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 劍拔弩張 文 / 張景軒
穆少言等人隨著智和一路向北,兼程而行,趕往少林寺。()行至半路,天降大雪,朔風凜冽,等到了嵩山腳下時,天地之間已是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了。
「好美!」聶雨荷自幼生長於西南,哪裡見過如此大的雪,面對絕美的景致,不禁發出由衷地讚歎。
「是呀,真是美不勝收。比起這自然之力來,我們當真是渺小的很呀,可歎這江湖,還要如此爭名奪利,殺伐不休。」穆少言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雪,望著自然偉力所創造的無盡潔白世界,一時間,江湖意氣、爭殺氣概竟皆化為無形。
「嘻嘻,我說你們兩個,徒自在那裡發什麼感慨呀。」杜月霞笑呵呵地道:「這樣的大雪雖然不是年年都有,但也不罕見呀,怎的倒引得穆大哥如此消沉了。快走吧,再不上山我們就要被凍成雪人了。」
索二娘和明如月也被這雪景給吸引得流連忘返,但嬌軀被寒,禁不得長時間的風雪吹打,聽了杜月霞的話,也分別為之一笑,連聲催促趕快上山。
雪路濕滑,眾人無法縱馬疾馳,行至少室山半山腰時,風雪更盛,直吹入人的眼睛中,而眾人的身上,早已是如披了一層雪鎧了。沒辦法,大家只得下馬步行,頂著愈來愈烈的山風,冒著紛紛揚揚的大雪,艱步緩進。
終於,一直走在前面帶路的智和回身高喊了一聲「到了!」眾人舉目望去,少林寺的朱漆大門已在風雪中隱約欲見了。
眾人因大多是南方人,平生頭一次遇到如此大的雪天,雖行得艱難,但賞玩之心還是極強的。可是,一入少林寺的山門,賞雪的心境全都被一股肅殺之氣給攪沒了,只見大雄寶殿正門大開,香燭鼎盛,裡面影影綽綽的有不少人,而殿門之外,更是黑壓壓地站了一片。這些人身著各色服飾,雖然迎見沐雪,卻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身上皆滿是雪花,若不仔細辨認,幾乎看不出是活著的人了。
「來了,他們來了。」見到穆少言等人沿著寬大的甬路進來,站在大雄寶殿之外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漸漸向左右分開,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有的小聲則議論著,但沒有一個人上前搭話。站在殿門外的兩名值客僧也遠遠地看到了穆少言等人,忙扭頭跑進了殿裡,說不得,定是進去通報去了。
智和走在眾人的前面,一語不發,悶頭前行。穆少言已看出眼前這些人絕非寺中僧人,他按捺住心中的納罕,與眾人一起隨著智和向裡走,連一貫插科打諢、嘻笑怒罵的靈夢雙鬼都噤聲不言了。
剛剛走到大殿門口,已有三名僧人迎出門來,正是少林寺方丈苦因大師與達摩堂、羅漢堂的兩位首座智澤和智焉。
「阿彌陀佛,善哉,穆少俠,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苦因大師一臉肅然,語氣沉重地說道。智澤和智焉則是雙掌合什,垂頭不語。
「見過大師。」穆少言忙施了一禮,緊接著問道:「敢問大師,寺中出什麼事了嗎,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苦因大師歎了口氣,並不回答,只側過身子讓道:「少俠先請進吧。」
穆少言更為驚疑,忙道了一聲「大師請」,與苦因一起走進了大雄寶殿。
「啊!」剛一進殿門,眾人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住,杜月霞竟失聲叫了出來。
原來,大殿之內竟然停放了四口棺槨!
這四口棺槨一字排開,均是上等松木打造,黑漆油亮,並未封裝。每口棺槨前各擺放著一張靈牌,旁邊站著三五名不等的身穿白衣,頭戴孝帽之人。
穆少言細看這四張棺槨前的靈牌,更是大吃一驚,它們竟然分別是武當派掌門靈虛子道長、青城派掌門公孫月、華山派掌門鐵衛英、赤霞宮宮主司馬鳳的靈位!
「大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穆少言已顧不得行止失態,一把抓住苦因大師的胳膊,驚聲問道。
「怎麼回事?你居然還敢問是怎麼回事,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難道不是你做得好事嗎?!」不待苦因大師答話,一個尖厲的女子聲音驟然響起,驚得眾人抬眼看去,原來是赤霞宮宮主司馬鳳棺槨旁的一位女子發出的。大殿之內燈火通明,眾人只見這女子一襲白衣,雙目紅腫,容貌姣麗,但臉色卻白得嚇人。
「對,姓穆的,你在半月之內,連殺我們四派掌門,現在終於歸案了,還不交待清楚,休想狡辯逃脫。」華山派掌門鐵衛英棺槨旁的一名中等身材的漢子甕聲甕氣地接茬說道。
這一下,穆少言等人更是莫名其妙,眾人一下子全都愣在了當場。幸好隨行同來的伏虎山莊少莊主顧長風反應敏捷,搶步上前,朗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穆少俠這半個多月以來一直住在我伏虎山莊,寸步未離,怎麼會去殺了四派的掌門呢?這……這簡直是天大笑話嘛!」
「對呀,你們怎麼會認為是言哥殺了四派掌門呢?」聶雨荷也反應過來,忙道:「且不說他根本沒有理由去殺,就算有,難道他會分身法不成?」
聽了此話,武當派掌門靈虛子棺槨旁一名道士裝束的中年人怒哼一聲,厲聲道:「你這魔女,居然也敢來,各位,或許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人就是魔教餘孽,而且還是魔教教主之女呢。不用想就能明白,姓穆的和她混在一起,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殿中一陣騷動,那名白衣女子的目光嗖地向聶雨荷射了過來,同時恨恨地道:「原來如此,姓穆的,你枉為名門之後,竟然和魔教妖女在一起,哼,居然還口稱什麼『言哥』,好不肉麻。」
「穆大哥,你怎麼不說話?這些人如此冤枉你,明明就是栽贓陷害,虧你還忍得住。」杜月霞早就氣得花容變色,看著眼前這些人,怒沖沖地對穆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