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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1 文 / 多木木多

    好大的太陽懸在天上,曬得連靠近窗戶門口都能感受到那一股股的熱浪。六月,簡直像下火一樣。

    李薇坐在陰涼的屋裡,捧著碗凍酸奶吃得渾身舒爽。

    莊子上的屋子統統蓋得極高,屋樑比在府裡的至少要高出那麼三五尺。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屋裡非常涼快,就算開著門窗通風透氣,暑氣也進不來。像今天這種溫度,大概是三十度出頭吧,屋裡甚至不用放冰山,人只要不動就不會出汗。

    她叫來玉瓶,對著外面的天搖搖頭,問她,「四爺他們還沒回來,還在地裡?」

    玉瓶要走來走去的,此時就拿著一柄團扇徐徐扇著,點頭說:「是啊,聽說地頭搭了個棚子,中午主子爺和福晉就帶著阿哥們在那邊坐著。」

    她說完看李薇,猶豫半天還是問:「主子,您真不去啊?」

    「我又不傻?這種天跑去下地?」李薇大搖其頭。

    莊子上畢竟能玩的東西有限,當跑馬、放風箏、野餐、垂釣都玩膩之後,四爺想起了貼近百姓,體會百姓辛苦的遊戲方式:他叫人圈了兩畝地,準備模仿老農下地幹活去也。

    當然,他不是想自己一個人去傻干,而是發動全家一起去。

    李薇呵呵著,閃人了。

    她下過地好嗎?在現代時,初中那會兒學校提倡什麼手拉手,就是城市學校跟鄉鎮上的學校進行友誼交流,帶著他們一整個年級去鄉j□j驗生活。回來後,李薇很傻x的跟爹媽說了,表示在那邊用破黑板舊書桌上了一天課,順便爬山看豬圈喂雞真的很美好。

    於是,李爹當真了,興奮的說咱們老家就有地,暑假時帶你去!

    李薇也繼續傻的說真的嗎我好期待!

    於是,李爹就在她暑假時真的把她帶去老家了,順便說李媽借口工作忙沒去,然後收拾行李時對李薇憐憫的微笑,乖,熬不住就叫你爹送你回來,就說媽給你報了班,一期五千塊,不上課也不退錢,你爹肯定就把你送回來了。

    最後,李薇在付出下地一天的勞動量後就跟李爹說還有補習班要上,媽說給我報好了,退錢?人家不退啦。多少錢?五千吧。不過沒關係的爹,五千塊算個甚?

    當然五千塊還是算甚的,李爹馬上帶著她回來了,為了實踐諾言,李薇就真的去上補習班了……事後她承認她是一個大傻x,從頭到尾都是她倒霉……李爹回了趟家鄉見了親戚朋友不能更美,李媽不費一句話就叫她乖乖去上了補習班不能更樂,就她最傻。

    人生啊……如此艱難……

    下過地的人都知道,保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姿態在地裡待上半小時,直起身時都會發出『腰要斷了啊啊啊!』的哀號。

    李薇本人是不想再去實踐一次了,當四爺表達出『好想和你一起下地,體驗平凡生活的樂趣』時,她擺出『我非常識大體』的姿態說有福晉去就夠了,她就不去了,祝你和福晉幸福愉快。

    刷夠了四爺的好感與感激後,李薇得到了緩刑。

    據跟著一起去的孩子們回來說的,四爺是真的打算從頭到尾都不叫人幫忙,全是他們親手干的。

    莊子上的地一開始確實都可以種,但自從買來後,為了叫大小主子們偶爾來跑馬打獵玩的開心,地就一直荒著,偶爾平整也是為了不崴了馬的腳脖子。

    所以,四爺他們要從整地做起,要除草,包括深紮在地下的草根都要拔掉或扎碎,要松地,翻土,必要時還要篩一篩,大的石頭要搬開等等。

    而四爺選種的東西也真的很百姓,有黃豆、紅薯、花生,又因為搭了棚子,還要種西瓜,也不知道現在種什麼時候吃,明年夏天?據說為了提高士氣(被整地害的),四爺還選種了小青菜這種長得快的蔬菜。

