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1慘重 文 / 狐姝
蘇清兒終於放聲大哭，倚在炎洛城的懷裡，雙肩顫抖。
她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只有仇恨支撐著她。
遠遠看著飛身走出來的炎洛城，再看他懷裡的蘇清兒，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隨即都低頭。
城堡毀了，楚環兒死了。
白想被葉朝遲輕輕摟在懷裡，她不知道四周都發生了什麼事，她看不到，她現在也只是恨鬼煞，她發瘋一樣要與對方同歸於盡，一是因為以眼被毀，二是因為鬼煞要做她所做的一切。
她往往都是以懦弱的外表來保護自己的，在重華面前，在風清雅和白暑面前，可是在炎洛城面前時，她便以自己的本事。
那時如果不是因為她懂那第八盤棋，不是因為她走進絕冥山，早已經活不到今天了吧。
炎洛城當初險些就將她給做了……
而對於鬼煞這種人，特別是那時，他還在盛怒的情況下，白想只能與他拚命。
她不想被任何欺負，絕對不可以。
「小葉……是蘇姑娘嗎？」白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輕輕問了一句。
她聽林丫頭說過，蘇清兒被送去當軍妓了。
當初對她沒有什麼好感，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此時，竟然有些心疼了。
都是女人，自己何必要為難她……
有絲絲的後悔繞在心頭，白想反手緊緊摟了葉朝遲的脖子，手指還在輕輕顫抖，此刻的她能瞭解蘇清兒的心情。
一定生不如死吧。
心底是深深的自責，白想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是的。」葉朝遲也輕輕歎息一聲，這一行，他們真的太慘淡了。
遠遠的，眾人看到重華抱著林丫頭一路奔來。
看到重華，葉朝遲的第一反映就是，重涼落在鬼煞手裡了，隨即摟著白想的手也用了用力。
那邊風清雅也脫下外衣給了炎洛城，讓他照顧好蘇清兒，一邊迎上了重華，大家都已經清醒，現在都在想著怎麼樣平了這無葉城，將鬼煞碎屍萬段。
蘇清兒只是無聲的哭著，不看任何人，她在回憶著其它幾個人，她一定將那些碰過自己的全部折磨死，一定要!
感覺到葉朝遲的顫抖，白想也急了：「小葉，我們的女兒呢？怎麼還沒有出來？師傅不是去救女兒了嗎？一定會救回來的……」
「想想，想想……」葉朝遲摟緊白想，輕輕喚了幾聲，他知道現在的白想不宜受到任何刺激，她現在已經十分脆弱，所以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女兒回來的，她在睡覺。」
對於葉朝遲的話，白想不會置疑。
所以輕輕點了點頭，她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空芒的看了看四周。
葉朝遲的話，走近來的重華也聽到了，一臉愧疚之色，深深的低下頭去，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只有自責，深深的自責。
眾人也都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林丫頭。
不到半柱香的時候，林丫頭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緊緊閉著雙眼。
「我要抱抱涼兒。」白想的情緒較之剛才已經平穩了許多，雖然雙目有些空洞，卻微微翹起了嘴角。
她一向都是如此樂觀的。
只要女兒救了回來，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剷平這無葉城，雖然不能將無根城也一起拿下，白想卻不想那麼多了。
「想想，乖，女兒睡著了，會被你吵醒的。」葉朝遲的聲音很低沉，生生忍著心痛。
他比任何人都急，都無法承受。
從這個孩子出生到現在，他只抱過一次。
還要說什麼的白想終於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沒有再勉強什麼，她總覺得心裡有些空，似乎缺了點什麼，只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重華看著白想，眼底微微一暗，他告訴自己，只要林丫頭度過了這一關，他便隻身一人去尋找鬼煞，無論天涯海角，一定提著他的人頭回來……
