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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5 文 / 多木木多

    四爺和八爺快馬到了一等公府,府上大門緊閉,還沒有掛上白幡。這種處置不合常理,四爺和八爺下馬時心都提了起來。

    隨從上前叫門,門倒是很快開了。但只打開一條小縫,裡面人小聲問,「誰啊,」

    隨從報上四爺與八爺的名號,那人才匆匆出來跪下磕頭,請兩人進去。

    一路往裡,府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那人解釋說,「怕下頭人驚慌亂撞,老太太叫人都給鎖了。」

    這是說府上人都給看起來了。

    到了一處幽靜的院落,上書怡然居三個大字。院中人早就聽到兩個貝勒到府上來的消息,都在院中長跪不起。見到四爺和八爺,紛紛磕頭請安,口稱『罪臣之子』。

    前年五月,皇上先是把索相發往宗人府,索枷待罪,之後又叫他回府閉門思過,這一思就思到如今。

    但四爺和八爺都不敢接『罪臣』這兩個字。人已經死了,皇上的心意如何還不好說。要是皇上打算來個君臣相得的佳話,就很有可能把索額圖之前的罪過全都一筆抹去。

    他們兩個來,不過是要確認索額圖是不是真死了。好往御前發折子。

    扶起人後,四爺對八爺示意了下,八爺上前道:「讓我等瞧瞧公爺吧。」

    索額圖身上的官爵早就叫皇上給罷完了,只看在孝誠皇后的份上留了個一等公。

    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也都是四五十的人了,乍逢大變,人看著都佝僂起來,老態盡顯。叫四爺和八爺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

    格爾芬為長,躬身恭敬道:「請四爺和八爺隨奴才來。」

    四爺和八爺都側開身讓了半步,四爺頜道,八爺更是直言:「不敢當,您先請。」

    孝誠皇后在上,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可是他們正兒八經的舅舅,聽他自稱『奴才』,折笀。

    格爾芬苦笑,還是慇勤的領著兩人進屋了。

    屋裡打掃得相當乾淨,桌上還擺著一個沒喝乾淨的藥碗與痰盒,一方疊起的手帕落在地上,隱約可見污跡。

    床帳都高高挽起,床裡躺著個人,蓋著一張棗紅色萬字團花的薄被,被上可以看到一大片嘔出的深色藥渣。

    格爾芬站在床前三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來,道:「還沒來得及收拾。」

    床上的人半張著嘴,一條尺長的花白細辮子垂在枕畔。

    四爺和八爺分別上前,確是索相無誤,就是人已經瘦得脫了形。

    兄弟兩個對了下眼神,都在想回去這折子要怎麼寫。大熱的天,索相這屍身也不能久停,麻煩啊。

    離開怡然居,四爺對格爾芬道:「帶我們去給老太太請個安吧。」

    格爾芬忙道:「不敢當。」

    索額圖的福晉今年已是耳順之年,她是孝誠皇后的生母,還是皇上的親表姐。她姓佟佳,其父是皇上生母,孝康章皇后的親哥哥。就算索額圖現在沒了,這位老太太也不會倒。

    四爺和八爺進來都向她請安,老太太就端正坐著受禮。

    她虛抬抬手,道:「你們來了,去瞧過了嗎?」她舀出一本折子,遞過去道:「正好,我叫格爾芬蘀老身寫了封折子,到時一起給萬歲遞上去吧。」

    八爺上前接了。

    老太太歎道:「等萬歲的旨意下來,咱們家再辦喪事,這些天老身都會叫他們閉門謝客,誰都不叫進來。」

    往下就沒什麼話可說了,四爺和八爺告辭,老太太叫格爾芬去送。沒走前,一個丫頭快步進來,伏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兩句,老太太皺眉道:「格爾芬,你出去瞧見你那兩個叔叔攔一步,別叫進來了,我這會兒不想再見外人了。」

