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8章 兩心相偎 文 / 圓不破
「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佟錦閉上眼睛,放鬆身體,真切地感受著他的存在,「只是……」
他的面孔埋進她的頸窩,「我知道。」
若非毫不懷疑她的心意,他豈會這樣對她?
「我……」他氣息微亂,「卻是存心這樣對你的。」
佟錦心中一暖,直待眼中的熱意漸漸褪去,才伸手攬上他的頸項,在他耳邊說,「我知道。蘭青,我安心了。」
沉重的呼吸聲,更像是突來的放鬆,蘭青抱著她的力道漸漸加大,「安心就好……安心就好。」
佟錦又想哭了,在這樣的時刻,他們無疑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可他們誰也沒動,安靜地擁在一起,享受著這半年來難得的平靜。
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相處了那麼久,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又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怎會不清楚?豈再用言語贅述?她性子最懶,若當真無心,豈會與他廢話良久,把難過和眼淚浪費在他的身上?而他說不知道該如何讓她安心,可要他一力闡述他和別的女人沒有關係、賭咒立誓地求得她的相信,這樣的惺惺之態他做不到,她也同樣不會樂於聽那些口頭的誓言,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法。
她不安心,那麼他就讓她得到自己的一切。除了心,還有人,這樣,總能安心了吧?
說來可笑,以往他無數次的拒絕抵抗,她都面對得游刃有餘,而這次,她只是激憤之下說上一說,他甚至知道她說的只是氣話,卻還是亂了分寸。連他們身在何處都忘了。
「其實……慎王從頭到尾都沒見到我,是嗎?」佟錦咬了咬下唇,微有些緊張。「那時候……我有些感覺……是你嗎?」
雖然感覺模糊不清,但一些觸碰還是存在的。
蘭青微微撐起身子,這樣的動作讓他們緊合的身體不覺地有些摩擦。佟錦立時掐住他的手臂,「別……」
蘭青吻了吻她的額頭。小聲嘀咕一句:「你知道我那時忍得多麼辛苦……不過還好……」
佟錦臉上一紅,身下的感覺越發明顯,輕輕地推著他,「那時還好,現在又做這樣的事?車外那麼多人跟著,你、你就不怕有人告發麼?」
蘭青輕歎,復又伏下身體抱住她。「你先別說話,讓我好好想想。」
「想什麼?」佟錦放鬆之下,身體的感覺已是越發難捱了。
蘭青輕抽了一口氣,「想……是專心一點把該做的事做完,還是把後半段留到十天之後……」
佟錦身上燒得滾燙,又聽他說,「不過……現在不用想了。」
她聽到他提高了聲音,向外交代在京城裡多繞幾個圈子,又特別囑咐了曼音和靜雲不要進來,他和公主要……「談心」……
佟錦羞憤欲死。和聖公主的馬車雖然寬大無比,躺下兩人綽綽有餘;車壁也足夠厚實,可以隔溫度的外散與擋寒風的侵襲,但畢竟這是馬車。與外界僅有一道棉簾相隔,能起到什麼隔音的作用?他們剛才那樣,怕不早就被外頭的三人聽在耳中了。
蘭青卻不再給她思考的機會,箍緊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抱緊我。」
素來清亮的聲音此時染了無盡的忍耐與低啞,猶如魔咒一樣,佟錦不由自主地便照做了,才攀上他清瘦的後背,就覺腰間一緊,緊緊貼合的二人在他的主導下改變了位置,她坐在他的身上,與他的結合再無一絲餘地!
佟錦只來得及急喘一聲,無盡的快感已自腰間擴散開來,隨著馬車行進時不斷產生的細小顛簸,他們無需動作,已然可至終極的天堂!
「不行……」佟錦死死地掐著他的肩頭,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
蘭青同樣克制著自己的聲音,可身體卻附和著顛簸的頻率緩緩擺動,又咬她的耳尖,問:「那這樣呢?這樣行嗎?」
佟錦不痛不癢地捶打著他,算是懲罰他的明知故犯,身體卻不聽使喚,極端地感覺不可抑制地朝著他引導的方向而去……最終,她猛然咬上他的肩頭,聽他悶哼一聲,灼炙的熱浪在體內驟然炸開,將她一同送往極限的終點!
