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七十九章 陰雲消散 文 / 夏時榮榮
更晚一點的時候,她接到了白塵飛打來的電話。
「亦緋,睡了麼?」對面的那人問道。
「沒有,等你的電話呢?」施亦緋說道,然後發現對面的人沉默了下來,不由得心往下一沉。
「有件事我想問你——」
「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二人同時開口。施亦緋雖然已經猜到白塵飛要說什麼,而對方的毫不保留和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很成功的取悅了她。
「你說。」她笑著說道。
「梅麗和華源的事,你都看到報道了吧?」白塵飛問道。
施亦緋嗯了一聲。
「我答應過你,永遠不會騙你。」電話那頭的白塵飛說話的聲音很低沉,施亦緋能感覺到他有些惶然的情緒。
「對,你說過。所以你現在要告訴我,這件事是你做的?」她反問道。
「不是……」白塵飛吐了兩個字,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答應過不騙你,但這件事我現在不能說。我只能說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不過也許費玨會把這件事算在白氏的頭上。」
施亦緋皺了皺眉頭:「什麼叫不是你做的卻會被算在你頭上?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些?」
白塵飛在電話那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華源這次的危機,與白氏沒有關係。你信我麼?」
「我願意去相信。」施亦緋聽見這麼說道。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忽又換了輕快的口氣:「去睡吧,不早了。」
施亦緋想他們都懂她沒有說完的後半句話。
「我願意去相信,可你要給我相信你的信心。」
施亦緋忽然有些難過,為什麼他們之間還是做不到百分之百的坦誠相待呢?
果然,就像白塵飛所說的那樣,費玨將這筆賬算在了白氏的頭上。連帶著,他看施亦緋的眼神也危險起來。施亦緋不禁苦笑,看來自己能不能堅持到約滿,也是個未知數了。
隨後的日子越發的艱難起來。費玨也想過奮力反擊,可就算他用盡手段壓下這一天的報道,明天依然會有新的消息曝出來。
梅麗的死,終於把費瑜牽扯了出來。
「據梅麗生前的房東透露,最後帶走梅麗的是一個東方男子。經過照片比對,紐約警察確認這名男子就是華源總經理費玨的侄子費瑜。有關費瑜此人的詳細情況,他在in樂團解散和影子歌手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請看下面的詳細報道。」
「啪」的一聲,費玨關掉了電視,然後轉頭惡狠狠的看著施亦緋。
「費總,您這麼看著我也沒有。我還是只能說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究竟是誰曝出來的。」施亦緋攤手說道。
「難道不是白塵飛?不是白氏?」費玨逼問道。
「是不是白氏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不是白塵飛。」施亦緋說道,「這些天朱穎一直接到媒體的電話,旁敲側擊的詢問我的新專輯準備情況。費總你想,華源出了這種事,我作為華源的歌手,難道不會受影響麼?」
「難保不是白氏見挖不走你,使出的卑劣手段。」費玨皺著眉頭說道。他雖然這麼說著,神情卻輕鬆了些。畢竟就如施亦緋所說,華源出事,她自己家也討不了好。
「所以我說,我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白氏。畢竟白塵飛也只是白如天的弟弟而已。」她說道。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費玨抓抓頭髮,一個頭兩個大。
「朱穎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過我想還是讓她和您親自說明一下比較好。」
「行,讓她來見我吧。沒事你可以先走了。不過,別讓我發現你在耍什麼鬼花樣!」
施亦緋聳聳肩,轉身走人。
第二天,情況沒有便好,反而更糟。遠在大洋彼岸的費瑜被警察帶走了,罪名是謀殺罪和傷害罪。施亦緋看著報紙,覺得很奇怪。謀殺罪倒是能想通,可這個傷害罪是怎麼回事?