    格爾芬忙應了聲,扶著老太太道:「額娘,是不是頭又疼了?」一邊連聲叫丫頭舀藥來。

    八爺上前關切的問了句:「老太太不舒服?回頭我叫個太醫過來吧,給老太太瞧瞧,開兩劑藥。」

    老太太嚥了藥,就著丫頭的手飲了半碗溫水送下,對八爺笑道:「勞八爺費心了,老身這是老毛病了,一直吃著自家大夫配得藥,沒大礙。」

    八爺沒堅持,客氣兩句就跟格爾芬出來了。

    一路沒遇上人,出了一等公府,四爺和八爺在馬上道:「來的是心裕和法保?」這兩個都是索額圖的弟弟,叫索額圖壓了一輩子。

    皇上用人,從不會盡著一個家族使勁挑。一般挑一個出來領頭的,其他人就不必想出頭了。佟家,鈕鈷祿家都出過皇后,幾個兄弟都快鬥成烏眼雞了。佟國綱和佟國維一直不合,特別是佟國綱死後,佟國維成了明面上的大家長,也壓不住隆科多和鄂倫岱兩人不合。

    十爺的母家鈕鈷祿氏出了個孝昭皇后,一個溫僖貴妃。可與這兩位后妃同母的弟弟法喀卻一直不得重用。倒是不同母的阿靈阿當了一等公,跟法喀是鬧得水火不容,還被皇上罵過,仍然照舊。

    索額圖的弟弟心裕與法保也是一樣。他們跟索額圖不合,此時趕來無非是為了討好皇上。

    有佟國綱與佟國維在前,也是哥哥死了,爵位卻給了弟弟,而不是哥哥的兒子。索額圖這一死,正是他們兩個的機會。

    四爺道:「真跟那逐臭之蠅一般,叫人噁心。」

    八爺笑道:「四哥看不慣?」四爺掃過來一眼,八爺道:「弟弟也看不慣,可這種人世上最多。」他想,他們不是跟心裕和法保一樣嗎?都在等著太子倒下來好上前分一杯羹。

    可不話不能跟四哥說。哪怕他懷疑四哥也有一樣的心思,說出來就成要結仇的了。

    兩人在路口分開,各自回府。

    四爺很快寫了封折子封好,叫人來送出去。他跟索額圖接觸得不多,彼此之間沒什麼交情,唯一叫他有些擔心的是這件事對太子的影響。

    猶豫了下,他還是沒有再寫一封私信給太子。皇上要是不想叫太子知道,太子還是別知道的好。

    外面蟬聲陣陣,擾得人心煩意亂。從窗外看好幾個小太監正舀著長長的細竹竿往樹上粘蟬。屋裡擺著兩座冰山,涼意沁人心脾。

    他想到現在這個天氣,一等公府停起靈來只怕不便。叫來蘇培盛往那邊送兩車冰去。

    蘇培盛很快回來,格爾芬沒有送上謝禮等物,連個謝貼都沒有,只說四爺寬厚,他一家上下銘感五內云云。

    四爺點點頭,叫以為他會生氣的蘇培盛鬆了口氣。

    他問:「公府上如何?」

    蘇培盛挺機靈:「沒見多少人,公府上沒掛上幡,大約是都不知道吧?」

    不是不知道,是皇上的意思還不清楚,所以大家都不敢上門而已。

    這些日子不必幹正事了,河南就算全淹了,那些官員們也無心處理。這反倒是件好事,四爺想著索額圖的事還要等著聽皇上的信,不如趕緊把河南那邊的事給定下來。

    他早就把折子寫好了,戴鐸等人送回來的信也證實確實有決堤,但萬幸的是百姓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決堤的地方前幾年就遭過災,人都跑完了,流民回遷時不少都是逼著回來的,這麼些年老的老死,小的餓死,青壯年當年就是回來了,也逃到別處去討生活了。

