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芊蛇花 文 / 依然悠然
怎麼辦?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白秋宴咬牙道:「我去,我是天玄師,就算玄氣遭到鬼丫頭的毒氣腐蝕也沒那麼容易傷到我,你在這裡等著,待我摘了花拋過來,你在這裡接住。」
說著就要縱身躍上巨石,卻被鳳凌一邊拉住:「你等等,我有辦法!」
鳳凌瞇眼看向巨石上的鬼丫頭,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我上去,鬼丫頭的毒體剛開始發作就這般驚人,若是全面爆發恐怕附近千米內都會受到影響,而且吸食了她身上毒氣的毒物會更加兇猛,咱們就算得到了芊蛇花想出去也非易事,倒不如先控制住她毒體的發作,待以後慢慢除去她身上的毒氣。」
「你當真有辦法除去她的毒體?」白秋宴一臉驚訝,先前在路上鳳凌也說過,但他並未當真,如今看來,她並不是說笑的。
鳳凌揚眉:「自是有的,不過需要很長的時間罷了,而且又耗費力氣,之前這鬼丫頭三番兩次算計我們,我也沒打算為她去毒,只暫時制住她的毒體發作。」
眼看著鬼丫頭頭頂的黑色氣團越來越黑,氣團也變得越來越大,鳳凌終於不再遲疑,用玄氣將全身包裹住,外面再附上一層念力,一舉躍上巨石。
原本雙眸緊閉的鬼丫頭似乎感覺到危險,雙眸驀地睜開,一雙眼睛竟然悉數變成黑色,隱隱有股漩渦在其中流轉。
她的眼睛黑漆漆一片,死死瞪著鳳凌,卻又毫無焦距一般,鳳凌只覺得似被陰冷的毒蛇盯上一般,渾身發冷,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往上躥。
她猛地捏住手中的針囊,用念力持針,右手一翻,一道火脈之力燃起,細細緩緩地淬著銀針,待那銀針變得赤紅,指尖微動,那枚銀針便對著鬼丫頭頭頂百會一舉刺下。
一陣哧哧聲響後,鳳凌又如法炮製,同時以火脈之力淬了數枚銀針,在她身上幾處要穴刺下,不多時,鬼丫頭那像是吹了氣的身體緩緩癟了下來,但身上卻滋滋地冒著黑氣,一團團迅速飛離她的身體。
鳳凌曉得這黑氣的厲害,手中早已燃起一團火脈之力,在黑氣騰起的時候,便像一張網般罩了過去,那黑氣團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在其中掙扎滾動著,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不多時便停止了掙扎,消弭於無形。
而巨石上的鬼丫頭雙眼恢復清明,迷迷糊糊看清眼前的人時,心中一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趁此機會,鳳凌攀下巨石,看到眼前一小片搖曳的艷紅時心中忍不住一喜。
芊蛇花是一種籐狀植物,不長葉,根莖宛如水晶管一般,紅亮剔透,很是別緻,那花盤上的花瓣鮮艷欲滴,似乎要沁出血來,中間探出兩條細細的蕊芯,宛如蛇信,妖艷中透著一絲詭異。
她原想用念力採擷的,但不知為何,她的念力一靠近芊蛇花的時候,總是受到許多阻力,是以只能親手摘取。但這芊蛇花有劇毒,比沼蛇的毒更甚,鳳凌套上特質的手套,一手攀住巨石上略微凸起的一個角,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採下芊蛇花那紅艷的花盤。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那被她採下花盤只餘根莖的芊蛇花突然動了起來,那長長的籐莖舞動著纏上了鳳凌的腰肢,鳳凌只覺得有股大力將她往下拖拽。
她驚叫一聲,聚起玄氣化為刀刃對著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籐條砍下,一股鮮紅的液體噴濺出來,像血一般,落在她身上,鳳凌顧不得多想,身體一縱,飛上巨石頂,將手中採得的兩朵芊蛇花拋到下方,對白秋宴道:「快走!」
白秋宴剛將芊蛇花放在特意備置的木盒中收好,正要招呼鳳凌趕緊離開,剛抬起頭的他在看到鳳凌背後那漫天飛舞的紅色籐條,頓時大驚失色:「鳳凌,小心背後!」
鳳凌正蹲身想將鬼丫頭帶下來,聽到白秋宴的呼喊,猛然回頭,看到那紅彤彤的一片籐條向自己纏來,瞳孔一縮,只來得及揮出一道火脈之力,將數道紅色籐條灼退,然而下一刻又有幾道紅籐纏上自己的身體,鳳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麻,似乎使不上力氣,而那籐條卻一條一條纏上她的身體,在她的頭部被纏上的前一刻,她看見昏倒在巨石上的鬼丫頭也被纏得緊緊的,心中一歎,是自己害了她。
白秋宴拎著戰刀一刀一刀劈砍在那些籐條上,鮮紅的汁液噴得到處都是,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腥甜的氣息,他雙目赤紅,手中的戰刀不停地揮砍著前方阻擋的紅色根籐,卻仍是眼睜睜看著鳳凌和鬼丫頭被裹成一個厚厚的紅繭,拽下巨石。
在二人被拽下後,那些紅色的籐須似接到了什麼信號一般,齊齊往巨石後面縮,待白秋宴跑上去時,只能看到巨石下方一個由紅色籐條構成的洞口正在迅速收縮,眨眼恢復平靜,只能看到那些紅色籐須交錯橫臥,安然靜謐,若不是巨石上還殘留著片片紅斑和空氣中依舊瀰漫的腥甜,白秋宴都以為剛剛自己是在做夢了。
「鳳凌,鍾鳳凌——」
白秋宴站在巨石上,啞著聲音呼喊著,只可惜下方一點回應都沒有。
他用盡了法子,火燒、灑藥粉,甚至不惜下到泥沼裡砍掉那些籐條,弄得自身傷痕纍纍,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而被拽入底下的鳳凌卻不知白秋宴在外面的悲痛欲絕,此時她迷迷糊糊醒來,發覺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倒是身上粘粘糊糊的難受得緊。
「你醒了。」黑暗中,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鳳凌嚇了一跳。
「是誰?」
對方並沒有答應,而是空氣中傳來幾許窸窸窣窣的響動,直到一股火光冒了出來,照亮了黑暗,鳳凌才看到那火光背後那張面容。
「——慕華!」她面上一驚,「你怎麼會在這?」
這人,竟然是爭霸賽上遇見的北宇國第一號人物慕華!
