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小屋生活 文 / 木水大人
妙雲宮,門派規模不大,卻盛名於世,地處牡丹鎮外兩百里的無虛山,門派內皆為女弟子,主修治癒類法決,何為治癒類法決,即是運用靈氣來修復身體所受傷病,門派獨門法決名為「七玄決」。七玄決分為七境天,修煉到不同程度則可以發揮不同威力,傳說修煉到第七境天,其法術暗含生死之妙,生可讓人起死回生,斷顱重生;死則可無聲息間奪人七魄,滅人三魂。不過隨著修真界的墮落,目前能力最高者,妙雲宮的宮主,青靈,也只是堪堪到達第五境天。妙雲宮的門派法寶為針,可治人,也可傷人,隨著法寶等級的不同,針所散發出的光暈也不同,由淺到深,依次代表著不同等級。
聽完猶落的解釋,木水一陣咋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向猶落聞到:「你是怎麼入到妙雲宮的?老爹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有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
猶落聽罷一聲輕歎,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憂鬱,不過她還是向木水娓娓道來。
前面的事情和木水在牡丹鎮打聽的並無太大出入,只是多了一份那位姑娘苦等時的心情,直到姚半仙第二年含恨離世,猶落親手將他安葬,木水的淚水開始順著臉龐流了下來,猶落見狀輕輕握住了木水的手。
「都是我的錯。」木水啜泣著說著,滿心自責,猶落握著木水的手輕聲說道:「不怪你,姚老爹如果泉下得知你如今活著出來,也一定會欣慰的。」
木水擦了擦眼淚說道:「你繼續說。」
猶落擔心的看了他一眼,才繼續開口。
後來猶落和父母鬧僵,她一個人難過了很久,可心裡的那個人就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即使和父母一同離開,自己也會被這種感覺折磨死,說罷她看了木水一眼便接著說到。
直到原來的村民也都陸續離開牡丹鎮後,父母也對她極其失望,去投奔紫濤界的親戚去了,猶落心知這樣等下去自己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於是她開始遍訪周邊各個修真門派,請求能夠出手相救,救出裡面的木水,可是無一例外,都是被拒絕在大門外,那時,她已經19歲,已在村口等了5年。
雖然這段過程猶落只是輕描淡寫,但是一個從沒有離開牡丹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徒步遍訪名山,屢次求人被拒於門外,其中艱辛和酸楚,恐怕只有她心裡自己明白。
聽到此木水雙手反握住了猶落,看著猶落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溫柔,猶落白嫩的臉開始紅了起來,清了一下嗓音,便繼續說著。
這一路她都是饑一餐飽一餐的過來,實在餓得不行便去偷人熟食鋪的菜吃,或與乞為食,毒打,謾罵不知經歷了多少,直到她走到了無虛山下,那時的她已經是強弩之末,遍體連傷,兩天沒有任何進食,最終她抵擋不住,便昏死在了無虛山山腳。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妙雲宮了,妙雲宮就在無虛山內,是宮主外出雲遊回宮時發現的她,心生憐憫便呆了回來,後來被她的遭遇所感動便收為外門弟子,答應她每年下山兩次回來探望,這便有了今日一見。
猶落終於講完了,其中許多艱難都是一語帶過,儘管如此,木水在聽的時候依舊是淚如泉滴,心如刀絞,直到故事講完,猶落緩緩地閉上了嘴巴,他的心裡確實一片寧靜。
猶落看著眼前少年臉上的淚珠,心裡微微一顫,她緩緩地將木水臉上的淚珠拭去,滿眼儘是溫柔,氣若幽蘭:「還好我等到了你。」
停留在臉上的手突然被猛地一把抓住,木水的神情從悲痛化為了堅定,猶落一愣,木水猛然站起身一把將猶落攬入懷中,牢牢地抱住了她,猶落一顆芳心怦怦直跳,兩隻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全身也隨之變得有些緊張。
