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安得雙全法 第三章 :游龍顯威(三) 文 / 小貓cat
齊朱雀第一次出來,齊兵退後十米。
齊朱雀第二次出來,齊兵退後五米。
齊朱雀第三次出來,齊兵亂成一團,柳辰逸急忙揮兵攻上,一舉擊破齊兵,獲得完勝。
齊朱雀慘敗,但是被身邊幾十個形影不離的暗衛從淺水游身邊救走,至於是不是安全的返回齊宮,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但是淺水游這邊卻是確確實實的故意放水的。說明白點兒,就是說他是故意放走齊朱雀的,不然以他和齊朱雀的距離,足可以將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斃於劍下。
柳辰逸很開心,顯然勝利的喜悅最終打敗了所謂的道德之說,而淺水游經此一事,對笙墨則是更加的敬重。
一回來,就衝著笙墨豎起大拇指:「你這個人,當真有大本事!」柳辰逸不知道所為何事,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什麼本事?」
淺水游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道:「書生我可告訴你,你可別看他這一副單薄的小身子,他可是從一堆死人肉塊中救了我和千若三人呢,而且,這一次,若沒有他的主意,我們怕早就成為別人的馬下亡魂了呢!」
這話說的自豪之極,彷彿口中的那個他就是自己一樣的驕傲,但是淺水游不知道,其實他的英雄其實正在被自己內心的糾結所煎熬。
笙墨是看著千若來到泠王宮並且喜歡上那個看似風流實卻用情深似海的君王的,原本他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來到她的身邊陪著她走過這麼多的路,看過那麼多的曲折。這一切要從玉心,也就是王美人開始用非正當手段截殺千若開始,他舉著『維護秩序』的大旗下凡,卻始終抵不過自己的私心,一二三再而三的選擇留在她的身邊。
這一切千若都不知道,但是她不蠢,所以她明白,笙墨對於自己,絕不是萍水相逢那麼簡單。也許,再美遇到泠夜澈的時候遇上他,她一定要要求自己好好珍惜的,但是現在,她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某些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不讓笙墨用瞬間轉移直接到泠王宮,可能就是下意識的避免這樣的抉擇,這樣的她,是不是很自私!
但是相通一件事,未必就能夠做得好的。
所以告別了柳辰逸,千若依舊固執的要求用走路的方式前去泠王宮。
不過這一次,他們帶了個小小的累贅淺水游。
早就說過淺水游這人好奇心極重,當初在看到千若一招擒住吳琦瓏的時候,就因為想要弄明白毅然決然的跟著兩個女人走。而這一次,大同小異,只是換了個對象,這次他感興趣的則是笙墨。
三人行在太平縣的街道上,剛剛的戰局其實是很小的,所涉及的範圍也只波及到縣衙門前的那一條道兒,所以,這兵剛剛才撤去,小縣城已經漸漸的恢復了生機。
路邊的小攤兒,也漸漸的冒出了頭。
淺水游喜歡溜躂,在這樣的街道上早已不知去向,而千若則和笙墨並排走著。個懷心事。
路邊響起小販低低的吆喝聲,千若拉了拉笙墨的袖口道:「一路感覺都好忙,這麼一閒下來還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笙墨擺了擺手,任由她拉著:「你說過不想要我離開,是真的嗎?」
話又說了回來,千若原本想避開這個話題的,奈何笙墨要麼不開口,一開口便是直中命題。就在千若左右不知如何回答時,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卻穿過二人的談話,插了進來:「姐姐自然是喜歡哥哥的,不然為什麼和哥哥在一起走路呢?」
雖然就算不回頭也很明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千若還是滿臉笑意的回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丫頭那標誌性的兩個花苞,其次,則是她手中的食盒。
「你又去給寶貝送飯了?」千若心中歎息。
「嗯,我說過了,寶貝一天不承認錯誤,我就要叫柳知縣多關他一天,直到他只得知錯為止,姐姐放心,我不會心軟的。」這句話中,已經透露出小丫頭成長的痕跡。若是一個月前唯弟弟命是從的丫頭,是怎麼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彷彿看透她心事一般,丫頭微笑,將兩顆尚未成型的虎牙暴露出來:「姐姐你放心,丫頭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只是姐姐是要走了吧,丫頭有些捨不得你呢。」
就在她說完話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陣響亮的笑聲:「談什麼呢?」淺水游從丫頭後面走來,手裡拿了一個紅色的小猴子模樣泥人。
