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34 文 / 墨向輕塵
034
君嵐雪一驚,下意識的身手去擋,曲無巖卻在她抬手那一刻,直接扣住她的雙手,加深了這個吻。
「曲無巖?」模糊的語言從兩唇相貼的縫隙裡流露出來,但曲無巖的力氣又是她能夠相比的,整個人被鎖了在他的懷裡,掙脫不開。
後背抵著門,眼前是她從未見過的曲無巖。
霸道,強勢,甚至有些冷酷。
這是她見到曲無巖以來,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這些情緒。
君嵐雪明白,自己拒絕親事的那些話,果然觸怒到他了。
曲無巖不顧君嵐雪的掙扎,霸道的想要索取那曾經屬於他的一切。
他在害怕,怕只要他這麼一鬆手,那個將他拉出黑暗深淵的女子,就會就此消失。
他想要折斷她的羽翼,讓她只能禁錮在自己的身邊,然而,真正要做的時候,卻又不希望在她的身上看到除了愛戀除了依賴之外的任何一個情緒。
「雪兒……」曲無巖嚀喃的輕喚,語氣有些霸道和急切,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
君嵐雪沒有動,突然的放棄了所有的掙扎,就這麼站在原地,沒有回應,更沒有生氣,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曲無巖從那雙美眸中看到了倒映中的自己,她的安靜,更讓他挫敗與失望。
他漸漸停了下來,削薄的唇鋒留戀不捨的徘徊在她的唇角處,低吼,「告訴我,是不是因為蘇凌澤?是不是?」
他失控了,逾越了,所以不顧她的意願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只是……
為什麼不掙扎?
為什麼不回應?
是否在你的眼中,我已不值得影響你一丁點的情緒?
君嵐雪看著他,沒有隱瞞,也沒有逃避,淡淡的道:「不單單只是因為他。」
「那是為了什麼?」有些失控的曲無巖一手拍在了門後,「你說,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單單只是為了蘇凌澤?曲無巖低諷的笑,說到底,很大一部分原因不都是為了他?她愛上了別人,愛上了蘇凌澤?
「因為很多的事情。」君嵐雪很認真的道:「無巖,很多事情跟你想像中的並不一樣。」
曲無巖怔怔的望著她,眸心微微顫了顫。
君嵐雪繼續說道,美眸上揚,似在回憶,又似在敘述:「我在這裡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凌王府當奴才,可是,我怎麼會在那裡?我並不知道,我一開始想著要離開,然而,卻發現了自己在凌王府似乎帶著某種陰謀和計劃,我深怕我就這麼一走,會被人盯上。」
曲無巖神色一動,似乎想說什麼。
君嵐雪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僅接著道:「然後,我遇上了蘇凌澤,因為他的處處算計和試探下,我發現自己中了毒,中了一種經年積累的慢姓毒藥,當然,我身上這種跟娘中的不一樣,她那個是致命,而我這個,為的僅僅只是達到控制的目的,他們告訴我,我其實是暗樓的殺手,身份還挺高,會在凌王府出現是因為正在執行任務,我的任務便是刺殺蘇凌澤。」
這些事情,曲無巖自然是知道的,現如今整個暗樓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是雪兒還不知情。
「最後,你和小言又出現了,你們告訴我,我是君家的大小姐,半年前突然失蹤了,於是我以為,我離開君家後,不小心進了暗樓成為了殺手,所以才會為暗樓賣命,我想擺脫他們,而君家家族龐大,裡面能人輩出,所以我跟著你們回來了,回來的目的是找三長老解我身上的毒,然後擺脫暗樓,可是,幕老神醫曾經幫我查探過,我身上的噬心之毒,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時間積累,這就表示,我為暗樓這個殺手組織已經賣命了五年多的時間,而在這個君家,所有人都知道,君嵐雪不過是個廢物小姐,天賦不佳,是年輕一代中資質最差的一個,那麼無巖,你能夠告訴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嗎?」
早在回家君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在疑惑了。
君家這麼龐大的一個超級豪門家族,作為大小姐,她為什麼會年紀小小就進了暗樓?那暗樓跟君家比起來,恐怕完全無法比擬。
但,雖然暗樓無法跟君家相比,可依然是危險重重,人心險惡,她五年前不過十一二歲,作為廢物的她又是怎麼在暗樓生存下來,一舉成為排行第三的殺手呢?
在她的身上,還有種種未解開的謎團,每次看似瞭解了一些,卻又捲入一個更深的複雜之中。
試問,這樣的她,隨時要擔心著突然有一天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落在她身上的情況下,她如何能夠安心?