「他這是……」還沒來得及她多想,臉前胸膛陡然離開,接著便是嘴唇一熱,猶落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之情。
嘴上的熱感漸漸遠去,木水的臉龐映入到了眼中,木水眼睛堅定無比,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木水對天發誓,從此以自己的生命保護猶落,一百年,一千年,我若不死,他人休得傷到猶落一絲一發,如若違背,天打雷劈!」
說罷神情化作溫柔:「落落,從今天起,我來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猶落如遭雷擊,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當擁抱再一次襲來,她緊緊地靠在胸膛上,此刻的胸膛讓她無比滿足和安心,不知所措的雙手也死死地攬在了木水的腰上,她猛然放聲大哭,彷彿要把這十年來的思念和委屈之情一併發洩出來。
木水腦中此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迴響:「要死,要死,要死,又來,這妮子力氣現在怎麼這麼大,早晚有一天得被你勒死,不過……很舒服。」
黑夜中星光點點,皎月如玉,不知不覺,已到夜晚,木水此時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兒,可是看著懷中憨憨入睡的猶落,他沒有絲毫辦法,從傍晚猶落在自己懷裡哭累到睡著,已經將近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木水是紋絲未動,他以前聽書就常聽到美人入懷的感覺是如何如何好,如何美妙,可是眼下……他歎了口氣。
「咕嚕嚕」肚子裡一陣叫喚讓木水想起來一天沒有進食了,懷裡的猶落好像也被這叫喚聲驚醒,她緩緩睜開雙眸,清澈的眼睛此刻帶著絲絲血絲,當他發現木水正在看著自己,俏臉又是一陣微紅,便把頭埋的更深,看著猶落這般模樣,木水咧著嘴傻傻的笑著,一股暖意在心裡遊蕩,就在兩人沉浸在這種奇妙又帶著幸福的氛圍之時,「咕嚕嚕。」兩個分別發自不同人身體裡的聲音將氣氛轉為尷尬,木水輕咳了一下,「我去做點吃的,你坐著再休息休息。」
猶落乖巧的點了點頭,相擁幾個時辰的身體也終於分開,猶落捋了捋額頭有些凌亂的髮髻,看向了窗外,不由得嘟起了了小嘴:「呀。天都黑了,真是對不起。」說罷一臉歉意的看著木水。
木水撇了撇嘴,「知道錯了一會兒就多吃點」說罷便活動著酸痛的身體到了灶台前忙活了起來。
猶落坐在凳子上,兩隻手疊放在腿間,看著木水忙碌的身影,眼神逐漸變得有些渙散,她覺得,這十年,值得。
茶足飯飽後,兩個人面對面尷尬地坐著,兩人臉上都有一抹緋紅,因為,該睡覺了……
沉寂了片刻,猶落先開口了:「那個,挺晚了,睡。睡覺吧。」就這一句話的功夫,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臉上來了,**辣的,碰上去就要燙手似的。
木水聽完一個咕嚕爬上了床,「你睡大床,我睡小床。」身形和說話都是極快,猶落只覺得眼前是一花。
「你。你先把衣服脫了。」話音剛落,猶落的一張臉紅的都快沁出水來。
「啥啥?脫脫衣服?」木水此刻眼睛鼓得老圓,一臉不可置信。
「你看看你衣服成什麼樣子了,你打算一直這樣穿著出去耍流氓啊」猶落終於忍不住,木水這身流氓裝她忍了很久了,可是之前感情太過強烈,讓她沒有過多去計較,現在她是堅決便能允許木水一直以這個形象出現的。
木水聞言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神情很尷尬,又想到了白天那個黑紗女,他猶豫著脫下了一副扔給了猶落,接著便把被子一裹,連頭帶人是躲了進去。
猶落見狀撲哧一樂,她接下衣服歎了口氣,便走到自己床前撕下了被罩,坐在那裡開始縫補起來,她雙手綠光一閃,一根細小的繡花針大小的針便出現在了手中,此物名為「銀羽」,是猶落的門派法寶,銀羽所發綠光極淡,是很初階的法寶,不過如果被師門發現她拿著此物來縫衣服,不知道她們的表情會是什麼樣。
