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慈父 文 / 多木木多
76、慈父
晚上,李薇藉著叫膳的機會找玉瓶一問,從這丫頭的慘白臉色她也能看出,下午跟弘s說話時四爺果然已經來了!
這就是墨菲定律吧!!
用老祖宗的話說就是人經不起念,你一念,人家就出現了。
她想著就跟兒子說點小話,結果卻被四爺聽個正著。
吃飯時她一個勁的在那裡想有沒有說犯忌諱的話,可當時隨口說的事後怎麼可能全記住?心虛之下就覺得好像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不對,好像每一句都能聽出好幾個意思!
四爺從那時起就老是意味深長的笑啊笑,她心虛膽顫之下忍不住伏低做小。
上茶,玉瓶遞過來,她趕緊接過來先摸一下茶碗試試冷熱,覺得溫度差不多再放到四爺手邊。
四爺明顯看見她的小動作了,接起來時慢條斯理的也摸了下茶碗,品一口道:「茶不錯。」
莫名其妙得了句賞的玉瓶挺糊塗的福了個身謝四爺的誇獎,不管怎麼樣,好像四爺沒生氣啊。看來那會兒主子和弘s阿哥在屋裡沒說什麼。
玉瓶挺開心的下去了,李薇自己坐不住,屁|股下跟有釘子扎似的,最後站到四爺身後給他捏肩去了。
四爺放下茶碗噴笑,握住她的手道:「難得,難得見你這麼慇勤。」
說完拉著她的手把人扯到身上,摟住腰道:「這是心虛了?讓爺瞅瞅,臉紅不紅?瞧你跟弘s說的,還叫爺不會管他,讓他去進御前侍衛。」
剛才聽了這麼多,四爺最惱的就是這個。
說著沒忍住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幾巴掌,道:「爺在你眼裡就是個這麼心狠的?爺待你如何,你心裡不知道?弘s是爺的次子,爺會不管他?還御前侍衛!要是爺真淪落到要兒子去守大門的份上,爺就一頭碰死!」
最後一句,四爺帶了一絲狠勁。
李薇一抖,手不知怎麼的就抱到四爺的腦袋上了,平日只有兩人同床時,她才會上手摸這裡。這半拉禿腦門,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不在床上不敢碰。不是那種男人頭摸不得的忌諱,而是……
她總覺得四爺這半拉光頭是強烈的性暗示。
想到這個就讓李薇內牛,她的審美觀已經徹底被四爺帶歪了。
肉嘟嘟暖呼呼,抱一回有些燙的腦袋瓜子被李薇以一種『慈母』的姿態抱進懷裡,心裡愛誰誰的想,既然抱了,就一口氣抱個夠!
於是雙手從上到下揉了個遍,跟著深情的按在胸前道:「到時我跟著爺一塊碰死。」
被抱住腦袋時四爺就是一怔,待反應過來想推開她就被按到她懷裡了,眼前陡然一片黑中聽到她的話,噴笑著又拍了幾下她的屁|股,說:「快撒開,要悶死你家爺嗎?」
李薇這才發現這是標準的埋胸動作!她一撒手,四爺從她胸前抬起臉,被悶的有些紅,古怪的笑著,突然摟住她腰往前拉,臉湊到她胸口狠狠咬住吸了一口。
她剛啊了一聲就感覺到奶出來了,推開他就往屏風後躲。
四爺見她狼狽的樣子笑壞了,也不叫丫頭,從箱子裡拿出肚兜和外衣走到屏風前遞給她。
衣服濕了一片,李薇接過他遞進來的衣服換上,他卻道:「不急系扣,直接把三阿哥抱來,讓他吃過你再收拾。」
喂三阿哥時,他湊過來看不說,還是笑個不停。
這是吃笑豆了吧!
李薇背過他喂孩子,他走出去寫字,她剛鬆了口氣,就見他拿著幅字過來說要給她掛在屋裡,雍正爺的墨寶啊,李薇挺高興,伸長脖子要看。
四爺展開,上書四個大字『眼高手低』。
「這四個字贈你,願你與弘s共勉。」他正色道。
李薇還以為他寫這個是為了嘲笑她,可看他這樣又不像。他把字放在梳妝台上,坐下認真對她說:「你的眼界不類女子,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你身居內宅,見識有限,空有眼界卻與你無益。弘s年幼,你可以教他向外看,卻更要教他腳踏實地,不可好高鶩遠,切記。」
他這算是訓辭了。
李薇只好也鄭重對待,放下吃奶的三阿哥,端正的跪下道:「領訓。」
四爺一笑,親手扶她起來,床上的三阿哥手舞足蹈,用力把榻拍的啪啪響一邊啊啊叫還吐口水,他還沒吃夠呢!