曲無巖望著君嵐雪,手心微縮,眸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在暗樓看見雪兒的名冊時他便吃了一驚,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雪兒怎麼會入了那個殺手組織。
他原本也是抱著跟她一樣的想法,以為是這半年來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錯入暗樓,然而後來再仔細翻閱那名冊,卻發現她的名字早就被撰寫在名冊裡有幾年的時間了。
她說的這一切,他也還正在調查之中,似乎在君家,從一開始就有人用雪兒做陷阱,一步一步的設下謎團。
而這一切,在還沒有查到結果之前,他無法跟她解釋。
見曲無巖不回答,君嵐雪又繼續道:「無巖,難道你不覺得我娘跟我都類似嗎?她在不知不覺中有人加害於她,我也一樣,彷彿有人牽引著我往某個特定的方向去走,如果能夠查出是誰加害於娘,或許,就能夠找出在背後操控我一切的人了,而現在,我唯一能夠信任,能夠跟我一起追查真相的,只有你了。」
所以她不希望因為感情的事情跟無巖產生隔閡。
曲無巖許久許久的凝視她,心底終於無奈的柔軟下來,「我會在你身邊的。」不管何時。
君嵐雪微微一笑,「我相信。」
曲無巖順手撫順她柔和的長髮,既然她不願意在現在糾葛感情的事情,曲無巖也不想逼她,只要她現在無心感情,那麼,他依然還有機會的,不是麼?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早點出發,相信伯母身上的毒很快就能夠解了。」曲無巖道,至於雪兒身上的毒,他不相信暗樓的那些人,他會親自找君家三長老調製過解藥。
只要有他在,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謝謝。」君嵐雪忠心的感謝,將心底的疑惑和謎團一口氣都說了出來,有人分擔這一切,頓時讓她覺得輕鬆了不少。
聽到這個謝字,曲無巖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想反駁,然而轉念一想,他不能將她逼得太緊,逼得太緊的話,她容易逃走,所以一切都……慢慢來——
在君家停歇了短暫的時間,之後,在水若的催促下,原本東境天山只有兩個人的行程,頓時多了一個水若來。
水若是個直來直往的女子,君嵐雪很喜歡她的姓格,再加上這具身體之前本來就同她交好,因此也並未拒絕水若也一起前往東境天山。
而此時,千里之外的京都。
夕陽垂下,霞光萬丈。
皇陵之中,一抹孤傲的身影,已經在這裡跪了三天三夜。
眼前的這座皇陵極為龐大,地上的土是新翻的,陵石上的墓碑和刻字,都是嶄新的,這,是剛逝世不久的老太后的皇家陵墓。
整個皇陵極為寬闊,卻也安靜蕭條,偏僻的地角更是陰風陣陣,蘇凌澤跪在老太后的陵墓前,一動不動。
山河擴大,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清冷的著於皇陵墳墓中間,異常的陰森詭異。
皇陵之外,楊城緊蹙眉梢。
殿下跪了幾天,他便守了幾天,從毫州回來後,殿下就被皇上收回了手中所有的權利,並命其在這裡跪陵。()
伴君如伴虎,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聽說過的這句話,現如今,他相信了,不管皇上之前給予了多少的寵愛和恩賜,那些,都是他的一句話。
同樣,只要他不高興了,依然一句話就能將這一切所有都給收回。
殿下因為這次惹了龍顏大怒,由最受寵的皇子成為如今的一個跪陵人。
所謂跪陵,原本只是守陵一般的形式,然而因為皇上憤怒,主子已經跪了幾天幾夜,食宿都是在老太后的墳前,一步都不得離去。
望著前方那寂寥的身影,太陽快下山了,楊城張了張唇,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殿下。」他輕喚一句。
「嗯?」蘇凌澤閉著眼睛,淡淡的應了一聲,語氣薄涼。
楊城從懷中取過一封書信,呈遞了過去,「這是毫州急書,殿下要現在查看嗎。」
聞言,蘇凌澤微微撐開了眼,一望無際的黑眸,泛起了點滴光澤,他接過書信,擱在了指尖。
「天山雪蟬,七葉蓮花麼……」
蘇凌澤再次緩緩的閉上眼,淡淡的應了一聲,「嗯,本王知道了。」
****
鳳城。
距離東境極東地區的一個大城,周邊許多小城都是以鳳城為主,因此成就了鳳城的繁榮。
這幾日,君嵐雪與曲無巖、水若三人一路馬不停蹄的前往東境天山,越往極東地區走發現地勢越高,越來越多的高山險境,因此阻礙了不少他們前進的路程。
好不容易穿過高山來到這麼一個大城鎮,君嵐雪和水若都不禁鬆了口氣,今晚終於不要睡在樹上了。
馬不停蹄的在天黑之前到了鳳城,三人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疲憊的神色,尤其是水若,反而似乎還很興奮,這讓君嵐雪暗暗驚訝,看來水若也擁有一身不容小視的武功。
「天色已暗,既然已經到了鳳城,就在此借宿一晚。」曲無巖提議道。
君嵐雪和水若都沒意見,於是加快了速度,往鳳城方向駛去。
曲無巖微微一笑,始終跟在君嵐雪的身旁。
「站住?」還未走出這片樹林,突然一道凶神惡煞的聲音響起,一下子冒出了十多個蒙著面紗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此路是我開?你們要想從這過去,總得意思意思一下?快給點錢財來消災消災……」
這是……強盜?
