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鬧鬼 文 / 非非
衛鵬「休」地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怎麼了?」
「你,你回家,家裡鬧,鬧鬼。」母親哆嗦著說,尤其是說到那個鬼字的時候,有一種陰氣。
「啊——」電話裡又傳來母親的尖叫聲。
「阿姨,不怕是我。」小娟的聲音傳來。
衛鵬即刻掛了電話開始穿衣服:「我現在要回家去一次。」
「家裡怎麼了?」林暖也坐了起來。
「沒什麼,你休息吧。」
林暖卻一骨碌已經去找衣服穿了。她已經敏感到會定什麼事發生,要不婆婆絕對不會在兒子新婚夜打電話來,那一定是已經急不可耐的事了。
「我跟你去。」她甚至比衛鵬還要先穿好衣服等候在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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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開車回家,此時已近凌晨兩點了,家裡居然所有的燈都亮著。
聽見開門的聲音,裡邊衛母驚叫起來:「什麼聲音?啊,是不是她?快去看呀……」
小娟走出來:「是董事長和林老師回來了。」
打開客廳,夫妻倆真是愣住了。
仲麗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飛飛正熟睡在她懷裡。她看見衛鵬夫妻倆進來,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又即刻低頭看飛飛。
「這是怎麼了?」衛鵬沉聲問。
「鵬兒,你回來了。」衛母披頭散髮推著衛父走出來。衛父說不出話,但是那姿態就是已經筋疲力盡了。一個剛做完化療的老人深更半夜得不到休息……
「鵬兒,她,她,她回來了,她不肯放過我們,哇——」衛母抱住兒子歇斯底里地說:「我看到她了,她就站在窗外,不,站在這樓梯口,啊——」衛母回想起剛才的一切又尖叫起來。
「阿姨,你到底是說誰呀,被你說得,我都怕死了。」小娟抱著肩膀微微顫抖著說:「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小娟,你怕什麼?只要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仲麗在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一個字一個字卻是非常清晰。
「到底要怎樣放過我啊?仲雪啊,我求你了!」衛母聽著仲麗的話,大聲喊道,突然翻著白眼朝後倒去。
「媽——」衛鵬扶住了母親。
「快克她人中。」林暖說道:「這是緊張性休克。」
幾個人忙把衛母攙扶到沙發上。用力克了幾下,衛母終於緩緩醒過來。
「媽,現在我們都回來了,別怕,我們就在你身邊。」林暖握住婆婆的手說。
衛母點點頭,卻像個孩子一樣,眼裡蓄滿了委屈的淚水,也許折騰了這麼久也實在沒力氣了,倒也安靜了。
衛鵬沉聲道:「現在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小娟,你說!」
「是這樣的,我一直在家裡照顧爺叔,後來阿姨,仲麗姐和飛飛回來了。阿姨很開心的樣子還給了我兩包巧克力。」
「說重點的。」衛鵬提醒道。
「嗯,後來我給爺叔擦好身體,鋪好床,準備睡了,阿姨叫我找一下家裡有沒有花生,紅棗,桂圓,蓮子?我就一一找出來了。阿姨說,她要到你們的新房裡,把這些東西放在被子的四個角,我說是早生貴子對吧?阿姨說是啊,說雖然你們今晚在賓館裡過夜,可是這新婚夜的老規矩還是不能忘。我說,那我去放,阿姨說這個還是她去放吧。阿姨就上樓去了,突然我聽見樓上傳來阿姨的尖叫聲,我以為是阿姨摔跤了,急忙奔上去,阿姨已經抱著頭逃了出來,花生蓮子,紅棗什麼的撒的一路全是。鬼——鬼——阿姨叫著在前邊逃,我也就沒命地跟在後邊。我們逃下來,仲麗姐就問我們怎麼了?我說新房裡有鬼!她不相信她上去看,她走了一圈下來說:哪來的鬼?我一想我是沒看見啊,只是聽阿姨說有鬼呀!阿姨就抱著爺叔哭。我對她說,沒鬼啊。她就搖頭。我就拉著她去看,她死也不肯,我好說歹說,把所有燈全部打開,她才一步步跟我上去,新房裡根本什麼也沒有啊。我撿起地上的花生什麼的就放好,阿姨擦著冷汗說,難道是我眼花了?我說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她說她剛剛一個人上來的時候,床上放著一張黑白照片。可事實是什麼也沒有啊。我扶著阿姨下樓,爺叔也說阿姨是眼花了,鬧出笑話來嚇人。後來嗎,我見仲麗姐帶著孩子盥洗好睡了,我就給阿姨倒了一杯涼水,叫她喝了壓壓驚,我說沒事我就睡了,那時阿姨好像恢復了,她說你去吧。可是沒幾分鐘的樣子她又尖叫起來,我急忙出來問又怎麼了?阿姨說,她就站在窗外,我打開窗什麼也沒有啊,她說她看到了她站在那,她叫了她就走了。我把院子裡的廊燈也打開,我說真的什麼也沒有。又是勸了好長時間阿姨總算是睡覺了。可是我睡著了,是被阿姨的叫聲驚醒的,大概是十二點三刻的時候,我想睡,不理她,可是她哭叫起來,這下,再也睡不著了,仲麗姐也打開門說到底怎麼了?阿姨說她睡不著出來找剛才喝剩的涼水,樓梯口站著一個人,喔,我都被阿姨說得發毛驚悸。這次怎麼哄也不行,阿姨哭,還叫爺叔起來說要逃出去,我只好撥打你們電話叫阿姨自己說。」
