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消失的光年(七) 文 / 小七妹妹
趾高氣揚的女子恨恨離場,當然離開前不忘撂下狠話:「周子青,別以為你多了不起,你等著,我一定找一個比你強百倍的男人——」
周子青自然不會理會,轉身坐下來,雖仍是笑著,然神色卻有些急切的瞧著面無表情地安然:「安然,那個女孩……」懶
安然抿了抿唇,淡淡笑著截斷他的話:「別,用不著對我解釋。」
周子青臉色微變,似靜了靜氣,才緩聲道:「我媽說有事找我將我約過來,與那女孩逛街並非我本意,我原是想藉機跟她說清楚——安然,要不要解釋是我的事。」
「聽與不聽卻是我的事!」安然脫口說道,卻忽然有些懊惱。這感覺就像從前她與他鬧彆扭時他追著哄著她解釋而她任性的與他頂嘴……
她深吸一口氣,緩下心中的焦躁,淡淡道:「剛才那女孩其實很不錯,你媽媽眼光很好。」
周子青卻緩緩地笑開,凝視著她的眼黑亮的似帶著奇異的光彩:「再好也不是我要的。」
安然竟不敢再與他對視,垂了視線。
服務生過來,詢問他們需要什麼飲品?
周子青給安然點了獼猴桃汁,他自己點了藍山咖啡。服務生寫好單準備離開時,安然出聲叫住了他:「不好意思,請給我番茄汁。」
周子青面上的笑容微僵,在年輕服務生頗有些疑惑的注視下有些微的尷尬,「不好意思,請幫她換成番茄汁吧。」蟲
服務生走遠後,周子青看著低眉垂首的安然,他依然微笑著,輪廓分明的唇線在明烈的陽光下揚起一個角度,亮的有些灼人,神情語氣皆是安然記憶中的模樣。「怎麼突然喜歡上番茄汁了?你從前連看到都會不舒服啊。」
安然厭惡一切紅色的東西,沒有道理的。便是一朵紅色的花也會惹她不快許久,有一次他幫她買牙刷,太趕了隨便抽了一支,回去後才發現是她最討厭的紅色,結果她足足兩天沒有理他。他心裡卻是高興的,因為她對誰都一副文靜溫順的好脾氣模樣,唯獨會對他生氣……
安然抬頭,盈然淺笑,目光澄澈的望過來:「是啊。()你看,沒有什麼是不變的。」
周子青面上再無笑容,定定的看著平靜淡然的安然,目光漸漸地幽黑發亮,盯得人心裡生寒。他看著她,緩緩地,沉聲道:「沒錯,有些東西會變,然而有的,卻永遠也不會變。」
安然平靜以對,唇角始終帶著看似和緩淡然的笑意:「生命終結之前談永遠,不覺得太蒼白了嗎?」
永遠,其實本來就是一個蒼白的名詞吧!什麼東西能夠永遠呢?親情?愛情?還是友情?
周子青欲要開口反駁,服務生送了咖啡與番茄汁過來,他閉上嘴。短暫的沉默,安然半側身看著窗外,嘴角帶笑,整張臉都融在金黃的光線裡,輪廓柔軟而模糊,是放鬆的毫不防備的姿態。
周子青忽然忘記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或許安然自己都沒有發覺,跟他在一起,她總是特別放鬆,除了他,她從不會在人前出神或發呆。
想到這一點,周子青便忍不住輕輕笑開。
安然淡淡瞥他一眼,不太明白原本還板著臉的人怎麼突然就笑了。周子青見她看過來,笑著衝她眨眼,那笑容融合在陽光裡,明亮動人。「或許別的人說起永遠只是敷衍或者妄談。而我……安然,你還不瞭解我嗎?從前,你總說我是一條道走到黑也不會回頭的笨蛋。真的,不記得了嗎?」
安然頓時變了臉色,陽光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它的溫度,店裡的冷氣也似一下子打的極低,凍得人心臟似都跳慢了兩拍。
怎麼會不記得?安然想,初到周家時,是幾歲?十三歲吧。原本以為她跟安藍會在孤兒院裡長大,那一天,h城著名企業家兼慈善家周牧偕夫人視察她們所在的孤兒院,她是孤兒院裡最大的孩子,便帶頭領著一幫小毛頭列隊歡迎。
看著一大群人走近,以及一台台攝影機器,她心裡其實很不屑,這不過是有錢人打著資助孤兒院的旗號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已。卻不料走在最前頭的周夫人一見她眼淚就掉了下來,拉著她與安藍不肯撒手。她才知道這個打扮的貴氣十足的女人是媽媽的好朋友,只是各自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後,便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
周夫人當場便對院長提出要收養她們姐妹,能被顯赫的周家收養,向來疼愛她們的院長自然十分高興,一個勁兒的感謝周先生感謝周夫人。安然乖順的聽著院長的教誨,目光似無意瞥過一直未出聲的周牧,他一直看著她,目光深沉卻笑出一臉慈祥的姿態,安然直覺是不喜歡那個人的。
可是,就如院長說,她剛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安藍的哮喘病一直需要藥物來緩解控制,這對於孤兒院來說,無疑是重大的負擔。權衡之下,她與安藍當天便跟著他們回了周家。
平心而論,周夫人對她與安藍確實是很好的,擔心她們會不習慣新的環境,一路上將他們家的人口細細說了一遍,又笑說,子青那孩子若知道他多了兩個妹妹,不知道得有多高興。
那是安然第一次聽到周子青的名字。
剛到門口,十八歲的周子青便小跑著迎出來。安然至今猶記得,少年周子青走近他們時,青春帥氣的臉龐上的笑容燦爛過當天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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