    從一開始連二格格都吵著要跟著去,李薇終於體會到了當年李母的心情:看著孩子們一臉興奮的作死好爽!做為拯救孩子的慈母,李薇也祭出了學習大旗,整地後,從二格格到弘昐都一臉認真的回來繼續學習了,他們表示學習不能放下,摯愛學習天天向上。

    三阿哥找了另外一個活,天天去地裡送吃的,也得了四爺的誇獎。弘昐倒是自從不去就真的一步也不去了,李薇感覺他的態度不太對,特意問過後,弘昐帶著一點無奈,一點認識現實後的看破說:「額娘都沒去,我一開始去也是為了陪二姐姐和三弟,他們都回來了,我也不去是最好的。」

    李薇心疼他,認真道:「你要是想去……」額娘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不想去。」弘昐馬上肯定的說。

    哦,李薇瞭解。他大概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平衡,但也的確是不想天天去下地。

    這跟李薇的感想是不謀而合的。她愛四爺,所以偶爾背鍋無妨,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是愛找虐啊。

    玉瓶還是很擔心的,試探著說:「那您就不擔心……」

    李薇搖搖頭,讓很替她擔心的玉瓶下去了。有些事不必說得太明白,但她很清楚一件事,要是福晉真的能在短短的種地這段時間裡把四爺給攻略了,那就說明她被穿了。

    四爺與福晉的問題不是一日之功,兩人之間的矛盾稱得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感情上,李薇可以說從來沒把福晉當作對手,她怕的一直是福晉求而不得後的反擊——這是她背鍋的原因所在。

    誰叫四爺最喜歡你呢,所以你該死。

    說實話,李薇在感覺到福晉和弘暉隱晦的怨恨與敵意時,有一點小小的興奮哦。這從另一面證明了,四爺對她是真好,這種特殊已經引起其他人不自覺的警覺了。

    她真是壞心眼~

    時間在四爺扮老農中緩慢滑過,當天天去田里送飯的三阿哥都曬成了小黑炭,皇上要回京了。

    此時已經是九月末,十月初。

    四爺叫人收拾東西,全家回京。

    李薇這邊的事全都交給了二格格,甚至連弘昐那邊的行李收拾也由她一肩擔了,忙得二格格團團轉的同時,人也越來越果決。叫李薇欣喜不已。

    四爺跟她提過,大格格和三格格從福晉的正院遷出已經決定了,不遷二格格太顯眼,反叫人以為是她在背後搗鬼。

    李薇明白這個,可要是二格格不想遷,她再背個鍋也沒關係。但告訴二格格時,女兒雖然有些不高興,還是很痛快的點頭了。

    當李薇問起原因時,二格格居然說是因為大姐姐或她都快要嫁人了,能趁這個時候一起住,大家姐妹親愛也就現在了,不然日後想見面聚一聚都未必能湊齊人。

    李薇幾乎要傻了,好像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二格格已經成長變成大人了。她這番話帶著看透現實的無奈和悲傷,李薇馬上說:「什麼嫁人?還早得很呢。你阿瑪說到你十七八再說。」

    二格格道:「那還不是要嫁?都一樣。」

    把李薇說得啞口無言後,她又過來安慰她:「額娘,別擔心,我會好好陪著你和弟弟們的。你放心啊。」

    被女兒安慰了一把的李薇還是沒回過味來,她印象中的女兒還小呢,她還是個小孩子,都已經在考慮嫁人的事了,看樣子還想了很多。是她錯過了女兒成長的重要時刻?還是這時的孩子就是早熟?