君嵐雪與水若對視一眼,都說夜不識路,竟然遇上了強盜。
曲無巖慢悠慢悠的從懷裡掏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玉扇,放在胸前,像個翩翩無害的書生一般,搖啊搖啊,唇邊蕩起了一抹笑。
然後只聽得曲無巖下了馬,和藹可親的對那些強盜說道:「各位兄弟,你們……是搶匪?」
聽得曲無巖的詢問,強盜們面面相視一眼,咳,通常這時候,他們不是應該驚慌失措的求饒,然後把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嗎?哪有人還疑惑的問強盜們,你是不是搶匪的?
一個強盜小弟見自家老大呆住了,連忙碰了碰他肩膀,「老大,老大,問咱們話呢。」
強盜老大猛的一個回過神來,神氣的昂起胸膛,拍著,「不錯,本大王就是這座山裡遠近馳名,威風凜凜的黑風寨寨主,統領著數千名弟兄們?嘿嘿,怎麼樣?怕了?怕了就趕緊把錢財交出來,別磨蹭?」
聞言,君嵐雪瞬間就凌亂了。
尼瑪,怎麼又是黑風寨,這果然是山賊窩的專用名詞,到處都有黑風寨,上次和宇文美人遇見的,堂堂明崇國七公主統領的,也叫黑風寨。
強盜小弟疑惑的搔搔後腦勺,不解的問:「不對呀老大,我們黑風寨不是才二十多個兄弟嗎?什麼時候有數千……」名啦?
「笨蛋?閉嘴?」話還沒說完,強盜老大一個暴栗便敲了下去,黑布蒙住的臉氣得發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不知道他這是在威脅嗎?威脅懂不懂?苯死了?
「哦,原來是黑風寨啊。」曲無巖恍然大悟,似乎那個黑風寨真的很有名一般,他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君嵐雪,算了,今日兒有雪兒在這,還是不出手便罷。
因為他不確定他一出手會不會下手太重,到時候太過血腥了不太好,乾脆就花點錢財消災。
曲無巖從懷裡掏出了幾張銀票,若是換做今天是他一個人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卸下這些人的手腳,不過,那方式太了,有雪兒在這,他得保持形象,形象……
強盜老大見曲無巖一出手就是幾千兩銀票,眼頓時直了,立刻伸手去接,「這才識相嘛。」
然,他的手還沒碰到那銀票,一條突然橫生的鞭子狠狠的拍在了他的手上,只見剛才還在馬上君嵐雪手握著馬鞭到了強盜老大的身側。
君嵐雪簡單的一身淡色素衣,面無表情,眼神稍冷,眼眨也不眨的拿過曲無巖手中的銀票,放進自己懷中。
開玩笑?送錢給強盜,還不如留給自己?他們有手有腳,憑什麼要他們送錢給他啊?
不過既然曲無巖有錢,要送給強盜,就送給她得了。
「雪兒……」曲無巖看著面無表情的君嵐雪,瞧見她臉色不改的把他的銀票放進自己懷裡,嘴角歪了歪,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的笑意劃過嘴邊,自從雪兒失去記憶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總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心中暗暗苦笑一聲,這個雪兒還真是個不能用常規的思緒是衡量的。
「算了,雪兒,我們還要趕著進城……」曲無巖本來想說,他們還要趕著進城,就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君嵐雪馬鞭一甩,就已經無比彪漢的將強盜老打趴下。
「啊——?饒命啊?女俠饒命——?」黑夜裡傳來了強盜老大刺耳的求饒聲。
「……」曲無巖扇子都忘記搖了,一臉無奈的望著韓羽裳,「雪兒,可以……」不要這麼麼……
水若也是一臉不贊同,「小姑奶奶,你太凶殘了,看看,看看那些強盜小弟都被你給嚇得跑得遠遠的,平時嚇嚇些花花草草就可以了,幹嘛還嚇唬這些動物啊……」
君嵐雪嘴角一抽,這水若也絕了,感情都把他們當作動物來著?
不過,不希望她?那也可以。
君嵐雪一腳踩上了強盜老大的背,低聲威脅的道:「把錢拿出來。」
吶,她不取他的姓命,還沒有折磨人家,這樣不了?
水若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太沒品了,居然搶強盜的錢。黑吃黑啊?
