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 紫衣少女 文 / 張景軒
穆少言與明如月在乾明島上度過了兩天。這兩天裡,他帶著明如月將小島轉了個遍。乾明島四面臨海,煙波浩渺,仿如一座海中仙島,而島上除了穆雲舒和家人之外,再無他人居住,實為一處安逸歸隱的絕佳所在。
穆少言早晚都要去向父親問安,但見穆雲舒絕口不提傳授明如月武功一事,也不好多問。明如月倒並不在乎,每日只與穆少言在島上遊玩,心情格外開朗。她本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又一心只在穆少言身上,哪裡去想學什麼穆家武功。
穆雲舒點點頭,說道:「言兒,如今武林風雲變幻,魔教重生,你這一去,想必更多了幾分凶險,就讓嚴烈與你同行吧。他一直隨為父生活在這個小島上,秉性純厚,為人耿直,尚不識得什麼江湖險惡,與你同去,也好讓他歷練歷練。」
穆少言忙道:「嚴師兄與我一同前往,當然好了,他隨父親習武多年,武功不在我之下,這下可多了一個有力的幫手。只是嚴師兄離島後,只有嚴伯留下來照顧父親,我有些不放心。」
穆雲舒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為父的身子骨還硬朗得很呢,哪裡就需要忒多照顧,再說,不是還有如月姑娘嗎。」
穆少言一喜,問道:「這麼說,父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了?」
穆雲舒點點頭,說道:「她若不留下,為父怎麼教她武功呢?你去和她交待一下,待她武功略有小成,為父自會安排嚴伯送她出島。」
穆少言笑道:「是,父親,我這就去告訴她。」
剛一出門,便見到明如月正等在門外,穆少言忙將父親的意思對她講了。明如月也是又驚又喜,旋即眼圈發紅,淚光盈盈地道:「穆伯伯答應我留下,自然是好,可是穆大哥,我們也要分開了,月兒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
穆少言見狀,上前輕輕拉住她的手道:「不會太久的,月兒,過段時間我便回來接你。你知道嗎,父親既將你留在身邊,說明已經把你看作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明如月忽地明白過來,破涕為笑,調皮地一吐舌頭,說道:「穆伯伯已經接納我了嗎,太好了!」
穆少言輕輕刮了一下明如月的鼻子,笑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也不害羞。」
明如月羞紅了臉,心中卻是暗暗歡喜,口中則連聲說道:「穆大哥,你壞死了,不許這樣說我。」說罷,一陣風地跑了開去。
在嚴伯的安排下,穆少言與嚴烈當日便乘船離島。明如月將他們送至島邊,戀戀不捨地拉著穆少言的手叮囑道:「穆大哥,一路多保重,早點回來呀。」
穆少言笑了笑,說道:「沒事的,放心吧。好了,月兒,嚴伯,你們都回去吧。」說罷,轉身跳上小船。嚴烈早已準備妥當,揚起風帆,划動船槳,小船便箭一般地飛駛而去。
順風順水,穆少言與嚴烈行了不到一天,便來到了東華城邊。二人下船後,便到「東華攬勝」客棧投宿。次日一早,穆少言將寄存在店中的馬匹取出,與掌櫃的結了賬,二人便棄舟乘馬,一路向北,趕往疊雲山攬秀山莊。
穆少言和嚴烈不疾不徐,盡情飽覽江南大地的壯美山川、秀麗河谷。幾天之後,已是來到了放馬鎮附近。想到不久之前在放馬鎮巧遇明如月的情景,猶自歷歷在目,穆少言心內憑添了一份感慨,他轉頭對嚴烈道:「嚴師兄,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在前面的放馬鎮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鎮上有家悅來客棧,之前我便是住在那裡的。」
嚴烈一勒馬頭,說道:「好,那我先行趕過去,為公子提前打點一下。」見穆少言點頭應允,嚴烈便揚鞭策馬,沿著官道向放馬鎮疾馳而去。
穆少言見嚴烈不一會兒便去得遠了,抬頭看看天色,只見日已斜暮,一抹晚霞從天邊透過雲層,射出七彩的光芒,點染著大地和林木。他的心境極佳,便索性跳下馬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又舒展了一下筋骨,牽著馬信步前行,享受這份難得的輕鬆自在。
剛走了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車馬喧嘶之聲。穆少言轉身一看,只見一駕馬車從後面疾駛而來,車後揚起大片的煙塵。穆少言忙將馬牽到路邊,給那馬車讓出道來。
馬車倏然便跑得近了,穆少言已然看清,駕車之人竟是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身著紫衣,面容俊俏,一邊趕車一邊低聲叱馬,顯得甚是英姿颯爽。那紫衣少女也看見了穆少言,忽地一抖手中的長鞭,「啪」地甩出了一聲脆響。兩匹駕車的高頭大馬立時穩穩地站住,而馬車周圍的大片煙塵也隨之撲散開來。
紫衣少女對著穆少言微微一笑,脆生生地問道:「這位公子,借問一下,前方可有投宿的鎮店?」
穆少言也還以微笑,將手向前一指,說道:「前方不遠便有一座鎮子,名為放馬鎮,鎮上有幾家客棧可以投宿。」
紫衣少女「嗯」了一聲,說道:「多謝了。」又轉頭對車內道:「小姐,前方不遠就有客棧了。」
車內傳出一句「好的,英兒,那就快些趕路吧。」聲音甚是悅耳動聽。英兒轉過頭來,又向穆少言輕輕笑了笑,也不再說話,只響亮地揮了一鞭,那兩匹健馬各自長嘶一聲,奮蹄而起,駕著車子絕塵而去。
穆少言望著遠去的馬車略出了會兒神,心道,「看來這主僕二人不像人,只是不知如此匆匆趕路,卻是要去向何處?」忽地又暗笑道:「我這是怎麼了,多管他人做什麼。」於是也飛身跳上了馬,疾向放馬鎮方向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