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6章 小白花一朵 文 / 圓不破
她娘不是一個被欺負到家的苦逼婦女麼?虧她還多次以自己為藍本幻想老一號佟錦的悲摧生活啊!結果人家根本不是老悲摧,而是小清新啊!
佟錦還在震驚當中時,人已被一雙柔軟的手臂抱住,耳邊傳來低低泣聲,「錦兒,娘好想你……」
佟錦抖了一下,要不是蛋腚慣了,她有可能一拳揮出去——她是真不適應這麼勾肩搭背的。
「外頭陽光猛烈,公主和大小姐進殿說話吧。」
要說還得是宮裡出來的人呢!胡嬤嬤就是比劉婆子朱婆子之類的上檔次,沒有死乞白咧橫擋堅攔的,人家只是把公主和佟錦送進殿內後也沒再出來而己,站在那旁聽。
佟錦又渾身不得勁了,感覺就像蹲坑的時候有人排號,坑前還沒門那麼彆扭一樣!
不過不同事件就得不同對待,對那些蠻不講理的,佟錦要像寒風一樣凜冽,對胡嬤嬤這種文質斌斌的,佟錦自然就變得如同春風一樣溫暖了,所以她先按兵沒動。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奶奶和爹爹要我來問問娘,能不能把楚老夫人這份禮還了。」佟錦一直是個誠實的孩子,什麼也沒隱瞞地把事情都和公主交代了。
攬月公主聽完後有些犯愁,拉著佟錦的手握了又握,咬著下唇,久久地不說話,那模樣佟錦看了都快心疼了。
「婆婆和你父親都是這麼說的嗎?」半晌過後,公主終於開口,眼圈裡卻似轉著淚花,「就……沒問問別的嗎?」
佟錦心裡暗歎一口氣,沒急著回答,轉向胡嬤嬤道:「嬤嬤,你給出個主意吧,我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是沒得我娘一句准話,回去肯定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胡嬤嬤面不改色,「這是公主和大小姐的家事,老奴怎可亂出主意?」
「怎麼叫『亂出主意』?」佟錦乾脆起身挨到胡嬤嬤身邊去,意圖拉她坐下,「我娘從來是個沒主意的,公主府裡的大事小情還不是都靠嬤嬤擔待?其實我也是不願我娘出這個頭的,但沒辦法,現在勢比人強,我終究還是得回佟家去的,要不嬤嬤去和奶奶和爹爹說一聲,乾脆留我在公主府住下?」
胡嬤嬤連忙讓開佟錦的手,「公主府的事自然都是公主作主,再不濟也有舅夫人作主,老奴哪夠資格?」
佟錦卻是抓緊了她不撒手,「嬤嬤,錦娘求你了,給我們母女出個主意,如果可以,是不是就把這事應了,也就是萬把銀子的事,答應了也好讓我回去交差……」
「萬把銀子?」胡嬤嬤的聲調揚高了些,又馬上收低,放沉了神情道:「大小姐,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兩銀子夠買兩石米,已夠三口之家吃一年的了,可佟家一張嘴就是萬兩銀子,是他們認為公主懦弱可欺麼?」
佟錦一愣,抓著胡嬤嬤的手也鬆了點,「一萬兩真的很多嗎?」
胡嬤嬤翻著白眼不說話,佟錦都快哭了,「好嬤嬤,你快給我出出主意,要不你和我回去,跟奶奶說說……」說著她就把胡嬤嬤往門外扯。
胡嬤嬤一驚,連忙掙開,「大小姐說笑了,你在這與公主敘舊,過後就回去,誰還敢把你趕出門外?到時如果佟家還是不依不饒,你再來求救不遲。」
佟錦還要抓她,嘴裡帶著哭腔,「嬤嬤……」
胡嬤嬤卻已後退兩步,與攬月公主道:「公主與大小姐說說話吧,老奴去預備午膳。」
胡嬤嬤忙不迭的退出後,佟錦跟到門邊聽了聽動靜,這才放心地回來,又見公主這會功夫就抹上了眼淚,不禁又頭大起來。
「其實不答應也沒什麼。」佟錦坐在公主對面打量著她。
不得不說,公主的容貌比柳氏更為出色,也更顯年輕,可在公主的眉宇之間,總帶著一些幽怨,眼中也看不到絲毫自信的成份,這讓她的美貌大打折扣,甚至因此生出一些小家子氣,如果說她是哪個小門小戶的夫人,那還有人相信,但說她是一國公主,將軍府的媳婦……那還真是柳氏更像一點。()
要命啊!佟錦今天歎的氣加起來比她這輩子歎的氣還多,純粹是因為她對這個公主老娘寄予的信心太過,認為她就算不受皇室喜歡,那也該身具公主儀範,雖然是受氣的貨吧,那該大氣的時候也得大氣啊!
但現在她這樣,好像林黛玉托世似的,這麼一會她手裡的帕子都濕透了,讓佟錦怎麼好意思張口管她要錢呢!
