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裁一角天地,且去偷歡(六) 文 / 小七妹妹
許沐言倏的抬頭打斷他,目光灼灼的望過來:「全部買進,有多少買多少。」
「呃……」柳原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又罵了一聲「我靠」,轉身跑了出去。
第一個驚慌失措找上來的是許洛洛,她還是個孩子,遇到這種事情除了哭也沒有別的法子。許沐言坐在她身邊,安撫的摟著她的肩,柔聲道:「好了,這有什麼好哭的?」懶
「二哥,你跟媽之間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許洛洛抽泣,且不說她與許沐言很親近,這事兒一發生,她走在路上,知道她是許家千金的人都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她……
許沐言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沉聲道:「沒事的,以往她也是看到我就生氣,這次可能更氣一點吧!」
許洛洛仰起迷茫的小臉:「二哥你的意思是,媽跟你只是在鬧脾氣?那你回家跟她認個錯道個歉。我們現在就走……」
許沐言拉住起身要走的許洛洛,無奈地笑道:「傻瓜,且不說我並沒有做錯什麼,現在她已經詔告天下,洛洛……」
許洛洛天真道:「媽媽原諒你了再開個新聞發佈會就好了……」
許沐言默默的笑了一下,不知是笑洛洛的天真還是自嘲,摸一摸她的頭頂:「沒事的,先回去吧!我現在沒住原來的公寓了,改天我領你去我那邊看看。」蟲
許洛洛咬著唇:「媽媽已經收回你名下所有的房產了,她說那些是她置買的……」
「沒關係。」即使是他買的,她也會收回去的。
洛洛或許不瞭解他們媽媽是什麼樣的人,他卻十分瞭解。下一步,她勢必要插手公司的內務了。
他輕輕笑了笑,這一回,她會用什麼理由將自己掃出公司呢?
許沐非是第二個找上門來的,他進來時許沐言只抬眼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許沐非不請自入,目光凜利,氣勢逼人,他斜斜的靠在桌邊,淡淡的掃視一眼,「你怎麼搞的?」
「不正和你心意嗎?」許沐言頭也不抬。
許沐非的大掌啪的一聲砸在桌面上,雙手撐著桌面居高臨下的看著許沐言:「我只問你,值不值得?」
「跟你有什麼關係?」許沐言不疾不徐的問,依然沒有抬眼看他。
許沐非頓時變了臉色,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他一眼,冷冷笑了笑:「當你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希望你還能這樣鎮定。那個女孩,也不會因為你的一無所有而離開你。」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沐言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裡閃著冷硬的光,像是墨色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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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經深了,客廳裡沒有開燈,有一大半傢俱都沉浸在無聲的黑暗裡。客廳的落地窗正對著東牆一垣粉壁,牆下種著白玉蘭,前面地下埋著一排綠色的射燈,燈光勾勒出玉蘭輪廓,細微如畫。樹影映得屋中森森的碧意,沉沉如潭。
站在窗邊的人,乍一看去,像已經跟黑暗融為一體了。
看到鐵門悄無聲息的滑開,車燈打進來的兩道光柱,窗邊的人終於像是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看著那輛車駛入車庫。看著車裡的人似疲憊的下車來,綠幽幽的光映的那張臉更顯蒼白。
許沐言打開燈站在玄關處,正準備換鞋。目光一跳,落在站在玻璃窗前的纖弱身影,眼眸微瞇了下,下意識的抬起手腕,腕表上的時間明確的指向十二點。「怎麼還沒睡?」
安然緩緩轉身,黑白分明的大眼定定看著他:「我……看到了,你媽媽那樣,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許沐言走近她,語言帶著磁力誘惑般的繞在耳邊,像叢蔓草,荒煙般滋長:「在擔心我?」
安然咬唇,看他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自己的眼神幽深而專注,似乎……還有那麼一些些的喜悅。安然輕歎一聲:「我覺得不安。」