木水聽到聲音偷偷摸摸的把被子掀開一條縫,只露出了一雙賊兮兮的眼睛看著猶落,當她看到猶落手中之物,不由嘖嘖稱奇,心想這就是她所說的法寶吧。除了戒色的那枚舍利子和禪杖,木水從來沒有見過法寶,戒色禪杖發威時,他當時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所以此刻是看的津津有味,不過看著看著,一天的疲勞讓他很快的沉睡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光線透著窗戶射進屋內,照在了還在昏昏入睡的木水臉上,木水揉了揉眼睛,一章俏臉正在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是猶落,木水尷尬的也笑了笑「起這麼早啊。」
「還是和以前一樣貪睡呢」猶落開口說道,聲音溫潤如玉「快起來吃早點吧,待會兒帶你去見老爹。」
木水心裡一陣沒落,他掀開被子正欲下床,誰知猶落「啊」的尖叫了一聲便捂著臉轉過身去。
「流氓!」猶落大聲叫著,氣的直跺腳。
木水心裡一陣納悶,怎麼了這是,當他打量自己後,以極快的速度鑽回了被子,自己赫然是一絲不掛!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衣服你拿去縫了。」木水連聲道歉。
「衣服就在你床邊,自己拿,趕緊穿上。」猶落說著說話依舊是小腳直跺。
木水急忙伸出一隻手拿起一副便在被子裡換了起來。
「好了。」聲音正從猶落的正前方傳來,她悄悄把摀住臉的手掌露出一條縫,看見木水正穿戴整齊的咧著嘴看著自己,氣惱地揮手拍了他一下:「快吃飯!」
姚半仙的墓離小屋只有不過5里,這是當初姚半仙臨死之前所選的位置,猶落也不知其緣由,矮矮的墳塋前豎著一塊墓碑,正刻著「姚老爹之墓」,在空曠的荒野中顯得有些孤寂,此刻墓前正跪著一男一女,正是木水和猶落。
木水看著墓碑淚如泉湧,聲音顫抖。
「老爹,不肖子小木回來看您了,讓您老等了那麼久,小木真是該死」說罷腦門便朝著地面狠狠地磕去,幾下之後便頭破血流,猶落也不阻攔,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跪著,看著木水。
悲慟在全身蔓延,木水跪在墓碑前不斷地說著什麼,說到動情處又是淚流不已,就這樣,早上的朝陽慢慢開始變的有些炙熱,儼然已到中午,額頭上的傷痕已經不再流血,結成了厚厚的疤痕,猶落伸出右手輕輕拍在木水的肩上「好了,該回去了。」
木水點了點頭便站了身子,猶落緩緩走到木水面前,突然掐動法決,一團綠瑩瑩的光芒在手中出現,隨著法決變幻,綠色光芒漸漸形成了一道波紋在手中穿梭,猶落嬌喝一聲,右掌輕輕按在木水額頭上,緊接著,木水便感覺到一股涼意在腦門中流動,接著便是癢癢的感覺,待猶落的手離開,這股感覺才消失不見,猶落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好了。」
木水奇怪的摸了摸額頭,光滑無比,之前的傷痕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大感神奇,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猶落,猶落抿嘴一笑:「看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是我們最基礎的法術啦,治療點皮外傷還是綽綽有餘的。」
木水是震驚不已,沒想到法術如此玄妙,他突然想到什麼便說到:「那我呢,我不是也到固本期了麼,為什麼我那法術沒這麼神奇呢。」
猶落想了想說:「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獨特的靈氣修煉方法和法決運用,你那個我不知道,等再見掌門的時候讓她給你看看吧,掌門可是很厲害呢。」
兩人邊說邊走,眨眼工夫就快回到小屋,恰在此時,正前方火光沖天,一群身穿整齊,服裝統一的人正將小屋團團圍住,兩人對視一眼,便急忙向火光中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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