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前世芬芳亂 第三十五章 :一隻無賴 文 / 小貓cat
門外是齊公,他命人專門做的飯菜,而且由他親自送過來。
這一切情意,千若看在眼裡,老邁的父親,這個詞能夠勾起很多畫面,比如慕符,再比如,她想像中的父親,若是還能夠見到,也是眼前這個樣子吧。
陪著齊公吃完飯,齊公原本是想著留下來好好陪陪她的,卻被前來報信的太監打斷,不得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經過吳琦瓏的介紹,她也知道了這兩個丫鬟一個叫明月一個叫明心,是真真切切的雙胞胎,只是可惜,一個長相如花似玉卻口勒不能言,另一個伶牙俐齒生性聰慧卻額上有胎記。
不得不說,上帝造人,當真是本著公平的原則的。
而那兩個小廝,卻一直說自己沒有名字,幾番推脫過後千若發現他們真的從來沒有過名字,很小的時候被賣到宮裡來,而一入宮,就被分配到了這麼一個從來沒有見過主子的宮殿裡來做事,自然,也就沒有名字。平時有人叫他們的時候,也只是喂餵了當。
誰曾想,盡然還有人問他們的名字呢。
瞭解了情況之後千若本想叫他們自己想個名字來著,可惜兩人撲閃撲閃的看了她半響,除了小二子小三子,基本就沒什麼建設性的話語了。
千若想起先前那小廝藏著一個掃帚,索性就叫他做掃帚,而另一個連忙接話,既然都有掃帚了,還得有歸筒不是。
於是,這蝶園,又多出來一對兒好傢俱。
這樣一來,加上千若和吳琦瓏,園子裡就有了六個人,倒也像一個小家了。
千若看著這掃帚和歸筒,有些好笑,她想起了早些年大陸放的一部瓊瑤劇,那裡面貌似有一個小桌子小凳子,自己這兒來了個掃帚和歸筒,實在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這樣一想,自己就被自己逗樂了。、
吳琦瓏在一邊卻是一頭霧水:「你笑什麼?」
這麼一問,千若笑意又更濃了一層,卻不願意說,只是擺擺手讓她早點去休息。
她沒想好要怎麼辦,但是卻知道自己必須去辦。
吳琦瓏告訴她慕容瑾瑜目前在齊王宮幹起了老行當,也就是御醫。這樣一來,要見他,就不難。
一隻月穿行而過,夢裡醒來,很快便見到了晨曦。
齊王宮的晨曦和泠王宮並無什麼不相似,只是此刻初醒,還懶懶的躺在床邊,心中卻總覺得空了一塊似的。
想起曾經與他相擁而眠的情景,彷彿已經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他是她在這個世上認識的第一人,同時,也是牽掛最深的人。
他們間的兜兜轉轉,實在是不得不佩服老天的弄人之處。
這樣想著,突然想起了包裹裡面他給的軟蝟甲,正要起身翻出來的時候,又忽然想起了笙墨將她的裝備全部沒收了。
情緒是沒有緣由的,忽然之間就特別的想念一個人,想念從前在泠王宮裡那些相互仇視,又相互扶持的日子。眼圈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吳琦瓏拿著一件淡黃色的長裙推門進來:「我敲了好久的門,怎麼沒有應一聲。」這句話帶著怪噌。
千若這才微微緩了過來,敲了好久的門?這麼說自己這是發呆了很久了?
她瞧了瞧自己的腦袋:「我都沒聽到。」
說著,就下了床,將吳琦瓏捧在手上的衣服拿過來對著自己比劃了半天:「果然是很美的衣服,只是穿著太繁瑣。」隨手將衣服仍在旁邊的榻上。
吳琦瓏卻不依,撇了撇嘴將衣服拿了回來:「這是齊公特意挑的衣服,你最好是穿著。」說完,也不管千若到底是願意與否,直接將衣服往她身上套去。
不過話說回來,千若也明白,不管自己樂意還是不樂意,這麼精心的衣服,那是必須得穿沒商量的。
衣服很繁瑣,上衣褲子還有條條沙沙的都能堆成小山似的形狀。如果沒有吳琦瓏那麼嫻熟的提點,千若絕對相信,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這些東西綁的死死的。
淡黃色其實並不配千若偏冷色的五官氣質,但是因為從來沒試過這樣溫柔的顏色,千若咋以穿上,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吳琦瓏也很驚異:「原先我以為這顏色很不陪你,沒想到現在傳上去倒也有幾分溫柔嫻淑的模樣。」
不管吳琦瓏是出於何意說出的話,但是在千若聽來,卻更多的像是取笑。她老大不情願的披上最後一件外紗,整件衣服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吳琦瓏還準備給她梳上髮飾,卻被千若急忙閃過:「今天我又不要出去,幹嘛弄的那麼麻煩。」說完,一把將吳琦瓏手上的梳子剁了過來,將自己的頭髮順了順,隨手別一個簡單的簪子。
弄完之後一臉笑意的走到吳琦瓏的身前,巧笑倩兮:「你瞧,我美嗎?」
吳琦瓏一時發愣,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這剛剛點完,頓時反應過來,卻是為時已遲。
千若壞笑一聲:「果然美色真真是禍水喲~」