「消息被費玨壓下來了,你看到的是我托朋友拿到的樣稿。」朱穎說道,「雖然現在費玨還能勉力維持住,可我估計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這段時間,華源的藝人時不時就有醜聞曝出,股價也一直起伏不定。我聽其他人說,股東們好像也越來越不滿。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樣準備?」施亦緋問道。
「首先是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牽扯到你,保持形象很重要。如果有一天華源真的支撐不下去了,你才能有一個好的去處。不過有任澤那小子在你身邊盯著,那些人應該也不那麼容易陷害到你。」
「你說的那些人,指的是誰?」施亦緋問道。
「還能有誰?你就裝吧,非要我說出口!當然是諸如岳霖花逸宇和許紅妍之流。你別看他們現在已經一爛到底,可越是這樣的人越可怕。特別是現在華源內部亂成一團,沒人有多餘的心思來關照你。」
施亦緋點點頭,她也想起了已經很久沒見的岳霖。還有繼續養傷的花逸宇,他的傷也應該快好了吧。至於許紅妍她倒是不擔心,自己手上有她的把柄。
「另外,你的新專輯打算怎麼辦?」朱穎問道。
「先準備著吧……」施亦緋想了想說道,「雖然到最後不一定能用得上。」
費玨費盡心思掩蓋下來的關於自己的侄子謀殺傷人的消息,還是流了出來。網上率先登出了這條消息,引起軒然大波。很明顯,和刑事犯罪比起來,之前華源爆出來的那些醜聞,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隨後在白氏的主導下,這一消息見諸報端。白氏會趁機出手施亦緋一點不意外,可讓她吃驚的是,這條消息曝出來卻與封勤有關。
這天晚上,她接到安雅的電話。還在驚訝她怎麼會聯繫自己的時候,就聽見安雅在電話那頭哭著說,封勤受傷了,被人給捅了,而捅人的就是費瑜。
所有的事都連了起來,施亦緋恍然大悟。
她和費玨一樣,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白氏特別是白塵飛的身上,卻沒有想到這次倒戈給費玨沉痛一擊的,卻是封勤。
是的,封勤有多愛梅麗,就有多很費玨。
換句話說,封勤有多恨自己,就有多很費玨。
梅麗藏起來的證據,費瑜謀殺的證據,全都是封勤找到並且通過白塵飛傳回來的。所以白塵飛才支支吾吾的說不清究竟是誰做了這些事。他不是不清楚,而是說不出口。
為什麼呢?
施亦緋想,難道他覺得自己會認識是他再一次利用了封勤麼?
也許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施亦緋知道,由始至終,封勤都是心甘情願被利用的。為了給梅麗報仇,也為了讓自己擺脫費玨設下的牢獄。
那麼,為什麼費瑜會對封勤下手,也說得通了,總歸不過是殺人滅口失敗了而已。
剛剛掛上安雅的電話,朱穎的電話就進來了。
「老喬他們已經提出了辭職,亦緋,你走不走?」
「你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也準備走了,對吧。」她冷靜的問道。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談感情,不談交易。」對方在那頭笑著說道。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施亦緋說道,「你之前說你的朋友給了你沒有印刷就被砍了的報道,對吧。」
「沒錯。」
「所以是你在網上發佈了這條消息,對吧。」
「沒錯,是我做的。」朱穎倒是一點也不隱瞞,「老喬他們走了,你的新專輯就暫時擱置了,我不知道你留在華源還有什麼意思。」
「你不會明白的。」
「別告訴你是因為顧念舊情,是費玨給了你這個機會!」朱穎嗤之以鼻,「你就是因為想得太多,心太軟,所以總被人算計。你看華源的其他人,恨不得立刻和他劃清界限。你要搞清楚,再不表態的話,華源會把你拖死的!」
施亦緋沒再說話,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她想的什麼,朱穎永遠不懂。
果然,沒過幾天,就在華源的藝人紛紛樹倒猢猻散的時候,從醫院回來的花逸宇發表了一個讓人震驚的聲明。
歌手施亦緋與華源總經理費玨之間有說不清的關係。更有甚者,在他接受採訪的時候表示,施亦緋的經紀人封勤也和費玨有不正當關係。施亦緋之所以從一開始的冷板凳到後面的熱捧,完全是因為她和她的經紀人獻身費玨的結果。
看到報紙上的消息和電視上播出的新聞,再看了看不停響著的手機,施亦緋笑了。
在拔出卡關機之前,她給白塵飛發了一條短信。
「我很好,不用擔心。」
樓下守著無數的記者,施亦緋偷偷掀起窗簾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忽然,一輛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哧」的一聲在她的樓下停下。施亦緋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裡蹦出來。
是白塵飛!
