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妙趣橫生 文 / 八色馬
「街坊鄰居,大宋的子民們,男人到這煙粉地,就是為了尋個開心,尋個樂子,暖心樓中的姑娘們每日勤勞接客,竟然被十抽八,上個茅廁,擦拭帶都是擦了又擦,幹了不洗之物,爺們漢子們,你們想一想,用心想想,那等嬌嫩之處,用著裹腳布般粗糙的爛布條狠勁地蹂躪,你們會去暖心樓嗎?」大才聲情並茂地哽咽道。
「不去,不去,想想都噁心!」眾人大呼道。
「好,在來說說這靜心樓,慘無人道啊,多好的姑娘,多嫩的娘子,每日不但吞糠般吃飯,更是要無端被趙掌櫃欺凌,五更天就要爬起來接客,十抽八不說,放在你們,看著面黃肌瘦,奄奄一息,青腫著眼袋,辦事時連連犯困,你們有興趣嗎?大爺們掏了銀兩來找樂子,就這服侍的水平,你們願意去嗎?」
「不去,不去,想想都沒勁!」眾人怒吼道。
「嗚嗚嗚,大家都知道,尤家妓院品質優良,服侍周到,雖然價格是貴了點,但你們看,那些從別家過來面黃肌瘦的姑娘們哪個現在不是珠圓玉滾,身材曼妙,本少爺特別保證,尤家所有妓院中的茅廁都是用的上好的毛紙,盡心盡力地愛護著姑娘們的生財之處,而且,所有姑娘們跟尤家都是二八添作五,對半分成,你看那些娘子們有了閒錢,就會去多買些胭脂水粉,腮紅撲頭,精心打扮地伺候著每一位客人。」
「這等服侍,這等有良心的尤家妓院,你們願不願意來啊!!」
「願意,願意。」眾人大聲高呼。
大才微紅著眼睛道:「所以,那些別家的姑娘女兒們並不是本少爺挖過來的,大家都有去過那些樓坊吧,你們說說,今日可有說錯?這所謂的苦主,難道還沒盤剝夠可憐,憤怒,隱忍,苦悶的姑娘們錢財嗎?」
數不清的人們紛紛交頭接耳,訴說著他們在別家妓樓中的離奇遭遇。
「是啊,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爺上次去暖心樓叫上相好,本以為妙妙小娘子那胯間是落傷結痂,摸一摸,硬硬的,聞一聞,臭臭的,俺當時就奇怪,這到底是啥捏?擦擦呀,天爺,那竟然是妙妙小娘子沒擦乾淨的便便」
「哇~~~」河坊街腥臭沖天,嘔吐一地!!
「這算啥,沒擦乾淨擦乾淨唄,爺去了趟靜心樓,那可真是三生難忘,八輩子銘記啊,正跟翠花顛龍倒鳳般自在快活,掌櫃的突然破門而入大吼道,功夫都練到那裡去了,跟這窮小子做半個時辰,還想不想吃飯啦,快點,來,軟腰扭一扭,唉~~對對,臀部提一提,好,就是現在,狠狠地坐下去,哎呀,天爺」
「怎麼了?」眾人好奇地問道!!
「軟體軟折啦,害的俺現在放水時都要把」它」擰的翻過來,不然,東家都撒到西家去了,苦不苦啊。!!「
「就是,就是,尤家的買賣做的真是好啊,雖然貴了點,可真的讓你感覺幸福到了天邊,每次進門,緊身羅裙俏麗的姑娘穿著低胸圍衫,笑瞇瞇地躬身請好,爺還沒進去,就直接覺著硬氣,緊挨著樓蘭而上,又是兩個精挑細選的接禮姑娘,那蔥蔥玉指,別提多溫柔了,幫你把外衣架上,個個眼中羞澀地幫爺打開屋門,喝,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一些收入很低,留著口水,閃著如餓狼般眼神的人們紛紛迫不及待地問道。
「天爺啊,太幸福了,簡直就是天上人間啊」說話的這個漢子吸著大拇指回憶道。
「別吊胃口啦,快說啊。」
「是啊,跟個娘們一樣,有話快說。」
漢子五指輕輕地撫摸著旁邊的小夥伴道:「幾個一絲不掛的姑娘,不,幾十身無寸縷的娘子齊刷刷地,美目連眨地,雙手托胸地,輕拍那肥膩之處衝你撒嬌地,輕嘟紅唇口吐香蘭地,哎呀,媽滴,嗚嗚嗚!!!」
「你哭啥?」眾人聽得正爽,聞聽見哭聲,頓時惱怒道!!
「唉,丟人啊,俺準備了個把月的銀兩,精心養息的身體頓時如黃河絕提般崩潰,一發不可收拾哇,只道是,人未到天邊,景已到眼前,當你欲騎乘天馬馳騁,卻奈有心無力軟綿綿哇~~軟綿綿!!」
「切~孬種,軟蛋。」
兩個掌櫃的聽完議論,頓時就傻眼了,只得愣愣地看著高大家,希望還能討回些損失!!
其實作為高大家,他也沒有預料到結果會是這樣,不但沒有能打壓下尤大才的氣焰,反而讓其聲威更漲,心情頓時惶惶!
