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章 蛋腚是一種天賦 文 / 圓不破
蘭芝這回反應快,就像那茶壺會咬人似的連忙躲開手,佟錦不防,一個沒拿住,又是「砰」地一聲,這茶壺也壽終正寢了。
「哎啊……」佟錦皺皺眉,「你看看,我就說你笨手笨腳吧?弄壞一個又一個,你家姑娘又不是開瓷器行的,哪有那麼多茶壺讓你摔?」
蘭芝突然很能理解自家姑娘那鐵青的臉色了。
人要臉,樹要皮,遇上這沒臉沒皮的,可不就是沒招麼!不過這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恥了?其程度實在令人髮指啊!
「不過我會為你求情的。」佟錦拍拍蘭芝的肩頭,「不用謝我,就幫我燒水吧。」
蘭芝扭頭就走,隨手抓了個二等丫頭交待她看著佟錦,自己回房間療傷去了。
新派過來的監視人看起來比佟錦要大上一兩歲,模樣十分清秀,又安安靜靜的,佟錦看著很是順眼。
「二姑娘性子急了些,卻也沒什麼壞心。」丫頭主動接過燒水的職責,與佟錦道:「我叫喜兒,大小姐往後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我去做。」
「喜兒?」佟錦和她一起蹲在小廚房外的爐筒子前,歪著頭仔細打量著她,見她臉龐圓潤細眉細眼的,越看越覺得順眼,就是名字不好,總讓佟錦想起楊白勞她閨女。
點起爐火後,沒一會水就開了,喜兒早尋了茶壺和茶葉過來,沏好後置在托盤上,這才交給佟錦。
佟錦也不耽擱,接過來就往堂屋去了。
佟玉帛等得都快睡著了,不過她也沒急,趁這功夫又多想了幾個整人的點子,這會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冷笑一聲,側身倒在美人榻上。
「水滾了?」
佟錦端著托盤過來,「是啊,滾滾的,燙到身上能脫一層皮。」
佟玉帛的眉梢跳了跳,假裝沒聽見,隨手一指旁邊的小几,放下吧。
佟錦便依言將托盤放下,佟玉帛又道:「拿過來。」
這回她有心理準備,準備著佟錦再給她耍滑,所以下一句話就是「直接把茶杯拿過來」,可還沒來得及說,就見佟錦如她所想,直接用手將那茶杯捧了過來。
還不整到你?佟玉帛涼涼地一笑,在榻上翻了個身,「突然困了,勞煩姐姐幫我拿一會。」
佟錦用力地點頭,「妹妹放心,雖然這杯子燙得很,但我會小心不把水弄灑到你身上的,要是把你燙脫一層皮,那可太可怕了。」說著還「嘶嘶呼呼」的,像是馬上就要拿不住杯子了。
這話讓佟玉帛聽得火大,無從宣洩之餘又真的怕佟錦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要是她豁出去潑個自己一身,那可賠大發了!
想到這裡佟玉帛擰身坐起,回頭正想讓她把杯子放下,卻見佟錦哪裡是直接用手拿的?手掌與杯子中間還墊著袖子呢!這能燙到哪去?至於嘶嘶呼呼的嚇唬她麼!還要把她「燙脫一層皮」,嚇得她連忙就起來了!
佟玉帛此時看佟錦是恨得牙根發癢,只覺得這人也太不要臉了,怎麼能這麼沒下限啊!
佟錦像是沒發覺她情緒的波動,笑呵呵地道:「我剛才吹了吹,快涼了,妹妹喝吧。」
呸!誰要喝你吹過的東西!佟玉帛這想法才出現,還沒說呢,就聽佟錦說:「哦,你不喝啊?太可惜了,不如我替你喝了吧,免得糟蹋東西。」
說完,就見她端著茶杯回到之前她自己尋的座位上,一小口一小口地輕吸茶水,呼嚕呼嚕的擾得人心煩,她偏偏還沒自覺,喝了兩口又問:「妹妹這有點心嗎?我餓了。」
佟玉帛真想揍她!
耍什麼心機啊?還是動手最直接啊!
