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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0章 定情 文 / 圓不破

    這次,他沒再讓她久等,帶著些難捺的迫切和渴望的確定,伸手握住她的。

    目光凝在他們相握的手上,感受著從她指尖傳來的溫度,他第一次有了這種奇妙的體驗,明明人還在這裡,心卻似翱翔在天際,拉著她、與她一起浮於空中、站在雲端。

    手,不可抑制地輕顫著,怎樣也無法緩解,他只能不斷地收緊指尖,以似要將她捏碎的力度握著她,只有這樣,他才能如此真切地感覺她的溫度,如此確定地告訴自己,她就在身邊。

    耳邊傳來輕輕的吸氣聲,他才驚覺自己的力道過大了,連忙鬆了手,那纖白的小手卻又捲過來,指尖摩挲著他的指尖,輕笑聲起,「沒事,我忍得住。」

    他就快忍不住了啊!

    蘭青反握住那不斷輕撓他的手,輕輕一帶,她便順從地上前兩步,即將入懷之時,他瞧見她低垂的頰邊一片緋紅。

    心從沒有熱到過這樣的程度,他也從未試過如此放肆,只能遵循著自己心底的躍動,想握緊她,想擁抱她,想……

    「世子!」

    突來的呼聲讓剛剛才輕擁住的人猛然出手相拒,看她臉上羞紅一片地速速轉身,蘭青當即恨死了來叫他的人。

    那禁衛首領是來提醒蘭青注意時間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前來試金的人是以往數倍,這麼一會的功夫殿外就聚了五六個人,他們這是屬於大內直接領轄,一個不好便要上達天聽,所以並不敢特別放肆。

    蘭青也不願久留。回頭看去,剛剛還膽大得反手抓他的人此時全沒了那豪爽的勁頭,順著牆邊已經快溜出大殿了。

    待她出去,順利上了馬車後,蘭青這才也出了試金堂,翻身上馬,不緊不慢地跟著已然啟動的馬車。

    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同行,這一次,不急躁、不躲避、不故作輕鬆,有的只是滿心的歡喜與未盡的衝動。雖然沒人說話,但他們的心情,想來是一樣的。

    身側的車窗紗簾隨著馬車前行而飄動不已,從外看去,裡面朦朧一片。但只要想著紗簾後的人,只是想著,他的心就滾燙一片。

    「不要偷看我!」

    車裡傳出的話讓他止不住地笑。「你不偷看我怎麼知道我在偷看你?」

    「我是正大光明的看!」車裡的人伏在窗邊,看得理直氣壯。

    揚起的唇角不願再回歸原處,他噙著笑,心裡是許久未有過的滿足與寧靜。此時此刻,任何事都變得無關緊要。

    「你笑起來真好看。和以前似乎有點不大一樣。」她大大方方地點評。

    自然不一樣……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不一樣。

    「昨天……佟老夫人怎會突然去了清源寺?」他問。要是祖孫約好的,斷沒有不同行而去的道理。

    車裡哼了一聲,「我這段時間往外跑得太勤,十次有八次說去了清源寺,奶奶她……大概是有點懷疑了,還好,我昨天是真的在那。」

    蘭青默然不語,他自然知道她這段時間常常流連在外是為了什麼,都是在等他。

    「我今天和奶奶說的是要去孔夢雲那裡。」她的聲音一下子低了許多。「恐怕現在就得去了,再晚……」

    他輕笑,「我送你去。」

    她語氣中的失落和歉意太過明顯。讓他想忽略都很難。

    不用抱歉,真的。一個牽手,已夠他回味良久了。

    「那汗巾……」他還是覺得這是個必要的解釋,「我原是給丟到荷塘裡去了,後來……」

    車裡的人咯咯的磨牙,「這也沒比送人好到哪去!」

    「不一樣。」他盯著車裡看不清楚的輪廓,模模糊糊地說:「你的東西,怎麼可能送給別人……」

    「也就是說你從那時候就記掛我了吧?」車裡的人又美了。

    他只是笑,沒有反駁。

    若是不記掛,怎會那樣大發脾氣;若是不記掛,怎會無視初春的寒意在花園裡溜躂了大半宿,事後又不敢讓人知道因此感染了風寒?

    「那我給你的詩呢?」她又拿喬,「是不是早就撕了?我告訴你……」

    話才說到這裡,一張疊得好好的宣紙自窗外拋了進來。打開來,正是那首「竹石」,整整齊齊,邊角都沒皺上一點。

    她心裡有些發熱,拿著那詩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那我是真把你那詩給撕了……」她垂頭喪氣了。

    一隻纖長的手掌探進來,她心虛地把那紙疊好放回他手上,縮手的時候,被他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手指。

    她的臉騰地就紅了,又聽他在外頭說:「沒事,以後我每天寫一張給你。」

    你可記住了——這話是她在心裡說的。

    他們一車一馬地在街上溜躂,速度已慢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可再慢,終有走完的時候。看著已在眼前的孔府大門,佟錦磨磨蹭蹭地說:「我最近——估計都出不來了,奶奶好像有點疑心,我得……」

    馬上的人輕笑,「你是完成任務,想休息了吧?」

    佟錦耳根一熱,幾乎從頭紅到腳。

    「沒關係。」他仍是笑著,眉眼盡舒,「以後這樣的事都由我來。」

    送走蘭青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佟錦都處於騷包的狀態。

    孔夢雲自她口中第三十八次聽到他們的定情經過,翻了個白眼,「你說再多也沒用,除非你們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徹底不要臉地逼皇上太后下旨賜婚,要不然,皇上和太后一時半會也不會再提給蘭青賜婚的事,刑大人那邊的火氣還沒壓下去呢。」