還有白如天和白大嫂!
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來不及想太多,驟然出現的白家三人立刻被媒體包圍住了。施亦緋拉上窗簾,縮在牆邊瑟瑟發抖。她早就預料到花逸宇不會放過自己,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白塵飛會在這種關頭出現。
他不是在紐約麼!
「白先生,請問你們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否與施亦緋的性醜聞有關?」
「白總,聽說您曾經想施亦緋跑出橄欖枝卻被她拒絕了,那麼對此次事件您有何看法?」
安然上前一步,擋在記者和白氏兄弟中間。記者們見她一個女人,也不怎麼好意思繼續往前面逼。
「各位!」
安然大聲說道。
「麻煩你們讓一讓,放我丈夫和小叔子上樓去。至於你們的問題,我來回答。」
人群安靜了片刻,白塵飛和白如天趁機鑽出去進了樓道。安然見他們兩兄弟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才轉過身笑容滿面的看著眾人。
「首先回答第一個問題,你們問我們為什麼回來。答案很簡單,亦緋是我們家老四的女朋友,我們來接她回家!至於說到她與費玨只見的緋聞,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全部都是不實報道!我們白家也算是有點頭臉的人家,如果亦緋真是這樣的人,至少我這個做大嫂的就第一個不答應。關於這些不切實際的報道甚至是人身攻擊的言論,我希望現場各位都能明辨是非,不要為人所利用。我既然承認了施亦緋的身份,那麼她就受白家的保護。對於任何妄圖抹黑和無理攻擊她的人,我們保留追求法律責任的權利。今天沒到的人,麻煩大家相互通知一下。」
一石激起千層浪!
白家兄弟上了樓,老大白如天在外面等著,看著自己的兄弟進了門。
施亦緋正坐在沙發上,扭頭看他。因為拉上窗簾的關係,屋子裡光線很暗。她坐在那裡,瘦削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睛卻很明亮。白塵飛忽然覺得施亦緋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又可愛,不由得鼻子一酸。
「塵飛。」她喚了一聲。
「我在這裡。」白塵飛上前,把人摟在懷中。
「雖然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還是有點難過。」她說道,聲音有一絲哽咽。
白塵飛張了張嘴,他想問為什麼不早一點隨其他人一起和華源劃清界限,卻沒有問出口。
「封勤還白家,對吧?」施亦緋問道。
白塵飛點點頭。封勤之前受了傷,現在躲在白家修養。
「等他好一些,我們也許會出一個聲明。」施亦緋將頭靠在白塵飛的肩上,輕聲的說道。
白塵飛頓了頓,然後緊緊摟住她。
施亦緋究竟是白家認定的人還是一個靠潛規則上位的女星,一時之間眾說紛紜。可奇怪的是,自從那天在施亦緋的住處前發表那一通言論之後,白氏就再沒有針對這件事有過任何言論。接回施亦緋的第二天,白塵飛再次去了紐約。媒體都知道他的個性,也沒指望在他身上挖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於是卯足了勁的在花逸宇和施亦緋身上下功夫。那些曾經掀起過風波可最終沉寂下去的事件又再一次的被翻了出來。連累另外兩個人覺得好像被鞭屍一般,把過去的醜事又一次攤開在世人面前。
這一天,花逸宇躲在家中,甩了甩還有些無力的手臂,看著手上的報紙,臉上浮現出一個陰狠的笑容。
岳霖消失了,許紅妍沉寂了,就連自己別人提起來也是一臉嫌惡,憑什麼施亦緋還可以獨善其身?反正現在華源也是樹倒猢猻散,其他的人恨不得離華源越遠越好,她既然不走,就怪不得自己把她也拖下水。畢竟費玨對封勤和施亦緋的渴欲,在華源內部也不是什麼秘密。
當然,他也看到了安然的言論。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他氣得狠狠甩了報紙砸了手機,可後來卻發現白氏再沒有動作,不由得喜上心頭。這代表什麼?施亦緋那個女人終於連最後的庇護所也要失去了!