白暑等人都不言語，怕一開口就說錯話。
五國的人何時這樣淒慘。
都握了拳頭，恨意瀰漫在空氣裡。
城堡的倒榻，讓附近的許多建築物都吞沒在土石裡。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裡不像五國，有帝王，而這裡只有城主，就像是一個地方官一樣。
沒有太多的權威，只有靠軍隊來維持。
而楚環兒一死，那些軍隊也成了一盤散沙，根本不會有什麼作為。
「想想，你去安慰一下蘇姑娘吧。」葉朝遲看重華的臉色已經青了，他焦急的看著懷裡的林丫頭，全身都在顫抖。
林丫頭與他，就像是生命一部份，不能失丟。
現在眾人又不想讓白想知道事實的真相，葉朝遲也只能如此。
「好的！」對於蘇清兒的事情，白想是自責的，她想著要是自己早些將她救出來，對她的打擊也許會少一些吧。
將白想輕輕放在地上，由殺千陌扶著走到了炎洛城面前。
此時的炎洛城，臉上怒氣沖沖，根本不掩飾，如果不是因為懷中的女子緊緊扯著他的衣衫不放，他早就瘋了一樣，先將這裡的人都殺死了。
他現在恨無葉城所有的男人。
他要大殺特殺，看著蘇清兒如此，他真的心痛。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愛著這個女人，從前，礙著面子，又因為她的利用和背叛，所以他才會對蘇清兒冷言冷語，甚至敵對。
不過，他卻至始至終都不捨得碰她。
白想看不到一切，所以走到炎洛城面前時，用手輕輕摸了一下，碰到蘇清兒的肩膀時，蘇清兒狠狠顫抖了一下。
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沒有抬起頭。
炎洛城更心疼了幾分，輕輕拍了蘇清兒一下：「不怕……是白想。」
聲音很輕。
然後，半晌，蘇清兒才抬起頭來，看了白想一眼，那眼底也是空洞的。
卻是對上白想的眸子後，蘇清兒愣了一下。
「蘇姑娘……對不起，如果我早些救你出來，或許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白想咬了咬牙，終於歎息一聲。
看著白想的雙眼，蘇清兒知道，她已經看不到一切了，停了哭泣，抬手擦了擦淚水，然後在白想面前晃了晃手指，咬了咬唇：「白姑娘，你的眼睛……」
蘇清兒告訴自己要努力活下來，她還有八門。
還有這些關心自己的人。
扯了扯嘴角，白想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瞎了，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讓他的眼睛也瞎掉的。」
「嗯。」蘇清兒用力點頭，很是支持白想的樣子，然後，也握了握拳頭：「白姑娘，不要自責，誰也救不了我的，那時，我已經中了楚環兒的**術，雖然她現在死了，可是我還是要毀了有關她的一切……」
那恨意經白想的恨更可怖。
兩個女人便互相安慰起來。
不是他們夠堅強，而是用外表來包裝的悲傷。
因為他們有恨來支撐著自己。
當然也有愛來支撐著她們的生命。
葉朝遲已經替林丫頭診了脈，她體內的毒雖然比較特殊，卻也不是無解。
直到所有人都平靜下來了，殺千陌才匆匆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甚至連葉朝遲也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後來才知道，小弟遲遲不回來，殺千陌早就快急瘋了，卻是為了在五國人的面前保持風度，有意不提的。
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伙。
無葉城一時間動盪不安，百姓也不敢四處亂走，都只在家裡關門閉戶，哪裡也不去。
一時間無葉城十分清靜。
林丫頭醒來的第一句話：「把重涼還給我……」
然後驚醒了所有人。
連同正在安慰蘇清兒的白想了愣了。
抬起雙手摸索著走到林丫頭所在的方位，有人上來扶她，被她推開了，她的臉上只有焦急，大大的眼睛裡空茫一片，卻依然靈動。
「小葉，小葉……涼兒在哪裡？」白想的聲音不高，卻撕心裂肺。
她一瞬間明白了什麼，雖然看不到，但是她還能感應得到。