    佟錦倒真嚴肅地考慮了一下,「真可行嗎?」

    孔夢雲一巴掌拍到她的頭上,「絕對不行!你可清醒一點啊!你這沒臉沒皮的倒貼過去已經夠沒面子了,再婚前**……你還真連最後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再退一步說。你不要,你家人也不要了?」

    這倒是個嚴重的問題。

    佟錦苦惱了,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嚴肅地往自己嘴裡塞肉脯吃。

    「你給我留點!」孔夢雲量完太子妃吉服尺寸回來的時候,她奶娘給她特製的蜂蜜肉脯已經就剩下兩片了。「你就胖死吧!」她含淚詛咒。

    佟錦倒是沒把這詛咒當回事,因為前段時間錦娘的無意識減肥行動讓她有點過瘦了,她正好趁現在放縱一下。不過,另一件事倒真是有點麻煩,現在的情況下,要是蘭青貿然去佟府提親。得罪的恐怕不只是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刑大人,怕是還有太后。要是太后動怒,他們這親事成不成的倒真成了未知之數了。

    不過,好在她和蘭青都不是什麼搶手貨,倒也不怕拖一拖。只要拖過這個風頭,她相信她和蘭青還是會有大把美好未來的。

    多時的努力終於有了著落,佟錦的心情也是大好。待回了佟府,又有一件喜事找上門來。

    陶氏和胡嬤嬤這一個月來鬥得是不亦樂乎,從搶地置地到蓋房修園,樣樣攀比著來。宮裡最近也有了風聲。皇上身邊的黃存喜光這一個月就去了京郊三四回,都是秘密出行。但陶氏和胡嬤嬤的人分明就在遠郊的置地處見過他,如此一來,皇家要新建園子的消息便在二人心裡坐實了,更是大把大把的資金砸下去,都打算著能從這次的置地行動中大撈些好處,同時又都各自向黃存喜接觸,向他打聽具體的收購情況。

    不打聽還好,這一打聽,出事了。

    黃存喜直接把一張地契拍在前去打探的人面前,笑臉一斂。「誰說是皇上要修園子?那些地是我一個朋友的私產,托我照看的!你們好大的膽子!竟連皇上都敢編排!」

    黃存喜直接扣了陶氏和胡嬤嬤派去的人,又傳回這些話。這麼一來,陶氏和胡嬤嬤都慌了。那些地她們可都是真金白銀收回來的,房契地契樣樣手續齊全,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旁人的私產了呢?

    黃存喜卻不聽她們的辯解,只拿出那張地契,讓她們不服就去順天府衙報官。

    胡嬤嬤畢竟是宮裡出來的,明白一些事情的陰暗性與大太監的權勢,並不敢真的與黃存喜翻臉。陶氏卻極為不忿,她自執掌公主府以來,還是頭一回吃這麼大的虧,黃存喜那邊還頻頻要求她趕快推了先前建的莊子房屋,否則就要告她私建!

    陶氏倒真不信這個邪了,黃存喜再橫,也不過是個五品太監,做的又是這假傳聖旨的事——她直接把皇室修園子這傳言頂到黃存喜頭上了,認為他存心詐騙。於是便三天兩頭的攛掇公主進宮去向皇上太后告狀,公主因得了佟錦事先囑咐,整日稱病不出,陶氏火氣難平,找了關係去摸順天府尹的底,這一下,徹底把黃存喜給得罪了。

    這事的確是黃存喜配合著佟錦做的,但開始的時候,他的配合意願並不太高。

    遠郊那塊廣褒之處原是佟錦送他的禮物,他這輩子,銀錢土地收得也算不少,但這麼大手筆的還是首次遇見,心裡也有點打鼓,不太明白佟錦的意思,也就不太敢收。所以特別找了佟錦過去打探,佟錦便送了皇上的那塊玉給他,連收買帶要脅地說了自己的打算,就是要藉著這事坑陶氏與胡嬤嬤一把。

    黃存喜想了想,覺得這事有點冒險,畢竟是打著皇室的名義做事,稍有不慎就可能罪犯欺君,但架不住報酬豐厚,思來想去的,也就順著佟錦的意了,不過事件事裡他始終處於一個游離邊緣的狀態,過後就算事發,也不致找到他的頭上。

    可這陶氏!黃存喜得知陶氏走了順天府尹的關係想要給他曝光的時候,心裡的火騰地就起來了。說到底,這事是佟錦托他做的,雖說他不願擔責任,但要是做不成,他的面子也徹底丟了!又想到佟錦說的,陶氏的資產本身就是來路不正,索性就一查到底,尋了個由頭就把陶氏請到宗人府喝茶。

    佟錦這天回來,正是趕上陶氏被宗人府帶走,她舅舅火燒眉毛似地過來找老夫人求助。

    老夫人自是不會攪和這灘渾水的,只叫了佟錦過去安慰舅舅。

    成功地將潘志華勸走後,佟錦後腳就叫回劉長空,給了他一張鋪子清單,「將這個交給黃公公,告訴他,若能審得潘陶氏將這些鋪子全都吐出來……」她將單子在中間一折,「公主府只收回一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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