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穿越重生 > 王的寵妃:愛妃欠管教

《》章 節目錄 055 文 / 墨向輕塵

    055

    「你又來做什麼。」

    見到雲離,曲無巖微微上挑的丹鳳眼隱約不耐。

    在京都第一次見到雲離的時候,他便查出了她的身份。

    只是沒有想到那時候在天山,蘇凌澤會隱藏得這麼深。

    雲離一眼就看到了曲無巖眼中的不耐煩,盈亮的目光微微暗了暗,「你好像很不想見到我。」

    她逕自拿起曲無巖面前的杯子,自發的倒了一杯茶悶悶的喝著,也不等曲無巖回答,默默的道:「你不喜歡也沒辦法,我答應過雪兒姐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是她年幼時的話語,沒有人當真,可是她卻一直記著,只是他從未讓她履行過這承諾,哪怕只是一點點。

    曲無巖挑眉看她,眼前的女孩卻是長得靈動可人,然而,當一顆心全部交付給了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即使再怎麼迷人,在他眼中,卻也是過眼雲煙,過目即望。

    「你就不怕……」他慢慢的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輕杯,不緊不慢的道:「蘇凌澤知道你跟我見面,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主子知道。」知道她喜歡無巖哥哥,她若堅持,主子也沒有辦法。

    更何況,她跟主子不是住在一起,等主子知道了,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曲無巖一瞬不瞬的望了她一眼,卻是低眉淡淡的笑著,不再言語。

    此時,季香酒樓的一處包廂中,門簾搖搖晃晃的,露出兩張熟悉的面孔來。

    宇文擎見君嵐雪時不時的朝樓下某處望去,不由低聲輕歎,「不準備跟他相認麼。」

    聞言,君嵐雪收回了視線,無奈的搖頭,「不了,君家欠無巖太多了,不想牽連他。」

    宇文擎眸光閃爍,隱約明白了什麼,卻是不再言語。

    這時候,曲無巖起身離開,獨留下雲離在座位上發呆。

    君嵐雪望著雲離,眼中有些疑惑,有些茫然,「宇文美人,你覺得不覺得,那位姑娘,很眼熟?」

    「她?」宇文擎漠然的望了一眼,那是前幾天打傷樓裡阿印的姑娘,他有調查過,便道:「不熟,跟蘇凌澤關係密切,叫雲離,東境天山鎮人。」

    「東境天山?」君嵐雪一愣,霍然轉過頭看著宇文擎,「她跟蘇凌澤關係很密切?」

    宇文擎有些詫異她這麼大的反映,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不錯。」

    君嵐雪覺得手心微微一緊。

    東境天山。

    雲離……雲離……

    一個小書僮模樣的可愛小鬼的模樣闖進了她的腦海中。

    離兒……

    當年在天山上跟他們一起尋找天山雪蟾的小書僮?

    那麼,那黑衣人……

    「啪。」輕輕一聲脆響,手中的緊握的被子掉在了桌上,君嵐雪克制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緒,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氣,「把她叫上來,我有事想問她。」

    宇文擎起身,找來了店掌櫃將君嵐雪的話吩咐了下去。

    雲離原本要離開的,卻被店掌櫃喊住,說他們店裡的老闆找她。

    雲離心中有些疑惑,但季香酒樓的老闆季離的名字她還是耳熟能詳的,當下也不拒絕,逕直來到了包廂。

    宇文擎心知君嵐雪想單獨問雲離一些事情,沒有多加逗留便離開,將安靜的包廂留給了他們。

    「你找我?」一見到君嵐雪,雲離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有什麼事嗎?」眼君來身。

    君嵐雪笑笑,親手為她斟酒一杯,淺笑的道:「在下只是覺得與雲離小姐有緣,所以才特地招呼雲離小姐上來,雲離不會不肯賞臉?」

    雲離心情不怎麼好,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卻還是坐了下來,「我們除了名字都有一個『離』字外,沒有什麼巧合了,那有什麼緣來。」

