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文 / 老牛十八歲

    「執行槍決……預備……射擊！！！」

    天剛灰濛濛亮，四週一片靜謐，但一聲略帶嘶啞的斷喝卻是陡然間響起，劃破了長空，給這方天地帶上了那麼一股肅殺的味道。

    只不過令人錯愕的是，隨著指揮官的行刑命令發出，卻久久沒有聽到槍聲響起，只有那名荷槍實彈武警戰士的粗重喘息聲，清晰無比地傳入到刑場眾人耳中。

    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陣無言的沉默，任誰都輕易看出了那名武警戰士的緊張之情。

    許久，這名武警戰士握槍的雙手開始明顯抖動起來，臉也憋得通紅，在深深看了一眼他身前的死刑犯後，最終低著頭頹然走回到了隊列中，嘶聲道：「報告長官！李大奎有負組織的信任，我、我……實在下不了手！」

    說完，這名臨陣退縮的武警戰士明顯鬆了一大口氣，雖然神情間難免有羞愧之色，但眼眸深處卻散發著淡淡的亮彩，並不為自己的決定後悔。

    「歸隊！」指揮官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歎，卻是沒有任何的責怪之語，彷彿這種場面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因為就在李大奎之前，他的另外幾名手下都無一例外地做出了相同的舉動。

    「吳戰，你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我這幫手下執行槍決不下上百次了，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差錯，每次都是十分出色地完成任務，而這次就因為你一個人，他們每個人的在職履歷上都將添上不光彩的一筆，將來還能不能繼續執行槍決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指揮官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著身前的死刑犯說道。

    「呵呵，真要這麼為難的話，那乾脆你給我把槍好了，我會自己動手，免得讓弟兄們繼續為難下去。」原本跪伏在地上的吳戰聞言抬起頭，輕笑著說道，語氣輕鬆得彷彿即將被執行槍決的人不是他本人，而是別的死刑犯一樣。

    「這……怎麼行？這……不符合規定！」指揮官聽了後，微微一愣，連忙搖頭否定道，但他的語氣中卻是充滿了猶豫，因為他心中清楚的很，如果不採納吳戰提議的話，那麼今天這場槍決將很難進行下去。

    「吳戰，25歲，軍人，籍貫保密，從軍經歷保密，於2012年12月5日，將s市的市委書記兒子吊死在烈士墓園中，經最高法院審判，判處死刑！」指揮官捏著手中的判決書，頓時陷入到天人交戰之中。

    這是他工作這麼多年以來，接到的最為簡潔的判決書，但就是這麼短短一行字，卻讓他倍感壓力，令他的手下武警戰士，沒有一個人敢正面執行槍決。

    事實上，在吳戰做出了這麼一件震驚國內外的驚天大案後，吳戰的真實身份早已成為不是秘密的秘密，所有關注這一案件的人都知道，吳戰來自於代號『獠牙』的特種兵部隊，並且是這支頂尖特種兵部隊的大隊長。

    雖然吳戰的從軍經歷依然處於保密狀態，沒有人可以解讀，但是僅僅『獠牙』這兩個字已經令他們這些從軍隊系統出來的人倍感敬重，因為在這和平年代，如果還有那麼一支部隊在戰場上浴血奮鬥的話，肯定非『獠牙』莫屬。

    更何況在內心深處，指揮官對於吳戰的敢作敢為更是充滿了敬重，將堂堂一市委書記的長子直接吊死，可不是誰都敢做的事情，縱使那市委書記的兒子平日裡飛揚跋扈壞事做盡，招來無數民憤，本就該死。

    最重要的是，吳戰在做完這一切後，並沒有選擇逃逸，而是大笑著在一塊烈士墓碑前燒起了紙錢，最後坦然選擇了自首。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指揮官深深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吳戰，心情沉重地把那判決書重新放回到公文包裡，就要答應的吳戰的提議。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考慮吳戰是否會在拿到槍後，突然暴起反抗，從刑場上逃逸的可能性。

    「如果這麼一副鐐銬就可以禁錮住『獠牙』的人，那麼『獠牙』就不配世界頂尖特種部隊的稱謂，而如果吳戰想要逃逸的話，也就不會選擇自首了，更不會老實呆在這裡槍決了，既然這樣，我破例違規一次又如何？！」指揮官深吸口氣，毅然從旁邊武警戰士的手中取過一把槍，準備交到吳戰的手中。

