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12 脫籠之鳥 文 / 雨聽

    初夏。清晨。雲浮山。

    無數參天巨樹散發著古樸而滄桑的氣息，蔥籠而繁盛。林中花草繁茂，更有數不清的野果掛在樹枝，垂手可得。無數鳥兒在林間淺吟高唱。

    言玫就是被這悅耳的鳥鳴聲給喚醒的，她覺得自己也如同那脫了籠的鳥兒一般，渾身都上下是喜悅。走出讓自己落腳了一夜的石洞摸出一張飛行符，往山頂趕去。

    站在雲浮山的最頂端，慢慢地伸了個懶腰。

    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大片的雲海被勾勒、渲染。整座雲浮山被紅日鑲上一層金邊。言玫暗暗慶幸自己終於擺脫了言琨，才見得這無邊美景。

    昨天一大早，她就帶著八女上路了。只有八女跟著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惜的是，多出來了一個人。並且是一個自己一直很討厭的人，這人就是言琨。

    分月大陸各大城池之間都有傳送陣，現今天下太平，幻月和蒼月又是盟國，原本憑著屹嶸侯的令牌，自己等人當天之內就可以到達凡人谷，偏言琨這豬頭三以為人人都是傻瓜，美其名曰提出要送自己。

    既然他這麼關心自己，不讓他表現一下怎麼行呢。進了蒼月國她就吩咐八女從傳送陣先去了凡人谷。八女本是不願意的，但她慢吞吞的問了句：「你們是不是都想躲懶，想跟著我遊山玩水怕去了凡人谷收拾東西？」被她這麼一問八女自是不敢答話，乖乖的先走了。

    然後言玫就對琨說：「凡人書院要一個月之後才會進行入學考核，我想借此機會到處看看，二哥要有事就先回去吧，總之你的心意我已經心領了。」

    「你想在祖父那邀功我也沒有讓你難堪，已經讓你從幻月國送到蒼月國了，還想怎麼樣？難道要像押犯人一樣押到凡人谷才算完事？言豪上次謀害我的事難道就真和你沒有關係？」

    這話只在心裡想想而己，言琨本是她十六叔言鐸的二兒子，王字旁這一輩子弟眾多，真排起來實在是拗口，她便也稱呼言琨一聲「二哥」。言豪那件事，她可沒忘了當時就是言琨提議讓她去礦區的，不到生死存亡之際，她自是不願意和言琨這樣的人撕破臉。此人好大喜功，眥睚必報，這樣的小人能少得罪就少得罪，小人的在陰暗角落裡的做為，總是讓人防不勝防。

    王字輩中間，言琨的資智不算最好但是同輩中姣姣者，如果言玫資質比他好他也認了，但是言玫只是五系靈根的廢柴，再算上那手上的胎記，聽說她拿到了五行馭靈劍這套道器，他差點沒吐血。言記從開張到現在，也就僅此一把道器，有記憶一來他就一直關注著這套靈劍，沒想到最後竟然到了言玫這樣的人手裡，每每想到這個他就把自己的羨慕、妒忌、恨全用上了！

    一個五系靈根的廢柴，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從煉氣三層升到七層，言琨想也不想直覺的認為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古怪，跟著她自然是想弄清楚這個，聽她說不用傳送陣要自己走走、看看，他自然是巴不得。

    兩人出了蒼月國都翠薇城就進入太蒼山脈。

    才進山言玫就歎了口氣：「唉，要是瑞哥在就好嘍，要是瑞哥在肯定會抓條靈鹿來烤給我吃。瑞哥的烤肉最棒了。」

    「一天一顆辟榖丹，既省事又簡單，都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多古怪的念頭。」言琨心裡想著口中卻笑道：「想吃烤鹿了啊，這個簡單，我的手藝雖然比不上言瑞，但一定也是不錯的。」

    說話間他已經閃電般的御劍而起，轉眼提了頭鹿過來，可憐的小鹿嘴巴裡還啃著青草，美麗的眼中全是驚恐。言琨才不管這些，咬牙切齒的直接撕下一條鮮血淋淋的鹿腿，挑眉問言玫：「這一條腿夠吃了麼？」

    言玫的內心一陣後悔，眼睛直盯著言琨右手中還在的哀鳴的殘鹿。

    言琨本就對這烤鹿肉很不耐煩，又聽得小鹿不住的哀鳴，皺了皺眉頭直接揚起右手把殘鹿摔上了對面的巨岩之上，他內心裡本就十分不喜言玫，這一摔無意之間已經用了不少靈力。可憐的小鹿直接被他摔成了肉醬。