    她並好好奇對方會知道她的名字,她經常跑來這酒樓,恐怕對方早就將她的底都摸透了。

    君嵐雪微微一笑,「聽說雲離小姐是東境天山人?天山裡這裡可有些遠,怎麼會到了這裡?」

    「跟主子來的。」雲離悶悶的道:「之前覺得京都好玩好熱鬧,現在卻覺得熱鬧是熱鬧,但心裡總有一塊地方是空的,好無趣。」

    見她這麼容易說出心事,君嵐雪暗歎,到底還是個未成熟的姑娘。

    「那你當初又為何要來?」她不動聲色的道:「不過,想來雲離小姐與凌王殿下的關係,在京都應該是如魚得水罷,又怎麼會覺得無趣。」

    雲離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酒,「那時候主子因為要幫他朋友找那什麼天山雪蟾的不小心受了傷,我不放心主子一個人回去才跟著來的……好,其實我也是捨不得他啦,想來京都看看而已。」

    聞言,君嵐雪呼吸一窒。

    受了傷麼……

    當日她心心念著水若的傷勢,早已經忘記了他們,直到後來才想起來,然而他們卻已經離開了。

    卻不知道,他也受了傷。

    「那……他傷的嚴重不嚴重?」她問,聲音更加低啞,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太過的明顯,她連忙端起杯子喝茶,藉以掩飾自己混亂的心房。

    雲離沉浸在自己濃濃的愁緒中,並沒有發現她的異狀,也沒有覺得她問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突兀,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道:「不怎麼嚴重,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就是斷了一根手指,有些難看,不過主子不嫌棄,我也就不嫌棄了。」

    十六歲是個情竇初開的年紀,開始有了自己的煩惱和憂慮。

    她一邊希望著無巖哥哥和主子不要敵對,一邊更希望著無巖哥哥能夠跟她在一起。

    這兩個願望目前是她最大的願望了,然而,她卻也明白,想要實現,很難很難。

    「斷,斷了一根手指??」

    聽到這一句,君默初手中的茶杯再度『啪』的一下掉回桌上,濺起了水珠飛灑。

    雲離終於被她反常的情緒給驚了下,回過神來,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季老闆,你這是幹啥?」

    「不,咳,沒事,只是覺得有些吃驚……」她有些尷尬的連忙掩飾道:「只是沒有想到,凌王殿下這麼捨己為人。」

    她努力做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然心海中卻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斷指。

    十指連心的痛,是怎樣的刻苦銘心?

    然而這一切,她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君嵐雪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突然覺得,她竟有些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毀了這江山,殺了他父皇,為君家報仇。

    他怎麼可以……瞞得她這麼深。

    「我要回去了,主子肯定知道我又來找無巖哥哥了,過一會兒一定又來找我了,我還是先回去。」雲離正在心煩,也不理會季離叫自己上來坐的真正目的。

    見他沒有事情,她便不想逗留,直接離開。

    走了幾步,雲離忽然想起,對了,明天是初一,她可是跟主子約好,每年的八月初一要去城外的神廟去給雪兒姐姐的母親上頭香的。

    主子說過雪兒姐姐的母親是七月二十九日那天逝世的,是他害的。

    她為了減輕主子心中的愧疚,特地跟他越好每年的八月初一去上頭香。

    想到這裡,雲離急忙往回跑去,她得趕緊準備一下才行,否則時間就來不及了。

    君嵐雪沒有攔她,事實上她現在心很亂,正在糾結著呆會要怎麼樣面對蘇凌澤。

    因為今天,是她答應他,按照幕老的方法,幫他用藥的第一天,在她知道蘇凌澤默默的為她做的這些事情後,她竟覺得有些無法面對那個人。

    想了想,該來的總是要來,除了面對,別無他法。

    無奈的歎了一聲,「去就去,就當……什麼事都不知道。」

    ****

    她似乎成了凌王府的常客。

    短短幾天又來到了這裡。

    一進門,李老熱情的招呼她,「季公子來了?殿下等你很久了。」

    君嵐雪眉峰一動,「藥浴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都是按著幕神醫的藥方做的,莫護衛親自監督,絕對沒有問題。」