大快人心!
只可惜自己傷還沒有完全好,不然一定要去看看那女人,現在是怎麼的可憐兮兮!
忽然,聽到砸門聲。花逸宇皺緊了眉頭,心裡正想著究竟是誰這麼不懂規矩,就聽見樓下嚷嚷了起來。
「花逸宇呢?給我出來!」
「小姐,您不能這樣!」
樓下的傭人還來不及阻攔,就聽見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腳步聲。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前,光的一聲將門推開。
「花逸宇!」
花逸宇抬頭一看,來人是岳霖。
「你來幹什麼?」他皺緊了眉頭,一臉嫌惡的看著惡形惡狀的岳霖,冷冷的問道。
「花逸宇,你這個混蛋!」
岳霖雙眼通紅,就這麼衝了上來。等到她撲過來的時候,花逸宇才看清她手裡握著的東西。
一把刀!
「你瘋了!」
花逸宇的手還不能劇烈運動,只好一個翻身,躲過對方刺過來的刀子,摔倒在地上。
聲音驚動了樓下的人,幾個傭人衝進來,將岳霖死命拉住。
「你跑到我這裡來發什麼瘋!」
「你自己看!」岳霖丟了刀子,看見地上的報紙,衝過去一把抓起來。上面鋪天蓋地的都是這次事件的報道,當然像她這樣因為醜聞而隱退的藝人,免不了再一次被拉出來鞭屍。
「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從我第一天進華源時你就看我不順眼。」岳霖喊道,話到激動處,臉漲得通紅,聲音也有些梗咽。
「我都已經離開了,已經不在這個圈子了,你為什麼還要把我遷出來?」她問道,「我好不容易才過上正常的生活,你這個時候曝什麼料!」
「怎麼,又一個金主被你的真面目嚇到了?」花逸宇從地上爬起來,頭髮也有些蓬亂,昔日貴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難道你不知道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只好這個圈子裡的這些齷蹉事還存在,只有有一件被曝出來,人們都會想起你這位純情歌手。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岳霖渾身發抖,臉色蒼白。這一次,她好不容易搭上一位富家少爺,以為從此就能擺脫那種受人鄙夷的日子。結果花逸宇的料一曝,再一次把她的往事牽扯出來。就在昨天晚上,那位富家少爺狠狠挖苦諷刺了她一頓之後,揚長而去。
「那你呢?」岳霖抬起眼睛,看著花逸宇惡狠狠的說道,「你以為你逃得了麼?你在追求施亦緋的同時爬上了許紅妍的床,有多少女人成為你的床上嬌客?你也不怕日後慢慢還麼?」
「怕,我當然怕!」花逸宇兩手一攤。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抬手捋了捋頭髮,說道:「反正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施亦緋這個賤人,當初需要我的推薦,結果得到了推薦立馬翻臉不認人,還轉頭搭上了白塵飛。等著看吧,我就不信白氏上上下下會被她蒙蔽,老子就是死也要拖一個來墊背!」
隨後,關於施亦緋的新聞八卦更是塵囂日上。先說她為了擺脫半紅不紅的尷尬處境,搭上了花逸宇。(花逸宇自證)隨後通過《未能開口的愛》這首歌搭上了白塵飛,於是轉身甩了花逸宇。可誰知道白氏和華源交鋒日漸激烈,又敗下陣來。於是轉而投入了向她多次表達好感的費玨的懷抱,甚至還拉上了自己的經紀人一起。可隨著華源日漸式微,又再一次對白塵飛投懷送抱並且得到白氏的承認。
不過終究好景不長,隨著這些事實的漸漸浮出水面,白氏已經不搭理她很久了。
一日熱鬧更勝過一日。
就在這種情況下,白塵飛結束了一個月的工作行程,回到國內。
回國的那天,各大媒體嚴正以待,在機場將幾條出口通道團團圍住。即便是白氏早就做了安排,卻還是讓人在機場將白塵飛堵住。
白塵飛維持一貫的面無表情,也不管那些快要蹭到他臉上的話筒,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向前走著。
「白先生,對於施亦緋小姐曝出來的一系列新聞,您有何評價?」
「您現在還認為她是您的女朋友麼?畢竟白氏這段時間從未就此事發表過任何言論。」
「聽說她曾經跟過花逸宇和費玨,最後因為白氏對她有利才與您在一起,可是事實?」
「有人用水性楊花,頗有心計來形容施亦緋小姐,您怎麼看?」
白塵飛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周圍的人。大家都安靜下來,預感到白塵飛應該有什麼要說的。
「我們去一直在一起。」他說,