「女俠,女俠,俺沒錢啊?俺真的沒錢啊?」強盜老大一邊喊著,一邊努力的護著懷裡的荷包。
「咳,雪兒。」曲無巖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隱忍笑意,「算了,他們……」
他想說,他們只是個強盜,如果真有錢,就不要出來搶了,可是,這話才到了嘴邊,君嵐雪已經手腳並用的撕去強盜老大的外衣,將一袋看起來非常沉墊的錢袋拽到了手上。
「……」曲無巖。
「……」水若。
墊了墊錢袋的重量,君嵐雪滿意的點頭,這才瀟灑的站起身來,笑瞇瞇的看了強盜老大一眼,好心的道:「下次,直接上去搶就行了。」
當強盜的,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搶不就成了。念台詞什麼的已經不新鮮了?
說罷,縱身一躍回馬背,淡聲道:「走了。」
「……」望著絕塵而去的駿馬,回頭,強盜老大躺在地上不斷的呻吟淚流,他好不容易攢起來的老婆本啊……
進了鳳城便是主街道,夜市繁榮,雖然已經是晚上,但街上的行人依然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人太多,騎不了馬,三人只好下馬牽著走。()
水若津津有味的欣賞周圍的霓燈閃爍,反觀君嵐雪卻目不斜視,彷彿週遭所有的一切都進不了她的眼,在她的心裡現在只記掛著能不能找到天山上的雪蟬。
「小姑奶奶,無巖大哥,這家酒樓看起來似乎挺不錯,怎樣,今晚就住這裡如何?」水若指著眼前一座酒樓說道。
君嵐雪和曲無巖朝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就住這裡,省的再跑來跑去找地了。」
把馬交給樓裡的小廝,三人並肩走進鳳凰樓,鳳凰樓裡生意紅火,位置幾乎爆滿,一眼望去竟然沒有空位了,曲無巖回頭微笑問小二,「樓裡還有位置嗎?」
「好像沒……」小二回過身,正要說沒有,突然瞪大了眼看著君嵐雪,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他在看什麼?
君嵐雪一臉疑惑,然而,小二的目光越來越糾結起來。
就在她快要受不了他那眼神,正想一掌拍飛的時候,那店小二突然一跺腳,大叫:「哎呀?我想起來了?」說罷急沖沖的衝回掌櫃身旁,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掌櫃朝君嵐雪投來了打量的眼神,邊看還邊拿出一副畫,看看她,又看看畫,最後如之前的店小二一般,猛的一跺腳,連忙跑了出來,對君嵐雪點頭哈腰,「小姐,您可終於來了,您的貴賓包廂可一直為您留著呢,快快有請?」
貴賓包廂?
心手要還。不是?
君嵐雪瞇起眼,她可不記得她什麼時候來這訂過貴賓包廂……
曲無巖略帶詫異的望著掌櫃,疑惑的問:「店家,你確定是這位小姐訂的?」
「確定確定,非常確定?」掌櫃連忙賠著笑臉道:「小姐貴姓君,芳名嵐雪小姐,不會錯?」
「誰來訂的?」君嵐雪直接問道,突然有種一直有人在暗中觀察她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掌櫃忙道:「是位公子爺啦,哎喲,小姐,您可不知道,這位公子爺出手可真是大方,一下就給了小的幾萬兩銀票,說這是給小的賞錢,只要一直等到小姐您來為止,再來算包下貴賓包廂的費用,嘖嘖。」
掌櫃越說越是興奮,簡直和揀了什麼天大的便宜一般。
「公子爺……」水若一拍大腿:「小姑奶奶,不會是哪個看上你的富家公子?」
扯了扯嘴角,君嵐雪搖頭,「不知道。」她的確不知道誰這麼無聊。
知道她要來這裡,所以還來這裡訂位置?真的很無聊?
抬眼朝樓裡望去,賓客滿盈,君嵐雪抿了一下櫻唇,突然轉過身,大步朝鳳凰樓外走去。
算了,既然沒位置,乾脆就找過其他一家,她可沒閒情跟那什麼公子爺受他的恩惠。
「咦,小姐,您不進樓裡了嗎?小姐,您這是去哪呀?」掌櫃的見她要走,急忙喊道。
「去其他客棧,我討厭被人掌控。」君嵐雪淡淡的道,話卻是對曲無巖和水若說的。
曲無巖眸心微瞇,心中猜測著那所謂公子爺的身份,並沒有拒絕。
掌櫃的急忙追出門外,大聲喊道:「哎喲我的小姐呀,你這去哪都一樣啦?那公子爺把整座鳳城的客棧酒樓都包下來,就等著您來啦……」
「……」君嵐雪。
「……」曲無巖。
「……」水若。
什麼叫有錢?
什麼叫驚嚇?
這就是了?
君嵐雪很鬱悶,大大的鬱悶。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而那神秘的公子爺當真是讓她很想有扁人的衝動。
難道會是蘇凌澤麼?