    反正,孩子成長起來真是嚇人得快。

    回到京城,李薇也算是鬆了口氣。莊子上的日子不如想像中的輕鬆,還是府裡熟悉的氣氛更好些。

    剛回到府裡,四爺就迎來了十四,兄弟兩人兩三個月沒見,各自都變了不少。十四一見他曬得那樣就噴笑道:「四哥,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他雖然笑得厲害,面上還是顯了老態,像是這幾個月就長大了幾歲。四爺見此也是暗自歎息,拍拍他的肩,拉他進了書房。

    十四還是那副不正經的樣子,見到弘暉幾人也說帶了一些禮物給他們,四爺想他來肯定是有正事的,寒暄後就叫孩子們都出去了。

    侄子們走了之後,十四臉上的笑就收了,竟然有了一絲肅殺之氣。

    四爺叫人上了茶,只剩下他們兩個後,十四端起茶飲了口,問道:「四哥,皇上回來咱們都要去迎,到時你是什麼打算?」

    四爺沒馬上答他,反問:「你怎麼想?」

    十四也不在意,笑道:「弟弟想遞個折子,請皇上准許出城去迎。」

    皇上回京,自然要安排迎駕的人。這迎駕也分個親疏遠近,皇上是不是愛重等等。為了爭這個排序,京裡的人也都是賭了一口氣的。上的折子也是思念皇上,乞盼能早一日見到皇上金面。

    最受寵的曾經是太子,他迎出了兩百里,最後是跟皇上一道入的城。這就是獨一無二的盛寵了。

    十四圖的就是這個,而四爺只打算按照慣例上折子,不求這個殊榮。

    兩兄弟說不攏,十四就滿意的告辭了。四爺明白他也不是來找他一起上折子的,只是來試探下看他是不是也有這個意思。

    送走十四,四爺奇怪的想他不在的這幾個月,京裡又發生了什麼事?自從死了個小格格後,十四怎麼不見消沉,反而比以前更激進了?

    遞折子求見迎駕的事各府都隱晦的試探、打招呼,四爺就分別見了老三、老五和老七府上的人,他們四個都不打算玩特殊,規矩上折子,規矩迎駕。

    而後來聽到的消息是除了十四,只有老八上折子說想念皇上,但也沒像十四那麼誇張。

    從京裡遞出的折子是一日一來回的,皇上又已經在距京城很近的地方了,所以發還的除了他們送去的請安請見折子,還有皇上的聖旨。

    就像四爺曾經估計的那樣,隨皇上回來的還有博爾濟奇特氏和科爾沁來下聘的人。

    所以這次的迎駕格外的盛大,四爺聽說發還給老八的旨意都有好幾道,大意就是皇上也想念他,忠心辦差就行,父子情深不在迎駕這一件事上。三爺說起這個時酸得不行,叫四爺笑道:「三哥從哪裡打聽出來的?我可不信老八會當著外人的面說這個。」

    皇上要真是寵愛老八到這份上,老八就是想顯擺也不可能當著老三的面說啊。

    三爺搖著扇子,道:「我是打老九那兒聽來的,他天天跟老八混一塊,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四爺馬上皺眉道:「老九說這個幹什麼?這不是給他八哥找麻煩嗎?」他想的是這會不會是老八和老九聯手做的局?有陰謀?

    三爺一眼就看出四爺想擰了,合上扇子在桌上輕輕拍了拍,歎道:「老四,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老九是喝醉了才說出來的!」

    九爺府裡,十四正在暴笑。他也遞了折子,皇上就批了三個字『知道了』就發回來了,特別的沒面子。可這也不妨礙他笑話他九哥,叫他說錯話,這下把八哥給惹惱了,連去幾回都說不在。

    九爺後悔得不得了,見他這樣氣都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說:「你就是這麼對你九哥的?我算白認識你了!」

    十四當時也在席上,除了他們這些皇阿哥還有幾個宗室的,九爺喝得越多就越自大,嘴上從來不把門。八哥事情多沒來,就有幾個話裡話外說老八看不起人了,九哥肯叫宗室的人就是聽他們奉承的,怎麼聽得下這種話?