    剩下的那條鹿腿，既使真烤成最美味的佳餚，恁誰還會有味口？

    偏偏言玫此時像沒事人一般，自己動手搭了個簡易烤架，然後對言琨說：「二哥，我還沒吃過你親手烤的肉呢。你一定會烤的又香又脆又酥又好。」

    肯吃自己烤的東西，也肯主動和自己說話，這樣的好機會言琨自是願意把握，十分利索的將鹿腿架到了火上。

    言玫又開口了：「唉，要是再有條烤魚就好了，燒魚可是跟烤鹿不一樣，要把魚開膛破肚、去五肝六腑呢，不過烤魚吃起來比烤鹿更香，我也更喜歡。」

    言琨心裡說：「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給魚開腸破肚這種腥死人的活豈是我來做的？」

    言玫自是知道這言琨從小自命不凡，讓他給魚開腸破肚比在他臉上打一巴掌還狠。

    見言琨沒出聲，言玫倒也十分自覺：「二哥看著這烤肉我去抓魚。」

    好在附近十丈之內就有水源，言琨倒是不擔心她溜了，就點了點頭。

    言玫到了水塘邊，一邊喊「二哥要不我多抓一條你也吃」，一邊拿出了一疊隱身符躲進了小石子。

    言玫一邊在小石頭裡面種灑上草藥的種子，一邊注視著言琨的動作，時間飛快的流逝。

    言琨不多時就發現人不見了，繞著水塘看了一圈就離開了此地，言玫本是想出去的，小毛頭倒是冒出一句：「人類都很狡猾。」

    被它這麼一講，言玫就猶豫了一下沒有出去，還真被小毛頭猜中了，不過片刻言琨折了回了，又等了半個時辰沒看到人，才恨恨的走了。

    這時候言玫才拿出飛行符，一張接一張的用著，直至從太蒼山繞過葳荇山進了雲浮山，看看天色已晚，找個山洞歇下才算真正喘了口氣。

    快樂此時就像那天邊的一抹微雲，在言玫的心中蕩蕩悠悠。

    看過朝霞，她拍拍正在酣睡的小毛頭，示意它跟自己回昨晚居住的山洞，睡眠正香的小毛頭被人打擾隨即發出一陣戾氣，吟唱的鳥兒頓時停了下來，一時間山頂只有呼呼的風聲。

    言玫想了想，小毛頭要是老發出這種威壓，不只是鳥類，只怕獸類也會躲得遠遠的，這樣一來，自己想要在雲浮山捉幾頭妖獸的計劃不就成了泡影，索性拎著它進了小石子。

    昨天種植的各色草藥種子都已經茁壯成長，小石子裡面生機盎然。言玫看了看，有些草藥已經枯黃不知道已經重新發了幾次芽，有的則直接變異。千年靈芝如夏日雨後的草菇長了一大片，隨手拔出一顆人參足足有一個成人的手臂般粗壯。

    死乞白賴偏要跟著小毛頭的灰衣人則是給自己弄了個土屋，正在收拾各種草藥。見到灰衣人，言玫又變成了好奇寶寶，忍不住又像前兩天一樣，問了句：「小毛頭，這個灰衣人為什麼非要跟著你不可？」

    聽到她這般「小毛頭」、「小毛頭」的喊，小毛頭不禁想要發飆，可是一旦想到自己成為了這小魔女的靈獸，似乎連糾正她都懶得做了。

    眼見小毛頭拉著一張臉，呂遲嘿嘿笑了起來：「那個灰衣人，本相就是隻老鼠，假如猜得不錯，玫子你這次算是發達了，這個小毛頭就是大名鼎鼎的……」

    小毛頭已經雙眼圓睜，滿面寒霜，儘管被小石頭吸取了靈力但是它那種上位者的威壓還在，小龍最終潛入了河底。

    小毛頭望著河水，十分不屑：「不過是靈脈幻化的小龍罷了，膽敢來挑戰我的威嚴！」

    「你知道我是誰？」呂遲這會子倒是不怕它了，又從河裡露出頭來。

    「這個問題還要來問別人，真夠蠢的。」

    小毛頭嘴裡說著譏笑小龍的話，卻死死地盯住了河水，然後又盯著言玫看了看，最終露出疑惑的神色跑到藥圃裡拔了顆人參丟進了河裡。

    呂遲哈哈笑了起來：「小毛頭，你想換口味了嗎？」

    說完它自己也盯著河水久久不語，看它們都盯著河裡的人參發呆，言玫不禁也湊過去看了看，這一看小姑娘也是目瞪口呆，一顆千年老參就在這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了最中心的部分，泡著人參的那些河水則變得混蝕。人參越來越小，最終消失，河水也恢復了清澈。

    「假如是那條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

    小毛頭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像力太過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