「娘,你身邊有銀子嗎?」佟錦遞過自己的帕子給公主擦淚,心中所想還是不要臉的問了出口。
公主接過佟錦的帕子,恍了恍神才說:「有,都在嬤嬤身上,你要嗎?我喊她拿給你。」
「別別別……」佟錦連忙按住意要起身的公主,「那你身邊,我是說不用經過嬤嬤的,有可以動用的資產嗎?動產不動產都可以。」
公主又恍惚了一陣,問:「在你舅母手裡的可以嗎?」
佟錦想撞牆!
「你就沒有點私房錢嗎?」
公主反問:「我也不出去,留錢有什麼用?」
那不還有我呢嗎!佟錦心底呼喚啊!吶喊啊!吐血啊……
「算了……」佟錦撐著虛弱的心靈進行下一步探討,「對於韓老夫人,你們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唉。」公主未說話前便歎了一聲,面上帶著一些遺憾,「當年北上避暑,韓老夫人乘坐的馬匹受驚,我正在附近,便助她停馬,我們因此結緣,相交莫逆。」說到這裡公主再歎一聲,「韓老夫人算是我回京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佟錦卻在糾結上一件事,「你……助韓老夫人……停馬?」要是她沒理解錯,這還是個技術活吧?
公主羞澀一笑,「其實我騎馬騎得還挺好的。」
面對公主小白花美麗天真曖昧臉紅的笑容,佟錦真是想不想歪都難。
「你這麼說我倒真挺驚訝的……」其實佟錦心裡想的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好怎麼還留不住佟介遠呢……」咳咳,純潔,要純潔啊!
「那現在呢?」佟錦現在不光心理,連身體都虛弱了,「現在你和韓老夫人就一點聯繫都沒有了嗎?」
公主的笑容瞬時收斂,用一種小兔受驚時的神情弱弱地說:「你爹爹……他不喜歡……」
佟錦真想吐血啊!吐完再吐!
「娘啊!」她真想抽公主一個大耳刮子,咱能不嬌弱不?
「嗯?」公主很認真的應聲,「什麼事?」
「沒……」佟錦考慮的是她今天能不能健康的走出公主府,「對韓老夫人的壽禮,你有什麼想法嗎?」其實如果可以,佟錦還是希望公主能把這事扛起來的,不過不能以佟家的名義扛,而是要自己站出來扛,沒理由做了好事還不留名啊,公主也不是雷鋒呢!
公主這次很凝重地想了想,而後稍有扭捏地拉起佟錦的手,「其實我早就備好了。」
佟錦當時精神一振,立刻隨公主穿過花廳到了寢殿。
公主的寢殿很大,也很空曠,一些擺設看起來很是普通,有些甚至不如佟錦正在用的。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一張拔步大床非常醒目,除了一些必要的家俱外,就是在光線最好的闊窗下擺著一張碩大的繡架,繡架上繃著一幅幾近完成的繡作,是一個身著鎧甲、頭戴羽翎,腳踏玉龜,襯托在五彩霞光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
繡作人物與真人大小仿似,動用大量的金銀二線,乍一看去流光異彩很是耀眼,細細品瞧更是看出繡工綿穩紮實,人物神情栩栩如生,佟錦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鱉立時拜倒在這女將軍的鎧甲之下,無比讚歎地看向公主,「這是你繡的?」
公主又羞澀了,「胡嬤嬤和大嫂還以為我繡的是開國戰神,其實我繡的是韓老夫人年輕時的樣子。」
「韓老夫人?」佟錦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是啊。」公主笑笑,「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就連我這輩的人知道的也很少,韓老夫人的靈氣已至五成境界,年輕的時候曾代夫出戰,也被一度傳為美談,只是韓老夫人不願掩蓋老定北侯的光彩,這才刻意隱下不提。」
佟錦眨了眨眼,眉頭一緊,「不對吧,娘,你剛才不是說你救了韓老夫人嗎……她要真是個女將軍,還能不會騎馬?」
「我可沒說我『救』了韓老夫人。」公主無辜地一攤手,「我只說我『助她停馬』,後來才知道,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佟錦盡量讓自己無視公主老娘比自己還少女可愛的動作,想了想,好像公主還真沒說過救不救這回事,都是她自己腦補的。
「其實韓老夫人送婆婆那樣的重禮,我心裡是高興的,當即便著手繡這副圖,希望能有機會送給她,可沒想夫君……你爹爹卻因為那尊觀音的事情很不高興,更是斷了我們母女的往來,我那時心情抑鬱,加上身體不好,便將繡圖這事耽誤下來,一耽誤就是六年。去年過年的時候,我算著今年韓老夫人是六十整壽,就又把這圖找出來,想繡完它,當做賀禮。」
聽著公主的話,佟錦的手輕輕撫過繡架,心裡盤算著這樣一份禮物能不能得到韓老夫人的另眼相看。當年那樣一份重禮把佟家推到了無法轉圜的地步,如果這次不能翻身,那這禮,還不如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