四爺又噴笑了,替她掩住襟口道:「爺也算教了不少人,還是頭回有人餵著孩子領訓。」
既然他都不避諱了,她也乾脆攤開說,試探的問他:「四爺,不生氣?」
四爺把吃飽的三阿哥抱起來拍後背打奶嗝,然後叫來奶娘抱走,回來坐下對她說:「爺還沒有那麼窄的心胸,連個女子都容不下。」
他輕歎了聲,摟住她道:「再給爺生幾個孩子吧,素素。你若是托生個男胎還能投入爺的門下做個奴才,日後光宗耀祖。現在只好讓你多給爺生幾個孩子了。」
李薇辶場5迸才神馬的……還是現在美好!
不過四爺沒有從此把她打入冷宮還是要撒花的!對嘛,就像四爺說的,他的心胸還是很寬大的!連個略有見識的女子都容不下,日後怎麼裝這萬里江山?
李薇深深的為她誤解了四爺而後悔,四爺是個寬大(?)的人,晚上四爺要這個那個,她都捨命相陪了!
然後**成渣。
戰鬥力不匹配神馬的真的好虐……
特別是跟一個古代統治階級的男人拼這個,她在現代見識的再多也是紙上談兵啊。他就肯定不是了吧……心酸加內牛……
難得抓一把她的短處,四爺也放開手腳在榻上好好整治了她一番。之前她是格格時,他還能偶爾暢快一兩回。待慢慢二人情濃,他待她由愛生憐後,想起已有的兒女,他在榻上不免束手束腳,不肯對她多有為難。
今天藉著這個機會,四爺痛快一回,停下時床榻上又是一片狼籍。他拿起搭在屏風上的衣服將她裹住抱起坐到一旁榻上,才叫丫頭進來清理。
今夜她實在是狼狽了點,讓丫頭們瞧見也不好。
等丫頭們收拾完,留下熱水熱茶,他才把她放回床上,扶著她問:「可要我扶你去屏風後?」
李薇兩條腿軟得像泥,現在還在打抖,人現在還有些回不了神,半晌才小聲道:「幫我在屏風後放個凳子……」
四爺替她搬了凳子,再把她抱進去,由她在屏風後自行洗漱。
他在外面就著熱水隨意擦去身上的汗漬污跡,披上一件大褂,聽到屏風後水聲漸歇,問:「好了?」
少頃,屏風後才傳來她尷尬的應答:「好了。」
他失笑,知道這次是讓她羞著了。扔下手巾,進去把她抱出來,道:「我要給你擦洗,你還不肯,自己折騰又累著了吧?」
李薇勉強洗完已經是強撐的精神了,聽他說話就像隔著夢境一樣根本聽不到耳朵裡,只含糊應了聲:「嗯……」
他看她眼皮子都粘在一起了,輕輕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薄被,吹熄燈燭後上榻。
一夜好睡。
隔了兩日後,四爺神清氣爽的帶弘暉進宮了。這天先不必趕三點起床進上書房,而是先搬進去,明天再開始遵照宮裡的作息。
四爺先把弘暉送進永和宮,德妃正等著他們爺倆。見到弘暉,她笑道:「弘暉到我這裡來。」
每年弘暉都會在新年時進宮,現在大了,對德妃跟自家府裡的關係也瞭解了,又有福晉和四爺的叮囑在,所以弘暉待德妃有著幾分孺慕之情。
他年紀小,臉型和下巴像四爺,德妃見他就有三分的移情,她摟著弘暉先是安慰他一番,道:「在這裡就像在你們府上一樣,萬事都有我替你擔著,你只管好好讀書,不要辜負了皇上的恩情就好。」
囑咐幾句後,叫人帶弘暉下去,再對四爺道:「成嬪那裡地方小些,她就把七貝勒家的弘曙托給我了,我度你與老七要好,弘暉也正好有個伴,就接了下來。一會兒你見到七貝勒,記得提一句。這事皇上說得急,他還未及進宮跟成嬪商量。」
主要是成嬪在宮裡沒多少臉面,七貝勒想進宮探母就沒這麼方便了。所以宮裡下旨,皇上發話也有幾日了,成嬪愣是沒找著機會跟兒子說一下她把弘曙托給德妃了。
只好先斬後奏,讓四爺去說一句。
四爺也是一愣,上次雖然他閃過一絲疑心,但未及證實,總不好就這麼跟老七疏遠。而且他也明白,若論心,則無人清白乾淨。
七貝勒就算有些小念頭,只要沒有礙著他,看在兄弟情誼的份上,他也不會跟他計較。
母子兩個多少有些沒什麼話好聊,德妃就問起府裡的孩子。她記得四爺現在有三個阿哥,老二和老大沒差幾歲?