『慕華』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勾唇:「我是雲瀲。」
「啊?」鳳凌吃驚不小,這人明明是慕華的樣子,怎麼會是雲瀲呢?不過她並沒有懷疑,這上知道雲瀲名字的人可沒幾個,慕華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他能夠說出雲瀲的名字,那就證明他確實不是慕華。
「啊什麼啊,先去看看那丫頭的傷勢如何,我的事一會兒再說。」雲瀲將那火光往旁邊移了移,鳳凌這才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那,她這才想起鬼丫頭似乎也跟她一樣被那些芊蛇花籐給纏住了,後來她們似乎被那些芊蛇花籐給吞了進來。
她上前看了看,因為鬼丫頭的毒體,她無法給她把脈,只用念力探了探,「沒什麼大礙,呼吸有點弱……咦,我怎麼感覺她的臉白了一點?」
雲瀲嘴角扯了扯:「嗯,她身上的毒被芊蛇花籐吸食了一部分,如果不是她你或許不會被芊蛇花籐纏上,不過,若不是因為她,或許剛剛你已經被芊蛇花籐給吸成干了。」
鳳凌愣愣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那些芊蛇花籐是為了吸食這丫頭身上的毒才纏的她,你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只是,之前她的毒體開始發作,你為了抑制她的毒體,在她身上下了針,並且以火脈之力化去那一部分毒素……實在太冒險了。」雲瀲瞥了她一眼,「若非帝玄火脈異常霸道,將那部分毒悉數煉化,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嗎?」
鳳凌摸了摸鼻子,訕訕道:「你不是說過,我的帝玄火脈之力能夠煉化她體內的毒素嗎?」這就是雲瀲告訴她的,能夠治好鬼丫頭的法子,只不過鬼丫頭的毒體同樣十分霸道,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煉化的,要全部煉化,起碼也得一年的時間。
雲瀲瞪她一眼:「我是說過,但我沒讓你在她毒體爆發的時候去煉化她體內的毒!你可知道,當她的毒體爆發時,那毒要比平時厲害十倍,一個不慎,你會被她身上的毒吞噬得連渣都沒有!」
慕華的眼睛是他臉上最為出彩的地方,此刻雲瀲瞪著她,那眼睛卻是波光瀲灩,異常勾人,鳳凌忍不住直勾勾盯著他,明媚的眸子綻放出令人炫目的光彩,小心翼翼道:「雲瀲,你生氣了?」
若是別人罵她,她早就一巴掌揮過去了,可是雲瀲這一番話分明是為了她好,她自是不會揮掌相向,反而心底淌過一陣暖意。
她認識雲瀲也有兩三年了,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樣子,鮮少見他有情緒上的波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生氣的樣子,知道他是為她好才罵的她,她感動的同時卻又不由有些無措。
雲瀲輕輕吐出口氣,別開眼,恢復一臉的清冷:「沒有……」
咕噥!
微微的火光中,一聲艱難的吞嚥聲響起,兩人的目光齊齊移到那發出聲響的人兒身上。
鬼丫頭緩緩睜開眼,只覺得嗓子眼裡幾乎著了火一般,她茫然地探出手:「水……我要喝水……」
聲音微弱而嘶啞,鳳凌歎口氣,從鎖魂塔裡取出一壺水,舉到她唇上,微微傾倒,那水線便滑入她乾裂的唇上,又不至於嗆著她。
有了水的滋潤,鬼丫頭終於清醒過來,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鳳凌的面容,身體一個瑟縮,眸中滿是驚恐,她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