    君嵐雪點了點頭,「帶我去。」

    此時,蘇凌澤正在寢房中,身邊一個大大的浴桶正熱騰騰的冒著熱氣,濃濃的藥香從浴桶裡傳來。

    浴桶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屏風,繡著紅艷的牡丹。

    見到君嵐雪來,蘇凌澤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光亮,隨後淡淡的道:「本王還以為,你不來了。」

    「怎麼會。」君嵐雪故作輕鬆的道:「在下既然答應了殿下,自然會辦道。」

    然後閒閒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屏風旁邊,笑吟吟的看著蘇凌澤道:「凌王殿下請下去,我需觀察你的身體狀況才能下針。」

    幕老留下的針灸之法,對於她這個學了幾年醫的人來說,是一種誘惑,能得到神醫的方法,怎麼也要好好學學。

    但畢竟眼前的是蘇凌澤,她不敢貿然下手。

    蘇凌澤挑挑眉,她準備在這裡看著他?

    心中微微一絲驚訝之後,蘇凌澤淡淡的嗯了一身,也不喚下人動手,便身手解開自己的衣裳。

    既然小奴才要看,他便讓她看又如何?

    蘇凌澤心情似乎很好,動作有些輕快,長長的天行之青的腰帶被解下,月白錦袍鬆了開來,他緩緩的褪去外衣裡衣,動作優雅自然,那些衣服在他手中彷彿成了件最美麗的藝術品,最後,只留下一件貼身的衣物,動作停下,他回頭朝君嵐雪看去。

    她當真要看下去?

    君嵐雪笑瞇瞇的看著他,一副欣賞美男的態度,完全沒有迴避的意思。

    美男啊,誰不愛看?

    欣賞欣賞下也是不錯的。

    蘇凌澤挑了下眉,她真的想看?行,他很樂意的。

    於是,不再猶豫,伸手解開褲子……

    君嵐雪忽然站起身來,「對了,我想起來在藥方上看道一味藥材,第一次可以試試給你加上的,我去幫你取來。」說罷,也不管蘇凌澤回答,逕直站起身來走了。

    蘇凌澤目送她出門,而後悶笑出聲。

    小奴才……

    有沒有人說過,你害羞時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當君嵐雪把『藥材』取回來的時候,蘇凌澤已經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裡,眼中擒著一抹戲謔笑望著她。

    君嵐雪面不改色的直視他的目光,實則人皮面具之下的俏臉早已經羞得通紅,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凌澤真的這麼厚臉皮,還真的敢在她面前就要寬衣解帶,這個傢伙,天生就是她的剋星?

    總是能這麼輕易的擊垮她的淡定從容。

    蘇凌澤見她手上拿著銀針,略微思索一下,也明白了她要做什麼,非常合作的趴在浴桶邊緣,將後背露了出來,還不忘通知一聲,「離兄可要輕一點,我怕疼。」

    「……」君嵐雪嘴角抽了抽,真想一個銀針直接插他嘴巴裡去算了,看他還貧嘴。「凌王殿下放心,這只是小疼而已。」

    她早就將幕老留下的針灸之法反反覆覆看了不下十遍,應該不會出錯,然而,銀針在手,她還是覺得有些緊張。

    「嗯,我相信你。」他瞇起眼,也不再說話,熱水升騰起霧,在他眉眼之中滴落幾滴水珠,順著完美的下巴滑下一道亮麗的弧度。

    君嵐雪呼吸一窒,暗自腹誹一句,果然是妖孽。

    她連忙收斂心神來到他的身後,取出銀針,正準備插入後背之上的血位中,手中的動作卻是猛然一停,目光緊緊的看著他後心部位那一道嫣紅的痕跡。

    這是傷口留下來的疤痕,粉紅色的像一朵妖冶的蓮花,開在最讓人脆弱的位置上,從傷口的程度上來看,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道致命傷。

    難道就是因為這道傷,他身上才留下這一堆的後遺症?

    疤痕似乎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但仍然清晰可見,君嵐雪下意識的伸手,似乎想碰觸那粉紅色的傷口,在即將碰觸到的時候,又連忙收了回來。

    她在做什麼??

    同情?心疼?難過?