許沐言輕笑一聲,展臂將她擁入懷中,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靜靜的抱著她,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蹭著:「不關你的事,不要想太多。」
怎麼可能不想?她來過這邊之後,第二天就宣稱要跟他脫離母子關係。而聞風而動的狗仔隊不知道怎麼挖到了他們這裡,她從樓下往外看,直到夜深了那些人都還沒有散去……
她雖不懂商場上的事情,但也聽說了許氏的股價今天差點就跌停板了,聽說正是受了這件事的影響。
許沐言像是明白她的想法,輕柔的語調在她頭頂輕輕盤旋:「我母親一直都不太喜歡我,從前我什麼都聽她的,以為她的態度會有所改變,可還是不行。後來我交了第一個女朋友,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
他也不知怎麼忽然就跟她說起關於書雅的事情來,只是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
安然靜靜的靠在他懷裡,聽他用帶著懷想一般的語氣說起他曾喜歡過的那個女孩。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點不舒服,卻仍是靜靜的並未打斷他,也沒多想為什麼心裡會覺得不舒服。
「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年輕,她是許沐非的同班同學……許沐非是我哥。她算不上絕頂漂亮,可是聰明,善良,對誰都很溫和和氣,卻又非常有自己堅持的原則,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認識之後讓人很難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我很喜歡她,那時候人小,怎麼想的就怎麼做,卻沒有想到……她那麼好,喜歡她的當然不僅僅只有我一個。」許沐言的聲音漸低,彷彿有種難以言說的隱痛。
安然輕咬了下下唇,手指不自覺的攀上了他的衣角,輕輕捏住。
「我們三個人總在一起玩,後來我才發現,許沐非看她的眼神居然跟我是一樣的。然而令我欣慰的是,書雅只當他是同學。可是後來還是出事了……」
他的聲音陡然一緊。
安然很有種想要叫他不要再說了的衝動,然而嘴唇動了動,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那天晚上書雅從她的家教學生那裡出來,打電話叫我去接她,我當時……打遊戲正是緊要關頭,便叫她等一等。然而等我趕過去,她已經沒在那裡了,我心想,她可能是自己回去了。然後第二天我接到她的電話,她一直哭……我跟她在一起那麼久,從未見她哭過。我當時就慌了,忙追問她怎麼了,她告訴我,她說……」許沐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擁著安然的手臂驟然收緊,勒出生疼的感覺來。
安然沒吭聲,面對面的擁抱,又是夏天,隔著薄薄的衣料輕易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激烈的、混亂的……
安然輕輕抬手,順著他寬厚的背脊輕輕撫著,生澀僵硬的動作,是無聲的安撫。
「書雅被喝醉了酒的許沐非強、暴了,我怒不可遏,只想殺人……然而書雅拉住了我,她說,她要報警。」
「她很勇敢。」安然真心道,「後來呢?」
「我本來要陪她一同去警察局,可被我媽反鎖在家裡了。我媽一直很喜歡許沐非,許沐非跪在她面前求她,說他是因為真的非常喜歡書雅……那天我媽在我們的老地方找到了書雅,她跟書雅說我不會去了,不會控告自己的哥哥。就像她對你一樣,她要書雅開個價,或者,只要書雅願意,她立刻替他們舉行隆重的訂婚儀式。書雅其實是很倔強的女孩,且不說她根本不喜歡許沐非……她當然想也沒想拒絕了,轉身走的時候,我媽不死心的追在她後面,書雅因為痛苦還有對我的失望而精神恍惚,橫穿馬路時……出了車禍。之後,我媽強行將我送出國,我跟她的關係也惡化的很厲害。我回來後,她依然想要操控我,要我相親,要我跟你分開……你說,世事哪能盡如她意?」
安然依然拍撫著他的後背,直到他的身體放鬆下來。
他的媽媽,真的很過分呢!明明是他喜歡那叫書雅的女孩兒,她卻幫著他哥爭取,書雅死了,她立刻將他送出國,她甚至都沒有問過他的感覺嗎?
他這樣,也挺可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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