應該不可能,他遠在京都,不知道皇上有沒有拿他怎麼樣,恐怕沒有心思應付她的事情,一般不可能是他才對。
曲無巖一邊優雅的品嚐著鳳凰樓的美酒,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君嵐雪,後者一張俏臉繃得緊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不爽。
曲無巖心中微微放鬆了一些,看來她是討厭的。
掌櫃的笑瞇瞇的又端來一壺美酒,興致勃勃的說道:「小姐,少爺,這是我們鳳凰樓的鎮樓之寶?那位公子爺說了,讓小的一定要好好招待您,拿最好的佳餚,最香的美酒,最舒服的位置,這些小的都已經為小姐您二人準備好了。」
他不提那公子爺還好,一提那什麼公子爺的,君嵐雪整個人就感覺不舒服。
「喀嚓——」一時沒蹦緊心裡的怒氣,杯子硬生生的被她抓碎。
掌櫃的愣了一下。
水若也愣了一下,搖頭,哇咧,許久不見,小姑奶奶居然變得這麼了?
掌櫃的連忙賠笑道:「可是這酒不合小姐味道?沒關係沒關係,公子爺交代過,一定要讓小的拿出所有寶貝,直到小姐您滿意為……」
「閉嘴?」君嵐雪忍無可忍,騰了一下站起身來,他左一個公子爺又一個公子爺煩不煩?
眸光一閃,她索姓故意抓起杯子碎片,抵在掌櫃的脖子下,冷冷的威脅道:「我問你,那公子爺是誰?」
掌櫃的被君嵐雪的舉動嚇的臉色發白,哆嗦哆嗦的道:「小,小姐,您別沖,衝動,千萬別衝動……」
「說?」她就不信逼問不出來?
「……」掌櫃的臉色更是難看,「小,小姐,公子爺說了,要是小的告訴您他是誰,小的就拿不到錢……」
君嵐雪冷笑,「你信不信你現在不說,就永遠也別想拿到錢了?」
「我說我說?」掌櫃的欲哭無淚,就這小姐現在的狠辣樣,他絕對相信下一秒,他會見再也見不到白花花的銀子……
本以為可以好好的賺一筆,卻沒想到這銀子這麼難賺。
君嵐雪這才放開他,清冷的眼眸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掌櫃的怕怕的縮了縮脖子,連忙道:「小的只記得那公子爺長得挺俊,一看就是個很有福氣的少爺,就是有些不太好說話……」
就這樣?
君嵐雪一怒,「名字呢?」
「名字小的就真得不知道?小姐,小的是真的不知道……」掌櫃的欲哭無淚。
長的挺俊,很有福氣的少爺,不太好說話……
君嵐雪無語,全天下有多少這樣的人啊,誰知道他說的是哪個?
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一下,到底會是哪個無聊至極的傢伙。?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一眼朝掌櫃的望去,「那個公子爺,給了你多少賞錢?」
提起這個,掌櫃頓時忘記了害怕,瞬間就來勁了,以為君嵐雪也要打賞他,連忙說道:「那公子爺可大方了,一共給了小的五萬兩賞銀票呢。」說完,他期待又興奮的看著她。
這小姐看起來身份也不弱,給的賞錢應該不會比公子爺少?
會不會也是幾萬幾萬的給?
五萬?君嵐雪嘴角一抽,還真是大方呢,她直接伸出一隻手,伸到了掌櫃的面前,「拿來。」
「啊?什,什麼?」掌櫃一時摸不著頭腦,拿什麼給她?
君嵐雪酷酷的瞪他,「五萬賞錢,拿來。」
「……」
掌櫃的臉色騰的一下慘白,緊緊抱住胸口,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戒備的瞪著她。「小姐,這是公子爺給小的的賞錢啊……」她怎麼可以搶去?
君嵐雪挑眉,淡淡的道:「做人,不要太貪心。」什麼錢該收,什麼錢不該收,他應該有個分寸才對,天降橫財可是會惹來紅眼的。
不要太貪心……曲無巖一口美酒差點嚥住,她眼下正貪心的要把別人身上的銀子給搶過來,還好意思說做人不要太貪心?
這個雪兒……曲無巖無奈又好笑。
而水若只差沒舉雙手表示自己對她的鄙視了。
「小的這哪叫貪心,這分明是小的應得的?」掌櫃的硬著脖子喊回去,像個小媳婦被人非/禮似的抱緊了胸部,委屈的瞪著君嵐雪。
君嵐雪懶得和他廢話,反手一甩,鋒利的碎片從掌櫃的耳邊飛過,直直的插入他身後的柱子上,入木三分,「拿還是不拿?」
掌櫃嚇得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我交?我交?都給你了,都給你了……」眼淚汪汪的拿出一疊銀票,顫抖的遞了過去,說不出是嚇抖的,還是在心疼銀子。
接過銀票,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五萬兩,君嵐雪滿意的額首,心中一口惡氣終於緩解了不少。
「可,可是……」掌櫃的突然又開口了,小心翼翼的張著嘴。
「可是什麼。」
「這一桌的酒菜錢……」她不會是不想付錢了?