四爺道:「弘s今年才五歲。」
德妃哦了聲,問:「那明年,你請旨送他進來?」
四爺搖搖頭,說:「各府只送一個,兒子也不打算出這個頭。何況弘暉身份不同,日後是兒子的世子。」
德妃點點頭,她對四爺怎麼安排府裡的事不會插手,只是提前問一句好有個準備。要是四爺打算做個慈父,把兒子都送進來,對永和宮來說也只是多安排幾個屋子罷了。
過了一會兒,外面來個小太監傳話,說直郡王等人都在等著面君,叫四爺也趕緊過去。
四爺站起來道:「兒子去了。」
德妃讓人去送他,說:「弘暉留在這裡,你就放心吧。」
皇上是在乾清宮見的他們,直郡王等人進去時,一邊的桌案上還擺著數摞明黃緞面的奏折。皇上取下老花鏡,笑道:「你們兄弟幾個一起過來的,倒是巧。」
直郡王裝鵪鶉,太子上前一步笑道:「兒子們剛才都在宮門處等著,怕擾了皇阿瑪的正事。兒子們站一站不礙什麼的。」
康熙見這一群氣宇軒昂兒子們,想起了他曾經也有過這樣令人羨慕的青春。那時他意氣風發,四海服膺,萬民歸心。
康熙笑了笑,叫梁九功給阿哥們搬座兒,上茶,他還記得老七不愛用奶子,特意叫梁九功給他換的茶。
七貝勒自然是頂著一堆兄弟的目光謝恩,一退下來就縮到後頭去了。
讓四爺驚訝的是,除了有阿哥要進宮讀書的幾人外,連老八幾個也來了。他猜皇上的旨中大概說的是建府的阿哥們都來,所以才有他們幾個。
康熙近日待太子越來越溫柔,見大家都坐下了,拍著身邊道:「保成離朕近一些。」
太子只好再站起來,親自搬著墩挪到皇上跟前去。
下頭的弟弟們都偷偷瞧直郡王的神色,誰知直郡王一臉笑,絲毫不見不快。
他在心裡暗罵,這群小兔崽子,還嫌你大哥現在事不夠多!看!看個鳥蛋啊!他佯做品茶,目光電一般掃向下首的一群弟弟,直把他們都看得縮回去才算完。
倒是八阿哥衝他笑了下。
這個弟弟現在直郡王也不敢小瞧,都是龍子鳳孫,誰又比誰差?直郡王便也衝他笑笑。
旁邊的七貝勒如坐針氈,盯著茶碗欣賞起了上面的青花,入神無比。
康熙在上頭只顧著與太子閒聊,一時沒有注意下面兒子們的神色如何。待他問完弘晰、弘晉兩個,太子也陪他回憶了番小時的情形,康熙才轉頭挨個問起其他皇孫們。
打頭的就是直郡王家的弘昱,直郡王連忙起身對康熙道:「弘昱生得晚,兒子就嬌了些,往常書背不出來也捨不得打,皇阿瑪可千萬看在兒子面上,待他寬些。」他先給弘昱腦門上戳一個『笨』的戳子,孩子笨點好,在上書房學得好了,這是皇上教的好,孩子開竅了。學得不好被後面的堂兄弟們趕上了,那他也早替兒子背書過了,反正笨嘛,學不好多正常,你們笑話他是你們不好!
往下三貝勒就開始在心裡罵了,這話都讓他說了,他在後面怎麼說?
等直郡王坐下,三貝勒立刻也跟著道:「自打沒了弘晴後,弘晟額娘就把他當成眼珠子了,不許我打不許我罵,昨天還考過他,功課也是只學了幾篇,背得半半截截的。兒子怕他進宮讓兄弟幾個比下去,昨晚帶他臨時抱佛腳,可這小子就是不開竅,剛才在車裡一問又忘得差不多了。皇阿瑪見了他,肯定要罵兒子沒教好他。」
三貝勒是把錯全歸自己身上了。弘晟功課不好是額娘嬌慣,是他捨不得打罵催逼兒子。
康熙想起榮妃,待三貝勒一向寬和,見此反過來勸他,道:「開竅晚也不是壞事,你小時候也開竅晚來著,七八歲了還背不好一篇《勸學》,朕看弘晟只怕是隨了你。」
殿中阿哥們善意的哄笑起來,三貝勒老大個人了,當著一群弟弟被揭了短,臉瞬間紅了,訕訕坐下就看四爺,嘿嘿嘿我看你怎麼說。
四爺走簡潔路線,站起就道:「弘暉就交給師傅們了,該打該罵都由著師傅們,兒子也是打上書房出來,師傅打得狠也是待孩子們好。」
操啊!你小子拍馬屁!