記者們錯愕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經過這些天的輪番報道,白塵飛還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趁著他們呆愣住,工作人員順利的將白塵飛帶出包圍圈。記者們反應過來,拔腿狂追。
「白先生,請您解釋一下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白先生,這意味著您將力挺施亦緋小姐到底麼?」
白塵飛坐進車裡裡面,看也不看後面追上來的人。
「開車。」
「是。」
自從那一天在機場堵著白塵飛之後,所有媒體都在翹首以待,等著看白氏會出怎樣的關於施亦緋和白塵飛的聲明。可白氏一直沒有消息傳出,只是暗中壓住了幾篇嚴重扭曲和人身攻擊的報道。漸漸的,媒體的興奮點被轉移了。公眾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和八卦,熱情也漸漸消退。
花逸宇再一次砸了手上的報紙。
「媽的,我就不信這個姓白的一點不介意!」
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不了了之的時候,白氏忽然發出一個消息,將於明日下午三點召開新聞發佈會,對前段時間的事件做一個總結。
花逸宇看著新聞,不由得喜上眉梢。這算什麼?這便是白氏要開始算賬了!施亦緋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一天,在白氏影業總部的新聞中心,各大媒體紛紛前來。等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新聞中心的門打開了,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進來的人出來主持人和白氏的人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很瘦削憔悴的人。
「是封勤!」有人信了出來。
「他不是施亦緋的經紀人麼?」更多的人心裡冒出的是疑問,「他怎麼會出現在白氏的新聞發佈會上?難道說真的和施亦緋有關?」
「今天我們召開這個新聞發佈會,是為了將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假新聞事件做一個說明。」
假新聞?
在場媒體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或者說,是各位在做的媒體朋友刊登了有人蓄意製造和傳播的假消息。」主持人說道,「那麼今天我們專門請到了施亦緋小姐的經紀人封勤先生,請他就華源知名藝人施亦緋小姐遭人誣陷一事,做一個澄清。」
「首先我要說的是,封勤先生在前段時間受了傷,就在各種消息滿天飛的時候,他正在養傷,直到昨天才得到醫生的同意可以出現在公眾面前。順便在說一句,打傷封勤先生的,正是華源總經理費玨的侄子——費瑜!」
原來時間更早一點的時候,封勤和白塵飛一前一後的來到紐約。上東城一棟不怎麼起眼的小別墅,就是封勤落腳的地方。
「叔叔知道你要過來?」費瑜靠在門口,看著坐在窗前的封勤說道。
「總經理讓我在這裡等他,他應該明天會到。」封勤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說起來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叔叔會喜歡上你這種人。」費瑜走過來,蹲在封勤面前,那眼睛肆無忌憚的看著對方,「我看過你年輕時的照片,挺漂亮。不過你已經老了,為什麼叔叔還這麼喜歡?甚至不惜拆散你和梅麗。就算知道你做了對不起他對不起華源的事,還是原諒了你。為什麼?」
「這種事,你應該去問費玨。」封勤冷冷的說道,看了費瑜一眼,瞥開了眼睛。
「你很討厭我?」費瑜厚著臉皮湊上去,「因為我弄死了梅麗?你這麼喜歡梅麗,那麼你究竟是怎樣躺在我叔叔身下的?」
封勤皺了皺眉頭,看著費瑜的眼睛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和痛恨。
「行了,你也別這樣看著我。」費瑜站起來,說道,「沒錯,是我弄死了梅麗,可我也沒辦法不是麼?費玨是我親叔叔,他讓我怎麼做,我就只能怎麼做。我也知道你來這裡也不情願,是我叔叔逼的,咱們不都一樣麼?」
封勤心裡想著,誰會跟你一樣,一邊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費瑜走了,從外面將門關上。封勤站起來,仔細聽了很長時間,確定外面沒有人,才從外套的口袋裡摸出一支錄音筆。