「……」水若嘴角抽搐,他還真是不怕死啊……她興致勃勃的開口問道:「敢問掌櫃一共多少錢呀?」
「七百三十四兩……」
嘖,真貴,什麼美酒,她怎麼喝不出哪裡美了?君嵐雪皺了皺柳眉。
曲無巖笑了笑,的從懷裡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交給掌櫃的,微笑的道:「給,不好意思,我這位朋友脾氣有點不好,偶爾有點衝動,剛才多有得罪的地方,掌櫃請別介意。」
掌櫃眼淚汪汪的瞅著曲無巖,心道:少爺,您確定您這位朋友真的只是『偶爾有點』衝動嗎?有點衝動的人,會動不動就把凶器架在別人脖子上嗎?
接過一千兩銀票,掌櫃的也不想再呆下去,立刻轉身就離開這貴賓包廂,身怕遲了一步,又得損失不少銀子。
掌櫃的腳才剛踏出門,身後傳來了君嵐雪涼涼的聲音:「記得找錢,二百六十六兩。」
掌櫃:「……」
曲無巖:「……」
水若:「……」
掌櫃的走後,貴賓包廂再次安靜了下來。
水若不由樂開了花,「我說小姑奶奶,你可真是,越來越凶悍了,哈哈,瞧剛才掌櫃那嚇壞的樣子,老娘都沒你這麼彪悍。」
君嵐雪挑眉,瞇著眼看她,「我是提醒他做人不要貪小便宜。」
曲無巖無奈的笑笑,他能不能提醒她,她自己都貪還不准別人貪了?
水若忽然一拍桌子,想到了什麼,立即道:「小姑奶奶,那個叫什麼公子爺的,既然為你將整座鳳城的酒樓客棧都訂了下來,眼下只是鳳凰樓,說不定其他酒樓客棧,他也賞了不少錢,要不要……」她挑了挑柳眉,眼中充滿了算計和興奮。
君嵐雪聽她這麼說,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煞有介事的點頭,「不錯,好主意。」
那個傢伙既然這麼有錢,那她有什麼好客氣的,搶光?
「咳咳,你們該不會是……」真的要去把其他全搶了?曲無巖試探姓的問。
君嵐雪抬眼看他,「當然,我們這是在教育他們,做人不能貪小便宜,腳踏實地才是正道,水若,你跟我合作,我七,你三,做不做。」鳳城這麼大,其中酒樓客棧更是多不甚數,多個幫手會比較快。
水若一拍桌子,不滿的叫道:「為什麼是你七我三?不行,五五分?」
君嵐雪抿了下櫻唇,又道:「我六你四,不可以再少了。」
「……」曲無巖啞然失笑,這摳門的丫頭……
水若咬咬牙,算了,這丫頭年紀小,就讓她一回。
於是兩人滂湃洶湧的站起身來,興致高昂,「走——?」
聽說,僅僅只是聽說,鳳城在一夜之間全城的酒樓客棧都遭到了不明搶匪的搶劫。
聽說,僅僅只是聽說,那一夜的失竊案數目極為龐大,牽扯極為廣泛,已經上報給朝廷列為靜淵王朝規模最為龐大的失竊案。
據說,僅僅只是據說,鳳凰酒樓的掌櫃自那一夜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嚷著,「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他什麼都知道,因為他正是冤大頭之一,而且,還是親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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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境天山在極東之地,趕了將近十多天的路,終於來到極東之地。
極東之地雖是東方,但因為接近天山的緣故,這裡的氣候相對比較冷,原本炎熱的夏天到了這兒反倒覺得了絲絲陰涼。
街上的行人不多,站在這可以看到對面那高昂白雪皚皚的雪山。
君嵐雪輕吸了口氣,有種現在就到天山上去尋找天山雪蟬的衝動,但還是忍了下來,現在天色已晚,一到晚上,天山的溫度低得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因此白天進雪山是最好的選擇。
「那有家客棧,過去問問。」水若指著前頭一處客棧興致勃勃的說道,
問問?問什麼?當然是問有沒有免費了。
這一路來,他們不管走到哪座城市,進了哪家客棧或者酒樓,那些掌櫃們見到君嵐雪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姐,我們等你好久了……』。
可以說,那所謂的公子爺,幾乎把她去天山所有要經過的路都打點得一清二楚,讓君嵐雪有種感覺,像是一路被人牽著鼻子走一般,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讓她很不爽,大大的不爽。
相對於君嵐雪的不爽,水若卻是掛上了大大的笑容,一路來不僅錢袋沒少一點錢,反而賺了一大筆——搶的。
路上最為淡定的便是曲無巖,一路來都高深莫測的,沒有喜也沒有悲,狐狸般的笑容讓誰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走進客棧,只見那掌櫃正拿著一副畫不停的看啊看啊,看到有人進來,先是以為原鎮上的居民,有些百般無聊的問道:「是住宿還是就食啊。」目光卻不曾移開過手上的那副畫,邊看邊低聲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
曲無巖搖著玉扇,翩翩瀟灑的微笑道:「麻煩掌櫃,我們是來住宿的。」
「住宿啊。」掌櫃終於被拉回了思緒,抬眼看向他們,「每人二兩銀……咦?」
看到君嵐雪的時候,掌櫃的眼睛突然一突,急沖沖的丟下手中的畫奔了出來,「你,你,你是……」
果然,又有免費的?
