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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誤會 文 / 刁蠻小生

    夏素臣心疼地看著蜷縮著睡在後座的夏從筠,右側臥,身體曲成嬰兒姿勢。這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想起突然接到她的電話,匆匆趕過去,她像孩子似的縮在路邊,那麼脆弱的樣子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寧澤非默默地站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卻好像沉浸在不同的世界。

    夏素臣自然知道她是和寧澤非鬧矛盾了,身為兄長,他沒有資格插手兩個人的感情,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受傷害。他狠狠瞪了寧澤非一眼,就把夏從筠抱上車後座,絕塵而去。

    輕輕撫了撫她絲綢般的長髮,微微歎了口氣,小心地將她抱起來。

    看著夏從筠被夏素臣抱進房間,蘭影有些驚訝。

    輕聲關上房門,夏素臣看向蘭影:「麻煩你幫筠筠擦洗一下臉。我去做點粥,等她醒了再端給她吃。」

    蘭影無聲點頭。

    蘭影進去的時候,夏從筠已經醒了,只是出神地抱著膝蓋。

    擰乾毛巾,蘭影細細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突然腰被緊緊抱住。

    「借我靠一會。」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估計是哭久了。

    「嗯。」蘭影安撫地摩挲著她的背。

    蹭了蹭蘭影的腰,夏從筠苦笑:「我好像傷心了呢。」

    「為什麼。」

    「……」她沉默著,只是抱緊蘭影。

    蘭影歎了口氣,無聲地拍了拍她的背。

    一直這麼僵持著,寧澤非沒有來找夏從筠,夏從筠也只是安靜地過著。只是夏素臣等人在旁邊看著乾著急。

    離開h市的前一天,夏從筠給寧澤非發了一條信息:「我跟我哥回去了。我想,在你想清楚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卻不想,掀起另一場誤會。

    出發前一天的傍晚,夏從筠正在花園裡修剪花草。說是修剪,其實只是變相的破壞。一直跟在身邊的夏素臣和蘭影都被她趕走了,這樣就可以盡情發呆了,至少不用一直被他們用擔憂的眼神掃射,實在是更添憂鬱。

    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停靠著,彷彿停了好幾天。

    「從筠。」

    夏從筠停下剪子,那株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月季似乎發出得救的歡呼。

    蘇碩站在花園的矮圍牆外,一如既往穿著西裝,一副風姿俊朗的樣子。

    「嗯,你好。」冷淡的語氣根本就不希望別人好的樣子。

    「能談談嗎?」蘇碩一邊跨步進來。

    夏從筠有些無語,這根本是不讓拒絕的架勢。

    「我想我們應該沒有談的必要了。」

    似乎不在乎她淡漠的態度,「我聽說你要去京城了。」

    「所以呢。」

    「就是想來看看你。」

    冷冷扯起笑,「看完了,請你回去吧。」

    蘇碩望著她:「那天的事情,我代替小雪向你道歉。」

    「我聽到了。可以再見了,走好。」她轉身就走。

    蘇碩急忙扣住她的手臂:「等等!」

    「放開!」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絲怒氣。

    「不放!」蘇碩不顧她的掙扎,把她拉到懷裡,「我是認真的!就算你從前不喜歡我,現在還是可以慢慢考慮的,我可以重新追求你!」

    心裡厭惡無比,夏從筠抬眼直直望著他,琉璃般的眼眸清澈而冷冽:「這就叫喜新厭舊,還是,腳踏兩條船?從雨的眼光真差。」

    看著她冷笑的模樣,蘇碩的心裡生出一股怒氣:「我喜歡你有錯嗎?」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只是,在快要結婚的時候跑來追求我——」她冷冷望著他,一字一頓:「我、嫌、髒!」

    蘇碩冷冷一笑:「是嗎?既然你嫌我髒,我就讓你感受一下到底髒不髒!」說著低頭下去。

    黑色轎車裡,黑晶石般的眼瞳暗沉如夜。

    夏從筠使勁掙扎著,突然被一隻纖瘦的手拉出蘇碩的禁錮。

    「嗯!」蘇碩發出一聲悶哼,英俊的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皺在一起。

    「阿影出現得好及時,女英雄啊!」夏從筠微笑著,完全沒有前一刻的冷淡和憤怒。

    蘭影冷冷望著捂著肚子的蘇碩:「滾。」

    蘇碩苦笑著:「還真是遺憾,沒能一親芳澤。」

    夏從筠微笑著脫掉身上的薄風衣,直接扔到垃圾桶裡,「確實,不然我會考慮把臉上的皮剝了。」

    「你會後悔的!」蘇碩臉上閃過一絲屈辱。

    「不走,再打。」

    蘇碩狠狠瞪了蘭影一眼,踉踉蹌蹌地轉身離開。

    「哈哈……」夏從筠笑得喘不過氣來。只是,笑聲在看到走近的身影時戛然而止。

    「蘭影,你先進去吧。」

    蘭影恭敬地點了點頭,轉身進屋,只是眼裡掩不住的擔憂。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夏從筠靜靜地望著寧澤非,他穿著v領駝色拼色薄毛衣,白皙的鎖骨在暈黃的夕照下閃閃發光。