衛鵬聽罷,二話不說就上樓去了。沒幾分鐘他走下來:「好好的鬧什麼鬼?什麼黑白照片盡嚇人。」
「鵬兒,你也不相信我嗎?我真的看到了,她站在窗外,看著我,我那時也以為他們說得對,是我眼花了,可是我揉揉眼睛看真的是她,她就直愣愣地看著我,我才尖叫起來,聽見我叫她就一閃身走了。如果說這是我幻覺,可是後來我起來倒開水的時候,我再一次看到她那絕不是幻覺!就穿著那件紫色的長裙,一頭長髮,和以前一模一樣,一閃而過,啊——」衛母回憶起剛才的一幕止不住又尖叫著全身顫抖。
衛父直搖頭,拿著板寫道;「不像話,兒子新婚夜,這麼折騰,哎!」
「小娟,你扶我爸進房間睡去。」衛鵬命令道。
「哎。」
「仲麗,你也去睡吧,別吵醒了飛飛。」衛鵬說著過去抱起飛飛。
「等等。」林暖叫住他和仲麗:「事情還沒搞清楚呢。」
「還要搞清楚什麼?難道你也相信有鬼神?還不是我媽頭昏眼花出現的幻覺?」
衛母已經沒有力氣爭辯了,可是卻直搖頭。
「幻覺可能偶爾出現一次,但不可能短時間內接二連三地出現啊?再說在這之前媽都是正常的呀。」林暖說著看仲麗。總覺得今晚她從頭到尾是這麼冷靜,冷靜得出奇。
「你這個心理學家還要破案啊?」衛鵬調侃道,轉身對仲麗說:「走,快去睡,再不睡要通宵了。」
仲麗在樓梯口消失的剎那,朝著林暖冷冷一笑。
「暖兒,只有你相信我,是嗎?」婆婆低語道:「我真的看到了,我沒有眼花,當我第三次看到以後,我就確定前兩次全部是真的。她不會放過我的,她還會來嗎?我怕啊——」衛母又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媽!」衛鵬已經快速下樓,他扶住母親的肩膀:「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怎麼還是壓在心裡?沒有人怪你,連我都已經走出心圈了,你怎麼還?」
「他們周家人說的,是我和你爸逼死了仲雪,仲雪在天之靈不會放過我的。」母親淚流滿面:「鵬兒啊,我那時真沒有要逼死她的心思,知道她會跳江,我就做啞巴,天地良心啊,我真沒有那麼害人的心,只不過是一時氣急,說些瞎話發洩發洩……」她哭訴道。
衛鵬生氣了:「媽,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非要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你不顧別人也該顧著暖暖吧。」
衛母這才慚愧地低頭不語。
「好了,你去睡,假如不敢睡,就開著燈睡。」
「我怕。我怕她又會來。」衛母說。
「那好,我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衛鵬說。
衛母看看兒媳,林暖索性說:「我也陪你,媽。」
老人這才點點頭。夫妻倆陪著她進了臥室,衛父已經睡得起了鼾聲。
「媽,睡吧,睡一覺就好了,只不過是一場噩夢。」林暖扶著婆婆緩緩躺下替婆婆蓋了毯子,聲音柔柔地如催眠般說道,又在婆婆的額頭上來回用手**,婆婆終於沉沉睡著。
看看時間卻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衛鵬調暗了床頭燈光,這才拉著妻子的手輕輕走出來。
「別回賓館了,就睡家裡吧。」
林暖點點頭。
走上樓梯,衛鵬就一個橫抱,托起了妻子輕盈的身體。
「幹嘛,放我下來。」
「都這麼晚了,怕你累著。明天還要早起,去賓館拿了行李趕飛機呢。」
「睡過頭怎麼辦?」
「不會,我把樓梯口那個掛鐘調了響鈴。」衛鵬抱著妻子,從仲麗的房門口走過,進入新房。
他不知道,此時的仲麗根本沒睡著,她留意著門外的動靜,拉開門縫看著那一對恩愛的人走過,那張臉沒有一點表情,唯有疼痛的是被咬出血絲的嘴唇。
被丈夫放在了床上,才覺得真的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了,她感覺身子被磕得疼,低頭一看就好笑,一床全是「早生貴子。」就一個個去撿。
衛鵬用手一擼,那些就全撒在了地上:「睡覺,管它!」
擁著妻子睡下,卻是沒一點睡意:「暖暖,真對不起,這是我們的新婚夜?」
林暖沒有搭腔,低頭看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