「蘭芝?蘭芝!」佟玉帛喊人的聲音裡都帶著恨意。
才叫了兩聲,由外進來另一個大丫鬟打扮的女子,生得嬌媚柔美,朝佟玉帛翩翩一拜,「姑娘有什麼吩咐?蘭芝有些不舒服,剛剛回房歇著了。」
「真沒用!」佟玉帛罵了一句,又對那大丫鬟道:「東西給思思送過去了?她的病怎麼樣了?」
那丫頭回道:「表小姐沒有大礙,只是想念姑娘和夫人,姨夫人也說擇日要來探望。」
佟玉帛點了點頭,望向佟錦的方向,不禁又帶了幾分氣惱。那丫頭早看見了佟錦,此時柔柔笑道:「姑娘,姨夫人托婢子帶回一些清江木,說這種木料用以制炭吃鍋子是最好不過的,清香又少煙,可這木料貴重,拿到外頭去制恐怕有人會趁機以次充好,婢子聽說大小姐似乎對制炭一事有些心得,婢子斗膽,不如由大小姐指導,咱們自己試試?」
她說起話來柔柔軟軟的,好聽得抓人心尖,佟錦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她始終是淡淡含笑的模樣,看起來真誠極了。
而佟玉帛自這丫頭出現後情緒就變得放鬆多了,此時一聽,連連點頭,「清秋說得不錯,姐姐,你就隨她去準備吧。」
佟錦還在看著這個叫清秋的丫頭,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笑道:「好啊,反正我也沒見過制炭是什麼樣的,正好學學。」
佟玉帛的眉梢剛剛一揚,清秋接過話去道:「大小姐謙虛了,大小姐博覽群書,尤好雜項,府中誰不知道?區區制炭一事,只要大小姐肯做,又有什麼難的?」
聽她這麼說,佟錦便不再回答,又聽她「咦」了一聲,看著自己身上的淺蘭秋裝道:「這不是二姑娘的衣裳麼?」
佟玉帛也看過來,但沒說什麼,清秋輕輕一笑,「二姑娘忘了?前幾天你說不喜歡這顏色,正巧老夫人跟前的芳華姐姐過來,連帶著還有幾套衣裳,就都讓我送給她了。」
佟玉帛這才現出恍然之色,唇角止不住地上揚,「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姐姐也真是的,衣裳不夠就與我說啊,怎麼還管個丫頭要衣服穿?說出去可要難聽死了。」
佟錦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她還真當寶貝似的怕弄髒了,沒想到是佟玉帛不要的,這倒也沒什麼,只是老夫人那就有問題了,拿給自己孫女的衣服,再敷衍,也不能從丫頭那裡出貨吧?
瞄著佟玉帛舒心順意的神情,佟錦奇道:「原來這衣裳是妹妹的,我說怎麼這麼緊呢,胸都要勒扁了,妹妹可真苗條。」
佟玉帛白她一眼沒有說話,清秋笑道:「我家姑娘年紀還小,自然比不得大小姐。不過大小姐這話在這說說也就罷了,傳到老爺耳中,可就成了笑話了。」
佟玉帛聽了這話才意識到佟錦剛剛是什麼意思,惡狠狠地盯了佟錦一眼。
佟錦假裝沒看見,笑嘻嘻地跟著清秋出去了。
其實早在佟錦從明威堂出來到這的這一路上,佟錦已想得明白了,來伺候佟玉帛,頂多是受氣,不會少她一根指頭,這就算報了她推佟玉帛下水的仇了?顯然不是。那柳氏為什麼不再罰她?就算是懼怕佟介遠,也應該趁他不在多給她上點眼藥才對,況且從佟介遠昨天的表現來看,柳氏也不見得怕他,可柳氏就這麼放過她了,並且見都沒見,放棄了最後一個名正言順揍她的機會,這對一個昨晚還恨不能吃了她的人來說,不反常嗎?
既然反常,就一定有問題。
佟錦大膽猜測,會不會是佟介遠出了什麼條件才換來了柳氏的暫時妥協呢?這是很有可能的事,因為她的生母是公主,就算不受寵也好,被敵視也好,那也是公主!她要真出了事情,估計佟介遠也不好交代,所以分析下來,佟錦就得到了一個結論——她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那她要面對的無非就是斥罵毒打,反正她現在都已經是個豬頭了,這些顯然對她造成不了威脅。
正因為心裡有底,所以她才敢這麼死皮賴臉的,反正最壞的就是挨打,沒理由不反抗,讓人打了又打嘛。
而事實上她也高估了佟玉帛的戰鬥力,這丫頭一看就是個衝動型的,雖然總想裝蛋腚,但蛋腚是一種天賦,哪是那麼好培養的?要知道,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樣,天生就深具這種氣質的!
倒是清秋,比起佟玉帛只想體罰她不同,這個清秋,懂得攻心為上,得小心了。不過要佟錦重視起來,也遠沒到那種地步,到目前為止,她重視的對象都不在佟家,而是在公主府,在那個對她不聞不問的公主老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