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孽緣也是緣 第十九章 :淺水游和紅袖的故事 文 / 小貓cat
千若也是一臉苦笑。「也許,她是不怨你的。或者,你真的想知道她的下落嗎?」
淺水游麻木的搖了搖頭,他怕,他怕紅袖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甚至一直想要殺了他!所以,他寧願當個懦夫,他不需要!不需要知道太多就好……
吳琦瓏悄悄的在桌下點了點千若,小聲道:「我們出去說話。」隨即,將自己將自己灌的七葷八素的淺水游抬上了床。
外面的夜空沒什麼星星,一輪半圓不圓的月亮尷尬的掛在上面。
吳琦瓏連連搖了兩下頭醒酒,千若則坐在一邊賞月。
「我是認識淺水游口中的紅袖的。」千若遞過去一杯溫茶。
「我知道。」吳琦瓏喝了一口,最裡面的酒味到底散去不少。
「我不知道該不該和淺水遊說。」
「那你先和我說說,我幫著你一起想想。」
「前面的故事我不知道,但是,淺水游口中的那個忘記了名字的殺手組織應該是宮內的某個人弄的。我原先懷疑是你,但是現在也不確定了。至於紅袖,就是那次泠夜澈中秋大宴群臣時候的那個紅衣舞女。也就是最後死在你身邊丫鬟的箭下的那個女子。」
千若輕輕的說著,不時的舉杯喝點茶水,跟淺水游的歇底斯裡相比,她是要優雅多的。吳琦瓏一直低頭喝水,沒有半絲要插嘴的傾向。
「還有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我們先前見過的知府柳辰逸,換言之,我們所拜祭的墳,就是淺水游心中的紅袖的墳,並不只是同名而已。」千若繼續說。她想起紅袖早已知道柳辰逸家中妻室,又怎麼會和淺水遊說她要與柳辰逸過平凡幸福的夫妻日子呢?
突然一個念頭毫無徵兆的敲擊千若,莫不是……紅袖早知道淺水游的身份,並且瞭解他對她的情意,為了斷了他的念頭,這才……
那麼,這就真的是錯亂了,紅袖原本是為他考慮為他好才是,但是卻最終被淺水游間接的害了性命。
這樁孽緣,真的是,怎麼也理不清了!
吳琦瓏抬頭看若有所思的千若,猶豫了好久,才開口:「你懷疑的沒錯,我藉著她男人的資料威脅她,至於那隻手鐲,也是我設的計,因為我得到確切的消息慕妃早已死了,我當時只想著試一試你的身份,我以為是泠夜澈那邊拋出來的煙霧彈。」
這消息不算震驚,但是還是讓千若忍不住想起她印象中的吳皇后,高貴大方,同時又是極重利益尊貴的一國之母。而如今,所在她身邊的這個吳琦瓏卻是一個大大捏捏不拘小節的俠女。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又或者,兩個都是她,不僅僅是夕顏,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擁有不同的面目,在什麼舞台上,他們會拿出與之相應的面具來。
「我向泠夜澈要了紅袖的屍體,然後依著她的遺願,將她送給了柳辰逸,而柳辰逸來這兒上任,將她也帶來了。」自始自終她們的談話都很輕。輕的讓人以為是在耳語。
吳琦瓏眼中閃爍不明,嘴角試著往上翹,但是最終還是落下去了。「是我殺了紅袖,所以,我應該是淺水游的仇人。」她說的好不落寞。
千若上前牽了牽她的手,冰冷的如同從未有過溫度:「至少你還不至於成為我的敵人。」
吳琦瓏去淒涼一笑:「當時我有想過殺你。」千若卻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是沒殺成嗎,那就不算。」說這話的時候她們都很脆,就像娃娃一樣,好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稱作為同伴的人,可是卻發現不久之前,他們曾經挖空心思的想要取對方的性命。這是何其殘忍。而且,過去的事情,不論你多後悔,也再也不會重來。
就像淺水游,就像吳琦瓏,就算他們再怎麼努力,也在於回不去一刻鐘之前了。當時他們嬉笑怒罵,當時他們毫無忌憚的對彼此翻著白眼。
月下二人,尚可以接著各自的手相互取暖,只是一直躲在門後偷聽的人,卻只能夠死死的抓著木質的門框。他沒醉,他怎麼可能醉呢,他可是江湖上人稱酒仙的淺水游啊。
只是此刻,他寧願自己是醉著的。
……
一同仰望星空的還有另外兩人,他們是陪同泠夜澈出宮借兵的慕容瑾瑜和夕顏。
此時的夕顏已經不想千若在宮中的樣子,她一臉的堅毅,在慕容瑾瑜的治療下,她現在至少知道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也盡最大努力去改善它。只是這事,說的容易,做起來,卻並非是一日兩日的功夫。
泠夜澈這趟出來,是秘密進行的,隨從帶的不多,卻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加上從聽雪樓臨時調度出來的江湖上的好手,可以說,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這也是原先計劃好的一部分,帶著慕妃去借兵,泠國與魏國的交界處,同時也是泠國與齊國的交界處。確切的說是三國的交界處,都是在一個小鎮。他們這趟目的是去魏國與魏公借兵。但是同時也準備讓齊國君心大亂。此君非彼軍。泠夜澈知道齊公有多重視慕染姝這個一直流落在外的女兒,所以他才敢壓這麼一注。
若是慕妃在他的身邊,那麼,齊公是不會毫不顧忌的進犯的,最壞的考慮,也是能夠拖延一陣子,至少他能夠安全抵達魏國,至少能夠借到足以與齊國相抗衡的兵力。
泠夜澈躺在毛茸茸的軟榻上,思索著自己的這個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自己稱傷重將朝中一切事情交給泠晟瑞打理而長安城裡的大小案子,也交給了長安太守陳城,相信是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放鬆了敵軍的警惕同時,他還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前去魏國。他是很滿意自己這個計劃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夜卻只覺得很涼,就算是身上裹著那麼厚的毛絨被,卻依然冷的他打顫。他不想承認他這是因為思念了。
手指附上自己腰間被綁的像個粽子的地方,那是她留下的,最後一道印記,他捨不得,甚至寧願它永遠也不要好起來,至少,還能夠留下一絲回憶的證據給他不是嗎。
泠夜澈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自作自受的他,能有什麼怨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