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 粉衣少女 文 / 張景軒
二人將紫衣侯厲則真及紫衣門的弟子們一一抬到了後山,掘土為墳,安石為碑,安葬妥當後,天已大亮。成遠細數了一下,連同那幼兒在內,共有十七具屍身。
過了一會兒,成遠有些落寞地問穆少言道:「穆公子,你可曾聽說過天星教之事?」
成遠道:「紫衣侯聲名遠播,俠膽義氣,從未聽說他與人有過什麼嫌隙,更不會有下手如此狠毒的仇家不但如此,我看多半是魔教中人所為。成某昨日還聽說神工劍驚現江湖,紫衣侯之死恐怕與這把劍多少有些干係。」
穆少言悚然動容道:「神工劍!就是那件上古神兵麼?」
「正是。成某的一位弟子前幾日被天星教擄走,紫衣門偏偏在這時候被滅門,江湖紛爭,亂象叢生,天星教、神工劍恐怕都是禍端。成某看公子少年俊傑,武功高超,還望公子值此亂世之際,好自為之,切莫沾染了魔教。」成遠一語雙關。
「多謝前輩指教,請前輩放心,在下自會好自為之。」穆少言正色道。
成遠望著拒馬山的滿山秋色,有些悵然地說道:「成某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陪公子,你我就此道別吧,穆公子請多保重。」
穆少言一愣,似是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只道:「成前輩多保重。」
成遠走出幾步,忽地又回頭道:「九月十五,本莊將會集天下群雄,共同舉辦武林大會,商議抗衡魔教之事。穆公子如有興趣,不妨到時參加。」
穆少言微微笑道:「多謝成前輩相告,在下一定準時赴會。」
回到放馬鎮悅來客棧時,已是晌午時分。穆少言忙了一夜,本想先去房中歇息片刻,但腹中早已飢腸轆轆,索性便叫了一些酒菜,在大堂門口的一處小桌坐下,邊用酒菜邊欣賞街邊的風景。
正自小酌間,穆少言忽地嗅到一陣清淡的花香,芬芳淡雅,沁人心脾。他轉頭一看,只見客棧大門外正走進來一位妙齡少女,身著淡粉色裙裝,容貌秀麗,舉止大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清雅嫵媚之風。
這女子徑直走到櫃檯處,問道:「掌櫃的,還有上房嗎?」聲音甚是清脆甜美。
櫃檯後的店夥計似是從未見過如此清麗脫俗的女子,一時竟看得入了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忙道:「姑娘,實在對不住,本店現已客滿,請你另找別家吧,對不住了。」
那少女蛾眉微蹙,略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真的一間也沒有了麼?」
店夥計陪著笑臉道:「是呀,這幾日來往的客人非常多。不過,昨天傍晚時住進來一位老者,但是一大早小的去打掃房間時,人和行李已經不見了,連後院的馬都沒了。他還沒結帳,也不知是走了還是過後再回來,小的也不敢擅自作主將房間轉讓出去。」
聽到這裡,穆少言忽地想起,那房間多半是成遠的,二人自紫衣門一別後,成遠早就不知所蹤了。想到這裡,穆少言忙起身對店夥計道:「夥計,那房間是我的一個朋友的,他已經離開本鎮,特意囑咐我來為他結帳。」
店夥計連聲應道:「好,好。」又轉頭對那少女道:「真巧,那間還是上好的客房,姑娘可是要住下麼,小的這就去為你收拾房間。」見那少女點頭,店夥計又對穆少言道:「這位客官,你先慢用,等小的前去為這位姑娘收拾好房間,再下來結帳不遲。」
少女轉頭看了看穆少言,淡淡一笑,輕聲道:「多謝公子。」穆少言點頭回禮,少女已快步隨著店夥計上樓去了。
當日深夜,穆少言雖已感覺疲累之極,但卻毫無睡意,一個人半倚著坐於床上,想起昨夜與成遠探訪紫衣侯,遭遇紫衣門被滅門之事,心中納罕不已。這時,店外忽地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之聲,還伴隨著「匡、匡」的腳踹。門外有人大聲地吆喝道:「開門,快開門!」
穆少言忙披上外衣走到門前,他的房間正對著大堂通往二樓的樓梯,推門向外看去,只見一名店夥計慌慌張張從一樓側房中跑出,一邊跑一邊穿著衣服。緊接著,客棧掌櫃的也從另一間房中跑了出來,面露驚慌之色。
那店夥計邊跑邊叫道:「來了,來了,這麼晚了,本店早就打烊了,是誰呀?」
店門大開,四個彪形大漢一陣風地闖了進來,隨後又走進來一位衣著甚是華麗的年輕公子,嘴角微微上翹,滿是不屑的神情。他手上捏著一把折扇,一邊輕輕搖動,一邊踱著方步走到大堂中間。此時,店內的住客均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打開門窗向外張望。
其中一個大漢對那掌櫃的吼道:「怎麼,馬掌櫃,連我家公子也不認識了嗎?」
馬掌櫃見了那年輕公子,忙滿面陪笑地走上前去,躬身施禮道:「原來是陳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恕罪。這麼晚了,請問陳公子有什麼事嗎?」
那大漢沒好氣地喝道:「沒事我家公子到你這破店來做甚!告訴你,今日中午,我家老爺的一名婢女私自跑了出來,有人說看見她住到了你這店裡,我家公子特意深夜前來查訪。你這小店現在已經被我們陳府的家丁團團圍住了,諒你也不敢私藏什麼,快點讓店裡的住客們都下樓來,好讓我家公子認人。」
馬掌櫃的一聽,額頭上立時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忙又笑呵呵地道:「公子可嚇死小的了,借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藏匿陳府的人呀。只是這夜深人靜的,店裡的客官們都已經睡下了,小的也不敢去攪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