「你可喜歡?」淺水游將手一伸將小猴子遞到丫頭面前,丫頭一轉剛剛的悲慼之情,換上了滿臉的笑意,急切的身手接住小泥人道:「喜歡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只是這一次怎麼沒見到另一個姐姐。」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直至刺向淺水游的心處,原本一臉笑意的他在聽到丫頭這句無心之言的時候頓時黯然了下來,冷著一張臉,不知道說些什麼。
千若明白在武林中人細作一詞最為輕賤,但看到淺水游幾次三番的模樣,心中不免的為吳琦瓏感到不甘,但是當著丫頭的面上,她卻還是不好發作的,只是含沙色影的說了句:「那個姐姐是去做大事了,這事情是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事情,所以丫頭要好好學習以後做個有用的人知道嗎?」
這是很官方的說教,但是丫頭卻聽得滿是敬意連連點頭。
相比於丫頭很認真的模樣,千若餘光撇到的淺水游,更多的卻是一臉的嗤之以鼻。
真的要好好跟他談談了,千若想著。
這樣告別了丫頭回到客棧之後,千若原打算支開笙墨單獨和淺水游待一待,但是不知道笙墨是不是早知道千若的打算,還未等千若開口,自己先消失了。
午後時光,千若給他們的談話找了個比較陽光明媚的地方,問道:「你覺得吳琦瓏是個什麼樣的人?」
旁邊的淺水游半瞇著眼,在這樣的陽光之下他早已懨懨欲睡,直到聽到千若這麼一句問話,他頓時大醒:「你說什麼?」
千若無語重複了一遍:「我說,你覺得吳琦瓏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啊我不太清楚。」淺水游微微變了口氣。
千若卻在心底泛出一股欣喜之意,遮掩看來,淺水游還不至於她想像中的那麼迂腐,至少,對於吳琦瓏雖然成見還是有的,卻不妨礙他對她的辨識,此時的她尚且不知道淺水游那日的離開到底是不是因為聽到了她在院中與吳琦瓏的對話。
「那你當時是為什麼離開?」
淺水游掉了個方向,將原本正對著千若的臉蛋調轉到窗口:「我以為你們能夠猜到的。」
果然,是如此,明明知道淺水游看不到她的動作,但是還是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隨即想起了他並不能夠看到,便開口:「我們確實是猜到,但是不確定,這世上太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饒是淺水游在怎麼刻意忽視千若此次談話的目的,這話的雙重含義,還是能夠聽得懂的,他的身體動的有些頻繁,隱隱透露出他的不安:「我不知道,但是她也沒解釋。」
「沒解釋你就不知道,那麼紅袖呢?她可曾和你解釋過,為什麼你還是那麼掛念她呢?僅僅是因為斯人已逝嗎?」千若咄咄逼人。
淺水游此時依舊是背對著她,但是從他不安分的將手上上下下的搓揉著身體的這一動作來看,千若明白,此時的他定然是心緒極不寧的。
過了半響,千若都以為他不會再回答了,淺水游才幽幽的來了一句:「那麼你能夠解釋給我聽嗎?」語氣中夾雜著少許的無奈和歎息,這是一個半身都在鮮血浸泡出的劍客的最低限的哀求。
千若這次沒有故意做什麼,只是乖乖的回答了他的話:「她的所為,全部都是為了她的國家,尼克知道,她原本是姜國的上一任公主。她為了她的子民心甘情願的為齊公做事,並且潛入泠王宮,卻不貪圖富貴。」
說到這兒,千若停了一下,並不是故意勾起淺水游的興致,只是她要想想,要不要將吳琦瓏乃是當今泠國國母的事情說給他聽,想之後的結果是,暫時還是不要說了。
在淺水游沒有開口詢問的時候再度再度開口:「之後又因為一些我不知道的理由轉而投靠了泠王,她所做的一切或許是有對有錯,但是所有的事情卻全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姜國的生存。」
這樣的話對於一個劍客來說是很有說服力的,所以即使千若什麼都沒再說,淺水游心卻塌陷了一大片。
所謂的國家榮辱,並不是說只對自己國家擁有的,只要是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衝突,如同泠國與齊國這樣的爭鋒相對,對於一個拚命愛著自己國家的人,幾乎所有擁有相同志氣的人,都是抱著敬意的。
所以,身為泠國戰士的淺水游,對這麼以為一心為自己國家的公主,投以他最最深厚的敬意。
敬意是有了,但是卻不知道這敬意是從何而來。
千若為吳琦瓏著急,但是自己卻無可奈何。
她知道吳琦瓏是挺有心動的,但是這麼一個浪蕩劍客,對任何人都報以熱情,為自己敬重和喜歡的人拋頭顱灑熱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分不清他心中的那一份專屬的男女之情到底是如何。
千若沒懂,卻也沒打算懂,這世上總的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如自己的心思,再比如那個叫愛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