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7 接風洗塵 文 / 張景軒
眾人隨著聶雨荷漸走漸高,一路之上,可見到一些身著異族服色的行人往來。這些人一見到聶雨荷,立時便會退避一側,並紛紛行禮,恭稱「大小姐」。
聶雨荷邊走邊向眾人介紹道:「他們都是本教的弟子,清涼山地處不同族群聚居之地,故而教中弟子亦分屬各個不同的族群,其中以瑤、白等族人居多。」
又走了約莫有一柱香的工夫,一個輕盈的人影從山頂處飛快地跑了下來,正是英兒。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異族中年漢子。
英兒來到眾人身邊,對聶雨荷道:「小姐,聖教主吩咐,在奉先洞內恭迎各位貴賓。」
那中年漢子也忙上前見禮,朗聲道:「屬下見過大小姐,奉聖教主之命,前來恭迎大小姐與各位貴賓。」
聶雨荷點點頭,向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本教新風堂堂主阿南。」眾人也忙回禮致意。
阿南甚是識得禮數,知道這些人都是大小姐的貴賓,當下不敢怠慢,又一一還了禮。
杜月霞忽然問道:「奉先洞?聶姑娘,難道你們天軔教平時都是住在山洞中的麼?」
聶雨荷微微一笑,說道:「當然不是。奉先洞是這清涼山上最大的一個天然山洞,早年本教先聖教主率眾剛剛來到這裡時,曾暫居於此洞之中。後來,我爹爹便將之稱為奉先洞,意在紀念先聖教主開疆拓土之功德。這裡的風俗與中原和江南大不相同,人們大多住在竹樓之上,本教也不例外。但是若是有貴客上門,爹爹一般都會在奉先洞迎見的。各位,請隨我來吧。」
於是,英兒在前面領路,聶雨荷與穆少言等人居中,阿南則走在最後照應,一行人向前再拐過一道山梁,便到了奉先洞。
奉先洞洞口外的山道兩側,早已各站著十餘名天軔教的弟子,正列隊迎候,一個個恭敬有加,見到聶雨荷均齊身施禮,口稱「大小姐好」。
聶雨荷也不去理會他們,引著眾人進洞。這奉先洞確如聶雨荷所說,乃是清涼山上最大的一座天然山洞,裡面著實寬闊宏大,縱深極長。眾人剛一走進洞中,頓覺一陣涼意襲來,竟直入肺腑,宛如進入了一個清涼的世界。高燃著粗大的火燭,照得洞口處一片明亮。眾人心中均道,「若是在炎炎夏日來到這裡,倒真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豈不知清涼山四季如春,又哪裡來得夏日的溽暑。
從洞口又向前行了約有三四十丈遠,其間每隔十步,便會有一名教中弟子手執火把恭迎在側,以大禮相迎。穆少言發現,其實洞中石壁之上皆鑿有安放入火把的插口,但此時卻由教中弟子執火恭迎,顯然聶震寰對眾人的禮遇甚是隆重。
杜月霞走著走著,不禁有些焦躁地道:「這個山洞怎的會如此之深呀,走了半天還沒到頭呢。」
英兒回過頭來,笑嘻嘻地對她道:「就快到了。其實這奉先洞平日可是嚴禁他人進入呢,今天若不是你們這些貴賓來了,我就是想進還進不來呢。」
杜月霞悄悄一吐舌頭,心道,「這天軔教倒是好大的規矩。」
正在這時,洞內忽地傳來一聲爽朗的長笑,一位灰衣人影應聲而出,身後四名弟子分站左右。聶雨荷歡快地叫了聲「爹爹」,便撲上前去。
來人正是天軔教教主聶震寰,他一把將聶雨荷摟入懷中,半嗔半慍地道:「你這丫頭,當真捨得回來了麼?」
聶雨荷「嘿嘿」一笑,從聶震寰懷中掙脫了出來,略顯羞澀地道:「爹爹,看你說的,女兒怎會不想回來呢,我心裡一直惦念著爹爹呢。」說著,又轉過身子說道:「爹爹,你猜我將誰給你請來了?」
聶震寰又是「哈哈」一笑,說道:「英兒早就與我講過了,是陽先生麼?」說完,向前緊走了幾步,邊走邊招呼道:「陽先生,多年不見,一向可好呀?」
陽若天見狀忙迎上前去,一邊抱拳拱手,一邊朗聲笑道:「好,好!聶先生,久違了。」
聶震寰上前緊緊地挽住了陽若天的手,二人相互對視許久,各自微笑無語,忽地又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驀地,聶震寰鬆開了陽若天的手,回身對四名弟子道:「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擺設酒宴,為陽先生和各位貴賓接風洗塵。」
四名弟子連聲應諾,轉身去了。這時,穆少言等人也忙上前見禮,因眾人在攬秀山莊均與聶震寰見過,當下倒也無需過多客套。靈夢雙鬼更不見外,聽聶震寰吩咐擺酒設宴,早就忍不住「哈哈」、「呵呵」地怪聲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吧唧嘴,只差口水沒有流出來了。
天軔教的弟子們行事幹練,不一會兒,就抬上一個寬大的石桌和若干石凳,接著便滿滿地擺了一桌酒菜,山珍野味、瓜果珍饈不勝枚舉。
聶震寰忙招呼眾人入座,並讓陽若天坐了首席。陽若天哪裡肯坐,堅辭不受。靈夢雙鬼「哈哈」、「呵呵」地怪笑兩聲,向來笑道:「聶教主既然如此好客,大家還客氣什麼,快坐,快坐。」說著,老大不客氣地坐在首席之上。向來哭道:「是呀,走了這半天山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一**便坐在向來笑邊上,又順手抄起一隻山雞腿來。眾人不禁莞爾,便也各自坐下。
聶震寰也不計較靈夢雙鬼的無狀,於是坐在中席上,並請陽若天坐在自己左手,穆少言坐在右手。穆少言本想請冷青雲去坐,但聶雨荷悄悄拉了拉他的手,又坐在了他的邊上,自己遂也不再推辭,從命而坐。
回到教中,英兒已不敢入席了,只是笑嘻嘻地站在一邊為眾人斟酒。明如月和杜月霞便挨著聶雨荷依次坐了下來,但是因為不能與穆少言並坐,二女皆悄悄地衝著聶雨荷撇了撇嘴。冷青雲雖曾為一派掌門,但他向來不拘小節,便與智和坐在了下首,嘴角依舊掛著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