說完,開門叫一屋子丫鬟小廝一齊進來收拾,不是她顯擺,而是今日,她要迎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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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從宮牆的縫隙裡悄然降臨。走在長長官道上的慕容瑾瑜卻突然覺得今日特別的冷清。
他來到齊王宮已經將近一個月,所做之事無非是抓藥等雜事。除了覺得一身醫術無用武之地之外,還有種他說不上來的失落。
那日被地鬼袖風捲下山崖,陰差陽錯的他竟然再次回到21世紀。然後曲曲折折,他好容易接受了父親已經死亡的事實,卻沒想到,殺他父親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視為摯友的人。
就在他迷茫痛苦的時候,一個奇怪裝扮的女人卻告訴他可以幫他,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所說的幫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很明白,她所針對的無非就是千若而已。
所以他又再次回到了這個世界,他知道卻並非刻意的,還有另一個現代人也跟著他來到了這兒。
但是他一腳跨上土地的那一刻,卻又不知道怎麼辦了。
要報仇嗎?他是一個醫者,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職和本性,在他的世界裡根本不可能出現害人這個詞。但是殺父之仇,又怎麼能夠置若罔聞。
所以他懦弱了,在齊國的土地上轉了很久,機緣巧合竟然來到齊王宮做起了幹起了老本行。
或許是他真的很懦弱,他曾想過,這樣也好,就當回去只是一場夢境而已,安安穩穩的過生活,就如同從未遇見過泠王宮裡的那些人一樣的生活。
這樣一想,他便待了下來,一待,就是一個月有餘。
當然,故事並非這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人的情感,也並非單面的。但是這裡據不詳述,若有希望看到展開的親們可以建議某寫個番外。
走在長長的官道上,兩邊都是高聳的宮牆,慕容瑾瑜心中有些惶惶然,除了昨日的那個夢,總還是覺得自己的生活缺少點什麼。
不一會兒,太陽徹底翻過宮牆的時候,他也來到了太醫院。
這邊還沒進門,卻被一個身穿水綠色宮裝的丫頭攔住了,俏生生的問了句:「是否是慕容太醫?」
小姑娘額上被碎發擋住,若是仔細看,還能夠看得出有塊像是被燙傷一樣的痕跡。
慕容瑾瑜提了提手上的醫箱,這醫箱已經有很久沒有機會展開了,他站在原地,相較於之前的他,多了絲穩重之感。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彷彿害怕打破這宮中的靜謐似的,盯著丫頭的額頭問道道:「姑娘找我可是問診?」
小丫鬟尷尬一笑,不自覺的撇過頭去,不願意讓自己的額頭被那麼盯著。隨後連忙擺了擺手:「不是我,是我家公主招你,你跟我來就是了。」
說完,便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慕容瑾瑜有些愕然丫頭的反應,但是也沒多說什麼,他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醫箱,對著丫頭道:「你瞧,我已經可以走了,只是我怕走錯地方,你可以領著我去嗎?」
丫頭一慌,急忙轉頭,在這時,慕容瑾瑜這才看清楚,她額上的不是燙傷,而是一處足矣稱得上瑕疵的胎記。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先前的行為有多麼的不禮貌。
但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該如何道歉,只得滿心愧疚的跟著丫頭的步子,一步一步往花園處走去。
丫頭是明心,蝶園裡的那個伶俐丫頭。
當然,此番的行為,也是千若叫她來的。
此時的千若正嚴正以待,等待著好友的道來,或者,現在已經不能夠稱之為好友了。
換做是她自己,若是有人傷了自己雙親,當然,肯定不會是兩個在5歲的時候就丟下她的雙親了。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反擊,就算身死,也決計不會放過那個人。
所以,在她的思維裡,慕容瑾瑜定然是和齊朱雀聯合在了一起,至少,在對付她的這一點上是一條戰線的。
所以,這一次叫他來,她完全沒有想好該怎麼辦。是應該告訴他,他的父親並不是死在她手裡的,或者,勸說他放下屠刀……
這些理由,甚至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慕華雖然不是她親手所殺,但是,卻和她殺的無異。至於放下屠刀,似乎更加的適合她自己。
這樣一想,就更加的困擾了。
以至於她在聽到小廝來報說明心已經帶著慕容瑾瑜來到了蝶園門口的時候,她完全慌亂了,一度想要讓明心再給人領回去。
幸好吳琦瓏比她淡定的多,拍了拍她的肩:「該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的。」
說完,就出去,讓小廝開門,再由明月出去,將太醫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