    不過就在這時，一隊沒有任何部隊標徽卻散發著滔天凌厲氣息的特種兵戰士仿若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行刑現場。

    「這是？！」指揮官雙眼瞳孔驟然一縮，原本要遞槍的手快速縮了回來，內心中更是湧起了強烈的不安和緊張，「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秘密特種部隊，獠牙？！他們想要幹什麼？！」

    好在很快，指揮官就長噓一口氣，消散了一身的緊張情緒，因為他看到一個龍行虎步的花甲老人，從這隊帶給他極度壓力的特種兵戰士中間走了出來，逕直走向跪伏在地上的吳戰。

    「老首長好！」指揮官面現崇敬之色，站得筆挺，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隨後一揮手，帶著自己的手下武警戰士站到了刑場外圍，有軍隊德高望重的老首長在，已經不需要他多做什麼了，他相信老首長肯定會妥善處理好一切的。

    「起來！獠牙的人即便要死，那也是站著死！」老首長面現一絲痛惜，高聲喝道。

    「呵呵，倔老頭子，我是覺得這次做的有點過火，不想再給你添什麼麻煩了，才決定乖乖俯首的，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可就起來了，要知道我吳戰這雙膝蓋，不跪天不跪地，只跪過自己的爹娘，還真不習慣這樣跪伏在地呢！」吳戰咧嘴一笑，突然站起身來，在外圍指揮官以及那幫武警戰士的震驚目光注視下，只見他身上層層環繞的沉重鐐銬轟然碎裂，彷彿那只是一堆紙片玩具一般。

    「你們都來給老子送行了？很好！」掙裂了鐐銬的吳戰只是隨意一挺腰桿，渾身就散發出一股難言的霸絕氣息，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氣場都給徹底壓了下去，環視著四周默默注視著他的獠牙戰士，這裡站著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兵，能夠在死之前，還能見他們一面，也算是一件幸事。

    「好！這就對了，這才是那個我熟悉的蒼龍獠牙！」老首長眼睛一亮，大聲叫好道。

    但在想到吳戰接下來的結局後，老首長的眼眸又黯淡了下來，沉聲問道：「臭小子，你不後悔？」

    「後悔？」吳戰抿著宛若刀鋒般的嘴唇，十分堅定地回道：「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依然會是同樣的結局，刀子曾經在緬甸戰場上救過我的命，在他臨死前，我曾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他的妹妹，現在他的妹妹被那畜生給強行玷污了，我自然要為刀子討回一個公道！」

    「可你做的太過火了，這樣的混賬東西自然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又何必親自出手，搭上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老首長搖頭歎息道。

    「法律的制裁嗎？那畜生會被判刑嗎？即使被判刑又會被判幾年呢？就在我找到他的時候，那畜生還在跟一幫狐朋狗友花天酒地，絲毫沒有任何犯罪的自覺，反倒是刀子的妹妹已經精神崩潰，在家裡含冤上吊自盡了。」吳戰很是平靜的說道，但是任誰都可以感受到他內心中積蓄的那股滔天怒氣。

    老首長頓時一陣沉默，頗有些無言以對，事實上以吳戰為國家為人民立下的赫赫戰功，如果不是受到那位市委書記的重重阻撓和強力施壓，吳戰完全可以不必被判死刑，但現在的結果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哈哈，倔老頭子，難得見你傷感的模樣，這倒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不過人固有一死，我吳戰能夠做到無愧於心，已經很知足了。」吳戰大笑一聲，鄭重地向老首長行了個軍禮，他這一生敬重的人不多，但一生為軍隊鞠躬盡瘁的老首長絕對算是其中一個。

    灑脫一笑，吳戰轉頭看向四周那一個個經他手訓練出來、也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大聲道：「兔崽子們，聽好了，老子以蒼龍獠牙的名義，向你們下達最後一個指令，朝我這裡開槍！」

    聽到吳戰的命令，順著吳戰的手指方向，所有默不作聲的獠牙戰士頓時身子齊齊一顫，這些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鋼鐵戰士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雙眼變得通紅無比，流下了滾滾熱淚。