密閉的車廂內,只有車頂四角鑲嵌的魚目石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映出一點柔光,映著車內兩個相互依偎的人。
佟錦綿軟無力地偎在蘭青的胸前,黏膩的汗水掛在身上,空氣中到處充斥著曖昧的味道,無一不提醒著她,她剛剛都做了什麼。
「要是今天的事再來一次,你我死得可就不冤了。」她用指尖卷弄著他披散下的髮梢,懶懶洋洋地,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意思。
話雖這麼說,佟錦卻沒有多少擔心,外面坐著的三人組是她的人,就算知道了什麼也不會亂說,而那些御林衛們,歸功於往日佟錦的調教,平時不是喬裝相護,就是遠遠地跟梢,今日也是如此,他們自然看得到蘭青上了車,可在車內發生的事,他們又豈敢胡亂猜測?除非,他們願當第二個水明月!
「你怕嗎?」蘭青摸到她的手,與自己十指緊扣。
「現在說怕有什/13312/麼用?況且……」她低笑,「我怕過誰?」
聽著她的話,一股極度的滿足自蘭青心底慢慢湧出。這樣的自信,如此的無所畏懼,莫怪她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有那樣不容人忽視的光芒!而這樣的一個人,此時卻伏在自己懷中,像只小貓一樣乖巧。
佟錦歇了一會,動了動身子,又被他按著腰壓了回去。她輕輕地吸著氣,壓住心頭的蕩漾,「可不能……」
他輕笑,最終還是鬆了手,讓自己離開她暖熱的體內。就在佟錦稍緩一口氣的時候,他的長指又撫弄過來。細細地摸了良久,在她細喘又起的時候,咬著她的耳廓小聲說:「都腫了。真可憐。」
這樣一句話,卻是比任何的動作都要燙人,佟錦炙得渾身發軟。又羞又窘,根本無法開口。
只會欺負她!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欺負她,卻也是唯一能將她吃得死死的人。
「我還是錯了。」他在她耳邊低語,「在這樣的地方……」
佟錦想說話,她不想聽到任何的道歉,如果今晚的事是錯的,那他們剛才那樣真實的反應又是什麼呢?
蘭青卻咬了一下她的唇,輕笑。「這樣的地方……難以盡興……」
佟錦怔了怔,隨即身如火燒!急忙從他身上下來,去找自己的衣裳。
是想羞死她麼?這樣的話……這樣的話……
「不會有事。」他誤解了她的沉默,不願她有任何擔心,「皇上比任何人都不願再提今天的事,除非再有人敢冒天子之怒再提此事,否則,皇室已失了一個明月郡主,難不成,還要再失一個和聖公主麼?再說……」他的視線接觸到那被魚目石映著的。朦朧卻起伏有致的身軀,心底極熱,連帶著身體都燙起來了。「再說……」他回想半晌,才記起自己要說的話。「再說,我有正當的理由,我上車,是為安慰你啊,談心麼……」
佟錦低低地「呸」了他一聲,正想說點什麼,便對上他在幽暗中灼灼發亮的目光,心間一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蘭青的腰間圍著自己的衣物,上身赤裸,如墨的長髮和著汗水蜿蜒地伏帖在他的削瘦的頸間與胸前,配著他微顯蒼白的雋秀容顏,別樣的惑人。他靠著車壁,姿態鬆散,眼底的神采卻是灼灼如炬,緊盯著匆忙穿衣的她,突然探過身來,吻住她的唇。
「今天嚇到你了,以後不會了。」
佟錦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他,臉上飛紅一片。
突然嗎?不,她只嫌今天來得太晚,若早知道這樣逼他才會聽到那樣動人的告白,她早就這麼做了。
經此一遭,她與蘭青之間,終是可以海闊天空,再無隔閡了吧?