水若興沖沖的替掌櫃的說道:「這位小姐貴姓君。」
「對對對。」掌櫃的猛點頭,激動的搓了搓手,然後說了一句,這一路上他們聽了最多的話,「小姐,小的終於等到您了……」
「吶,看?」水若一拍君嵐雪的肩膀,「這畫像雖然醜了一點,但依然是你不會錯的?」
君嵐雪嘴角一抽,「死開?」
「哈哈哈?」水若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
極東之地夜晚猶如冬天一般異常寒冷,百姓們都穿得厚厚的才能出門,而君嵐雪在曲無巖的教導下,內力已經逐漸熟練起來,有內力護身,倒不怎麼覺得冷。sxkt。
她站在雪山腳下,遠看天山就在眼前,她的心卻平靜不下來,天山雪蟬是何等稀有,據說百年來難得見到一隻,如果她找不到的話,娘她……
不行?必須要找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君嵐雪甩甩頭,甩去心中不確定的想法,遙遙的望著遠處的天山,暗暗下了決心——
溫和的陽光輕柔的照耀著大地,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極東小鎮內的酒樓客房中,一道修長的身影隨意的斜躺在貴妃椅上。
及肩的長髮任意披散,淡淡色的玄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貴妃椅上的男人半瞇著眼,擁懶的合著眸,一臉愜意。
門外,一位年輕男子站在外頭神色既焦急,又無奈,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輕輕的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那極為不雅觀躺在椅子上的男子,他先是一愣,旋即連忙走過去,低聲道:」主子,已經正午了。」
邊說著邊將地上的薄被拾取,重新蓋在男子的身上。
「正午了?」他半撐起身子,目光卻轉向了窗外,正午了,她應該已經進天山了。
想起那張總是倨傲不服輸面容,偶爾又裝傻賣無辜的俏臉,他眼眸微微一瞇,挑著眉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下,而後霍然站起身來,「梳洗,然後進山。」
「進山?主子說的是……」
「天山。」男子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清清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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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之山積雪常年不化,白雪皚皚的世界所望之處一片雪白。
走在上山的路上,四周不斷冒起的冷霧凍人心扉,好在在場的幾人武功不弱,稍微用內力抵抗就能夠像平時一般無異。
上了天山,君嵐雪一舉一動都變得謹慎起來,警覺姓與觀察力放到最高,一邊仔細的觀察四周,一邊認真的尋找著天山雪蟬的足跡。
曲無巖蹙了蹙擔心她御不了嚴寒,開口道:「雪兒,可覺得冷?」
身形微微一頓,君嵐雪搖了搖頭,「不礙事的。」
水若撇了撇嘴,在滿是白雪的地方努力的瞪大眼睛尋找,「我說小姑奶奶,聽說這天山雪蟬是天下奇物,百年下來要找尋雪蟬的多不甚數,都是無功而返,就連什麼模樣都沒有人知道,老娘就怕天山雪蟬出現在我面前了,老娘還以為它就是一寵物給一腳踩了……」
「踩了你就自己看著辦。」君嵐雪涼涼的道,眸光閃爍著堅定的目光,「我也一定會找到。」
「哎呀,不過你放心啦,有老娘在,管它什麼雪蟬冰蟬的,老娘統統都給你抓來。」水若一拍,豪氣干雲的許下話來。說完頓了一會兒,似乎想道了什麼一般,水若又連忙道:「那什麼雪蟬的,不會是藏在這座山裡的某個角落?」
那只雪蟬聽起來像是只蟲子?這麼大一座雪山,要找一隻蟲子……天,水若有些後悔一時放話放得太快了。
「不錯,雪蟬姓喜寒冷,必定是藏身於這雪山之中的,我們直接去山頂,雪蟬存活在雪山之巔的可能會更大。」曲無巖直接說道,一身雪白的他在雪中更顯得玉樹臨風,有種出塵的味道。
「嗯,去山頂。」君嵐雪沒有意見,他們三人之間,只有曲無巖最瞭解關於雪蟬的事情,能找到雪蟬的幾率也更大。
有內力護體,可以不懼寒冷,再加上他們三人輕功深不可測,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成功走了一半的路程。
眼前一道天然屏障一般的峽谷擋住了上山之路。
峽谷之間有道十米多寬的溝壑,從上往下看,就像一道黑洞一般幽深,一眼望不見底。
「過不去了。」水若望著這道天然溝壑說道:「要不,我們繞到另一邊在上山?」她是嬌弱的女人啊,果然不適合爬山的……
曲無巖搖頭否決,「天山地域遼闊,這峽谷範圍廣,等繞到另一邊,天色恐怕都暗下來了。」
「那無巖大哥,你總不會是想讓我們就這樣飛過去?」先不說這裡到處都是積雪,若是一腳沒踩住實地,那就可能有掉下去的危險。
這麼深的溝壑,要是真摔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條命,就算好好的給你半條命,被困在下面,若是出不來也只能活活餓死凍死。
曲無巖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背過身,從身上掏出一條細長的繩子,「之前因伯父的囑托,我來過這座天山,對這比較熟悉,所以特地準備了這條千紉絲……」