「沒錯,是我弄死了梅麗,可我也沒辦法不是麼?費玨是我親叔叔,他讓我怎麼做,我就只能怎麼做……」
聲音有些失真,不過也能分辨出說話的是誰。封勤覺得心跳得有些快,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梅麗留下的證據肯定還在費瑜手上,他一定要盡快找出來!
「你說你就為了這個東西,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值得麼?」
費瑜看著眼前五花大綁的封勤,揚了揚手上的文件袋。
「梅麗到死的那一天都沒有把東西給你,說明她根本不信任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和費玨都囂張不了多久了。」封勤咳嗽了半天,咳出一塊帶血的濃痰。血液從他的頭上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黏黏糊糊的沾在眼角。他用力眨了眨眼,有些刺痛,腦袋也開始昏沉沉起來。
「說吧,你把那東西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就在一天前,封勤終於找到費瑜藏起來的東西。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可能走出這棟別墅,只好用手機將證據一頁頁拍下來。隨後他給白塵飛打了一個電話,再把手機的儲存卡拔下來偷偷的藏在庭院草坪的一塊大石頭下面。第二天一早,費瑜發現東西被人動過,於是便將封勤捆了起來。
「你找不到的。」封勤靠在椅背上,看著眼前的人漸漸扭曲的臉,忽然就笑出聲來,「我早就送出去了。」
「我操你媽!」費瑜暴怒,一拳打在封勤的肚子上。封勤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連帶著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他的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不住的乾嘔。
「如果我是你,就會立刻跑路。」封勤說道,「你還等什麼呢?等著警察來抓你麼?」
「對,你說得對!」費瑜說道,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將文件袋燒了個乾乾淨淨。隨後從旁邊書桌的抽屜裡摸出一把拆信刀。
「不過在此之間,我要先結果了你。」
封勤看著舉著刀的費瑜慢慢走來來,刀刃泛著寒光。他閉上眼睛,知道自己可能永遠走不出這棟房子,內心卻變得無比平靜。他彷彿看見了梅麗,浮在半空中冷冷的看著他。他知道,她在等屬於他的下場。
當刀子捅進身體的時候,封勤等了很久才等到傳來的劇痛。他倒在地上,身下一片殷紅的鮮血。費瑜丟下刀子,從門口出去了。他聽見不遠處傳來落鎖的聲音,忍不住苦笑,看來這次自己真的死定了。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所到之處是一片白,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置身於天堂。忽又想到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自嘲像自己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上天堂。
「醫生,病人好像醒了。」耳邊有說話聲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痛。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沒死。
「別動!」有人阻止了自己忍不住蜷縮起來的身體,他聽出來是白塵飛的聲音,「你傷得很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好好休養。費瑜已經被控制住了,梅麗留下的那些證據也全部找到了,你放心吧。」
他聽見自己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沉沉睡去。
新聞發佈會上一片安靜,只有封勤走上的那支錄音筆在不停的說話。
「沒錯,是我弄死了梅麗,可我也沒辦法不是麼?費玨是我親叔叔,他讓我怎麼做,我就只能怎麼做……」
「事實上,施亦緋與費玨根本就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當初我第一次去紐約的時候,就是為了說服梅麗交出證據,但是她沒有同意,還被費瑜害死了。」說道這裡的時候,封勤低下了頭。