葉朝遲抬起眸子看著白想，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他當然也急，只是眼下，他們能做的只是救活林丫頭，讓蘇清兒和白想心情平復下來。
讓白暑等人養好內傷。
若大一個無葉城，他們要找到鬼煞，談何容易。
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以鬼煞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他們對抗，他搶走重涼，為的就是用她當擋箭牌，免得丟了性命。
如此想來，重涼也不會有危險。
只是白想此時根本沒有心情去考慮那麼多，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落到了鬼煞手裡，在她心裡，鬼煞根本不是人。
「白想……我對不起你。」林丫頭的臉色已經轉為紅潤，毒素已清，此時竟然大哭起來，一邊起身叫嚷著要去救重涼。
她與重涼在一起的日子最多，她對重涼有著深深的感情。
一時間場面又亂了。
重華忙上前按住林丫頭：「不要胡鬧，我會去救涼兒的。」
林丫頭還是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走過來的白想反而平靜了下來，靜靜站在那裡，感覺有風吹過，拂過臉頰，暖暖的。
放心不下白想的葉朝遲已經走過來將她摟在了懷裡。
「想想，放心，我一定會救女兒回來的，一定。」葉朝遲不但要救重涼，還要替白想報仇，以他的醫術都無法醫治白想的失明。
他的恨在一分一秒的增加。
增加到無以復加的恨。
「我信你。」白想用力點頭：「他應該是去了無根城，通往無根城的唯一通道是……無葉山，只有一條山路。」
這裡的地形，白想甚至比當地的百姓還要清楚。
而且記得一清二楚。
重華按住林丫頭，細細聽了白想的話，暗暗握了拳頭。
「我已經偷了楚環兒的城主令，可以集合軍隊，這樣，還是無葉城和無根城的內戰。」風清雅看到白想那淡然的臉色，總算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他們該做點什麼了。
風清雅一直是心計坡深之人。
能將楚環兒耍了那麼久，當然不單單是騙了她而已。
就在眾人都安靜的向客棧走去時，殺千陌抱著渾身是血的小弟騰著龍一樣的旋風而來。
殺千陌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殺氣沖沖。
他可以將一切沒有生命的東西當年武器，雖然他有一股山賊氣息，卻從來都是一副天榻下來有人扛的樣子。
很少真的動氣。
甚至眼睛都不會紅一下。
總是搖著他的天下無敵的扇子……
而小弟受傷了，他卻瘋了一樣。
「出什麼事了？」葉朝遲的聲音冰冷的沒有半點溫暖，看到這麼多人受傷，他們的心都在向下沉，越沉越深。
小弟雖然渾身是血，卻沒有暈厥過去，看了眾人一眼，卻有意多看了白想一會兒，看到她的眼睛時，小弟秀氣的眉頭也緊緊皺了：「師傅……你的眼睛……」
還好聽說話的聲音，似乎還滿有力氣的。
畢竟她得了白想的隱身術真傳的。
一般不遇到十分強大的敵人，逃跑都沒有什麼問題。
聽到小弟說話的聲音，殺千陌的殺氣也淡了幾分，有些不可思議的瞪了她一眼：「你敢不敢不裝死？」
十分氣憤。
小弟瑟縮了一下：「敢，敢！」
然後利落的從殺千陌懷裡跳下來，拍了拍手，向白想走過去：「師傅，你是不是被鬼煞解了**術？」
問得小心翼翼。
白想較之剛剛已經平靜了許多，她明白，只有平靜下來，才有力氣和敵人對戰，才能將女兒平安救出來。
「是的，你找到讓我恢復視力的辦法了嗎？」白想的眼睛微微睜著，像是在看遠方，其實什麼也沒有看。
「找到了……只要鬼煞死了，你的眼睛便會恢復如初了。」小弟說得很用力：「還有，無葉城的人都會變在黑色，那是一種毒，他們從小就會食用這種毒，這是用來練習**術的……」
小弟的情報輕易不會是假的。
都是十分準確的。
「好！」葉朝遲笑了笑，那麼，現在只要鬼煞死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那你怎麼……這麼慘？」殺千陌終於狠狠問了一句，凶神惡煞的瞪著小弟！
「我……遇到了一個隱身術高人……」小弟的眼底有幾分光芒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