「其實在這裡……也挺特別的……」她的聲音細不可聞。
「嗯?」蘭青一怔,繼而長眉微揚,「你喜歡?」
佟錦踢了他一下,「誒……你快點,穿……」她硬忍回「衣服」兩個字,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車外的三人組可能並沒發現他們剛剛做了什麼好事。
蘭青知道他們耗費了太多時間,也不再耽擱,安靜地替自己打理衣物。
車廂內歸於寂靜,外面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佟錦沒怎麼費力就聽到王老實在問:「曼音姑娘,我們還去哪?」
曼音打了個噴嚏,「隨便,領著禁衛大爺們在街上逛就行。」
靜雲壓低的聲音也傳進來,「公主和公子會不會還像上次那樣大吵起來?我怎麼聽著沒聲音了……」
曼音正經地說:「沒事,應該是吵完了。」
咳!曼音姑娘,你知道的太多了。
佟錦恨不能把蘭青踹出去,以示自己心虛的清白。她見蘭青穿戴完畢,連忙到車簾附近敲敲車壁,「停車吧。」
說完又回頭看著蘭青,沒說話。
蘭青握握她的手,而後起身,迅速地掀起棉簾一角,閃身出去又馬上放下,下車的時候與曼音道:「先別進去。」
曼音小小地笑了一聲,「知道了,駙馬。」
佟錦在車廂裡,臉不由自主地就紅了。
車廂裡仍然殘留著動情過後的味道,自然不宜讓曼音她們現在進來,只是曼音這小丫頭,倒像什麼都懂一樣,真不負她那幾年的江湖生活。
馬車復又啟動,佟錦聽著輕快規律的馬蹄聲始終跟在車外,心裡極為安穩。
「出宮的時候,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她倚靠在車中,閉著眼睛問。
車外安靜了一會,馬蹄聲在這樣安靜的情況下顯得格外清晰,可佟錦再不急躁,他那樣執拗的人,卻選擇用這樣的方法表達了他的心有所屬,她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從昭華殿出來前。我問水明月,一切是不是計劃好的。」蘭青的聲音中仍是帶著微微的沉鬱,「她沒有回答。」
沒回答。便是默認。
佟錦默然,他們都上當了嗎?或許從一開始,水明月去向蘭青通風報訊開始。就已經是一個計劃。不過,曼音又確實見到了慎王。如果這一切都是水明月的計劃,那慎王又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
「可我又的確在漪蘭殿見到了慎王的心腹太監,還有,也是水明月安排人跟我一起到漪蘭殿去,我才能在那些人手中順利地救出你……」蘭青頓了頓,「到現在也沒想通是為什麼。」
如果慎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現,那麼他完全可以隱藏得點滴不露;如果這一切都是水明月的陰謀。她安排那些太監和那些人,難道只為了為力求將事情做到逼真?豈不畫蛇添足?
「不准再想了!」佟錦猛地掀開窗簾,「不准再想這件事,以後都不行!」
蘭青看著她,突然一笑,清朗的笑容在冷寂的月色下漫開,讓他週遭的空氣似乎都多了幾分暖意,「好,不想了。」
他答應得如此乾脆,佟錦卻又忍不住想了。直想了個暈頭轉向也沒什麼頭緒。
馬車再次停下,已在公主府門前,蘭青與王老實道:「去開偏門,駕車進府。」
佟錦不是嬌慣的人。可今天情況不同,那樣勞累又出了一身的汗,稍有不慎就會著涼。
王老實也聽話,問也不問佟錦的意思,就下車去安排了。
佟錦忍不住又掀起窗簾,正對上他不贊同的目光,不由吐了下舌頭,把窗簾重新放下。
「等我。」
沒有告別,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足矣讓佟錦一夜好夢了。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飛速又緩慢,為免再惹麻煩,佟錦乾脆足不出戶——她也出不了門,實在太忙了。
和聖公主大婚的儀制本就繁複,又壓縮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皇貴妃為了重得永興帝的好感,卯足了勁地想要好好表現,卻是累了佟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配合量體裁衣、挑選布匹首飾、點選隨嫁人員……還要應酬各位公主宗女的來訪,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
頭兩天佟錦還真的有些擔心,可一連過了四五天,永興帝也沒因為蘭青進她馬車的事而找她的麻煩。其實永興帝也挺可憐,自從認了她這個公主之後,就沒幾天消停日子,現在大概巴不得這事趕快塵埃落定,他也落得清閒。
佟喜在年後有了一次回門省親的機會,這是她自入了太子府以來第一次回門,雖然太子沒有作陪,但作為正在受寵的五品承徽,該有的儀制一樣不落,十分風光。
佟喜拜見過老夫人和攬月公主後,這才來與佟錦相見,兩人都沒有提起什麼不該提起的,只說些高興的可樂的事,末了,佟喜道:「太子妃要我與公主說,定北侯府與恩國公府的婚事撂下了,沒定成親的日子,但也沒說退婚,想是皇上還顧著奉安公主,不肯把事情做絕了。現在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要是再有外人插手,恐惹皇上不悅。」
孔夢雲的意思很明白,不願她為韓林的事而惹怒永興帝,不過,那豈不是耽誤了韓林?佟錦眉間才剛皺起,又搖搖頭,現在恐怕讓韓林回歸自由身,短時間內他也不會再接受別人,這婚退不退也就沒有區別了,只希望他能早日想開罷。
又過了兩日,佟介遠稀奇地主動登門,姿態很低,「你大婚在即,佟府裡只有你奶奶打理,十分辛苦,我想讓柳氏回來,幫忙管管家務。」
佟錦笑笑,「這是父親的家事,父親自己做主便是。」她出嫁在即,不願再理會這樣的雜事。
送走佟介遠後,佟錦抬頭看看牆上的點梅記日圖……這次,可是真的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