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崩塌 文 / 鐵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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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還未來得及感慨,喀喇喀喇的響聲頓時傳入耳中,很是清晰。他抬頭一看,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瘋了,瘋了,不僅仇人瘋了,這個世界也瘋了,不過是一個八級精靈射手射出來的一支很普通的箭而已,那看起來堅硬得可以砸死巨龍的岩石,居然像豆腐一樣的粉碎了。
不僅被箭射中的地方粉碎,以這一點為中心,山壁開始龜裂,蛛絲一般細碎的裂紋向四面八方延伸,速度快得讓山谷中的幾百人馬只來得及抬頭瞄了一眼,然後,蛛絲變成草繩,草繩變成光纜,裂紋猙獰著那黑暗陰森的大嘴,向渺小的人類吞噬下去。
是的,轟的一聲,碎了!半邊山壁,就如剝筍一樣,嘩啦啦的就塌了下來。磨盤大的石頭,拳頭大的石頭,小山一樣大的石頭,沙子一樣細小的石屑,全部興奮的將速度加到了極致,全力砸了下去。
塵煙飛揚,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夾雜著連連的慘叫聲!生命如斯之渺小,每一個淒厲的叫聲都在述說著無邊的絕望與恐懼,彷彿前方是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另一側的山上,傭兵五人也傻了似的呆在原地不動。原來殺人竟是如此簡單的事情!精靈渾身打顫,心中喃喃,忽地將自己的精靈弓擺到眼前,仔細的瞧了起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得到了精靈女神的眷顧,無意中獲得了女神的神器自然之怒?
矮人戰士回過神來,看著山谷裡面的情形,興奮得哇哇直叫。魔法師神色默然,別過頭,沒有直視。牧師卻直接轉過身去,哇的一聲將隔夜的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剩下的戰士臉色也有點難看,不過還是堅持觀察著山谷中的情形。
山谷中,煙塵慢慢的消散,陽光堅持照射在上面,卻似乎有點始料不及,於是悄悄的扯過雲朵,將自己的眼睛偷偷掩蓋上。
慘不忍睹!慘不忍睹!那些被岩石直接埋在下面的還好一點,死就死了,起碼還有個埋身之所,那些被彈射而來的石頭砸中額頭的,被細碎的石子穿入眼睛的,被鋒利的石片切開胸膛的,很慘!馬兒四蹄怪異的扭曲著,白森森的骨頭從毛皮裡面刺出來,伴隨著淡淡的血跡!石頭下面,孤零零的一隻手伸出來,手指輕輕的搐動著,汩汩的鮮血慢慢滲滿了旁邊的泥土。
一匹僥倖逃過劫難的灰馬,在廢墟中悲傷的踢踏著馬蹄,灰灰灰的仰頭長嘶起來,叫聲蒼涼,像是在哭泣,像是在訴說,像是在絕望。它的主人不見了,同伴不見了,天地之間只餘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
零星的幾個人從山石廢墟中站起身來,一臉的木然,眼神空洞得沒有任何的焦點。血魔那一身血衣雖然染上了不少塵灰,卻還是鮮艷異常,他很想哭,大哭一場,但是又想笑。他發覺,冷血無情原來是一個很可笑的詞語,誰能真正無情?幾百條親近的性命轉眼間煙消雲散,誰能夠無情?誰能夠真正的絕情?
山崖上,精靈已經回過神來,看到山谷中血魔戈登那蕭索冰冷的身影,他心頭忽地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血魔的視線緩緩的移了過來,定在他的身上,精靈竟不敢直視,更踉蹌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們逃吧!我們逃吧!戈登居然還沒有死!趕緊逃吧!」精靈聲音發抖,心裡也在發抖。他的提議也得到了同伴的應和,就算是一向勇武的矮人戰士看到山谷裡血魔的目光,也忍不住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勇氣頓時消失了大半。
五人發足飛奔,沿著山路衝進了茫茫森林當中。遠處,那一聲悲涼悠長而且充滿了刻骨仇恨的嘯聲順著風順著空氣,直直刺進他們的耳中,刺入他們的心中,讓他們不敢回頭,不敢放緩腳步,不敢去想像將要到來的每一天日子!
丁凌在山谷裡慢悠悠的走動著,他感覺很無聊。沒有飛船上面各種各樣的儀器,很多研究他都無法進行,而不需要儀器的課題,他現在又覺得百無聊賴,懶得去思考。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泡在溫水裡的青蛙,懶洋洋的,以前一直轉個不停的腦袋現在突然放緩下來,感覺有些不自在,不過勉強能夠忍受,就像是當初陪著羅格斯狂看狗血劇集時候的情形,他覺得自己會慢慢的在這樣溫吞吞的感覺中死去,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事情去進行的話。
「快讓讓!快讓讓!卡努老爹受傷啦!趕緊讓開一點!」谷口忽地傳來一陣喧鬧,丁凌心中一緊,幾步就跑了過去。
卡努老漢的傷勢很重,身上有被火系魔法擊中的痕跡,胸口還被人重重的砍了一劍,幾可見骨,只用布條草草的綁住,鮮血仍在不斷的透過布條湧出來。他背著的弓箭已經不見,手上緊緊攥住的獵叉則只剩下了半支,另外半支被人當中截去,切口頗為平整,顯見下手之人能力著實不低。
他顯然想出聲說話,卻只能竭力抽著氣,掙扎著,就是說不出話來。丁凌撥開眾村民,蹲下身去,神情嚴峻的觀察著卡努老漢的傷勢,卡努看見是他,臉上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麼,卻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很是懊惱痛苦。
「你有什麼話想說嗎?」丁凌搖了搖頭,知道已是無力回天。他很奇怪,自己說話的聲音為什麼能夠放得這麼低,這麼柔和,心裡似乎堵著什麼東西,憋屈得很,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卡努老漢費力的點了點頭,丁凌凝了凝神,神情專注,臉上閃過陣陣紅意,辟里啪啦幾下,他瞬間已是在卡努老漢身上點了十幾下。點完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軟綿綿的跌坐在地上。這是他研究過的武功絕學截脈術,知道原理之後他並沒有學習,不過不代表他不會用。也因為貝露丹迪十幾年來一直不間斷的用真氣幫他推拿按摩,在他身上殘存了少量的氣息,才能夠支持他使出截脈術。
卡努老漢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淤血,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也慢慢的停止了出血。他向丁凌投過去感激的目光,視線才緩緩的移到周圍憂心忡忡的村民身上。他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嘶啞著聲音道:「沒事的!沒事的!盜匪們找不到這個地方,他們很快就會撤退,到時候我們又能回到自己的家裡了!」
提著精神,他叫過來幾個中年人,將各種事項吩咐了他們,事無鉅細,幾無遺漏。他的精神頭越來越好,本來蒼白的臉色竟也變得紅潤起來,村民們大是高興,以為他的身體已經好轉起來了,丁凌卻搖頭歎息,他明白,這在醫學術語上叫做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