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往事如風〔3〕：再生一個！ 文 / 非非

    往事如風(3)：再生一個！

    出院後，仲雪不顧產後體虛，堅持自己帶孩子。孩子很乖，從來都不哭不鬧，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她抱著孩子對他說：「飛飛像你，知道體貼人。」

    孩子的容貌選擇了他們夫婦的優點，一雙大大的眼睛像他，而那對小酒窩則是妻子的再版，來看望的親戚朋友都說這孩子長得好。搶著要抱。

    可是很快他似乎覺察到有些不對。抱著孩子出去玩，遇到同齡的孩子，怎麼就發現自己的孩子特別安靜。他總是睜著那雙大眼，但是卻從不和他們交流，怎麼叫他、逗他他都不加理睬。妻子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總是安慰他，說孩子還小嗎。

    孩子慢慢長大，不安的感覺卻愈發濃烈，不光是他覺得異樣，就連雙方的父母也覺察出了。終於有一天，岳母對女兒說：「仲雪，帶孩子去大醫院看看吧，檢查一下。」

    「檢查什麼？」從來溫順的仲雪，只要是聽到這樣的話就會大發雷霆，她覺得這是在侮辱自己的寶貝。於是他也不好說什麼，說實話，他也害怕去檢查。

    說的人實在太多了，最終他的父母耐不住了，這天乘仲雪不在把孩子抱到兒童醫院檢查了。

    那一天真是難熬。()終於等到父母抱著孩子回家。

    父親那張臉的表情，讓他慘不忍睹，母親的雙眼早就哭腫了。

    「孩子怎樣？」他顫抖著聲音問。

    「說是自閉症，沒法治的。」父親艱難地說出。

    突然仲雪發瘋般從婆婆手裡搶了孩子就跑到房間裡。

    他追上去安慰她，她哭著說：「為什麼瞞著我帶孩子去檢查？我的孩子根本就沒什麼病，他們在胡說。」

    他抱著她極力安慰，「嗯，我們飛飛沒有病！」但是說到最後自己也哭了。

    她不信，他更不信！

    終於他們決定了，乘了飛機，抱著孩子到北京全國最權威的特殊兒童測查機構。

    結果出來了，自閉症！

    他不知道他們又是怎麼乘了飛機回家的。他只知道，仲雪抱著孩子從機場回家就沒出過房門。

    這時候，岳父傳出得了絕症，他即刻就送錢過去，卻不敢告訴妻子，他怕她承受不住接連的打擊。

    那一段時間，家裡整天陰沉沉的。

    本來每天盼著下班回家，可如今他卻開始害怕回家了。他害怕看見父母的眼睛，他們有話要說。他害怕看見妻子那樣一成不變的表情，一成不變的姿勢——永遠抱著兒子呆呆地坐在那。

    他強作歡顏，逗妻子說話，可是妻子永遠就是那句話：「我不信，飛飛沒有病。」

    終於他抱住妻子，搖動著她的肩膀說：「你醒醒吧，雪，孩子就這樣了，你要接受事實。」

    「不——「仲雪摀住耳朵狂叫。

    那一刻，他的心是多麼地痛。他不敢再說一個字，他覺得仲雪就要奔潰了。

    樓下傳來了父母發狠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家堅持了很久的沉默：「再生一個！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