    那是吳戰的胸口，在那裡刻著一對猙獰無比的獠牙，而在獠牙刺青周圍還盤踞著一條仰天咆哮的青龍，這就是蒼龍獠牙，『獠牙』特種部隊裡最優秀戰士的特殊刺青，僅此一個。

    這個蒼龍獠牙刺青代表著至高的榮耀，也是他們所有獠牙戰士的主戰之魂！

    「來吧，下一輩子我們再做兄弟！」吳戰滿是剛毅線條的臉龐上，終於浮現出了那麼一抹溫柔，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敬重的老首長以及血濃於水的生死戰友。

    「滿足他的願望吧，由你們來執行，或許對他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局。」老首長深深看了一眼笑對死亡的吳戰，從口袋裡掏出一件樣子奇特的掛飾，那是一對陰陽魚，一黑一白，首尾銜接，抱成一團，形成一個太極圓圖，這件掛飾是吳戰的貼身幸運符，曾隨著吳戰轉戰各個戰場，而身為老首長的他有心無力，只能將這件貼身掛飾討要過來，親手為其戴上，了卻吳戰的小心願了。

    重重拍了一下吳戰的肩膀，老首長猛然轉過身去，快步走出了刑場，這一刻，原本精神矍鑠的他彷彿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啪啪啪！！！」

    清脆的槍聲響起，準確無語地射擊到吳戰的胸膛上，自始至終所有的獠牙戰士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在射擊完畢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掏出腰間的特製獠牙匕首，在自己的胸膛獠牙刺青上狠狠劃了一道。

    「蒼龍獠牙，走好！」

    所有獠牙戰士無視胸前血淋淋的傷口，齊齊對著中槍倒地的吳戰行了一個軍禮，滾滾熱淚在他們那一張張剛毅無比的臉龐上肆意流淌。

    這一幕，看得站在刑場外圍的指揮官等人黯然神傷，很多武警戰士更是無比慶幸自己先前的決定，這樣的英雄人物絕不應死在他們的手裡，即便對方是死刑犯也不行，他的生死戰友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刑場外的軍車裡，提前離開的老首長在聽到槍聲後，狠狠攥了一下拳頭，虎目裡已是晶瑩閃動，淚眼朦朧。

    「老首長，不要太過神傷了，您的身體才是最緊要的，吳戰雖然很優秀，但也只是『獠牙』特種兵部隊裡的一員而已，只要其他的獠牙戰士還在，獠牙依然還是那支令人聞風喪膽的獠牙。」老首長的警衛員遞過紙巾，好心安慰道。

    「你懂什麼？吳戰可是蒼龍獠牙，是天生的領袖和戰場指揮者，更是這支獠牙部隊的主心骨，他這一死，整支獠牙部隊的戰魂已經沒了，這是誰都不能彌補的絕大損失！」老首長猛然扔掉手中紙巾，宛若被觸碰到逆鱗般，高聲嘶吼道。

    但很快，老首長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淡淡看了一眼已被嚇得面色蒼白的警衛員，不再言語，軍車內頓時陷入到一股令人壓抑的沉寂中。

    這一切的一切，吳戰已經不可能感知，因為他的意識早已徹底模糊，即將完完全全消失在天地之間，帶著滿心的遺憾，喃喃道：「呵呵，雖然有戰友送行，但還是有那麼一絲不甘心呢，如果真有來世，我吳戰定要繼續做那人中龍，轟轟烈烈走一遭，再不留任何遺憾！」

    「再不留任何遺憾！！！」

    喃喃重複了一遍後，吳戰的意識頓時徹底陷入到黑暗之中，而也就是在這時，他胸前那件沾染滿鮮血的陰陽魚掛飾驀地爆發出一團奪目的混沌光芒，包裹著吳戰的魂魄，在所有獠牙戰士目瞪口呆注視下，逕直破開空間壁壘，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

    ps：開卷有禮，老牛俺又重生滿血原地復活啦~空話虛話不多說，諸位兄弟姐妹只管看老牛的更新和文章，若認為老牛還算勤懇，寫得還算認真的話，還請多多收藏推薦支持，老牛淚流滿面，不勝感激，哞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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