「再後來,費玨控制了封勤先生。封勤先生為了拿到梅麗藏起來的證據,才不得不答應了費玨的可恥要求。因為,某些人曝料出來說施小姐封先生和費玨之間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完全是無稽之談!可以說,這件事,施小姐和封先生從頭到尾都是受害人!」主持人說道,並一一向現場媒體出示了證據。
「那麼,關於封勤先生曾經與梅麗小姐是戀人,但是為了能出道而拋棄了對方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封勤抬起頭,慢慢的說道:「當初費玨說希望in樂團是一個純男子的團體,所以提出讓梅麗離開,我同意了。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梅麗將以個人的身份出道。可直到後來我們才發現被費玨騙了,他……他強姦了梅麗!」
封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靠在椅背上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接下來的事由我來說明。」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白如天開口了,「這是梅麗的日記的影印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記錄著當年發生的事。梅麗一直以為是封先生背叛了自己,所以一直對封先生抱有恨意。但事實卻是費玨欺騙了他們兩個人。梅麗一直被費玨所控制,成了華源背後的影子歌手。封先生知道這件事後曾經質問過費玨,因為害怕事情暴露,in樂團成立不到半年就解散,封先生也因此而被雪藏,後來轉作了經紀人。梅麗遠走美國,不過一直受到費玨的控制和監視,而負責監視她的人就是費瑜。當然這些事情並不是我們憑口說的,這些都已經得到了警方的證實。我在這裡說這麼多,只是為了證明一件事,封先生和我們家施亦緋,都是受費玨迫害的受害人。而對比某些人試圖混淆視聽和摸黑的曝料,我們將追求其法律責任。」
「請問白總能否透露施亦緋小姐目前的狀況怎麼樣,她與白塵飛先生之間的感情是否受此事影響?」
「不管怎麼說,亦緋現在還是華源的藝人。關於她以後的工作安排和動向,白氏原則上不插手,尊重她自己的意願。至於她和塵飛嘛,今天一大早就被我那個弟弟拐上飛機,去紐約了,連我這個做大哥也沒見著。」
底下爆發出一陣小小的哄笑聲,隨著這陣笑聲,籠罩了多時的陰影終於消散。
花逸宇將手裡的遙控器砸了出去,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啪的一聲響。
落地的時候,是當地時間早晨十點鐘,可施亦緋昏昏沉沉的,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當車子停在別墅門前的時候,白塵飛發現自己怎麼都叫不醒身邊這個抱著他的胳膊睡得正熟的人。
「還真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施亦緋的臉頰,換來對方不滿的嚶嚀一聲。
沒有辦法,只好彎腰打橫抱起,進了門。
等到施亦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候。她睜開眼睛,沒有看到白塵飛的人,身上穿著睡衣,不由得俏臉一紅。轉了一圈,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上一次來紐約時住過的那棟別墅。換了衣服下了樓,看見白塵飛坐在沙發上。
「醒了?餓了沒?」白塵飛看著她問道。
施亦緋點點頭。
「吃飯去吧。」說著上前牽起施亦緋的手,二人一來來到餐廳。
整棟房子只有他們兩個人,施亦緋不禁奇怪的問道:「就我們兩個人?」
「還有一個廚師一個花匠一個傭人,不過都不在,我放了。」
「為什麼?」
「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你單獨相處,你願意其他人插在中間?」白塵飛抬頭看了她一眼反問道。
施亦緋的臉微微紅了紅,瞪了對方一眼。
「可是過兩天你去拍戲去了,我一個人不是很無聊?」
「你以為我會放你一個人?」白塵飛笑了起來,「想得倒美!」
施亦緋鼓著臉頰表示不滿,隨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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