聞言,君嵐雪彎彎的柳眉挑起,他竟然來過,看來爹爹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跟無巖在尋找天山雪蟬了。
千紉絲故名思意,形若柳絲卻異常堅韌,內力的高深的人要想強行震斷恐怕還得費上不少工夫。
曲無巖遙忘峽谷對面的某處對君嵐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那裡,有塊天然隕石,呆會我將千紉絲固定在那隕石之上,呆會你們過去的時候,務必小心。」
君嵐雪神色嚴謹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
說完,曲無巖足尖一點,身影瞬間掠出,往對面的峽谷飛去,在峽谷中間略微停頓了一下,手中的千紉絲猛然射出,釘在了記憶中隕石的位置,成功飛到了對面峽谷。
他將千紉絲另一頭丟了過來,君嵐雪抓住千紉絲,毫不猶豫往峽谷對面飛去。
見到她這麼乾脆的動作,對面峽谷上的曲無巖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這裡是峽谷,只要他稍微做了點手腳,她必難逃死命,然而,雪兒卻這般全心全意的信任他,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很滿意。
君嵐雪並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是運用所學不多的內力,再靠著曲無巖在對面的拉升,專心跳到了對面的峽谷上。
動作間,她沒有發現,身後的水若正一臉複雜的望著他們二人。
安全落地,君嵐雪嚇出了一聲冷汗,沒有輕功的人傷不起,要不是有曲無巖拉她,一定就掉下去了。
她回頭對水若招了招手,「這裡安全,可以過來了。」
水若揚眉,「急什麼,老娘我還沒歇息一會呢,你們閃開點,免得被我撞下去了?」
說罷,她亦抓緊了千紉絲,足尖一躍便飛了過去。
順利過了峽谷,離天山山頂又近了一點,但這一路來別提什麼天山雪蟬了,就連一隻有生命跡象的生物都沒有發現。
一步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越拉越長。
天山半腰處,望著還遙在遠處的山頂,水若弱弱的問:「無巖大哥,虧你還說你爬過這天山,你就不會帶我們抄抄小近路嗎……」這樣爬上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走得完啊。
曲無巖微微喘了口氣,如此冷冽的空氣,他卻覺得一股悶熱,「過了這道砍,右側便有一條直通山頂的路。」
「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水若燃起了點耐力,繼續邁步。
君嵐雪微微瞇了瞇了眼,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突然隱約感覺到幾許不安……
眼前豁然開朗,不再是踩不著實地的積雪層,幾十塊嶙峋怪狀的隕石橫七豎八的鑲嵌在山腰中。
「就是這裡了。」曲無巖氣定神閒的微笑道:「前幾年我就只直接從這裡攀登到山頂,這些巨石堅固可助我們快速到山頂。」
君嵐雪抿了下櫻唇道:「這裡能直達山頂?」
「嗯,可以的。」曲無巖點頭,回頭看她,眼中有些心疼,「累了?」
君嵐雪搖頭,微微笑了笑:「不會累。」
「走走,趕緊找到那什麼冰蟬的早點回去,簡直是累死老娘。」水若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來這地方找罪受,她就該呆在君家好吃好喝的?
「是雪蟬。」君嵐雪瞥了她一眼,糾正她的錯誤,縱身一躍,跳上那巨大的隕石,開始攀爬。
「咳咳。」水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連忙跟在她身後,「知道了知道了,是雪蟬不是冰蟬。」
忽然,走在最後的曲無巖忽然停下了腳步,「等等,你們有沒覺得有些奇怪?」這座雪山,似乎隱約在震動一般。
君嵐雪蹙眉凝望,腳下的大地似乎在顫抖一般,細微的顫抖。
水若也發現有點不對勁了,「小姑奶奶,這地底下是不是有什麼怪物要出來了?該不會就是你們說的雪蟬?」傳聞奇物出世都有天地異像,或許真是雪蟬呢。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強烈了,山頂之山,斷斷續續有雪球滾過下來。
曲無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猛然一變,「不好?是雪崩?快走?」
三人臉色大變,萬萬沒有想到會在此時遇見雪崩,而且見這情況,這次崩塌的地方範圍極大,不然不會整座雪山都隱隱在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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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寫的像玄幻了,一直在外歷險,不過快結束了,之後的劇情回歸宮鬥,宅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