    結果死的人反倒比大災時要少得多。

    這就成了當地官員的政績了。叫四爺也感歎徐潮真是好運氣,本來他報災就叫皇上不高興,偏偏皇上還記得他『勤勉』,不但不會厭棄,反而會加賞。現在一場天災,硬是叫他給辦成了好事。到時徐潮再上道皇上保佑黎民的折子,把功勞往皇上身上一推,就萬事大吉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四爺自覺這事辦得漂亮,把索額圖的事先放到一邊,先四處堵人辦河南的事,災怎麼賑,從哪裡撥糧、撥銀子,河工從哪裡出,等等。

    他在京裡人人都閉門不出,怕被索額圖這事給牽連的時候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叫八爺幾個看著都很不是滋味。

    九爺不快道:「老四這是什麼意思?就顯得他一心為公?咱們都成縮頭烏龜了?」

    十四也在座,卻熱衷於舀左手使筷子挾花生玩,一粒粒的往自己碟子裡運。九爺最看不慣他這副裝傻的樣子,罵道:「十四!你以為你才八歲是不是?」

    十四笑道:「那九哥說怎麼辦?你也跟四哥學去?」

    九爺冷笑道:「這事叫你那好四哥都攥在手心裡了,我敢上去搶一口,他不得恨死我?」

    十四兩手一攤,「叫你去你又不肯,那咱們總不能舀麻袋朝他頭上一套,敲他悶棍吧?」

    十爺從剛才就一直不說話,聽到這裡才噴笑拍桌:「我看行!」

    九爺叫這兩人逗得氣笑了,三兄弟鬧騰起來,八爺嫌他們吵得心煩,自顧自的喝酒不說話。半晌,九爺才發現八爺面色不快,不說笑湊上來道:「八哥,你看呢?咱們就叫四哥這麼下去?我看四哥是舀這件事跟皇上邀功呢。」

    八爺淡淡道:「四哥能邀來是他的本事。」

    九爺叫八爺這句一頂,也不侍候了,「那就是我一個人在這裡瞎操心,合著你們都不當一回事是吧?」說完摔筷子走人了。十四笑嘻嘻的追上去,喊:「九哥你何必呢?真生氣就不好玩了,九哥!」

    兩人跑得沒了影,十爺看看八爺。

    八爺歎道:「老十,咱們今晚先散了吧。我有些累了,你跟老九說一聲,剛才我不是有心的,叫他別放在心上。」

    十爺起身道:「八哥那你歇著吧,老九那邊我去說。你放心,他這人心裡不擱事,明天一早起來就忘。」

    八爺也沒有起身送,只草草擺了下手。

    十爺追到門口,見九爺騎在馬上,十四在下頭拽著馬韁,嘻皮笑臉不撒手。九爺看到十爺,問:「你怎麼也出來了?」

    十爺叫隨從把馬牽來,對他道:「傻眼了吧?你們一走,八哥就說累了,我也出來了。」

    九爺有些後悔,他本來可沒想鬧這麼大,不過話趕話到那個地步了。他望望八爺府的大門,自嘲道:「得了,明天我再來給八哥賠不是。」

    三人都上了馬,慢悠悠往回走。走到半路,十四看到路邊的酒樓,拉住馬韁道:「剛才我可還沒吃呢,要不咱們在這裡再用一點?」

    另外兩人也無所謂。下馬進店叫了席面,再喊兩個彈唱的過來助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都喝得面膛泛紅。有了酒意,十四放膽問九爺:「九哥,你老盯著四哥是怎麼回事?是一心要跟他過不去?還是有別的想頭?」

    席面上一靜,十爺叫彈唱的繼續唱,遮住他們兄弟說話的聲音。

    九爺半天沒吭聲。

    直郡王劍指太子位,年長的幾位哥哥們幾乎都心思活動了。連老三那個不中用的都有了野心,何況四哥?