「果然好口才,這本身吹著西風,硬能讓人把風頭轉向東邊,王某真是佩服,佩服啊。」
王復山說道。
大才擦擦啥都沒有的眼邊回頭道:「王師爺讚歎得是啊,連你也感覺這些人做事,做人竟然到無恥到這種地步,看來良心還是有滴!!」
王復山一愣道:「王某話中何來如此意思?」
大才燦笑道:「哦~那意思就是說您也跟他們同流合污,拿面鏡子硬說是金子嘍!!」
王復山大惱道:「少逞口舌之利了,有本事,學問上見真章吧。」
「好,那就不知這做賭之物為何!」
高大家見王復山雄心勃勃,信心又急速地膨脹起來,哈哈笑道:「兩位大才子對弈,絕對是今晚臨安城中的勝景,這做賭之物便是你尤大才若輸了,盡數歸還這些苦主的女兒們,還要賠償這些日子買賣上的損失,可敢爾?」說完,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威風八面地瞅著。
「哈哈哈哈,小事,小事,那本少爺要是贏了呢?」大才反問道。
「條件隨便說,只要爺能辦的到!」高大家爽快地回道.
「好,客隨主便,那請王師爺出題吧。」
王復山收了笑臉,寬大的儒衫隨風而動,跨前兩步,腦袋一晃道:「尤字去點難為大,妄自菲薄稱少爺。」
好個開門送禮,大才連想都沒想笑道:「王字有點難為主,關門放狗咬師爺。
「好,工整!」小京子拍手道!
王復山哈哈一笑道:「急啥?好戲在後頭呢!!」
「窗內有木四角撐天成霸王,盡顯浩然之氣。」
大才眼睛一轉,看到樓內姑娘們全都翹首以待地站在閣樓上,雅間旁,尤其是那花門前俏麗的兩位可人兒,心情頓時一爽道:
「屋內有女八嘴吸地見閻王,盡顯瀟灑之風。」
「哈哈哈。」眾人哄笑一片,那些女兒家開始還沒聽明白,細細品味下,俱都紅著臉啐道:「少爺好壞啊。」
這兩首歪詩對的頗為到位,四角音腳,八嘴音物,都是形象地比喻一些東西,尤其是撐天和吸地前後句搭配成文。風氣二字又恰到好處的點綴到一起,讓人不由拍手,其實作詩這玩意,講意境,辭藻華麗,喻物喻景頗是傷神,尤其是詠物時,更是要觀察入微,把身心都要融入到場景中,作詩可不是吃飯那麼簡單,這誰都懂。
王復山看著眾人拍手叫好,不以為意地出口又道:
「一衣一食一宿一行包羅百態人生。」
哎呦,上難度了,這可是排頭詩,不但要貼切衣食住行,還要把後綴說到位,腹中沒有幾兩文才,還真是說不出。
「一花一鳥一魚一蟲盡含萬種氣象。」
王復山的話音剛落,大才毫不猶豫地就脫口吟道,這反應,這機智,你看,衣食住行對花鳥魚蟲,百態人生又劈上萬眾氣象,怎麼品,都是後句的文才要高於前句了!
「擦,怎麼就高了?」
「你還不懂啊,百兩銀子多還是萬兩銀子多?」
「額,那當然是萬兩多了。」
「那就是了,反正俺們這些拉車的不懂,好好聽就是,多學學,趕明回去把俺婆娘翻過來,翻過去的折騰,保不正也能生出個尤大才呢。」
「呸,你就做夢去吧。」
王復山見對方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把這排頭詩對出,心下在是不敢大意,稍微沉吟下說道:
「八雀四喙臥於二枝頭。」
大才笑意盎然地答道:
「二女四乳喜迎八方客。」
「你,你,你,怎滴每句都這等無恥?」王復山惱怒地說道。
「生於廝,長於廝,耳熏目染,遺傳,遺傳。」大才誠恐地答道,衝著躺在地上滿臉喜色的老爹眨巴下眼睛。
「浩浩蕩蕩瀟瀟灑灑風風流流展露陽剛之強。」
「哼哼唧唧嬌嬌喘喘顫顫抖抖盡藏陰柔之弱。」
王復山「咕嚕」地咽口唾沫,狠狠地跺下腳,哪顧得上高大家那要吃人的眼光,眉頭微皺出聲道:「北破南猶存,
春沐花草情。
感時葉落淚,
鐵騎金踏來。
「好。」大才對這詩不由讚道:「想不到王師爺憂心北地的百姓,借這春日的大好風景讓喻以花草的哀傷來斥責金人的殘暴,想必是怒氣迸發,聯想到什麼了吧。
王復山的神情有些哀思,雖然大才誇讚了他,但此等情況下,吟出這種有質量的文詞,肚中裝的貨果真不少。
大才笑著靠近妙香樓的中央,這裡是小京子時常做戲玩耍的地方,老爹正躺在地上,悄悄地指著嘴巴裡還含著的豬血布包,表示安好,讓尤大才樂道:
「冬日吸嬌娘,
只恨離別傷。
執劍向北地,
長虹血滿天。
王復山愣了,他那一首對這首,不只是低了一個檔次,雖然尤大才還是秉承了靡音非非的淫詩,但字裡行間卻也露出一個男人的雄心壯志和對家中嬌妻的離別之苦,高,確實是高,一首詩,兩種含義,既把戰場廝殺的慘烈描述其中,又把漢子心中那深埋的思想展露無疑,聽了此詩,你說笑吧,有哀傷在裡面,你說哭吧,細細一品,又會讓你覺的好笑,而且,你有北和南,人家有冬(東)和吸(西)敢說不工整?金踏來,血滿天,不登對?
「好啊~~對的妙啊!!」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王復山登時一個趔趄,搖晃不已喃喃道:「尤大才,你到底是人是妖。」
大才笑道:「是人是妖,你自評判,還有下題嗎?」
「王某甘拜下風。」王復山地下那高傲的頭顱,羞愧地說道。
「好,既然認輸,高大家,那就說說本少爺的條件吧!」尤大才滿眼揶揄之色,不懷好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