    半晌,她淺笑:「你不是一直看著嗎?讓那些監視我的人解釋,不也一樣嗎?」

    他望著她,冷硬的心此刻卻鈍痛如刀割。

    夏從筠輕笑著走過去,踮起腳,吻了他的唇角。

    緊抿的薄唇微微放鬆,黑晶石般的眼眸緊緊盯著她,晦暗不明。

    柔嫩的唇瓣離那薄唇很近,吐氣如蘭:「剛剛他的手碰過我了,也許,還親了我——」她笑容如冰:「你不嫌髒嗎?」

    瞳孔猛地一縮,剛想擁住她的手硬生生頓住。

    「你倒是說呀?」夏從筠退了回去,「一直看著,就想看看我和他是不是有什麼關係?還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忠貞不屈,會不會反抗?」

    「不是的!」寧澤非的拳頭緊緊握著。

    「不是?不是什麼?不是故意冷眼看著我被強迫,還是不是故意想看看我會不會背叛?寧澤非,我沒想到,你的心會比我還冷硬!」

    「夠了!」

    他痛苦地望著她,她眼裡的冰寒深深扎進他的心裡,濃黑的血液汩汩奔湧出來。這幾天,他忍著不來見她,卻只能靠宿醉來模糊心裡的思念。他害怕她的眼裡只有冷漠。昨天一收到她的短信,他就忍不住過來,在這裡看了她一夜又一天。卻不想那個蘇碩竟會出現,還輕薄了她。他承認,他抱著試探的心理。他的信任早在當年就被摧毀得一乾二淨,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確實夠了。折騰夠了。」她眼裡的冰寒褪去,只剩下淡漠:「我沒想到感情會這麼累人。也許我們根本就不適合。」

    「你後悔了?」黑晶石般的眼瞳暗沉得嚇人。

    「沒有。」她直直望著他:「但現在我覺得很累,所以……」

    「不要說出來!」他緊緊地把她圈在懷裡,「那句話我們都不要說!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好不好……」

    她沉默不語。

    寧澤非淺淺吻著她的發頂,喃喃自語:「你知道的,我非你不可。」

    聽到這句話,夏從筠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

    「讓我冷靜一下,好不好……拜託……不要再來見我……」對她而言,愛到深處,不會是包容,而是更加地吹毛求疵,一點點的傷害都難以承受。

    寧澤非沉默不語,卻也沒有拒絕,只是默默擦著她越流越多的淚水。

    低調奢華的客廳裡,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坐在牛皮紅木雕刻沙發上,氣氛安靜得詭異。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夏素臣恨恨地看著寧澤非。

    「你是她哥,所以剛剛進來那一拳,我受了。但我們的感情,請你不要插手。」寧澤非抿緊嘴唇,嘴角的淤青異常醒目。

    「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妹?」夏素臣冷冷一哼,「如果你只會讓她不開心,那憑我夏家的能力還是能讓你離她遠遠的。」

    「你可以試試。」眼皮也不掀一下,只是語氣裡滿是狠戾。

    「你別太張狂了!」夏素臣冷笑著,「你不要忘了。被傷害太多次,再深的愛也會被消磨殆盡,更何況是筠筠那麼冷情的人。」

    「我知道。」

    寧澤非望著紅玫瑰薄骨瓷茶杯,眼裡的情緒深不見底。

    「我只希望她幸福,如果你給不了,就放手吧,不要再彼此折磨。」

    「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給!」

    看著寧澤非堅定的眼神,夏素臣歎了一口氣:「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你只要看著就好了。」

    機場內,人來人往。

    秋丹韻緊緊抱著夏從筠,「竹子,你要早點回來。我會想你的。」

    夏從筠輕輕拍了拍好友的背:「嗯,又不是第一次送別,每次都說一樣的話,有意思嗎?」

    「你就這麼沒良心,總是踐踏我最真摯的情感!」

    「好好好,我錯了還不成。」

    「我會想你的。」

    「嗯。」

    蘭青爽朗一笑,張開雙臂擁抱夏從筠,附耳道:「反正還會再見面,早知道今天就不過來了。」

    「什麼意思。」夏從筠有些不解。

    「就是那個意思。」蘭青瀟灑地甩了甩短髮,露出一個俊逸迷人的笑容,殺傷力極強,路過的女性頻頻回頭。

    「莫名其妙。」

    「好了,女士們,筠筠該走了。」夏素臣穿著黑色襯衣,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皓白的皮膚,含著笑意的深邃五官,殺傷力比蘭青更強。

    「成了,別施展你的美人計了。」無夏從筠語地把他拖走,邊走邊朝身後揮了揮手。

    不遠處,穿灰色薄毛衣的男人也走出vip候機室,黑晶石般的眼瞳暗沉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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