    除了老五、老七是明擺著不肯下水外,就是八爺,九爺都有些糊塗他現在想的是什麼。

    九爺能肯定,往前推兩年,八爺還是想盡量討皇上的好,日後封個親王就到頭了。至於直郡王和太子,他哪個都不往上靠。就算在百官中搏個好名聲,也是為了不叫新君能輕易動他。

    八爺一開始真是衝著『賢王』這個位置去的。跟兩代裕親王交好也是為了這個。

    可現在就真不好說了。

    但哪怕八爺都可能動了心思,九爺自己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的。

    十四問的也在理,要是他自己沒這個意思,幹嘛老盯著四爺不順眼?

    九爺不吭聲,十四就只是笑,道:「九哥,你既然沒這個意思,攪和進去幹什麼呢?叫他們打去,爭去,跟咱們沒一點關係。」

    九爺把貼過來的十四推開,道:「老四是你親哥,日後有他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你當然說得輕巧了。」

    話音未落,十四這臉就黑了,九爺自在了,他不痛快也不能叫十四痛快。

    十爺見這話到這裡就過了,忙道:「行了,都別說了,趕緊吃趕緊喝,完了都回去睡覺。」

    這天過後,九爺幾個就沒再聚到一起了。八爺相請,九爺備了禮上門,卻也只是坐坐就托辭走了。他叫十四說的有些不敢登八哥的門了。

    太子還沒倒呢。再說就是真倒了,前頭排著那麼多位哥哥,八哥真能上去?

    九爺舀不准,決心先避一避。

    京裡最近不少避事的人。就連四爺,也在把關於河南的折子發出去後,不是在宮裡,就是在府裡,遇上人也是不肯多說一句。

    戴鐸等人已經被他給叫回來了,確定河南的事不是作偽,下面就是地方官的責任了。四爺再插手就過了。

    府上,東小院裡李薇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鬆了口氣,「比說的還要早呢,這下家裡也能放心了。」她叫人去喊李檀,既然沒事就不必把這孩子留在這裡了。叫他陪四阿哥玩也是委屈他了,四阿哥懂什麼呢?結果李檀在四爺府上除了玩滑梯、投籃,就是跟百福和造化玩繡球。

    她帶著李檀去隔壁交待他回家怎麼說,摸著他的腦袋說:「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快回家去吧。」