    為什麼要心疼,為什麼要難過,如今不過受了一次重傷而已,而她卻已經家婆人亡,她為什麼要心疼別人?尤其還是自己的……仇人。

    君嵐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取出銀針,不再遲疑的落下。

    銀針落下的同時,她卻沒有發現,蘇凌澤眼中最後一抹光亮,也隨即劃落。

    有時候,愛很簡單,簡單道即使不明說,也能夠明白對方的感情。

    他能夠感覺道小奴才心中是有他的。

    即使她沒有親口確認,他也沒有親口說出過自己的感情。

    他相信,兩人的心中,都能夠明白。

    但是,他們都太理智,知道愛,卻不能去愛。

    想到這裡,蘇凌澤拋開腦海中的一切,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很疼,看來你技術不怎麼樣。」uc9m。

    「……」君嵐雪嘴角抽了一下,敢情他還想嫌棄?

    飛快的在他後背上的血位扎完銀針,君嵐雪直接丟下一句:「等一炷香時間才可取下來。」

    說完,也不理他,淡定的轉過身,從容的離開。

    腳步才剛抬起,蘇凌澤忽然伸出手,牢牢的將她的素手握住,溫厚的熱力隔著手心向她傳來,暖暖的,像日光,像瓊絨。

    身軀微不可聞的一怔,君嵐雪瞬間僵直了身體。

    「你做什麼,放手。」她的聲音冷了下去。

    蘇凌澤沒有回話,只是將她的手,拉得更緊了一點,手心沁出了幾許汗濕,卻仍然是不放手,手指緊的有些像顫抖。

    君嵐雪甩了甩沒甩開,不禁惱怒的回頭,聲音充滿的警告,「蘇凌澤?」

    他將君嵐雪拉了拉,拉到了自己身前,從浴桶裡緩緩的站起身來。

    君嵐雪感覺他靠得極近,呼出的氣息盡在身後,若有似無的噴灑在她的後頸上,有些癢,讓她不禁心跳亂了幾拍。

    蘇凌澤卻在此時,將她拉轉拉過來,兩人面對上面,中間隔著浴桶的邊緣的距離,她已經能聞到他呼吸中隱約帶著幾分藥香。

    君嵐雪人皮面具之下的臉,不爭氣的紅了。

    「離兄。」蘇凌澤的聲音低了下去,雖然明知道她是君嵐雪,卻是不得喚出心中那個思念了許久的名字。

    只是,偶爾情緒也會忍不住的,他不想看著她背對自己離去時的樣子,所以,他下意識的拉住了她。

    拉住了,就不想再放手。

    「就在這裡,陪我一下,好嗎?」蘇凌澤低垂著眸看著她輕顫的睫毛,低低的開口。

    他將姿態放得極低,隱約帶上了請求。

    他們之間最遙遠的距離,是明知道她是她,他卻不能認,明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她卻仍然要故作不知道。

    她若有似無的輕歎一聲,喃喃道:「你何必如此。」

    蘇凌澤,果然是認出她了,君嵐雪無奈的歎息。

    蘇凌澤淡淡額首,不置可否,「能挽回,當則一試,不能挽回,亦是無悔。」

    「一條線若是斷了,便永遠是個缺口,誰也改變不能他斷了的事情。」

    「小奴才,你為何完全不給我個機會。」蘇凌澤終於懊惱的開口,不再掩飾自己對她的期待與情誼。

    難道,就不能讓他補償她麼?

    這一聲是『小奴才』而不再是『離兄』。

    君嵐雪有些恍惚,縱使已經猜到他知道自己,然而聽到他的呼喚還是下意識的有些吃驚。

    許久不曾聽見的暱稱,卻依然不陌生。

    「你覺得,這個機會還有必要再給麼?」在君家滅亡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死了,她如何能夠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如何能夠?

    「小奴才,你是知道我的。」蘇凌澤忽然傾身向前,鼻翼貼上她微熱的額,呢喃的輕語,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承諾一般,「我若是想要的,即使不擇手段,即使覆滅天下,我也會得到。」

    君嵐雪沒有動,只是淡淡的道:「蘇凌澤,你也知道我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即使心狠手辣,我也會全部奉還。」

    「好。」蘇凌澤目光沉下了幾分,「很好。」

    那麼,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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