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作業 文 / 夏時榮榮

    第二天，施亦緋和安雅很早便來到克裡奧的工作室。剛推開門，就被屋子裡黑壓壓的人頭嚇了一跳。克裡奧和老安東尼奧站在中間，其他的諸如舞蹈和表演老師等圍成一圈，最後面則是樂隊。到看見施亦緋的時候，留著莫西干頭的吉他手衝著她吹著口哨。

    「準備得怎麼樣了？」老安東尼奧問道。

    施亦緋和安雅同時點點頭。

    「那麼，站到上面去吧。」隨著老安東尼奧的話，眾人分開，露出排練大廳最深處的一個高台。

    「在開始之前，不妨說一下規矩。」克裡奧拍了三下手，原本還有些聲音的排練廳徹底安靜下來。

    「在你們的表演結束之前，不要告訴我們你究竟選擇的是哪一種動物。表演完成之後，所有人投票，看看你想表達的和大家所接受到的信息，是不是同一回事。」

    施亦緋的心中一凜，瞬間明白了克裡奧的意思。語言的引導性太強，如果事先說出來，就算表演得不是很像，也會讓人努力往那個方向去想像。

    「難度加大了啊！」她心裡這樣想著。回頭看了安雅一眼，果然她的眉頭皺成一團。克裡奧的這一招，顯然殺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誰先上？」

    「我來！」沒等施亦緋說話，安雅就舉起了手。這種時候，先表演的人佔有優勢。因為看過的東西越多，人的想像就越豐富。她回頭看了施亦緋一眼，眼裡有些愧疚。可施亦緋只是衝著她微微一笑，然後走下台去，將舞台讓給了安雅。

    安雅背對著觀眾蹲下來，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袖t恤和一條淺灰色的牛仔褲，手上還帶了一雙淺灰色的手套。當她蹲下去以後，微微抬頭，脖子連著瘦削單薄背脊形成一個很優美的曲線。過了一會兒，她慢慢抬起右手，在脖子後面繞一個圈，放在臉頰旁，輕輕蹭了蹭。隨著動作微微轉過的臉上帶著一絲滿足和慵懶的表情。然後慢慢伏下身體躺了下來，雙手交疊著放在下巴下面，腦袋一點點，儼然是一隻吃飽喝醉洗臉舔毛完畢後準備午睡的貓咪。

    「哦？」站在施亦緋旁邊的吉他小哥出聲，然後輕笑一聲。

    施亦緋看著台上的安雅，也忍不住勾起一個笑容。

    她想，她和安雅在某些地方還真是合拍。比如現在，她們在彼此沒通過氣的情況下，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的貓這個主題。不過對於施亦緋來說，單純是因為狼和馬她都沒見過，狗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女士的選題，最後也就只剩下貓這一個選項而已。她養過貓，自認對貓很熟悉。事實上昨天剛剛拿到這個作業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她曾經養過的那只棕斑狸花貓的影子。

    她沒想過，安雅也選了這個題目。而且……施亦緋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台上翻肚皮的安雅，表現得還不賴。她一邊笑著，一邊這樣想著。

    安雅四腳著地，慢慢弓起背脊站起來。然後，四肢踩著直線，慢慢的走下台去。

    「真是可愛又性感的小貓咪。」吉他小哥小聲咕噥著。他的發言顯然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一時間，他身邊的人紛紛附和著。

    忽然，心裡燃起小小鬥志。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輸給安雅。

    當然，我們的施亦緋在這樣想的時候，腦海裡一閃而過的究竟是誰的影子，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輪到施亦緋了。她腦海中那些熟悉的關於貓的一切，已經被安雅演繹得差不多。要贏，就必須獨闢蹊徑。她在眾人的目光中，向著角落裡走去。那裡堆放著一些紙箱，裡面是一些排練時曾經用到的道具或者其他雜物。她在箱子裡翻找起來。

    「她在幹什麼？」吉他小哥問道，「學流浪狗翻垃圾箱？」

    其他人一陣輕笑。

    終於施亦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卷沒剩多少的衛生紙，一個又髒又破的球形物體，一支沒墨水的簽字筆和一個早已經沒用的本子。

    「幫我一個忙？」她抱著這些東西走到吉他小哥面前問道。

    吉他小哥點點頭，然後施亦緋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最後，吉他小哥臉色怪異的看著她，卻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施亦緋將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打亂，在隨便挽了一個髻頂在頭上。拔開簽字筆的筆套，當做髮夾向後夾住凌亂的劉海，露出一截額頭。拉開外套的拉鏈，讓衣服隨意的披在身上，走動的時候，兩隻空蕩蕩的袖管在腰側擺動著。褲管捲起來，露出纖細的腳踝和一截小腿。脫掉鞋子，施亦緋光著腳走到台上，盤腿在正中間坐下。就這麼幾下扒拉，整個人就變得頹廢很多。

    「有誰能看懂這是怎麼一回事麼？」背後一個戴著頭帶的長髮青年問道，換來其他人默契一致的搖頭。

    施亦緋坐在台上，拿著根本寫不出來的筆在早已經沒有空白的本子上寫著什麼。時而皺著眉頭，時而停下來咬著筆管，時而又將寫下的東西劃掉，或者撕下一張紙揉作一團扔在地上。

    一陣細碎的紙片從施亦緋的背後灑出來。紙屑紛紛揚揚，落在台上，或者落在她的頭上。施亦緋眉頭一皺，擱下手裡的東西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伸手扒拉下頭上的紙屑。換個姿勢，趴在地上繼續寫寫畫畫。

    忽然，一個又髒又舊的彈力球從旁邊蹦出來，越過施亦緋的背脊跳到一邊去了。然後，施亦緋彷彿被什麼東西踩了一般，整個人「啪」的一聲摔在台上。緊接著又像觸電一般蹦起來，揉著腰指著台下某個點直跳腳，臉上的表情已然變得憤怒。而隨著這個東西，那支籤字筆被她丟在台下。眾人還沒等她停下來，就見施亦緋從台上蹦下來，抓起地下那支筆。又忽然縮回手，臉上換成一個既痛苦又憤怒的表情，追著什麼東西跌跌撞撞的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克裡奧忽然拍著哈哈大笑起來，旁邊是老安東尼奧看著施亦緋衝出去的方向，也是一臉笑意。

    「哈哈哈哈，還真有點意！」克裡奧笑著說道。

    「我就說這丫頭有些與眾不同。」老安東尼奧跟著說道。

    兩個人看見從角落裡慢慢走出來的施亦緋，眼裡全是耀眼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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