通知嚴為民，卻忘了打電話給120，不然嚴媽媽這會兒應該已經在救護車上了。
「嚴叔叔，你有沒有醫院那邊的電話？我打個電話過去，讓那邊準備好急救。」
「有！我有阿蘭主治醫生的電話！」嚴為民頓時從哀傷中回過神，急急忙忙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給了唐綰綰，「綰綰，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啊！」
「嚴叔叔，這會兒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唐綰綰一邊說了句，一邊撥通了那位姓杜的主治醫生的電話。讓唐綰綰心焦的是。電話響了半晌都沒人接。聽到電話主動掛斷響起了忙音，唐綰綰在心裡咒罵了一聲，不死心的又撥了過去。
這回，電話響了大概二十秒後，終於被接通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喂，哪位？」
「杜醫生，您好。這兒是您主治的一位叫付蘭的病人的家屬，她是尿毒症患者，不知你有沒有印象？」雖說是問話。可唐綰綰並不等對方回答，不停歇的說了下去，「這會兒這位病人突然昏迷了。病人時不時還會無意識的抽搐，情況比較危急。我們如今在趕來醫院的路上，請問您那邊能不能幫忙安排一下急救。」
「你說的是有個漂亮女兒的那個付蘭吧？我倒是有印象。我都跟她說過多少次了，她的腎衰竭的情況已經比較嚴重了，每週至少要到醫院來進行三次透析。可她總是不聽勸。差不多十來天才來一次，這樣怎麼能行呢？這下」
暈！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淨說些廢話。唐綰綰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杜醫生，先不說其他的了，請你趕緊幫忙安排一下急救好嗎？我們再過十分鐘左右就到。」
杜醫生這才道：「我先幫你看看吧！」
說完。他就在電話那邊喊了起來，「小李，幫我看看還有沒有空著的血液透析器。」
唐綰綰並沒有掛電話。就這麼等著。等了不到半分鐘，就有了一個比較幸運的結果，正好還剩下一台血液透析的儀器。於是，唐綰綰在電話裡說了一通好話，讓對方做好急救準備。
麵包車繼續疾馳了七八分鐘。終於趕到了人民醫院，在大門口停車場停了下來。嚴為民甚至都沒和唐斌說一聲謝謝。徑直抱著付蘭衝進了醫院，邊跑還邊喊，「醫生！醫生！」
幾人趕緊追了上去，可等追到急症室的時候，卻發現嚴為民正臉紅脖子粗的跟一位年過不惑的白大褂理論著。見狀，唐綰綰趕緊走了過去，「嚴叔叔，怎麼了？」
嚴為民並沒有回答綰綰的問題，只是瞪著眼睛繼續對那白大褂說道：「杜醫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剛才在電話裡不是說還有一台機器麼？怎麼才這麼幾分鐘，就沒有了？」
原來，這位有些禿頂的白大褂就是剛才和唐綰綰通話的醫生杜天傑。聽到嚴為民的質問，他歎了口氣，「就在你到之前兩三分鐘，也來個急症人員，這會兒儀器已經給他用上了。」
人到了醫院，卻因為沒有儀器無法救治，可自家妻子如今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嚴為民急得開始口不擇言，「杜醫生，你怎麼能這樣呢？之前在電話裡你不是」
見那位杜姓醫生驟然變了臉色，唐綰綰趕緊上前拉住了嚴為民，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她朝杜醫生歉意的笑了笑，用懇切的聲音道：「杜醫生，叔叔他是關心則亂，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你千萬不要介意。杜醫生，你也看到了，阿姨的情況真的非常危險。這會兒使用儀器的病人，並不是每一個人的情況都非常危急吧？您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協調出一台儀器來？」
杜天傑瞟了眼橫躺在急症室外面休息椅上的付蘭，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心下有些猶豫。作為付蘭的主治醫生，他對她的身體狀況還是比較瞭解的，基本上是屬於等死狀態了。如果她肯勤來醫院治療，這條命還能拖上一些時間。可奈何她根本就不願意來治療，這病情自然惡化的非常快，如今估計應該是油燈枯盡了吧！
剛才人被送來的時候，他就檢查過一番了。憑借多年的經驗，他心下有了盤算，這個叫付蘭的女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這麼去了。就算僥倖急救過來，也撐不了多久。想到這兒，杜天傑就不太想插手這事了，待會兒人如果在急救過程中死了，病人家屬一鬧起來，他就麻煩了。可如今，他正好可以藉著沒有儀器這個由頭，不予治療，這樣病人真死了，也不是他的責任。
所以，這事，他協調不了，也不想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