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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前世芬芳亂 第七章 :原是同一人 文 / 小貓cat

    「你在山上可見到了那老叟,與小老兒想像的很是吧?」邱久抹了抹自己半尺來長的鬍子,眼神有些憂鬱。

    千若點了點頭:「我們確實是見到了,幸好有您的提示,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呢?您和那個老叟是認識的吧?」

    老叟淒涼一笑,看著千若,有些自我嘲諷道:「姑娘何須和我客氣,那老叟也就是小老兒,你應該是知道的。」說完,眼神黯淡了下來。身為一個修身自潔的仙人,他有多麼的排斥那個為非作歹的老叟,就有多麼嫌惡現在的自己。

    「我不明白。」千若直說。

    老叟似乎也感慨千若的爽朗,遂將故事一一講給了千若聽。

    老叟原名邱久,是烏東鎮上一個很尋常的買糖人的生意人。年近而立,卻沒有娶老婆,四方鄰居都為他著急,但是唯獨他自己一點兒也不煩惱。因為他的心思,全部撲在修道上。

    偶然一次上山,他相助一隻垂死的老猴子,猴子死前連滾帶爬的將他領到一處山洞,在哪兒他得到了第一本修身養道的書籍。從此後瘋狂的迷戀上的修仙之道。所以,他這三十年,所見女性介入過眼雲煙,絲毫入不了他的眼。

    但是邱久的老母親卻很無奈,整天指著兒子的腦袋跟著罵絲毫起不了作用,什麼修仙對她來說根本是天方夜譚,去個媳婦報個孫子不知道有多快活。於是,她強硬要求邱久娶妻,不然她就算是把自己的老命賠上,也要銷毀了邱久的看做寶貝似的書籍。

    邱久無奈只好尊著母親的命令娶了村上買豆腐家的女兒倩娘為妻。原本這樁事也就算完了,但偏偏倩娘生的一副要強的性子,終日裡逼著邱久仔細鑽研致富發家之道。這事兒和邱久原本的志向完全是背道而馳。因為這樣,夫妻倆的關係很不好,甚至幾次瀕臨破裂,也虧得老母親在中間不斷的牽線搭橋,這二人才沒有真正的休棄彼此。

    故事的轉折要從邱久因為心善,領回家一個無家可歸的書生算起。那書生長相姣好,甚至算是俊俏,和邱久相比,又喜歡風雅之事,沒有兩天,邱久的妻子倩娘的心,也跟著書生跑了。邱久心中明白,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怒氣,他原本也不愛行那些夫妻之禮,有人代勞,他甚至想著若是妻子願意,他完全可以成人之美。

    那日他出去,是每年一次的拜祭那只為他引路的老猴子,回來之後,卻看到了一幕改變了他終身的畫面。

    他原本賢惠的妻子,一臉猙獰的拿著一把刀,而這刀刀口處一滴一滴的留著鮮血,鮮血滴到老母親的臉上。原本慘白的臉色,配上猩紅的血液,顯得尤為詭異。

    從那一刻起,邱久便不再是從前的邱久。他的意識彷彿一分為二。一個人大怒勢要殺了妻子為母親報仇,另一個卻頓時誤了大道,踏入半仙之狀。

    老叟的故事講完,千若也跟著點了點頭,「我大概能夠明白你所說的,就是將人格分裂切實到了**上。」她不得不在此對這個世界肅然起敬,真是時時都能夠給她製造驚喜。「但是你先前說要我幫你,我雖然也想說盡力而為,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怎麼盡力。」

    千若說的實誠,老叟也跟著笑了起來:「老叟說要姑娘幫忙,那一定是姑娘力所能及之事。」

    這時有一個侍衛充這邊大叫「天快黑了,不下山怕有危險。」

    老叟也明白,開口道:「若要除掉山上的那個地鬼,就必須在這世上消了他的怨氣,只要找到我原先的妻子倩娘和那個書生,讓他們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自有辦法,讓那個鬼魅不再害人。」

    千若也明白泠夜澈定是等得焦急了,便欲快速解決這邊的事情,老叟說的明白,她問的也不含糊:「只是那是的倩娘現在也應該有五十有餘,如何能在忙忙人海中找到他們,不說我完全沒見過她,就算是見過的,也不能確定啊。」

    此時天黑,山上的那團霧氣竟然越變越黑了起來,老叟大驚:「看來那個傢伙又功力又上了一個階層,不行,我得趕回去制止他。」說完,在千若額前一點,再看是,千若額前已經多了一個小紅點。細看不出。

    老叟彷彿明白千若要問什麼,快一步道:「倩娘還在烏東鎮,你若是見到她,額上的紅點就會輕度灼燒消失,你便知道了。小老兒有要緊的事情要趕回去,你們也趕緊下山回鎮離去,這鬼魅的功夫像是又進了一層。」

    說完,便急沖沖的衝向霧氣之中。

    千若摸了摸額上的紅點,似乎是還能夠感覺到有些凸出來,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走進泠夜澈,一行人只能灰溜溜的再次回到烏東鎮的別院。原本整齊的一隊人馬,因為這次一行,傷的傷,驚的驚,完好勞動力竟然只剩下了和千若一起走的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

    一見到眾人回到院子,那些惴惴不安的丫鬟和婆子紛紛舒了一口氣。連忙給灰頭鼠臉的一群人擦洗乾淨。

    再出來的時候,倖存的人身上的傷痕已經包紮全面,而衣服也已經換了一套乾淨的。也是到這時,大家才緩過神來,哀傷身邊的逝去之人。

    千若給泠夜澈換了紗布,這是她強求的來的。看著那一團一團被拆下來的白紗布,剛想扔掉,卻又緊緊攥回手中,將它們放在清水盆子裡清洗。

    洗著洗著,面前彷彿就出現了慕容瑾瑜那總是沒個正經的臉,還有像是太陽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綻放的笑容。她知道他對自己很好,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對他算不算得上是好。甚至在她逃出囚車在外面和吳琦瓏一行人談笑的時候,她絲毫沒有考慮到慕容瑾瑜會不會為自己的擔心。

    又或者,在她覺得泠夜澈完全沒有生機,甚至對自己的生命也棄做草芥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想到還有慕容瑾瑜這麼一個人會在宮中為她焦慮不安。

    原來,她真的是忽略了好多事。或者,一個人總要等到一直以為會在身邊的人突然間離開了,到那個時候才會覺得珍惜,才會學會在乎。千若苦笑,雖然老叟說過禍福所依,但是,從那麼高的懸崖上面掉下去,她甚至都不敢想到底什麼是禍!何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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