    於是就說多了。

    他爽完不等席散就後悔了,可說出去的話不能吞回去,他也不能叫那些宗室的人回家別跟大人說,別外傳——那顯得他九爺多沒面子啊。

    他撐著面子不假,八爺的事就這麼漏出去了。

    事後九爺腆著臉想去跟八哥賠個罪,結果這次八哥氣實了,就是不肯見他。

    兄弟兩個這麼僵著,九爺想找個從中說和的,偏那天裕親王保泰、十爺、十四爺都在席上,哪個都沒跑了。十四見有人比他更倒霉就舒服了,天天過來看他九哥的笑話,說是來出主意的,但一個有用的主意都沒有。

    十四此時道:「依我看,八哥也是一時臉上下不來,過了這陣就好了,你跟保泰似的躲一躲,等皇上回來了,橫豎大家都要進宮,到時當著眾人的面,八哥也不會太不給你面子。你遞個好,他接下來,這就不成了嗎?」

    這就是耍賴皮了。

    九爺歎道:「也只能如此了,幸虧是八哥,要是四哥……」

    十四放下杯子,一點不客氣的說:「你還想得罪四哥?嫌命長了吧?」

    九爺噓他:「去!知道是你親哥你就護著他!」

    十四冷笑,自斟自飲,九爺接著小聲來了句:「你說的也沒錯,要是四哥,我也不用費這個事,等他整我就行了。」

    因為皇上回京的事,四爺又是好幾天忙得見不著人影,不過他叫蘇培盛來東小院說今年的頒金節可能會辦得比較盛大,叫她好好準備——潛台詞就是多做幾件衣服行頭。還叫蘇培盛送來了很多蒙古的東西。

    有蒙古袍子,蒙古刀,蒙古茶,蒙古羊和蒙古馬。

    馬歸了弘暉、弘昐,連三阿哥和四阿哥都一人佔了一匹,二格格她們姐妹三個,只有二格格有,大格格不要,三格格沒給(年紀太小身體不好)。

    羊歸了膳房,當天晚上李薇就吃上了羊肉湯和烤羊肉串。

    雖然有些怕上火,但好羊肉難得。聽蘇培盛說這都是跟著聖駕一起從蒙古過來的——商人們賣的。

    博爾濟奇特和科爾沁一部得了一個大清的女孩,不管嫁過去是個什麼情景,目前兩部都歡欣鼓舞,高興得厲害。知道要來下聘,兩部的人都有心跟著出來——大賺一筆。

    有心思靈活的商人就看準了這個商機,李蒼在他們回府後特意過來看望,據他說京裡的蒙古人從六月起就比較多了,這個月更是在街上都能常常看到。

    「舅舅他們這些天巡邏都比平常人多,蒙古來的王公貴族子弟有的說不通,一言不合打起來的不在少數。」李蒼道,「咱們這邊說出去也都是爺,誰都不讓誰,小舅舅說他們上官的辮子都快細成老鼠尾巴了,這兩天只怕就要用上假髮了,小舅舅說的時候樂得很呢!」

    送走李蒼,沒幾天四爺閒了過來了一趟,進屋換了衣服就往榻上一躺,李薇過去替他捏著,好奇的問:「你忙什麼呢?」

    他拉著她的手貼在額頭,歎道:「瞎忙。十三還沒回來,送信來叫我幫他看著點十三公主的嫁妝。內務府裡老八忙得腳不沾地,偏偏蒙古人這幾天越聚越多,前天還在前門大街那裡跟保綬的人打了一場,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按不住,叫我撞見,只好去看看了。」

    保綬是前裕親王的五子,現在這個裕親王保泰的親弟弟。

    親爹親哥都是裕親王,保綬在京裡也是有名的爺。跟他打架的是博爾濟奇特氏的幾個蒙古人,沒來歷沒身份,就是莽了點。保綬在喝茶,帶的人多,占的位子也多。這幾個人要上去坐,保綬的人叫他們去別的店,還給了茶錢,說不好意思。

    蒙古人就把錢扔了,把人給揍了。保綬在上面知道了,傳話回府叫來更多人,最後就打成一鍋粥了。

    李薇聽得直樂,四爺本來挺累,叫她這一笑也樂了。

    「這根本就是比誰的臉大嘛。」李薇道,追問:「後來爺去了,向著誰?」

    四爺沉著臉道:「我誰都不向。」他把保泰叫來了,叫他管教他弟弟。

    最後自然是保泰把保綬臭罵一頓,給四爺賠禮,叫人給蒙古朋友買酒買肉,把這事給了了。

    李薇豎起大拇指:「還是爺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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