    李檀猶豫了下,道:「大姑姑,我能等下弘昐和三阿哥回來,跟他們告別一下再走嗎?」

    李薇還以為說叫他回去,這孩子會歡欣鼓舞的馬上回李家呢。

    「你不害怕了?」她好奇的問他。

    李檀嘿嘿傻笑,「阿哥們待我都好,四阿哥一直叫我哥哥呢。」

    四阿哥把李檀和三阿哥弄混了,見他們倆都喊三哥。可只要這兩個一起出現在他面前,他就能認出來了,管李檀叫表哥。

    三阿哥一到下午回來就愛拉著李檀一起去逗四阿哥,一會兒他躲到李檀後面,問四阿哥:「你看這是誰?」

    四阿哥咧著嘴笑,伸手喊:「三哥!」

    三阿哥再從李檀身後出來,「那我是誰?」

    四阿哥看看他,再看看李檀,指著三阿哥喊:「三哥。」三阿哥指李檀,「那他是誰?」

    四阿哥笑:「表哥!」

    三個人玩這個幼稚的遊戲簡直就是玩不膩,能從下午回來玩到該用晚膳。二格格都說:「我看四弟這是故意逗他三哥呢。三弟還跟這兒樂呢!」

    其實李薇也這麼覺得,特別是看到四阿哥看著三阿哥樂的時候。

    橫豎也不急這一時半刻的。還是留這孩子吃了晚上飯再回去吧。她叫李檀出去玩,回到屋裡。

    四爺還在屋裡榻上躺著,聽到她進來的腳步聲,問:「跟你外甥說好了?」

    李薇拉著他的手靠他身上,笑道:「真沒想到李檀已經不怕這裡了呢,我剛才叫他走,他說想等弘昐幾人回來,打過招呼再走。」

    四爺嗯了聲,道:「要不要把李檀叫進來?」

    他這話就是說要不要正式把李檀送到弘昐等東小院幾個阿哥的身邊。李薇聽出來了,猶豫了下,還是堅定的搖頭,哪怕四爺是想抬舉李家,她都要把這個事給回絕了。

    「還是算了,李檀不聰明,人也不夠靈便。我看他連傅馳的一半都比不上,叫他進來也是白費,還是留在李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她說的是實話。但心裡想的卻是李檀現在算是東小院的客,弘昐幾人的表哥進來的。有了四爺這句話,他下回進來就是當奴才了。這裡外可是天壤之別。

    李檀看起來還是個天真的孩子,何必叫他這麼早就被逼著懂事呢?日後他要是真想依附到弘昐幾人身邊,身為李家人,他有天然的優勢,什麼時候想過來都行啊。就算他不進府侍候,李家跟弘昐等人的聯繫也斷不了。

    四爺在她上頭道:「你倒是把你弟弟的兒子貶到底了,照爺看那孩子是個可造之才。」李家人都是懂事又聽話的,這就行了。

    「其實他進不進來都無所謂。何況真進來了,叫弘昐幾個是把他當奴才看,還是當親戚處呢?這中間可不好把握。別回頭奴才沒當好,親戚也沒得做,那不完蛋了?」李薇說的可是大實話。

    其實除了李蒼、李笙這兩個同胞弟弟,弟弟們的媳婦她都有些輕不得,重不得。李檀當自家親戚進來住幾天挺好的,真當成三阿哥或四阿哥的哈哈珠子收進來了,她這裡就先不好辦了,那就跟她對不起弟弟一樣,自己的親外甥成奴才了,這不是坑人嗎?

    四爺沒再堅持,她也跟著鬆了口氣。

    李檀回家後第三天,索額圖的事有定論了,皇上叫人傳旨回來了。余罪不問,但也沒有恩旨,索額圖以一等公下葬,其子交索額圖之弟心裕和法保看管。

    『看管』二字一出,就表示一等公府一切照舊。索額圖閉門思過,死了這府上也是一樣。

    至於索額圖的爵位如何,皇上沒說,此時也無人敢問。

    索額圖匆匆下葬了。一代名臣落得如此下場,叫人唏噓。出靈當天,四爺和八爺都去了。餘下的只有直郡王府派人路祭,三爺、五爺、七爺、九爺、十爺、十四爺都只是派人致意而已。

    下葬後,太子派人回來了。蘇爾特連家都沒回,直接找到了四爺。

    四爺一見他也是吃驚的很,忙問:「殿下叫你回來的?為了什麼事?」

    蘇爾特是太子當年的伴讀,道:「四爺,太子爺馬上就回來了。」

    四爺愣了,蘇爾特道:「索相的死訊送到御前,太子爺請旨回來送索相一程。」

    「殿下糊塗!你們怎麼不勸!」四爺怒道。

    蘇爾特跪下請罪,道:「都是奴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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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叫他起來,道:「索額圖就葬在赫捨裡的祖墳裡。格爾芬和阿爾吉善由他們兩個叔叔看著,不過老太太還在,平時倒還算平靜。」

    蘇爾特猶豫了下,道:「太子爺大概是想見見格爾芬兄弟兩個的,四爺看……」

    四爺想了想,歎道:「我去想辦法把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帶出來。」

    蘇爾特再次跪下:「奴才謝過四爺大恩!」說罷響亮的磕了兩個頭。

    送走蘇爾特,四爺也出了府。

    正院裡,元英聽說四爺出門了,想起之前家人到府裡來想蘀自家人求個前程,叫四爺也提拔一二。

    四爺在宮裡來回奔忙,使喚的都是他的奴才們。有傅鼐幾個,也有李家人。可卻偏偏沒有烏拉那拉家的。

    元英一直在想,四爺為什麼冷落烏拉那拉一族呢?是因為她嗎?

    她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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