前頭扮慈父的直郡王和三貝勒可沒想到到四爺這裡轉風向了!一起狠狠瞪他!
五貝勒站起來極快的照四爺定下的基調說:「兒子也是都交給師傅們教導了。」
七貝勒跟著學:「兒子也是。」說完就坐下,一句廢話都沒有。
八貝勒端茶陪笑:「呵呵……」
九爺挺混不吝的,站起來道:「兒子家都是格格,沒有送進來的,等生了阿哥再送進來給師傅打罵啊。」
這話算是刺了四爺一下。個個都扮慈父,非到你這裡改一心向學了,顯擺就你盼著兒子成才是吧?九爺坐下還哼了聲。
十爺偷偷跺了他一腳,道:「兒子的兩個阿哥都還小呢,大的那個剛學會叫阿瑪,話還說不清呢。」
康熙被兒子們給逗笑了,一直到下午兒子們都走了之後,批奏折時還面帶微笑。梁九功見皇上心情好,腳下都輕快了兩分。
哎喲,皇上心情好這天兒才是晴的啊。
康熙晚上沒翻牌子,就在乾清宮用的晚膳。吃完在殿內轉圈散步時,突然想起來八貝勒當時沒說話,皇孫太多,他一時也想不起來八貝勒家現有幾個孩子,叫來梁九功問:「你八爺是哪年大婚的?」
梁九功掐指一算,回道:「回主子,跟九爺、十爺是一年,都是康熙三十四年的事了。」
康熙擔心道:「他家的孩子……都沒留住?」老九家裡還有幾個格格呢。
梁九功乾笑:「呵呵……」
康熙一眼掃過來,他撲通一聲跪下,道:「回主子,八貝勒府……至今無……」那啥落地。
康熙自然想得更深些,是都沒留住,還是尚在胎中就……
他問:「如何?」
梁九功哪敢再結巴,直接道:「尚無喜信。」
連個懷的都沒有?
第二天,康熙破天荒去了惠妃宮裡用膳。惠妃與他是同齡人,早已如民間的祖母一般。皇上近年愛的都是年輕的妃嬪,惠妃猜皇上來肯定是有事,就是猜不出來是什麼事。
她就先從直郡王留在她這裡的弘昱說起,沒見皇上有反應就住了嘴,端茶笑坐只等皇上開口。
結果康熙道:「明年選秀,你記著給老八留兩個格格下來。」
惠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沒頭沒尾的。但她久居深宮,不必皇上再說已經摸到廟門了,轉頭就是一臉失望的歎氣道:「唉,是啊,老八開府都這麼久了,連個好消息都聽不到。」
康熙本來還有些埋怨惠妃沒注意到八貝勒府裡的事,見她這麼一歎,火氣就散了,道:「你這裡事情也多,何況他又住在外面,這事……就該老八福晉出來!她要是能給你提一句,也不會讓老八現在膝下連個格格都沒有!」
惠妃立刻起身離座跪下:「皇上息怒。」
一殿的人都跪下齊聲道:「請皇上息怒。」
康熙越想,這事越是八福晉不好。就算是她自己不成,老八府裡還有大婚前賜下的格格呢。顯見是她好嫉妒,管住老八不讓他沾別人。
他氣完才發現惠妃還在下面跪著,欠身扶起她道:「這事怨不著你。有空把老八福晉叫進來,你教導她兩句。明年的事你也要記在心上。」
惠妃趕緊道:「臣妾絕不敢忘,皇上放心。」
送走皇上後,惠妃坐下發愁,身邊的嬤嬤道:「娘娘,這下……」
惠妃歎道:「能怎麼辦呢?皇上都發話了,叫老八福晉進來一趟吧。」說完又是一歎,「這叫什麼事啊?」
平白無故的叫人進來罵一頓,這事跟她又沒什麼關係。皇上真是會給她找事啊。
歎完,惠妃細細想了想,從幾天前皇上叫太子,轉天下旨叫幾位開府的阿哥們把皇孫送進宮來,今天又來管八貝勒沒新人侍候的事。
皇上這是想抱孫子了?
不對,是想念兒子了?想關心兒子?
思來想去,惠妃心道,只怕這就是原因吧?
皇上,您還真是一天一個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
剛才忘了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