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清明節番外 文 / 樓蘭遺歌

    清明節番外

    一束花，周晨安早就定好了，他還記得，她很喜歡薔薇，華麗的色彩可以把原本有些孤寂的家添得幾分生機活躍，所以今年也還是薔薇。

    看著手中的花，想著那個女人當年的音容笑貌，心裡陣陣的溫暖。她會記得他喜歡的食物，給調皮的他處理尾巴。自己卻根本不理解她的苦心。所以現在的境遇是對他的懲罰吧。

    周晨安看著手中的薔薇花，就像當年她的笑容一樣能溫暖大片的空間，一樣溫暖了他的心呢。

    熟稔的走到那一小塊墓碑前，將手中的薔薇花放下，就那麼隨意的坐在了墓碑旁邊。靜靜的看著墓碑上黑白的照片。

    天色陰暗，他記得這幾天有雨，那又怎樣，不妨礙他跟她說話。

    這是他身邊的第一個女人，比起來，地位甚至比顧茗悠還要重，今天他也是偷偷來的，沒有告訴顧茗悠，他就靜靜的陪著她坐一會等一下還要回家給顧茗悠做飯，然後叫她起床。

    想到家裡那個小人兒他嘴角就勾起一抹愛戀的笑，在她身邊，自己真的變了，變得他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原本的冷面戰神，現在在顧茗悠的眼裡就是她的好丈夫。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他會這樣寵著自己的女人，讓她爬到自己頭上，可是周晨安覺得，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寵著，怎麼對得起那張紅本本？

    還是繼續說著身邊的事，說說自己的工作，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全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說說顧茗悠總是喜歡纏著他，可是他不覺得煩，反而很享受這種感覺；說說顧茗悠可能快有孩子了，可是准媽媽還是很調皮；說說她最擔心的周家。

    周晨安真是替這裡躺著的女人不值得，她為整個周家著想，可是到頭來，周家給她的不過是這一片小小的墓地，後來人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

    可笑可歎。

    天空更加陰沉，空氣中的氣壓也漸漸地在降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周圍的樹開始唰唰作響，那是春風為亡者譜寫的曲子，願亡者安息，生者節哀。

    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即使這樣，他還是想要陪著她，這樣心裡會好受一些，似乎也算是上是在補償她吧。

    小雨開始淅瀝瀝的下，周晨安似乎想起來，她教他的第一首詩就是那篇「清明時節雨紛紛。」如今他也真的算得上是斷魂了吧。

    不對，他的魂，一半隨了她進了這墓裡，另一半，在家裡那個女人的身上。兩個女人，真真是拿走了他的一切呀。

    小雨雖小，但是卻很快的打濕了他的衣服，有些涼，更多的還是沁人心脾。很久沒有這種涼涼的感覺了，和顧茗悠在一起都是暖暖的，很眷戀的感覺呢。一隻手撫上那張照片，神色暗淡。

    大聲的哭喊聲從一邊的墓地傳來，周晨安皺皺眉，還是默許了，這個日子，大概所有人都是斷魂的吧。

    寒風開始吹，雨也下的更大。看著周圍在不斷燒著紙錢的人們，眼睛被飄出的煙瞇了，揉了揉，眼淚掉了些，不知是情動還是生理的淚。就像這場雨一樣，涼透了心。

    「傻坐著，萬一感冒了怎麼辦？」一柄傘緩緩地在他頭上張開，無色透明的，他記得顧茗悠買下它的時候，那女孩笑著說，這樣她就可以看見下雨時的天空了。

    「我想陪她一會。」顧茗悠聽著男人的回答有些心酸，也就盡自坐在男人身邊。

    「我和你一起陪她。」

    身邊多了個人，周晨安瞬間感覺有些溫暖，比起這涼涼的雨，他還是更喜歡有顧茗悠在的溫度。

    「給你，早上還沒有吃東西對不對？」幾個包子，一杯豆漿，跟顧茗悠身上的溫度一樣暖暖的。

    「小時候我給她惹過不少禍，可是她從來沒有罵過我。」周晨安一點一點的開始回憶小時候的事。小學，初中，高中，戛然而止。

    「以後我會陪你的。」顧茗悠在周晨安說完之後很久，才緩緩地說道，靜靜的，與周晨安一起看著這墓碑上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子分外年輕，還一直微笑著，看著世人。

    「我知道。」伸手握住顧茗悠被雨水打的有些寒涼的手，捏的緊緊的，生怕這個女孩再離開自己。

    「以後，要來，也帶我一起吧，我想和你一起來看她。」顧茗悠靜靜的看著那男人，他背負的太多，她想幫他承受一些，兩個人，總是好過一個人的。

    周晨安笑著不說話，繼續揉著顧茗悠的手，聽著雨打落葉的聲音，他想他也許真的找到了那個女人說的能陪伴他一生的人。那也是她的意思不是嗎？

    「我們回家吧，這雨，太涼了。」

    淅瀝瀝的雨還是下著，可是周晨安已經感覺不到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